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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涧宗垂眸看了半晌,道:“你可以试试我需不需要补。”
燕折闭嘴了。
只是心里还在腹诽,白涧宗一天天跟地府的索命鬼一样,真得多补充阳气。
白涧宗夹起碗里的那根秋葵,扔回盘子里:“我不吃脏东西。”
燕折:“……”
行,你厉害。
“谢谢您的款待,没事我就先走了。”
食物带来的满足感甚至修复了一点滴蜡的创伤,但燕折还是不想多留。
这次白涧宗很轻易地放过了他:“如果考虑好订婚的事,三天后和我回一趟老宅。”
“如果,我说如果啊,我答应订婚了……”燕折犹豫了下,“跟你到老宅需要做些什么?”
白涧宗:“什么都不用做,最好去之前把嘴巴缝上。”
燕折:“……”
俞书杰适时道:“燕少爷,老板要午睡了,我送您离开。”
燕折起身,饱腹之后才分出心思观察这栋房子。
从餐厅看出去,客厅整体圆形,宽敞空荡,头顶中空,抬头能看到楼上每一层的环形走廊。
屋里装修奢华,但色调偏冷,和白涧宗的气质很契合。也许是因为每项家具都摆放的一板一眼,反而不像家了,更像个奢华的金丝笼。
燕折回头看了一眼,白涧宗安静地坐在餐桌上,面对一桌的美味佳肴也无动于衷。
这会儿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透进窗户,洒在白涧宗盖着毛毯的腿上,脸部却被阴影笼罩,只露出削瘦的下颌线,神色朦朦胧胧看不清晰。
“燕少爷,这边。”
在燕折收回视线的刹那,餐厅独自一人的白涧宗突然拿气筷子,夹起拿根秋葵放入口中。
他眉眼低垂,食之无味地咀嚼着,半晌,还是吐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拿出手帕擦拭嘴角。
-
白涧宗的房子比燕家别墅大多了,处于南山里的一处别野,更像是私人山庄,有花有水有庭院,还有后山与温泉。
离开山庄,需要坐车。
燕折看着窗户快速越过的风景,没看到一个人影。
这么大一个地方,应该需要不少人打理吧?为什么看不见一个人?
环境幽静到有些压抑,燕折不自觉地捏了下指尖,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开车的俞书杰一顿,没出声。
就在燕折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俞书杰道:“如果将来您能有幸住进来,就知道了。”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有些时候,燕折的好奇心还是挺旺盛的,他托着脸注视着这栋山庄,突然想到一个很合适的形容。
——活人的墓地。
出了山庄,还需要绕着环山公路下山,隔了十几公里也没看到第二户人家。
难怪燕颢在原著中被囚禁一个月,嗓子喊破了都没人发现。
“燕少爷,您到哪里?”
“给我放到最近的地铁站吧,谢谢。”
除了想去银行以外,重获新生的燕折还想感受一下人家烟火,热闹的地方会让他心安。
地铁站很快到了,车子缓缓停下,燕折试图下车,却发现依旧车门依旧是锁定状态。
他疑惑地看向俞书杰,对方突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燕少爷,您日后最好还是尽量少直呼老板的名字。”
“……可名字就是用来喊的。”
“老板不喜欢他的名字。”俞书杰暗示道,“这是我的号码,您可以记着,有事可以联系我。”
说完,他打开车锁。
燕折带着疑惑下了车。
眼前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跟白涧宗待久之后,他感觉自己都要成阴间人了,面前满满的人味瞬间让他回到了阳间。
这一天过的简直心累。
接下来他要开心开心。
燕折直接拎着一袋子现金过安检,在这个人人都用手机支付的时代,安检员都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没人知道,这是他牺牲贞洁与清白换来的。
一想到滴蜡的事,他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路上还经过了一家情|趣用品店,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
他一个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小处男,竟然跟一个还没认识几天的人搞这个,简直,简直……简直放荡!
放荡的白涧宗!不守男德!拿钱诱惑清纯懵懂、未经人事的大男孩!该死!
燕折狠狠唾弃了一番白涧宗,用一下午重置了原主的银行密码,他查了下,原主竟然真的没什么钱,所有银行卡余额一共不过三万块。
怎么说也是燕驰明的亲血缘,怎么会这么穷?
燕折马不停蹄地办了张新手机卡,又用白涧宗送的新手机重新注册了个微信。
燕折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的新号码和微信发给了俞书杰,表示以后只用这个号码名下的微信。
山庄里,收到信息的俞书杰看向老板:“燕小少爷这两天确实有些怪,没和狐朋狗友联系,也没和那些人勾勾搭搭了,倒有几分洗心革面的样子。”
白涧宗没说话。
俞书杰试探道:“燕小少爷刚刚把他的新微信发来了,您看……需要吗?”
白涧宗冷冷道:“我为什么需要?”
俞书杰懂了,他立刻打开聊天框,把老板的微信号码发给燕折,此外什么都没说。
好在燕折很懂,立刻发去好友申请。
说来奇怪,哪怕觉得白涧宗是个活阎王,他也宁愿靠白涧宗近一点,而不愿和燕家亲近。
跑远点隐姓埋名也是说笑的,燕家家大业大,直接报个失踪,警察不可能找不到他,除非一辈子当个黑户。
听早上燕氏夫妇的吵架内容,突然把他这个私生子接回来还另有起因,恐怕还轻易躲不掉。
暂时没到那个地步,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回家后,不出意外地挨了顿训,燕驰明怒气冲冲地抽出皮带:“你个没脑子的东西,你去找白涧宗了!?”
燕折眨了下眼:“您怎么知道?”
燕驰明气得脸色涨红:“杨岁安电话都打到我办公室了,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教教你礼仪廉耻!!”
燕折嘟囔:“是他勾引我的……”
滴他蜡,还砸他钱!
“你再说一遍?”
眼看燕驰明要揍他,燕折直接溜回房间反锁了门。
燕驰明气得一皮带甩在门上:“你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房门!!来人啊,给我找个锁匠,不,直接把家里工匠叫来把门给我拆了!!“
门到底没拆掉,因为燕颢来了。
“爸,您注意身体,别这么动气了……”
燕驰明:“你别拦着!”
“都这么晚了,爸有什么事明天再找弟弟吧。”燕颢体贴道,“您不是想和我谈谈心吗……”
听着两道脚步渐行渐远,燕折松了口气。
他洗了个澡,回来一看,白涧宗还没通过好友请求。
燕折扔掉手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睡衣,警惕地看着周围。
他猫着腰在床底张望片刻,又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
没监控,也没录音。
是藏得太隐蔽了?
白涧宗到底怎么知道他一言一行的?
燕折想不通,但也没心思想了,昨晚睡得太少,今天折腾得太多,这会儿困得不行。
躺着躺着,眼皮就蔫儿了。
他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不着寸缕地被绑在床上,白涧宗拿着蜡烛,由上到下把他浇了个透,还用嘲弄的语气说:“你还真是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身体这么有感觉,还说不想当奴隶,都翘起来了。”
最后一滴蜡油便滴在了那处。
不要!!!
随着惨叫一声,燕折在凌晨三点惊醒,坐起身弓着腰羞愤欲死。
不是,他有病吧!!
就算赚了两万八,燕折也还是没能过去滴蜡的坎,白涧宗那个神经病为什么莫名其妙要跟他玩这种东西?
既然不是字母游戏爱好者,家里又为什么有道具啊!
燕折心里崩溃咆哮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紧跟着叮了声。
点开一看,原来是白涧宗三更半夜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成为了账号的第一个好友,并发来一条消息。
——考虑清楚后,周一下午五点前来清盛楼下等我。
燕折单手回了个“好”,泄愤一般地砸了出去,手机在床上弹起落下,泛起一点红光。
拿近一看,是一个红色感叹号,不知道是被删了还是被拉黑了。
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