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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要继续站在那里吗?”最终,这份凝固的僵持被傅施年打破了,他觉得这个姑娘好像故意和他杠上了。
何姿望着他,移动脚步朝他走来,掠过身旁从他身边走过,身影在眼角一闪而过。
傅施年第一次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哭笑不得,僵了这么大半天时间,他说了一句话,她挪动脚步走过了,难道自己是什么吃人的洪水猛兽?
“见了我无话吗?”他转头问道,女孩的肩胛单薄圆润,纯真气息的校服,背着书包。
闻他的话,何姿止住了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很正经地说道:“你好,谢谢。”一次性,礼貌用语都用上了。
对于他,除了说礼貌用语,她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说。
傅施年的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对她挑不出毛病,觉得有趣。
“你没有必要躲着我。”他开口说道。
她没有抬头看他,用视线勾勒着地面上影子的轮廓,“我没有。”她不承认。
说实话,那日在咖啡馆看透他笑容底下的东西,她便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也不想再和他有太多的见面,他太复杂。
傅施年又怎会不知她的口是心非,也不点破,“那以后见到我不要无言转身,好吗?”
他直直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何姿心里暗暗撇了撇嘴,这算是变相的威胁吗?明知她不会当面拒绝,不好撕破脸皮,“嗯。”
傅施年看出了她的不情愿却还勉强答应,觉得好笑,“有空吗?”
“我还要写作业。”她找借口还是拒绝了。
傅施年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不过随口问问,方才的一段话不过是女孩拿来敷衍人的,心底还是不留一丝缝隙给别人。
“那你进去吧。”他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天快黑了。
“再见。”她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这个姑娘很不客气,果断地转身走了,白色帆布鞋悄无声息在他面前离开,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转角处,连个回头都没有留给他。
对于何姿,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自那日在咖啡馆后,有深深的提防和防备,可笑的是,对方只是一个女孩。
下个月,初三将迎来第二次月考,月考过后的不久便是期末考试。
学生们在抓紧复习,老师也在加紧试卷考试,一切都在为了成绩和排名,晚上的作业很多,大部分学生还在学校进行晚自习,何姿没有参加,尽管班主任对她进行一番游说,让她留下来上晚自习,她还是没有退后一步妥协。
何姿执意起来,是没有余地的。
不喜欢,不想留下来,这就是她的理由。
班主任也只好无奈地由她去了,只让她考试认真。
晚饭时,君喻的位子是空的,他今晚还是没有回来,心底升起了失落,从何而来,不得而知。
晚餐匆匆扒了几口,便离开了餐桌,埋头在桌前做着理科题目,题目复杂很难,她一点点攻克着,转眼间,钟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了。
回过神,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而卷子上的题目只做出了三道,效率比平时大打折扣,脑子里乱的很,她很少这样。
楼下隐约传来阵阵汽车引擎声,她不做思考,起身走向阳台,当看到那辆林肯房车中走出的人时,她眼底的闪烁暗了下去,是君父回来了。
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举动,太贸然,也太冲动。
房门蓦然响起敲门声,一声接连一声,她穿着拖鞋前去开门,房门外站着刘嫂,和蔼慈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显然是刚做出来的。
刘嫂是司机老刘的妻子,两人都在君家工作了几十年,和君家的关系自是说不清的。
“小姿,复习累了吧。”她温和地笑着,关心道。
刘嫂平日里对她照顾有加,何姿特意让她把小姐的称呼改掉,她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她打开房门让刘嫂进来坐,接过汤圆,往日都是一成不变的牛奶加甜点,今日却换成了汤圆,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快吃,等会儿就凉了。”她催促道,无意间瞟见了桌上摊开的厚厚的卷子,还有很多空白。
何姿恰好也饿了,拿起勺子一口口吃着,软糯可口,微甜,手艺很不错。
“这是您自己做的吗?”她一边吃着一边回头问道,和外面买来的很不一样。
刘嫂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带着笑点头,是她亲自磨制做出的,二少爷从小也很喜欢吃,不甜不腻。
一碗汤圆很快吃完了,看得出,何姿也很喜欢吃,仍有些不舍。
有人对自己做的东西喜欢贪嘴,刘嫂自是高兴满足的,“你和我们二少爷可真像,小时候他也这样,吃完了还想吃,贪得不行。”
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念旧,想起很多以前陈旧的事,徐徐说起便觉得有意思,刘嫂一生无子无女,君喻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做儿子一样对待,每每总是会想起许多关于君喻小时的趣事,余味不绝。
君喻也喜欢吃这种汤圆吗?
刘嫂又和她断断续续讲了些旧事,为了不耽误她时间,就端着碗出去了,临走前嘱咐道:“早点睡,不要太晚。”
何姿听话地点了点头。
刘嫂关上了房门离开了,将碗拿到了厨房,兜里的手机震动,她拿出一看,是丈夫发来的短信,今晚夫人不回来,他也不能回来了,按掉短信,来电的电话列表中,赫然出现了君喻的号码,在不久前打来的。
第三十一章 操场 女孩因坚强而动人
t市,阴天,微雾。
下午第二节是体育,每人必须绕着操场跑六圈,老师布置完任务就离开了,全靠各人的自觉性。
男生,女生三三两两散跑着,精力十足,渐渐地,体力不足,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或快或慢,或停或走,有的索性坐下休息。
偌大的操场,从刚开始的热闹充沛逐渐变得冷清苍白,两三圈跑下来,再也跑不动了,腿酸得不行。
台阶上,零散地坐着学生,大口大口喝着水,再也懒得跑。
操场上只剩下一个人,不停息地还在坚持着,哪怕再累再无力也还在拼命地跑着,执着地可怕。
何姿还在不倦地跑着,一直跑着,成了操场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在同学眼里,何姿是个疯子,累成这样还在跑,不懂变通的傻子。
校园里很静,地上落了一层红色的落叶,枝叶稀疏。
君喻和刘景平在树下并排走着,脚下落叶沙沙作响,刘景平时不时和他说着话,大多是商场上的实战经验,丰富而宝贵。
他听得很认真。
刘景平差不多将这大半生的经验教导都教给了他,他相信,君喻将来必会成大器,在商界在大有一番作为。
能让君喻尊敬的人很少,除了他的父母长辈,剩下的就只有这位恩师了,在他心中的地位自是很重要的。
走着走着,走到了操场,刘景平蓦然停下脚步,饶有趣味地望着在操场上跑步的身影,不息不怠,执着坚毅。
君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是简单的一望,那个女孩无比清晰跃入眼帘,淡淡地望向她。
少女额际汗水涔涔,脸色苍白,却格外美丽动人,一步一步跑得极累,却从未放弃。
刘景平原地驻足,带着一种欣赏的态度望着何姿,望了很久,难得一遇的人,难得的赞许,“那个女生我很欣赏。”如今的社会,再难找出这样的人了,在外人看起来是疯子的人,弥足珍贵。
能让刘景平欣赏的人,很少,她注定是个例外。
剩下最后一圈,何姿仍在跑着,疼酸不已的双腿差点摔倒在地,嘴角抿得很紧,死咬着下唇,毫无血色。
其他学生有的在大声说笑,有的休憩喝水,懒散悠闲,没人注意到她。
君喻缄默不语,只是跟随着那抹身影移动,眼底亦掩不住欣赏,在这一刻,何姿是极美的,让人心动,也让人心疼。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走回教室,何姿的六圈终跑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瘫坐在台阶上,骨头像散架了一般,身旁空无一人,操场很静,静得只剩下风。
从兜里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气息不匀,后背颤抖起伏着。
偌大无边的操场上,她单薄地微渺迷茫,如尘埃般渺小的存在,被人遗忘,在某人的心里,堪比整片蓝天。
尔后不久,何姿起身慢慢走回教室,漫长的林荫道上,她的身影染上了寂寥的味道,不紧不慢,却震动人心。
君喻凝视着她,看着她坐下,看着她起身,他都没有上前帮她,远远地站在身后,看着她。
当君喻的老师也有很长时间了,君喻微渺的眼神变化,刘景平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特别是看到那个女孩,君喻很不一样。
“怎么,认识?”
“嗯。”君喻微微点头,视线不曾移开。
“很熟?”“嗯。”
刘景平便不再问了,这是他自己的事,他不便多知,但心里隐约是有点知道答案的。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到最后,兜里的手机震动响起,拿出看了一眼发亮的屏幕,无声地闪动着一个熟悉的来电,备注了名字,她了然于心。
过了十分钟,放学。
她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兜里的手机没有再震动,直至走出校门口,她拿出手机回拨过去,静静地等着对方接听。
两声短暂的嘟嘟声后,电话被接起,接起的那一边是方子城。
接起她的电话,他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许久不曾听见只在梦中听见的声音,如今突兀地透过话筒传来。
“最近过得好吗?”心里曾经设想过很多见面或电话第一句开口说的话,想了半天,最终也只挤出这句话。
何姿接着电话在路边漫步着,低头看着块块菱形地砖,身旁是陆续走过的学生,骑单车的少年,三两成群。
“还好。”她淡淡说道,模凌两可。
方子城舍不得落下一分钟可以和她说话的机会,想象着电话那边的她,“寒假回来吗?”
“回去的。”许久没有和外公外婆见面,分外思念。
听到准确的答案,方子城暗暗喜悦着,“我没事去了你家,外公外婆很好。”
“谢谢。”得知他去过她家,陪过外公外婆,她说不尽的感谢,可以尽量填补她缺失的遗憾。
“不用,应该的。”他显得无所谓,仿佛理应如此。
外公外婆是认识方子城的,何姿上幼稚园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认识的,之后次次的家长会就熟悉了。
“外婆酿好了你最爱喝的桂花米酒,就等着你喝,你不知道,外公每天夜里偷偷爬起来偷喝,最后外婆发现的时候他躺在酒缸旁睡着了,米酒被喝了一大半,气得外婆追着他打。”
闻之,何姿笑了,笑得很开心,趣味横生,能想象得出,外公的担惊求饶,外婆举着鸡毛掸子的紧追不舍,小时候经常上演的画面。
方子城贪恋着那悦耳的笑声,嘴角笑意泛滥。
林荫道上,人影越走越少,何姿沉浸其中悠然走着,嘴角的笑从未停过,笑声清越。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不远处,一辆汽车在缓缓跟随着,不远不近,让人察觉不到,寂静的林荫道上,格外显眼。
电话那边的方子城讲了好多她不知道关于外公外婆的趣事,令人怀念,离开了许久,说没想过回去是骗人的,那是载满她回忆的地方,住着她的至亲,怎能会不想?
如今听他娓娓道来,分外亲切,让她嗅到了家乡的味道,外婆的手艺,外公的书香茶香,都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