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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慕莲初次遇见陆金玄,是在自家与母亲一起经营的路边烧烤摊。
那天晚上,一台宾士轿车停在烧烤摊旁,从车里走出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是何慕莲第一次见到身穿西装笔挺的客人来消费。
母亲见此两人,心跳频率加快跳动,倏地腹部疼痛不适,额上冒出一丝冷汗,浑身一阵鸡皮疙瘩,慌慌张张衝入家中,留下何慕莲一人顾摊。
母亲已有一把年纪,怎么还像个少女一样,看见帅哥就小鹿乱撞,可怎么会是肚子闹腾呢?
两人气场非凡,颇有谈生意的架势,看似是公司的高层管理者,可通常这般形象之人,不该是出现在高档餐厅吗?怎会出现在路边烟燻满尘的烧烤摊呢?
何慕莲不为此做任何评论,或许这两人就爱好这一味。
烧烤摊仅有三张桌椅供客人现场开吃,其中一张摆放在何慕莲负责烧烤的炉火区前,人人都怕被烟燻得喘不过气,从未有客人选择这「吸烟」的座位,可偏偏这两位男人——入座了。
距离靠的近,何慕莲能清晰听见带着一副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徐承哲抱怨道:「陆金玄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到路边摊也要带上你这上万元的烟灰缸?」
忙着在炉火上转动烤串的何慕莲被此话吸引了,但没记住话中的名字,缓缓抬头一瞧,看着徐承哲放下手里的黑金陶瓷菸灰缸在桌上,没好气地继续说道:「你要真想用菸灰缸,我帮你跟店家借就得了。」
每天打烊后,何慕莲总得把满地不少的菸蒂清扫乾净,让他头疼的想把全世界厌恶的香菸烧光殆尽,而这回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自备菸灰缸......
该说他是好国民?
还是其实是个怪人呢?
何慕莲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却传来一声冰冷的低沉嗓音说道:「脏。」
「......」徐承哲哑口无言,拿起菜单垂涎三尺点烤串。
脏什么脏,你的黑金陶瓷菸灰缸就很乾净吗?
确实挺乾净的......
每当菸灰缸已堆积到三根菸蒂,陆金玄便会清理一乾二净,绝不残留半点菸灰在里头,出门前更是如此。
何慕莲听此声响胸口一颤,虽然仅有一个「脏」字,但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入到耳里,彷彿听见自己的声音。
这声线太过相像了。
「徐承哲,换个座位。」冰冷的低沉嗓音再次响起,还带上了悦耳的磁性,「这里烤烟太浓了。」
原来座位是徐承哲挑选的,陆金玄是属于怕烟燻的正常人。
「换什么位,吃烧烤就是要闻这浓烟的炭烧味啊!多香啊!」徐承哲一脸幸福的模样,像个无忧无虑玩耍的孩子。
徐承哲有病吗?还是有自虐倾向?
这么喜欢被烟燻?
陆金玄没了胃口,不想全身沾染上烧烤气味,对他来说臭气晕昏,浑身不对劲,便立刻站起身,小心翼翼拿起菸灰缸准备离开。
何慕莲馀光闪动正前方的餐桌有了动静,不禁抬头瞅了一眼。
不料,一双狭长的凤眼与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四目相对,在对视短短的三秒间,一张像座极地冰山高冷到不行的脸孔,嘴角竟微微上扬展露笑容,桃花眼同时释放出十足的电力,看得何慕莲一股噁心感衝上脑门,旋即撇开视线低下头继续干活。
一个大男人对着同性放电,实在太噁心了,若是对着异性笑,肯定能电晕她们七晕八素,搞得人人变花痴。
只可惜陆金玄从未露出这般好看的笑顏,总摆着一张扑克脸,好似写着生人勿近,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焉。
可现在,他竟然笑了?
笑得魅惑勾人。
不是都说,与自己相同类型的人会相斥,只会被格外不同性格的人吸引吗?
然而,陆金玄竟对何慕莲感到了兴趣!
何止感兴趣,还对他动了真情,被他扰动得鬼迷心窍!
陆金玄是个gay?
这是未知的答案,陆金玄这辈子还没喜欢过任何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可此时,他竟然喜欢上了与他对视的何慕莲,自己也感觉荒唐,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与自己相像的男人?
但爱上就是爱上了,何必需要任何理由呢?
何慕莲那双狭长的凤眼,搭配高冷的形象又目中无人的态度,在陆金玄的眼里满是冷艳又性感,撩拨他的心弦如痴如醉。
想把这男人拥入怀中、占为己有,想让这男人留在身边、宠爱宠溺。
陆金玄捨不得离开了。
他放回手里的菸灰缸在桌上,绕过烤炉走至何慕莲身边,两人身高平等不差,那双勾魂的凤眼能看得更精细了,清楚能见左边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迷得陆金玄神魂颠倒,声音都柔和了起来,「麻烦全烧烤品项各来一串,还要一打啤酒。」
何慕莲一愣,浑身不自在,低头垂帘默不作声,轻轻点了点头。
这声音未免也太骚了,是想诱惑谁?
还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真是个怪人......
何慕莲暗自嫌弃又烦躁,直觉这男人肯定压力极大,才会出现不符合形象的行为,便不再对他做任何感想。
陆金玄吃着烤串配啤酒,目光从头到尾都放在何慕莲身上,但何慕莲一眼也没正向他,专注于手中的烤串上。而身旁吃着烤串的徐承哲没人与他互动回应,像在自言自语般自得其乐。
许久,桌上剩馀好几串未食用的烤串,倒是啤酒只剩下空荡荡的玻璃瓶,徐承哲要开车不敢喝上一口,一打液体就这样灌进了陆金玄的肚子里。
两人吃饱喝足离开前,陆金玄在一张菜单背面写下一串数字,随后将菜单与十张千元钞票塞进何慕莲手中,「钱不用找,给你当小费,桌上那些是留给你吃的。」
话落,何慕莲的手背被他轻轻抚摸了一把,「我等你的电话。」
何慕莲一怔,鸡皮疙瘩起一身,随即抬眼看向陆金玄,但陆金玄早已放开他的手,转身离去了。
何慕莲来不及看他一眼,也来不及对他说——
别喝醉酒把我当成牛郎给小费,也别做梦我会给你打电话。
可陆金玄走起路来直端端,说起话来顺溜溜,完全不是喝醉酒的现象,一切只因为他的搭訕行为被何慕莲误会了,他可是个千杯不醉的酒鬼,想喝赢他,恐怕要等下辈子呢!
眼看宾士轿车奔驰远去,何慕莲才收起一叠钞票进口袋,而那张菜单不屑瞧上一眼,无情扔进炭火中焦灭。
基于卫生问题,客人未食用完毕的烤串,何慕莲都一并丢进厨馀桶,可这天,他找了「不能浪费食物」、「自己吸浓烟亲手製作」为藉口,在打烊后,烦躁的吃下陆金玄留下的烤串。
烦!
何慕莲对打破原则的自己,以及陆金玄给予的小费觉得烦!
这夜一过,陆金玄没等到何慕莲的电话,隔天晚上又和徐承哲一同来到烧烤摊光顾,当然乾净的黑金陶瓷菸灰缸也再次出现了,而何慕莲的母亲又在这时间点闹肚子疼,又让他一个人顾摊。
如同昨日的点餐、如同昨日的目光、如同昨日的离场,一切就像是在过昨日晚间的生活,陆金玄也依旧没等到何慕莲的电话。
此行的运作维持了一个礼拜,何慕莲烦躁头疼,陆金玄却乐得开怀。
一个礼拜过后,陆金玄仍然同样的晚间行程到烧烤摊,但景色依旧,景象却已是杯盘狼藉。
摊车硬生生倒地,一块小招牌像上了断头台被分折两半,所有备好的一串串烤串散落满地稀巴烂,彷彿一滩滩烂泥着实噁心。
每箱啤酒敞开大门,里头已是空荡荡,只见地面一滩透明液体,运载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
一旁烤炉倾斜不正像土石流般,一颗颗熄灭的火种与一块块焦黑的木炭,滚滚滑落堆积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整体画面像是一部灾难片。
这天过后,何慕莲不再见过陆金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