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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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心里复杂极了,又是心酸又是欢喜:“这是自然,以后往来,又是两家人了。”
谢氏安慰道:“哪里来的两家人,我见陆世子也是有心的,大可不必担忧。娉娉心思细腻,哪会舍得与你们分成两家。”
话是这样说,但自古以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再疼爱,也确确实实是分家了。再见时,少不了相互称谓“侯夫人”“世子妃”,现下也只能安慰这个妹妹,让她看的开些。世俗就是如此,心若放宽了,其实也是没变的。
安慰几句,侯夫人也是个明白人,今日大喜,哪能落泪。于是捻了帕子沾一沾眼角,扬起笑容走过去,周围下人退开,“夫人,夏侯夫人。”
“娉娉今日真美,这妆点的可好,眉目如画,如斯伊人。”谢氏夸赞道。
卢娉莞含笑唤她们一声,任由娘亲因为才弄好的妆容改而摸摸她的小下巴。侯夫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奖励一旁笑的很有福态的老嬷嬷一句:“不错,还是老嬷嬷好手艺。”
都是惯常做这种事的老人,喜盈盈的说:“也是姑娘生的有福气,看着仙姿玉骨的模样,绝对是少有的美人。”
卢侯府与煜王府联姻,来做事的下人在进门前就得了一份有份量的喜钱,这还是开始,等婚宴一过,还有更好的在后面呢。财大气粗的主子自然是喜欢的,好听的话就跟唱的一样,一溜一溜的往外说,但要会看眼色,适当才好。
侯夫人满意的点头,转身对女儿道:“饿不饿,想要吃点什么?”
起床之后就被知礼塞了几块糕点,众人就围着她打扮,再没吃什么的卢娉莞也饿了,但是想起表嫂同她说过的话,犹豫了一下:“可以吃吗?”
侯夫人一愣,顿然就知晓了她为何会这么问,不由好笑道:“这有何不可,你出嫁时间还长,等天色渐晚的时候才出门,这段时辰内都可以吃东西,不多就行了,少喝水。”
卢娉莞笑意更浓,毫不犹豫的点了想吃的东西,也幸亏侯夫人宠爱她,一般人家也只会让新嫁娘早上吃一小块点心,午时喝一碗粥,晚上自然就出嫁了,要吃就得在夫家吃,脸皮薄的都会忍着。
夜晚灯火亮起时,侯府的喜宴已经摆好桌了,厨房的下人时刻在等候,就为了在第一时间姑娘出门之后迅速端菜,不耽误宾客吃喜酒。
二十桌的客人,中间还是分男眷女眷了的,侯府极大的庭院已经快摆满了,红灯笼大喜字极致灼人眼目,来的都是贵客,见人一面无一不带笑容庆贺。
终于,出嫁的礼乐响起,乐府的乐师奏出喜乐,众人都在翘首以盼着,一观新人姿容。
大红的嫁衣绚丽夺目,方一出行就叫众人惊呼一声,其中女眷更是连声问是哪家绣坊出品。新人迈出一步,喜人便会道一声:“步步生莲。”迈出第二步,又是一声:“漫步云端。”
婢女扶着卢娉莞在众目注视下走过,走到侯府大门时才停下。侯夫人憋了一日的眼泪再也关不住了,旁边一众有交集的贵夫人都在说好话劝她。“天大喜事,若是哭嫁,岂不让女儿担心?”
“然也。”有人附和。
侯夫人擦拭眼泪,眼睛红红的。身为兄长和父亲的卢琼也十分舍不得她,奈何卢氏夫妇要留在府里招待客人,等卢娉莞跨出门槛就代表卢家的喜宴要开场了。按规矩是老嬷嬷要背着卢娉莞上车,但卢泯然叫住了她。
在众人眼中,俊美如一始终高贵一生的卢氏长子柔声的对妹妹道:“大兄背你。”然后弯下了儿郎的腰背,在场的女眷那一瞬间无人不是脸红心跳,刺激太大捂住胸口的。有嫁过人的总会嫉妒此时的新嫁娘,待嫁的则期盼家中兄长也能做到这一地步。
男子不能轻易折腰,卢泯然如今身份不低说话十分有份量却依旧疼宠妹妹,可见这兄妹二人感情之深。
卢娉莞看不见外面情况如何,不由的有些不安,一听大兄清晰可闻的声音后听话的在婢女的帮助下背卢泯然背起来,闻着熟悉的兄长的气息,这才安心许多。她凑近了点,想要撒娇,喃喃一声:“大兄。”一开口,居然想落泪。
卢泯然脚步一顿,低低应声:“嗯。”背着妹妹的力气更大,步伐迈的更稳。就那一声软软叫唤,竟也叫他心里不好受了,自此之后除了是自己的妹妹,又将会多了好几重身份,怎么想都有些低落。
终于踏过门槛,卢琼同夫人最后叮嘱他们兄妹二人几句。喜车的顶角两边挂上了灯笼,卢泯然将娉娉抱紧车内然后退开,再由两名婢女手执如意结立在两旁,不知多少人注视这一场婚事,凤目修眉的儿郎上马,立在车旁,回视卢侯府一圈,道:“送世子妃。”
这时,侯府礼乐便更换了一首曲子,不同之前的柔情依依,转而喜气洋洋,普天同庆。
这一日,说卢氏嫁女当真十里风光,哪怕长街没有光明,也被送亲的车队照的通亮,即便已入夜色,却并不寂寥,送亲的车队婢女下人之多,更显热闹非凡。一路都有喜人在唱嫁词,听之憧憬,观之艳羡。
这时侯府的喜宴也开场了。送走女儿的卢琼转身对同僚道:“来,今日一醉方休!”
侯夫人也没空闲,瞬间被众妇人带着未嫁姑娘围成一桌。
有平民见这场婚事阵仗浩大,不由大着胆子远远跟随张望,更是惊叹这家贵女的红妆数量,贵人之间知道的比他们更多,这还是表面上看着的,实际里折成纸张的财产更多。仅是一张契子,就能够一户普通人家十年资产。
据说,女方家的外祖,乃是香洲第一首富呢。
陆墨甄的府邸不同煜王府在一处,他娶妻也算是独立了,将来成了王爷,这一处也就是他的王爷府了。
似是上天宠儿,雪花极少,偶尔飞舞都称为之雅趣。世子府的大门前早已等候许多人,这一处灯火通明,仿佛要将天地照亮。
雪地上,一身红袍长身玉立的青年目光灼灼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喜车,背后是古香的豪邸,迷人夜灯下,更显得他白净如玉,清贵非凡,气势逼人。冬雪的凉意让他双眸微眯,他微微上前两步,似是迫不及待就要看见他的娇妻。
喜车乘夜色而来,策马停下的高大儿郎同他对视,万物皆静,青年深深弯腰,“大舅兄。”起身之后,总管王德适时高喊:“迎世子妃入府——”
世子府早就等候的乐师的乐声衔接而上,众人欢呼,爆竹声响,浓烟不减众人兴奋之情,更是睁大双眼,看着新嫁娘的兄长潇洒下马,走向喜车,迎出新娘。
卢泯然心情复杂的站定,片刻才推开车门。“娉娉,到了。”
久坐的卢娉莞心跳加速,手捧同心锁的指尖轻颤一下,然后被婢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出来。那一刻,在陆墨甄期待渴望许久的眼中,天地都为止失色。人群噤声,只余乐声悠悠,当许久回忆,都记得当时的世子妃出嫁那日,穿了一身极其美丽的大红嫁衣,裙身上精致刺绣的青鸟由绿翡翠点缀了羽翅,仰天似要冲破天际。雪天里,纤纤玉指如捧莲花般出现,曼妙雅致,雪花在这时突然狂舞,使得她嫁袍猎猎,如摇曳牡丹,倾城身段,落入少年人心间似一场梦。
安静许久,才有人动,众人看着世子漫步走近,只有面对他的人才能看见他脸上的心驰神往,他停下脚步,仰望着喜车上的新娘,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气,闭眼又睁开,似是以为自己在做梦般,之后才在卢泯然不满的瞪视下伸出手。也只有当时的卢泯然才看见,青年的手坦露了他的身心,微颤着触及卢娉莞的手背,然后突然换了位置一把握住她的纤细的腰身,将她拦腰抱下喜车,周围的人轻呼,怀里的人则在被他抱稳之后紧紧贴在他的胸膛。
梅花扑鼻香,雪天良人景。
……
世子妃被世子抱着走近世子府,众人让出路来,让他们通行,直到大堂停下。喜堂之上只坐一人,正是煜王,从不穿黑色锦衣之外的他,也换了一身浅色锦衣,这一日到让人看见一个不似罗刹的凶相。
红烛曳曳,宾客言笑晏晏,在他们的注视下陆墨甄牵着卢娉莞走了两步,然后在喜人的话语中行礼。宾客许多,来往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时无一不在出声夸赞这一对新人。
卢泯然被人碰了下,对上好友宋云生带笑的目光,小声道:“如何,看着妹妹先嫁作人妇,你这年长的儿郎呢?”
挪回视线,继续关注新人,卢泯然冰冷两字直接让他封口:“不娶。”看着从小宠爱的妹妹嫁人,更不想娶。
礼成之后,卢娉莞被送进喜房,而这是卢泯然作为娘家兄长也要跟去,他一句话,就召集了好友,还有诸多下属涌了上去。若是陆墨甄想要进喜房,还需得过这一关。在场已经成家的年老或年长的长辈纷纷投以同情怜悯的目光,这毕竟都是他们经历过的,如何悲惨都心有戚戚,更何况世子妃背后的兄长还是那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人。
待陆墨甄跟上去之后,想要看戏的因为年纪和身份都不免惋惜,只得默默看着尚为年轻的后辈郎子们兴奋跟了过去,剩下的则同煜王恭维几句。
卢泯然拦在房门外,周围都聚集了看好戏的郎子,即便有因陆墨甄一身冷冽气势而畏惧的,也在此时淡化了不少,难得哄闹帮腔。一半帮着卢泯然,一半帮着陆墨甄,最后还是由站在他身后的白幽主动开口:“来吧,大喜之日,良宵苦短,何必为难阿甄。”
卢泯然冷淡看他一眼,没说话,手指一动,就自动有人出来解决。白幽回头一看,他们这边也有年轻郎子出来应战。
“平仄。”郎子出题。
“好。”
上联:“文鸾对舞珍珠树。”
到底是世子婚事,还是选取了婚庆之意。
另一郎子不过片刻便道:“海燕双栖玳瑁梁。”
平仄规整,也算过了。
第二回合。
双方都换人了,郎子朗声道:“今有贷人千钱,月息三十。今有贷人七百五十钱,九日归之,问息几何?”
应战的郎子没想到会碰上一道算术题,听之皱眉,细细思索之后道:“二十三文钱?”
出题的郎子笑出声来:“错。”
答错的郎子正要辩解,却被人拦下。而出题的郎子在被世子冷目盯上以后笑容都僵了,往他的上司卢泯然身侧躲了躲。陆墨甄没放过他,“次人借欺为九日,按日息来算,实为七文。”
郎子惊讶,偷看一眼上司的脸色,最后在世子逼迫的目光下无奈承认:“是极,确实为七文。”
最后陆墨甄迎上卢泯然的目光,直接道:“大舅兄,不如就你我二人一局定胜负?”
众郎子善意笑出声,显然验证了白幽之前那句良宵苦短的话。
卢泯然站出来,让两派的人都十分期待,哪知得来的不是这位大人的为难,而是一句特别的问话:“若我妹妹受一点委屈,你当如何?”
这下没人敢出声了,都等着看世子如何回答才能让卢泯然满意。
这出对决,喜房里的女眷们都在关注,只听台阶下世子这样道:“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喜房内,待嫁的大小姑娘,成婚了的妇人都惊讶不已,前所未闻,世子情深。不由打趣床榻上的世子妃好福气,等门口的郎子散开,让陆墨甄进来之后,则递给他喜秤,揭开卢娉莞头上的红盖头。
一龙挑凤,龙凤呈祥。期待已久的世子妃面容终于落入众人眼中。
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
☆、55 醉生梦死
不少没见过世子妃的人在此时心下了然,卢氏兄妹容貌出众这一言论飞速传开。
不少跟进来的郎子暗自后悔,早知卢府姑娘生的如花貌美就应该去提亲,现在嫁给世子……看他这不解风情的样子,呵呵。
看的人多了,喜房都热闹起来,陆墨甄回头冷冷扫他们一眼,直勾勾看着新嫁娘的目光也收敛了些。
大皇子妃因为大皇子同陆墨甄走的比较近,被夫君吩咐过来见见弟媳,如今闺房里的妇人身份是她最大,得意的看一眼大着肚子的七皇子妃,然后对陆墨甄亲近道:“阿甄,该与世子妃喝合孢酒了。”
陆墨甄走到桌边,倒出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送到卢娉菀手上。他二人容貌出众,双双站起身喝酒时,不禁赞叹是一对璧人。陆墨甄在饮完之后便借着这姿势看见卢娉菀吞咽喜酒的娇艳红唇,光泽水润,让人心痒难耐。
放下酒杯后,他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当着众人的面卢娉菀脸色绯红,眼睛水润晶亮的看着陆墨甄,陆墨甄停下手对在场的女眷道:“还请各位嫂嫂多陪一陪她,阿甄在此谢过了。”
女眷也是第一次见到夫君口中十分乖戾的表弟会这样拜托人,笑声都停了一下,纷纷道:“应当的,表弟放心吧。”
等诸位郎子都出去之后,喜房里就只剩下女眷了,此时也没有那等刺头找事,能得陆墨甄一句请求就是例外了,可见卢侯府的姑娘还是得他欢心的。就是不知这欢心能维持多久,七皇子妃徐尤目光颇为复杂,心里隐隐有种想法,只是当着其他女眷的面还是乖觉的没有开口,若卢娉菀就是阿甄的伊,那岂不是连皇上都被隐瞒了。
想起夫君同陆墨甄的约定,徐尤小小吸了口冷气,她这模样被大皇子妃看个正着,自以为是同陆墨甄交好,徐尤面色不好看了,便出言道:“七弟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这里让你哪里不舒服了,你肚里可是父皇期盼的一双儿孙,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即便大皇子妃是笑着说的,言语间都是关切,但在场的女眷哪有不心知肚明的。徐尤听了她的话,第一时间是朝卢娉菀看过去,大皇子妃善于挑拨离间,说自己在这里不舒服,岂不是要给新嫁娘子脸色看,大喜的事,怎能有不舒服的呢。然而卢娉菀朝她善意一笑,多半是盯着她的肚子看,并无生气的样子,徐尤便放心了。
她也不是那等懦弱的女子,况且夫君如今是要争上位的人,若是自己后宅输了,日后又当如何,于是扶着肚子娇羞一笑,直冲大皇子妃道:“大嫂也是怀过两胎的人,我这是肚里孩子喜欢喜庆事,踢我一脚告诉我他高兴呢,还叫嫂嫂关心我,今日是世子同世子妃的大喜日子,可莫怠慢了世子妃,多同她解解闷才好。”
一语毕,当即就看到大皇子妃笑容牵强起来,气的她手中绢子都要撕破,转脸同卢娉菀道:“是极,还是同阿菀弟妹解闷才好,世子妃不计较大嫂这样叫你吧?”
卢娉菀点头,“各位嫂嫂都叫我阿菀即可。”
早已看出这二人不和了,且七皇子妃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上次出意外之后就让七皇子大动干戈,如今再有什么差池谁惹谁就遭殃。大皇子妃显然也不能对她动手,只能憋着气了,卢娉菀极其乖巧的对她们点头,一脸天真的看着她们说话,谁说了一句好笑的,便十分配合的笑,在其他人眼里也只觉得这个新晋的世子妃也是个好相处的,毕竟,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心里打着转的妇人都想着以后若要拉拢世子一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讨好了她了。
败了一局的大皇子妃端着架子,引来同她交好的贵妇人围着卢娉莞聊天,把七皇子妃排除在外,并时不时的睨她一眼,得意又嚣张。徐尤神色淡淡,对上卢娉莞颇为歉意的眼神后回以笑容,同她交好的妇人则陪着她聊天,等到大家都看着世子妃略疲乏之后才离开。
喜房里人一散,便空荡起来,还有知礼等人在。一年纪较长的老妇人提了食盒过来,“老身是总管王德之妻,世子妃唤老身李嬷嬷就行,方才世子吩咐下来厨房做些吃食过来,怕世子妃饿了坏了身子。”
李嬷嬷神色如常,仿佛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将食盒放在桌上以后打开,给卢娉莞介绍:“里面有老火煨汤,水晶肉蹄,香细软米,世子妃一整日没怎么吃饭,最好是先喝碗汤暖胃,再吃菜肴米饭。”
卢娉莞看过去,色香味俱全的采药吸引了她的视线,肚子微微叫了下,让她颇为尴尬。李嬷嬷慈爱一笑,世子妃年纪不大,同她那外孙女一样的年纪,面善脾气又好,让她十分喜欢。
“多谢嬷嬷。”卢娉莞站起身,知礼连忙给她整理嫁袍,床榻上早已堆满了花生银钱,避免碎屑沾上坐在椅子上吃饭不舒服。
浓汤十分好喝,温度适宜,在寒冬里来一碗是一次暖心暖肺的享受,再吃一口软嫩香滑无比的肉配着米饭吃进嘴里,简直让卢娉莞舒服的眯起了双眼。终于能吃饭了,还是肉肉,一天劳累下来也是值了。
“好吃。”吃到一半,卢娉莞抬头对桌边伺候的李嬷嬷道。
李嬷嬷笑了:“世子妃喜欢这饭菜,也是厨子的福气,不亏他拿着府里的月钱。”
知道这是恭维的话,卢娉莞含蓄的笑笑,一餐饭吃下来也饱了,精神得到些许放松。她有了点活力才打量起这个以后属于她和甄哥的屋子,极是宽敞的,隔间就分了好几个。李嬷嬷告诉她浴房、净房、内室、外室之后,特别的说了一句:“这屋里的摆设皆是按照世子妃的爱好打造的,世子妃可在这里随处看看。”
然后又道:“不打扰世子妃休息,我等还是先退下吧,您贴身的婢女可在门外等候,若有吩咐可随时进来或吩咐老身。”
卢娉莞点头,“去吧。”下人都退下,房里就剩下她一人了,卢娉莞像探险般随意看看,这房里多了许多东西,有些是她的,有些是甄哥的,一个姑娘同郎子的东西放在一处,全然说明这将是二人已经结合了。她看的极为新鲜,在内室还摆挂着陆墨甄的佩剑,剑柄由红黑的宝石镶钻,光看剑鞘就知道它有多重的分量,剑意浓浓。
内室一角放置了有人形高的花瓶,旁边就是书架,卢娉莞发现它旁边还用一个帘子阻隔了,她走过去摸索一番,然后拉开一根红绳,一扇门被打开,外面的景色让她怔住了。满地雪景,月光明亮,一切都按照图纸上的那样,有她想要的藤椅,花架,工艺也是精益求精的,虽然不适合冬日,但若是夏天在此处歇息,绝对是个好去处。
舍不得看不见这些让她十分满意的装置,可天色又晚又冷,若一直开着怕有雪花吹进室内,那燃着的火炉就白费了,卢娉莞只得走回床边静静坐一会,过了一会儿又去摸摸,看看,如此反复,直到累了才在床上躺下来休息。
世子府大堂人群喧嚣渐渐变小,等陆墨甄微醺的迈着步伐回来之后,卢娉莞已经闭上双眼小小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