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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瞧上表妹,若是亲去皇后娘娘跟前求, 怕是就如愿了。
一时也想不出主意,过了一会儿,听姜元让道:“二哥自来跟三皇子相熟,可否为我引荐?”
姜绍谦一惊, “你?你想干什么, 找三皇子帮忙?”
也不成啊,虽说三皇子乃是跟中宫成对峙之势的淑妃之子,轻易也不便得罪皇后。
姜元让端起茶, 轻抿一口,“凭白无故,谁会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帮我,不过想跟三皇子结交罢了。”
姜绍谦自是不信,他这个弟弟,对什么都淡淡的,长这般大,什么入过他的眼。
以往封老先生想收他做弟子,也不过拒绝,那是多好入仕的路。如今接近三皇子,倒是为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少不得问他。
姜元让微微一笑,“三哥,今儿我才发觉,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怪到人人都想往上爬,有了权势,还有什么得不到,什么护不住。
还有个好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譬如邓威。
以往他万事不操心,因着这副破败身子,也由不得他。
满心满眼不过一个阿久,总想着待她嫁了人,过的好了,他也便了却心愿。
如今瞧来,却不成,他一无所有,拿什么护她呢?
旁个想如何安排她,便如何安排,不顾她意愿,他心疼啊。
即是这般,便也拿这颗尚有几分机智的脑袋去搏一搏罢,好歹不白来这世间一遭。
虞宓因着前儿病了尚未好,又受这一惊,终是缠绵病榻好些日子。
好容易松快了些,过来蓼兰院问安。
二太太竟也有些消瘦,忙拉了她的手细瞧,“如何不好好养着,待好全了,再出来跑也不迟。”
虞宓微微一笑,“娘不必操心我,我的身子我知晓,倒是娘为何憔悴了?”
二太太一顿,嗳呀了一声,“不过近来秋乏,吃睡怠慢了些罢了。”
说完便也无话,瞧虞宓小小的脸儿,眼底有愁容。
虞宓心里叹一口气,爹娘皆瞒着她,她也知晓,不过为着邓威说要求旨赐婚的事儿罢了。
拉了二太太的手,柔声道:“娘,我这般大了,还未为你跟爹做过什么,倒总是叫你们操心。若是...若是真有旨意,你跟爹莫替女儿忧心,我好着呢。”
二太太终是忍不住,原多精明冷静的人,遇到儿女的事儿,也没法平声静气。
“说什么傻话,若是那邓威是个好的,娘也高兴你有个好归宿,只是他不成啊。”
叫皇后宠坏了,嚣张跋扈还是小的,不把人命当人命,才是真个叫人心惊。
她的阿久这般柔弱,若嫁过去,便没好日子过。
虞宓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如今不也没旨意下来吗?不定他便忘了,你当你女儿是天上的嫦娥,人见人爱不成?”
二太太没叫她逗笑,只因皇后娘娘母家大夫人,已找过她说话了,她一直模棱两可应着,才这般平静。
母女两个终是没了话,外头有人来笑道:“太太,好事儿啊,少爷中了!中举了!”
二太太忙出去问话,方知晓乃是虞仲煜中了举,名次虽不靠前,却也榜上有名。
二太太忙双手念了佛,吩咐人各处去报喜,打发前来报喜的官差,便也忙起来。
虞宓瞧见,又没什么可帮忙的,便回去院子。
云桑瞧见人回来,“姑娘可好些了?方才我回来听说是三公子中了,可是大好事儿。”
虞宓笑道:“去备了赏钱,前来道喜的丫头们,皆有份儿。”
云桑便进屋去打点,一时云柳自外头回来,扶了虞宓坐下,倒了一杯茶。
“姑娘出门几日不知,八姑娘定亲了。”
虞宓愣一愣,这般快?是哪个呢?
云柳道:“还能是哪个?便是姓梁的那家人,姑娘你说,也不知如何?我瞧着三太太原说的那家多好,官宦人家,好歹说起来好听,现下这个,商贾之流,如何比得上?”
虞宓端起茶,“三婶如何想的,咱们哪能知晓,不管官宦商户,八妹妹过的好,方是正理。”
云柳瘪嘴,“依三太太的性子,八姑娘的亲事怕是悬,原我听说之前那位少爷有些不妥,如今换了,还不知这个如何呢?”
虞宓摇头,也不知是如何换的人。
她们不知,原是虞宸使了计,三太太原瞧中那家,不过是为着彩礼。
如今这家给的更多,门第却更低,何乐而不为呢。
况里头还牵扯了旁的事,自是虞宸一一解决了,方给虞萱谋得了这么个亲事。
因着虞仲煜中举,虽说名次不高,好歹是喜事一桩,又是家里唯一一个。
便也不铺张摆宴席,只一家人吃了饭便完事。
二房一家为着虞宓的事儿,愁容难展,不想姜家又报来一件事。
原是姜绍谦这回得了个解元,今上听说是姜尚书家的公子,便传入宫一见。
难得正为三公主夫婿头疼的淑妃见了,喜上眉梢,便向皇上请旨。
一个龙章凤姿,一个高贵娇俏,一时圣心大悦,当下便要颁旨赐婚。
皇后娘娘趁机笑说,“不巧,我也瞧上了姜尚书外甥女,要说给阿威那孩子呢,倒是皇上给个方便,我也省了功夫。”
淑妃一听,心里一动,想起儿子交代的事。
笑道:“姐姐便罢了,如何他兄妹两个便瞧上一家人了,难不成天下没好人了不成。阿威那孩子,前儿我还听,他又抢回去一对姊妹花儿,如今还不知如何了呢?”
哼,如何了?怕不是死了罢,邓威什么德行,皇帝一清二楚,忠良大臣家的女儿,还是莫给他糟蹋了。
便淡淡道:“阿威还很有些顽劣,如何有个该成家的样子,况邓家只他一个,咱们该好好物色才是。”
听得这话,便是不能了,皇后没法,只得作罢。
于是虞宓危机轻易解除,倒是姜绍谦要尚公主了,一家人方接了旨,后脚淑妃便请了钦天监找日子。
便把婚期定在来年五月,一时姜府便忙起来。
这日,姜绍谦自外头回来,到余晖院来。
云茂把人迎进书房,姜元让停笔。
姜绍谦自怀里掏出信纸来交于他,“这是三皇子叫给你的,你到底在跟他密谋些什么?”
姜元让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挥墨,“自古以来皆要发生的事儿,闲来我也无事,便也参与了。”
姜绍谦听如此说,心里有些明悟,到底没说出来,“你心里有数便是了,要知咱爹可是纯皇派,你这般,莫叫他知晓。”
姜元让脸色不变,“该来的总要来,我觉着当个幕僚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可知你在干什么?若是败了,咱家会如何?就是胜了,殊不知还有‘狡兔死,走狗烹’的话。”
姜绍谦气极,近来总有事儿不能顺心,便是中了解元,也没甚欢喜。
姜元让放下笔,“二哥,你焦虑什么?我不会败。”
毕竟这么多人在身侧,他不能容许自己败,踏上这条路,便做足了准备。
况且,救了阿久,才是真正让他开怀的。
“你放心,我没那么蠢,不给自己留退路。”
“你怎么留退路,那些东西是你的保命符,却也是催命符。”
姜元让自桌后出来,“那你想让我如何?如今已经这般了。”
不是他贪念权势,实是现在抽身已来不及了。
他为三皇子解了几件事,干脆利落,毫无后遗。
那位想必已知他的用处了,否则不会又找了他来。
这时候走,只怕比之前的处境还要遭,况他也没打算退。
姜绍谦坐到姜元让身前,叹口气,沉默一会儿,“罢了,依你罢。”
自来便知这是头犟牛,他还来劝,可不是自讨苦吃。
姜元让瞧他眉心紧锁的模样,“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尚公主不好吗?又不会影响你仕途。”
大梁没有驸马不得干政的规矩,娶了公主,仍能科考做官,还能从中得些便宜。
“不是,只是我若尚公主……”
她该怎么办?其实他早知宋湘雅心意,也不反感她。
便想着顺其自然,若是娘瞧中她,他娶她也无妨,不想变故来的这般快,如今却不行了。
今儿她的丫头悄悄找上他,说她病的很重,指望偷偷见他一面,他给拒了。
回来心下又有些后悔,是他给了希望,如今这般,却是无奈。
心里堵得慌,不知该如何?只得自个儿烦闷。
“你有心悦之人了?”姜元让问了一句。
“也不算,情分尚浅,算不得心悦,只是也有些不甘。”
这般,姜元让不知还如何了,没经历过情爱,不知它是如何叫人肝肠寸断的。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
☆、第四十九章
虞宓坐在窗前, 手里捏了一张薄薄的纸, 乃是刘嫚的来信, 说是她生辰,邀她过去玩。
次日, 也便收拾妥当, 坐了车出门, 不过小半个时辰,也便到了刘府。
刘嫚亲迎出来, 拉了人往里走, 笑道:“原说让你昨日过来, 跟我住, 只我娘说是疯疯癫癫的,离的这般近, 又要劳烦你家里人收拾, 况你家近日事儿多,叫我少生事儿。”
虞宓笑道:“算不得什么, 咱们成日家一处的日子还少?一日两日不见有什么打紧。阿娇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