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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难耐的我不由自主地下了车,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很快映入眼帘的,乃是一拨人盯着马车车轮瞧的景象。

而那辆被围观的马车……可不就是姬子涯的吗?

正迟疑着要不要开口问一句“怎么了?”,我就看到一名侍者快步来到姬子涯的身侧,垂首抱拳曰:“禀摄政王,太师的车辇也被人动了手脚。”

话音落下,姬子涯皱起了眉头,看了看那低眉顺目的随从。

等等……“也”被人动了手脚?换言之……姬子涯的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天……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认为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即使来动我的车也不该去动姬子涯的车,我一时间只觉既是惊奇又是心悸。

“皇上的龙辇无事吧?”恰逢此时,姬子涯语气平静地问及了我的马车,紧接着就侧首发现了我的身影,“皇上?怎么下车了?”

“朕似乎听闻了些许动静,就来瞧瞧……”我理不直气不壮地回着,视线不由得左右飘移起来,但最终还是落回到男子的眸中,“出了什么事吗?”

“皇上不必担心,不过是一些无聊之人,做了一些无聊之事。”孰料姬子涯却是不咸不淡地如是作答,然后立马就将目光转移到了侍从的脸上,“替本王牵一匹马来,至于角太师……”说着,他冷不丁凝眸于我,而后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我的跟前,向我略施薄礼,“臣斗胆,可否奏请皇上,准许太师搭乘皇上的车驾?”

“啊?”突如其来的请求令我不免为之一愣。

“太师年事已高,不适合骑马。”姬子涯面色如常地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是,皇叔言之有理。朕准奏。”我这才回过神来,真心诚意地表示毫不介意。

“谢皇上。”姬子涯又行一礼,随后就扭头吩咐随从,去将角太师请来。

不料这个随从才去,刚才那个被他遣去牵马的侍从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消息。

马,竟然也被偷去了好几匹——剩下的马匹,至多只够我们一行人两人同乘一匹。

姬子涯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看。

可就在目瞪口呆的我以为很快就要有人遭殃的时候,他却若有若无地吐了口气,张嘴将欲一言。

“摄政王,老臣乘坐皇上的龙辇,这委实不妥。”奈何角太师中气十足的说话声突然横插一扛,令男子刚张开的唇这就又阖上了。

“太师。”他侧身看向一脸严肃的老人家——和我一样,看着来人随即站定在他的面前。

“启禀皇上,皇上的好意,老臣铭感五内,但这君臣之礼,不可轻易废除。”但角太师却蓦地眸光一转,郑重其事地跟我说起话来。

“太师是皇上的老师,更是两位先帝的老师,皇上一片尊师重道之意,还望太师莫要推辞。”可怜被谈话的我尚未来得及开口接话,一旁的姬子涯就抢先一步给出了回应。

罢……这次,他的看法倒是与我一致……何况他远比我会说话,就让他说好了……

“摄政王,莫不是嫌弃老夫年纪大了,骑不了马?”谁知面对姬子涯一番在情在理的说辞,角太师却巍然不动,甚至还敢直言反问。

“本王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摄政王骑得,老夫怎么就骑不得了?”

“太师……”我惊讶地留意到,素来所向披靡的三皇叔姬子涯,似是被角太师这位看似无权无势的老人家给噎到了,“马匹……不够了。”

他迟疑了片刻,最后竟然还抛出了这样一个听起来颇为无奈乃至无赖的理由。

“就差这么一匹吗?”可惜到头来,角太师还是不服气,只见他当即微微瞪大了眼睛,敛起双眉,直视着神情略显严肃的姬子涯,“够摄政王骑,就不够老夫骑?”

此言一出,我忽然有点儿同情起我的这个皇叔来。

说实话,别看角太师不过是个老爷爷,他这脾气,可是一等一的犟——关键是,他这人还不服老,平日里,我想以他年事已高为由多照拂他一些,他都忍不住要对我吹胡子瞪眼的,仿佛就怕别人说他老了、不中用了——眼下,他显然是认定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正将他视为一把一碰就碎的老骨头。

是以,他才会不管对方是何身份,而敢当着一帮子人的面,不给对方台阶下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真没见过姬子涯吃瘪时的模样呢……

不要命地作如是想,我偷偷地瞟了瞟一言不发的年轻男子——却不料刚好撞上了他突然投来的目光。

做贼心虚的我顿时吓坏了,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之后,我就说出了一句让我恨不能咬掉自个儿舌头的蠢话来。

“呃要不!要不你们都别争了,都坐朕的车吧?!”

话音落下,周遭鸦雀无声。

而我也即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慌不择路之下,做了一件多么自掘坟墓的事儿来。

奈何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就算我再如何暗骂自个儿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也改变不了我业已大手一挥发出邀请的事实。

其实,我一点儿也排斥角太师与我同坐一车——但是姬子涯……

我开始祈祷他能够出言拒绝。

无奈天不遂人愿——事态的发展,最终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太师,既然皇上宅心仁厚,体恤下人同骑一马之不便,那你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作者有话要说:别顾着什么自掘不自掘了,小梨儿你明没明白,当初是谁暗中使劲,让你家大姐夫被迫纳妾的事儿突然告吹的?

☆、路半出恭

那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你平日里的君臣有别呢?道貌岸然呢?张弛有度呢?它们都到哪里去了啊?三皇叔!

忍不住在内心胡乱腹诽的我脸上却只能使劲儿地干笑着,然后迎着我的这位老师和那位皇叔上了我的马车。

直到坐定之后我才开始奇怪,这太师方才不是还坚持己见的吗?怎么听三皇叔轻描淡写地说了那句话后,就无奈而又严肃地妥协了呢?难道就因为他比我还要“体恤下人”?

哭笑不得的我只能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不去看那位于两边的二人。

可惜,我的意志,却左右不了我身边的人。

“摄政王近来气色不好,莫不是因为北边国境又有天璇国人时而来犯,令摄政王过于操劳了?”这不,寂静无声的车厢内,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角太师冷不防睁开了双眼,出言打破了三个人的沉默。

不过,他所提之事倒并不叫人反感——毕竟,我是天玑国的国主,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而最近邻邦不合一事,我虽是无力解决,却也是颇为关心的。

是以,我连忙竖起耳朵,侧耳倾听姬子涯的答复。

“多谢太师挂心,本王无事,只是这两天……有些浅眠罢了。”奈何姬子涯闻言却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不,确切而言,他根本就是在避重就轻嘛。

诚然,饶是我这个对国事不算通晓的半吊子皇帝,都听得出角太师并非完全是在询问姬子涯的身体情况——这老太师一辈子忠君爱国,关心朝中栋梁不假,可关注国家大事更真。

知晓这一点的我不由自主地瞄了瞄角太师的眼,却没料想他刚好也朝我这儿看过来。

“摄政王,恕老夫直言,皇上年岁也不小了,经过这两年的学习,也大抵了解了朝堂之事。”老人家这般说着,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摄政王……也是时候让皇上亲政了。”

此言一出,我的小心肝不禁“咯噔”一沉。

在一个把持朝纲的摄政王跟前提及少帝亲政之事——这是何等的冒险,纵使是我这个曾经对此一无所知的女娃,如今也已一清二楚。

太师!你在干什么啊!?怎么能在他面前提到如此令人忌讳的大事?!

只怕老人家会因此而遭遇横祸的我,浑身的汗毛仿佛都为之竖立起来。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当我战战兢兢地将目光转移到姬子涯脸上之时,却并未目睹其分毫的不悦之色。

“太师所言之事,本王会在适当的时候作考虑。”

叫我更加大吃一惊的是,他居然心平气和地作出了如上回应——然后,他就如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径自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去了。

这下,我算是彻底地傻眼了。

颠簸的马车中,我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姬子涯俊美的面容,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正因如此,最后好歹缓过劲儿来的我,总算是注意到了他那一脸倦容。

他……似乎是真的很累呢……

可是,为何连上了年纪的角太师都能轻易留意到的事,我却迟迟没有发现呢?

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不可能随随便便把心里话说出来,便与老人家一样,尊重了男子的那份缄默,不再出声。

身下的车轱辘继续转动着,约莫半个时辰后,我渐渐觉得有些内急,想掀开车厢侧壁上的帘子看看这是到哪儿了,可又碍于一左一右皆是有人坐着而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我努力地忍耐着——但终究是敌不过想要排解的欲望,整个人都不安分起来。

叫我心生尴尬的是,姬子涯竟还察觉到了我的动静,冷不防睁开眼来,问我怎么了。

我一瞬无言——可是,眼见角太师也闻声凝眸而来,我也只得硬着头皮,如实相告。

两位长辈闻言都未置一词,唯有年轻的那个直接伸手撩开了帘子,令我和他都得以目睹车外的景色。

唔……看来是荒郊野岭没错……那……我是不是可以就地解决?

虽然觉着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总比被活活憋死要来得强,我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姬子涯的侧脸,等着他这个摄政王发话。

片刻后,我见他转回了脑袋,注目的对象却不是我。

“停车。”我听到他这样吩咐着驾车的车夫,随后马上就感受到了车轮的停转。

姬子涯先行下了马车,接着回过身来唤了声“皇上”,示意我跟着下车。

我迟疑着看了角太师一眼,然后就起身照办了。

在我这位三皇叔的搀扶下,我稳稳当当地着了地,听他唤来了琴遇等一干侍者。

“护送皇上前去出恭。”男子面不改色地差使着那些人,却叫我当场面露窘迫。

这种事,我跟琴遇一个人说就足够了嘛……干吗要大张旗鼓的,闹得人尽皆知?

无言以对的我只得羞赧又委屈地看了看琴遇,并在她心领神会的搀扶下匆匆迈开了步子。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群人捧着条长长的遮羞布追上来也就罢了,连姬子涯本人竟也若无其事地跟了过来。

“皇……皇叔你来做什么……”是以,我无疑是瞠目结舌地干瞪着他,嘴上磕磕巴巴地问出口。

“回皇上的话,这外头不比宫里,臣必须时刻保护皇上的安全。”他可有可无地环顾了四周,淡然的目光最终落回到我的脸庞。

时刻保护……什么时刻保护啊……我不过是去解个手啊……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我作何啊……

再一次萌生了一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我却也只能微抽着嘴角,不予置评地转过身去。

不一会儿,我就自个儿找了块巨石,绕到它的背面,准备一解燃眉之急——可一见那些面无表情的侍者们一本正经地围在了我的周遭,全都背对着我,用他们一路携带的长布替我遮了个严严实实,再见姬子涯比他们更正儿八经地立于不远处,为我站岗放哨,我突然就感觉尿意全无了。

因此,我哭丧着脸瞧了瞧同样识相转身的琴遇,努力蹲在那儿,酝酿那硬生生被他们给抹杀掉的欲念。

好在过了没多久,冷静下来的我还是比较顺利地解决了出恭的问题。我就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似的,起身收拾整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我们姬家的男子在野外遇到此等状况时,是如何处理的——也像我现在这么讲究吗?

鬼使神差地考虑起这种貌似不该由我这个女皇帝思考的问题,我自是不由得望向了那负手而立的姬子涯,却意外目睹了角太师向其走去的画面。

片刻后,猛然回魂的我就挥手驱散了这一不着边际的念头,小声命那些一动不动的侍者赶紧将那招摇的遮羞布给我收了。

接着,我就在琴遇的陪同下往姬子涯和角太师所在的位置走去——为的是告诉他们,我已经完事儿了。

但刚靠近了没几步,我就发现,方才还在认真放风的姬子涯,此刻似乎开始了一场同角太师的对话——他居然恭恭敬敬地对角太师行了低眉礼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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