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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突了一下,问爷爷,“是谁干的?”
爷爷不答,只交代我,“阿音,最近不要到处乱跑。”
“我不乱跑,在家里给爷爷帮忙。”我保证道。
我们家房子前两年修葺过,还算结实,只塌了一半。
爷爷找人来修房子,中晚两餐在我家吃。
在爷爷做饭时,我给他搭把手,还帮忙做些琐事,倒没空乱跑。
今天一早,趁着泥瓦工还没来,我准备把垃圾倒了。
刚打开院门,我就看到门口放了一封信函。
我放下垃圾,把信函捡起来,“爷爷,有信!”
爷爷没听到,我不识字、也不敢拆开,赶紧拿到厨房给他。
见爷爷拆看了信,越看、脸色越难看,我忍不住问,“爷爷,上面写着啥?”
“没啥,阿音帮爷爷把菜择了。”爷爷说完,拿着信走出厨房。
没啥才怪?直觉告诉我、和这次地震有关。
过了一会,爷爷回到厨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好奇得抓心挠肝,等爷爷一出门,就溜进他屋里。
那封信函放在炕桌上,我掏出脖子上的小木牌,“湛天,你快出来帮我看信。”
第39章 黄皮子附体
“你该认字了。”楼湛天叹笑,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快出来嘛!”我催促道。
陆家浴室一事后,我和他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亲近了一些。
楼湛天看了信后,淡声道:“陵水村的龙老邀你爷爷斗法。”
“咋又是他?”我嚷了一声,这个龙老我知道,他是当年封印崔寡妇、那个阴阳先生的后人。
他一直不服爷爷的名声比他响亮,多次向爷爷下战帖,但爷爷从不理会他。
我问楼湛天,“你说地震是不是他在搞的?”
“也许吧。”楼湛天没给出肯定的答案。
爷爷到了中午才回来,我想问他龙老的事,又不敢。
大概是见我忍得难受,爷爷道:“阿音想问啥,就问吧。”
得了爷爷这话,我不再忍着,“爷爷,你会不会和龙老斗法?”
这话泄露了我偷看信的事,爷爷倒没啥反应,只道:“不会!”
打这以后,爷爷出门的次数少了,直到这天夜里,村里突然响起一阵惨叫声。
声音大得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没多久,隔壁屋就传来开门声。
我赶紧从炕上爬起来,出了屋,爷爷果然不在。
爷爷走得急,连院门都没关紧,我按耐不住好奇,跑了出去。
看到我家斜对面的阿牛叔家围了不少人。
发生啥事了?我走过去,听到大伙在议论。
原来阿牛叔的婆娘突然发癔病,把自己三个孩子都砍死了。
“你说这人好端端的,咋会发癔病?”有人不解道。
“是啊,都没听过阿牛婶有癔病。”
大伙一人一句地说着,贾仁叔插嘴道:“我猜可能得罪仙儿了。”
“咋回事?”大伙一听,赶紧催问贾仁叔。
贾仁叔是阿牛叔的邻居,比较清楚内情。
他说,前两日阿牛叔家修房子时,发现放杂物的屋子多了一个洞。
阿牛叔以为是老鼠洞,抡起锄头,直接往里面砸,结果,把一窝的黄皮子幼崽全砸死了。
之后,阿牛婶的精神开始不对劲了,今晚竟严重到砍死自己的孩子。
我听了,想起爷爷说过乡村最常见的几种野生动物中,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及老鼠,被称为胡黄白柳灰五仙。
在东北仙堂信仰中,它们被认为是最容易修炼成精,也最常与人打交道的生物,这些精灵被尊之为‘仙家’。
黄皮子即黄鼠狼,是黄仙,也唤作‘黄二大爷’,它可以左右人的精神世界,令人产生一种精神错乱的疾病。
这种疾病,即是癔病,一旦遭黄皮子附体,就会发生癔病。
但黄皮子比较喜欢附在女人身上,所以,中招的是阿牛婶。
接下来,爷爷的话验证了这个猜测,“她被黄皮子附体,去点一支火把过来!”
我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想挤进去,人又太多。
恰巧,有人发现我了,惊喊道:“丑丫来了!”
这一喊,大伙儿生怕沾到晦气,急忙散开,倒是给我让了道。
这时,一个满身血污、披头散发的女人,尖叫着冲出来,“啊——”
第40章 有人搞鬼?
这女人是阿牛婶,我站在门外,闪躲不及,被她撞得差点摔倒。
阿牛叔红着眼追了出来,“大伙快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人敢去阻拦阿牛婶。
爷爷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支火把,猛力掷向阿牛婶。
阿牛婶被火把击中,嘴里发出类似动物的惨叫声。
她倒地的同时,一道黄色的影子从她体内窜出。
“孽畜!”爷爷大喝一声,疾身追过去。
爷爷就要追上黄影了,又霎时闪开,大喊:“都退开!”
话语刚落下,喷地一声、如同放屁的声音响起。
空气中瞬时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我听说过黄皮子的肛门处,有一对臭腺,能放出怪异的臭味,用来御敌自卫,没想到臭成这样。
我被熏得受不了,正想跑开,楼湛天就出现了。
“什么事都爱往前凑。”他有些无奈,冰凉的手覆在我的口鼻上。
臭气瞬间驱散了,他的手还带有一丝清凉的气味,很好闻。
阿牛婶已经被扶进屋了,我凑到爷爷身边。
爷爷皱了下眉,拍了我的脑袋一下,没说我啥。
“谭师傅,求您救救我婆娘、和可怜的孩子。”阿牛叔痛哭着,要给爷爷下跪。
“起来,先把刘医生叫来。”爷爷把阿牛叔扶起来。
原来阿牛叔的孩子没死,重伤昏迷,围观的村民见他们倒在地上,以为都死了。
正巧,村医刘老头闻讯、背着药箱跑来了,“哎,我来了。”
刘老头虽然只是村医,但医术、医德都不错,平日哪家有啥病痛都找他。
他立马给几个孩子处理伤口,由阿牛叔家里其他人看着。
阿牛叔则求问爷爷,“谭师傅,黄皮子跑了,还会不会来?”
“当然会,先带我去它的洞穴看看。”爷爷道。
阿牛忙不迭带爷爷去放杂物的屋子,角落里果然有个坑洞。
原来比老鼠洞大不了多少,是阿牛叔砸出来的,现在还残留着大片干涸的血迹、和一些棕黄色的针毛。
我跟了过来,眼尖地发现洞里有半张烧剩的符纸,“爷爷,你看!”
爷爷也看到了,他把符纸捏在指间,“阿牛,最近有谁来过你家?”
阿牛想了一会,说了几个名字,都是些泥瓦工、和交好的村民。
这些人都没有疑点,爷爷没再问阿牛叔。
阿牛叔被爷爷这一问,以为有人搞鬼,“谭师傅,我家没得罪人啊。”
爷爷神色略滞,摇头道:“黄皮子的出现,不过是巧合。”
有符纸在,是巧合才怪,爷爷明显不想告诉阿牛叔,我暗道。
可阿牛把爷爷当作救命的稻草,不管爷爷说啥,他都深信不疑。
“黄皮子再来,咋办?”阿牛叔问道。
爷爷思索了一下,道:“等会我拿几支香给你,要是黄皮子来了,我不在家的话,你先点香熏它。”
黄皮子怕烟熏,爷爷的香是特制的,能对付成精的黄皮子。
“谭师傅,不除掉它,我家的日子没法过了。”阿牛叔说着,直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