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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微琢磨了许久,想拍点动物,她说了个地方,毕航很有兴趣。
“那里我去过一次,但是因为身体状况没拍成。”
顾微也担心,毕竟那边的环境不太好,她现在肚子里也有孩子,希望一切顺利。
她在甲板上又和毕航聊了许久,直到糖豆冒了出来,莫名的催促着她离开。
顾微本来想要回房间叫餐,硬是被糖豆拉着走:“微微,在前面。”
“……”
她一路被糖豆从房间拉到了三层的甲板上,出了长廊看见头顶密布着闪烁的灯光,在夜色里闪闪发亮。
甲板中间放了一张白色餐桌,桌上摆放一束鲜艳的玫瑰,她好奇的沿着桌子走了圈,上面西餐、红酒,就差个烛光。
顾微回头并没有看见易湛的身影,倒是糖豆和大白在角落里卿卿我我,头上的灯忽闪忽闪,她伸手拨弄几下玫瑰花,揪了一瓣下来,发现里面夹了封信,迟疑着打开,里面是易湛的笔迹。
呵,男人,这操作也不知是从哪学来,或许是陈思宁的杰作也说不准,毕竟以易湛的木鱼脑袋,是想不出什么浪漫的招式来。
她一字不漏的看完,重新折了回去塞进花里,不可否认,她的心情愉悦了些。
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一桌,顾微觉得不吃都对不起自己,她一下午什么也没吃,风卷残云的吃完回了房间,临走时心情愉悦的从花束里抽了支玫瑰。
晚上游轮上有轰趴,顾微早早的躺在床上睡觉没去参加,毕竟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轰趴很可能体力吃不消。
晚上睡得早,早上起的也早,当天边的第一缕光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顾微就醒了,她拨开窗帘看了会,整个海面都被染红,像是一幅瑰丽的油画,她看了会换了衣服出门,想到昨晚易湛的小纸条,就跟学生时代追女孩子,写个小纸条相约小树林一般。
清晨的游轮安安静静,一路走来都没碰到人,她直接去了楼下的餐厅,刚吃完三明治,就看见易湛精神抖擞的推门进来,后面跟着打着哈气的陈思宁,顾微挑了挑眉头,擦干净手指头,到底是糖豆通风报信?还是大白呢?昨晚这两货都睡在她屋里。
陈思宁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进门时易湛推开的玻璃门又反弹回去,陈思宁正好一头撞上去,易湛听见声音回头笑了。
“现在清醒了?”
陈思宁暗自咬了咬后槽牙,摸着被撞的脑袋:“易湛,你他妈忒不厚道了。”
易湛走回去手搭着陈思宁的肩膀:“别嚷嚷,微微看着呢。”
“……”
顾微看着那两人一起友好的走来,越发肯定昨晚的字条,应该是陈思宁的主意。
“早啊,我吃完了。”
穿着格子衬衫的陈思宁笑笑:“我们也吃过了,今天天气不错,风平浪静,非常适合海钓,微微一起玩吧,很久没和你海钓,太怀念从前的那次海钓。”
顾微心口积攒了一口气,记忆似被长镜头拉了好远,她也怀念啊,以前和易湛实验室的小伙伴们一起出海,那时她和易湛处于恋爱甜蜜期,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一起。
易湛在大学就开始到处拉投资,那次出海也是为了庆祝他们拉到的一笔投资,陈思宁负责组织安排,她和易湛负责秀恩爱。
实验室都是理工男,虽然在研究机器人上牛逼,但在追女孩子方面一个个都不开窍,所以整个实验室脱单的只有老大易湛,其他人嘴上说着渴望爱情,真到了妹纸跟前,紧张的连句话都说不利落,就别提追女孩子了。
秋天出海,气温稍许的低,顾微脖子上系了条围巾,被海风吹得乱窜,头顶的阳光适宜,晒的人暖暖和和,极为舒适,她懒懒的缩在易湛怀里打哈气,伸出个脑袋和陈思宁他们说话。
一眼看过去,几个拿着鱼竿的理工男清一色的穿着格子衬衫,不同的颜色,最搞笑的是陈思宁穿的红白格子衬衫,竟然和桌布撞衫了。
顾微笑嘻嘻的指出,陈思宁看看自己,又看看桌布,大声感慨:“还是我穿的好看。”
大家都在笑,顾微窝在易湛怀里换了个姿势,趁着没人看这边,偷亲了下他的脖子,易湛拿着鱼竿的手一抖,也回头看了眼。
“再闹腾把你丢下去。”
顾微作势害怕的抱紧他脖子,身子紧贴着他,压低了声音撒娇:“你丢啊,丢了以后就再没人偷亲你。”说完又在易湛耳朵上亲了一口,船身在晃动,人也跟着晃,她没控制好力道,牙齿磕在了易湛的耳朵上,留下一块红红的印记。
易湛龇牙咧嘴的摸着耳朵:“是打算把男朋友的耳朵啃下来?”
她笑着说是:“不仅把耳朵啃下来,鼻子也要啃下来。”易湛的五官里,她最喜欢的是鼻子,又挺又直,鼻头秀气,像是整形模板。
“你这样闹腾,我们今天一条鱼也钓不到。”
顾微扶着他手里的鱼竿:“谁说钓不到,我就是啊,一条好大的美人鱼。”
易湛笑意涌进眼里,眉眼弯弯如新月,作势就要把她扔下去,顾微吓得立马抱住他脖子,连带着脚也勾着他身子,他们这边动作大,弄得船身晃的更厉害,陈思宁一脸嫉妒的看过来:“哎,嫉妒让人发狂。”
其他人跟着附和:“哎,嫉妒让人扭曲。”
陈思宁挥着鱼竿大喊:“把那对秀恩爱的扔进海里。”
其他人:“宁哥去扔啊。”
陈思宁气的打他们:“就知道让我背锅,单身狗要团结,知道吗?”
易湛笑着看他们闹腾,顾微看见他的鱼竿有鱼上钩,大喊着:“快点,鱼来了。”
她也忙着去收线,鱼大,易湛收线很吃力,顾微拿着网兜趴在船边上:“快点,鱼出海面了。”
“兜住它。”
顾微探身下去,吃力的兜住。
“陈思宁,过来帮忙。”
顾微力气小,把网兜换给了陈思宁:“卧槽,老大这鱼够大啊,兜住了跑不掉。”
这是他们出海钓的第一条鱼,顾微不知是什么品种,只知道好大一条,易湛重新挥杆,她又蹭到他跟前捣乱,易湛搂着她肩膀,把鱼竿递给了她:“拿着。”
“就不怕鱼太大,把你女朋友带进了海里。”
易湛下巴搭在她肩膀上:“那正好我在把你这条美人鱼钓上来。”
顾微气的去捏他大腿,易湛反手把她的手按在鱼竿上,半哄半严肃的说:“好好钓鱼,是谁说要钓条最大的鱼,做聘礼娶我呢?”
顾微哼哼了两声:“你等着,我肯定带着咸鱼去娶你。”
“嗯,等着呢。”
她跑远的思绪慢慢地收了回来,目光落在又穿了格子衬衫的陈思宁身上,时光分明已经兜转了几年,又好像还在原地,他们还是原来的样子,不曾有过变化。
第22章 真情
日头渐渐升起, 阳光有些晒人,顾微戴了顶帽檐宽大的帽子, 穿了件救生衣,拿着鱼竿随着陈思宁登上了小船,海水荡漾, 船身微微的晃动,顾微身子也随着船身左摇右晃。
她坐了下来, 慢慢地把鱼竿拉出来,易湛和陈思宁动作迅速, 已经挥杆出去。
海风吹拂, 她压了压帽子,一张嘴就被灌了满口的海风。
“微微, 碰到大鱼记得叫易湛啊。”
陈思宁回头笑嘻嘻的开口, 他头上戴了顶鸭舌帽, 一阵海风过来,直接给吹翻了,落进了海水里, 很快就给卷走。
易湛原本是站在陈思宁身边,忽然换了个位置, 站在了她侧面。
“还记得步骤吗?”
“嗯,没忘记。”
海钓的技巧还是易湛以前教的, 顾微隐隐约约的记得那几点,也跟着有模有样的挥杆出去,力气大的差点没站稳, 被易湛抬手扶了下。
她单手持着鱼竿,一手撸着耳边的碎发坐在了板凳上。
陈思宁站在船头,回头见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低头不语的模样,怎么就看出几分生分来呢,分明昨天还好好的,所以活动气氛这个艰巨的任务再次落在了他肩膀上。
“易湛,咱们比划比划吧,看谁今天收获多。”
易湛迎着风点点头,他穿着宽松的t恤,风全部跑进了衣服里,把他身子撑得胖胖的,影子恰好落在她身上,等于变相给她遮住些阳光。
顾微就坐在他的影子里一动不动,看着他们俩比赛,大概男人天生有种征服的心理,就算是钓鱼也同样具备这样的心理,但顾微没有,她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看着易湛一条接一条的钓上来,很快就装了半篓子,再看看陈思宁,篓子里依旧空空如也,今天意外的到现在一条都没钓上来,顾微忍不住笑话:“宁哥,你今天手气不行哎。”
“估计是我这儿风水不行。”
“你直说换个地儿都行。”
陈思宁收了杆子,一脸郁闷的站着:“今天真是见鬼了。”
易湛也收了杆子立在一边:“你换个鱼饵试试。”他说完忽然蹲在她旁边,拿过她手里的鱼竿,蹲在地上换鱼饵。
顾微本来就对能不能钓到鱼没执着,她托着下巴观摩,视线里是易湛漂亮的后脑勺,脑后的发因为睡了一晚上被压趴了些,他发浓密且乌黑,仔细看里面夹杂了几根白发,岁月到底是把杀猪刀啊。
很快易湛换好了鱼饵:“你试试吧。”
顾微点头重新挥杆,易湛在她身后站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后面贴了上来,扶住她不断在动的手腕:“稳住了。”
他掌心宽大,连带着把两只手都紧握在手心,顾微视线落在平静的海面上,感官却集中在手背上。
“海鱼会比较大,底盘要稳了,不然会被带翻。”
她轻轻地“嗯”了声,声音被海风吹散,又听见他说:“收线时不要太着急,要稍微缓一缓。”
她又“嗯”了声,易湛依旧没有松开手:“有鱼上钩了。”
“我感觉到了。”鱼儿扯着线,她手忙脚乱的收线,易湛在一边看着。
“小心鱼滑勾。”
“我看到它了,真是条小可爱。”
鱼已经出了海面,在甩着尾巴挣脱,易湛要去拿网兜,顾微等不及了,直接就把它甩了上来,啪嗒掉在船舱里,在里面活不乱跳的蹦着。
陈思宁见惯了顾微粗暴式的钓鱼方法,已经见怪不怪了,赞许的竖起大拇指:“微微,再来一条啊。”
“别用激将法,我估计是钓不到了。”
易湛捡起鱼扔进篓子里,把篓子上面盖住了:“你继续,就像我刚才教你的那样。”
顾微觉得能钓一条上来已经很不错了,她都计划好中午回去就要把这条小可爱吃了,扭头问陈思宁:“中午一起吃鱼吧,我的带你分半条。”
陈思宁迎风蹲在船舱边上笑:“微微,你比易湛厚道多了。”
“那是,我毕竟不是资本家啊。”
他俩明里暗里故意挤兑易湛,易湛也不反驳,他坐在船舱里,手搭在船边上,面目含笑的看着他俩一唱一和,陈思宁收了网兜:“都坐稳了,咱们换个位置试试。”
他开了小船,海风一下子变大,吹得衣服簌簌的,顾微压了压帽子坐在船尾巴,看着不断从船屁股翻滚出去的浪花,远远看去是一条白色的线。
顾微打了个哈气,又扯了扯被风吹乱的衣服,易湛忽然从旁边坐了过来:“怀孩子是不是容易犯困?”
顾微也不隐瞒的点点头:“是有点,不过他在我肚子里很乖巧,没怎么闹腾。”
易湛一直想知道孩子的情况,顾微以前是不愿意告诉他,甚至不愿意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她有她的原因,一度自私的把孩子当做是自己一个人的,和易湛没有关系。
“那就好。”
易湛话不多,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眺望着远处无边无际的大海,世界很大,我们很小。
陈思宁回头看了眼,两人一大一小的肩并肩坐着,金灿灿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姿势一样,就连身上的气质都像,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总是会传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