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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东霆抬手一挥,那个破簸箕咕咕噜噜滚到了老远,袖手旁观,不打算救她。
云翡一击不中,举手便要去挠他的脸,尉东霆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身子往下一俯。
眼看他俊美的眉目压下来,仿佛是要来亲她,云翡吓得花容失色,心跳都快要停住。
尉东霆本就是逗弄吓唬她而已,突然四目相对,不由怔了一下。
她仰脸朝上,靠在他手臂上,晶亮明莹的眼睛,灵气逼人。菩提树的枝叶绿的仿佛都要滴翠,光影中的那抹绿,好似印到她的眼眸一般,竟有一种潋滟流光墨色浮绿的清艳。他依稀觉得自己要被一潭碧波吸附进去。
他眉梢上挂着一颗簸箕甩上去的水滴,此时,不偏不倚坠落在她的脸蛋上。极度紧张之下,她竟然被这一颗小小的水滴惊的眨了一下眼,他这才从她的眸光中醒过来,连忙放开她。
“如今你可知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弱者被强者任意欺凌的滋味了?”他唇角含笑望着她,双目无比犀利明锐,仿佛能直透人心,带着一股夺人心魄的清绝霸道。
“哼,说不过我便动手,堂堂男子汉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云翡脸蛋气得绯红如霞,扔下一句话掉头就跑。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才不会继续和他硬拼。
她提着裙子跑的飞快,生怕他追上来。嫣红色的裙裾被风吹起来,像是一朵飞舞的石榴花,半壁碧青山色,仿佛被这一道艳色点亮。
尉东霆看着她的身影,忍不住唇边浮起一抹轻笑:弱女子?野丫头还差不多吧。
云翡一路狂奔跑回后院的禅房,心跳的乱七八糟,对尉东霆的那美好的第一印象全没了。
什么“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外表全是骗人的。
唉,还是银子最可爱,银票就是银票,元宝就是元宝。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lareina的火箭炮,太破费了。给个留言,我就很灿烂。^_
☆、新欢旧爱
阿琮的病到了第二日有加重的趋势,开始发起烧来。云翡正要带他回家去请大夫,刚好,云定权派了人来接苏青梅回去。
云翡一看是管家云七,心里便凉了半截,爹到底还是不肯亲自来接。
她压着一肚子失望气恼,搂着苏青梅的胳臂,笑盈盈道:“娘,你看爹心里还是念着你的,专门派了人来接你回去。”
苏青梅眼眶一红,哽咽道:“阿翡,你带着弟弟回去。我留在这儿。”
以往回娘家,那一次不是云定权亲自去接,如今时隔一月不闻不问,勉强只打发了管家来,可见心里已经不在意她。君若无情我便休,苏青梅自幼娇惯,也是自尊心很强的人。
云翡暗道不妙,娘若是再僵下去可就越来越难收场了。变了心的爹难道还指望他回心转意醍醐灌顶?男人可以不要,但是家不能丢掉,那里面都是娘的心血,外公的钱财。别人杀上门来,不战而退,主动让位,这算什么?
“娘,即便爹变了心,你还有我和阿琮。你难道要在寺院里住一辈子?”
苏青梅泪流满面:“回去做什么,看他们卿卿我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云翡听见这种没骨气没志气没勇气自暴自弃的话,忍不住把心里憋了许多天的话,倒了出来:“你死了,林清荷不知道多高兴,她白白捡了个州牧夫人做,我和阿琮成了没娘的孩子,从此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等她的儿子长大了,还会继承原本属于外公的家产,阿琮或许被赶出去。”
轻飘飘的几句话,字字如刀,插、进苏青梅的心里。一想到这些年,她将娘家的钱贴了个干干净净,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又忍不住哭起来。
云翡扶着她的肩头,叹道:“娘,哭是没用的。没有你和外公,就没有我爹的今天,你应该回去看住你的东西,凭什么你辛辛苦苦得来这一切,要拱手让人呢?”
“你爹的心都变了,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苏青梅捂着脸,泣不成声:“我宁愿出家为尼,过清苦日子,也不愿回去瞧见他们,除非他将那个女人送走。”
云翡暗暗头疼,且不说林清荷年轻貌美,便长的像是猪八戒,只要她是宿州州牧的妹子,爹也不会送她走的,更何况她现在还身怀有孕。娘竟然还存着幻想,以自己的离家为威胁,殊不知你离家让位,人家不知道多高兴,巴不得你永远别回去才好。
阿琮的病不能耽误,云翡只好放弃继续劝说,决定先带阿琮回去看病,过几天再说动父亲亲自来接她。
回到城中,云翡直接先带着云琮去了医馆,开了药才回到家里。
云琮身体健壮底子好,吃了药之后便很快退了烧。 云翡守在他床前,看着他睡得粉扑扑的一张小脸,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粉妆玉琢的小脸蛋。
阿琮比她足足小了八岁,对这唯一的弟弟,她对他的疼爱不比娘少,即便他贪玩偷懒,也从不舍得教训斥责一句。可惜这种好日子也要到头了,以后文治武功样样都要逼着他学,不然母亲和他,都前景堪忧。
丫鬟翠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请她去前厅吃饭。
云翡从床前站起身,轻声交代齐氏守着阿琮。
翠屏以为夫人不肯回来,府中多了年轻妖娆的二夫人,小姐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可是偷眼看去,仿佛并不是她猜想的那样。
云翡神色如常,跨出房门的时候,阳光有点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眸,抿了一下唇,显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眉目如画,又天生一副甜美的笑模样,十五岁的少女,像一颗甜甜的小果子,水灵可爱,让人想要咬一口。
翠屏忍不住小声道:“小姐你不在的这一个月,二夫人有喜了。”
府里丫鬟下人一大半是苏青梅从娘家带来的,另一小半是来了荆州之后新买的。苏青梅为人宽和,性子单纯,府中下人都很敬重这位主母,对那新来的二夫人也就不那么待见。翠屏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地带着一股子闷气。
云翡听了却丝毫没有不悦,反而弯起眼睛,粲然一笑:“太好了,我又有弟弟妹妹了。”
翠屏万万没想到小姐会是这个反应,怔了怔只好把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花厅里,云定权和林清荷已经到了,两人坐在一起,相视而笑。那种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眼神,熏染的仿佛空气里中都有一股亲密甜蜜的味道。
云翡心里涩苦的像是吞了一口陈茶,脸上却依旧是一副甜美的笑模样,像往常一样,好似家中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似她爹身边也没有旧人换新人,笑吟吟走上前,对着林清荷庄重地施了一礼,甜甜地喊了一声“二娘”。
十八岁的林清荷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只小了自己三岁的“女儿”喊“娘”,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实在是不适应。
可是云翡却一口一个二娘喊得无比自然顺畅,还亲手盛了一碗鱼汤放到林清荷面前,“二娘,你尝尝这个鱼汤,荆州水好,养出来的鱼熬汤喝是最最美味的。”
也是阿琮最喜欢的,可怜他在寺院里心心念念一口鱼汤,几乎得了相思病。
林清荷简直受宠若惊。她本想着苏青梅被自己气走,云翡一定会恨自己,没想到她却这样懂礼懂事,对自己亲亲热热,嘘寒问暖,就像是一家人。
鱼汤的确好喝,可是她身怀有孕,最怕闻见荤腥,勉强喝了几口,便引得反胃难受,不得不放下筷子。
那副慵慵懒懒,柔柔弱弱的样子,真是惹人怜爱。
“你先回去歇着吧。”云定权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体贴入微,就和十年前对苏青梅那样。那时,他还没有来到荆州,还不是州牧大人,苏永安还健在人世,苏家的商铺日进斗金。
云翡看在这一幕,心里着实难受,此刻自己的娘正在净土寺里粗茶淡饭,以泪洗面,他却哄着娇滴滴的二娘,那里还想着那个与他共了十六年患难的黄脸婆。
呸,什么山盟海誓,绝不纳妾,都是骗人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