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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简直是狡辩!”金缕见状不好,生怕院子里管事都被这个丑丫头带到沟里,慌忙阻止:“你就是偷了王府的花,我都看到了,我就是证据。”
蠢材!陈管事摇了摇头。
阿黎没讲金缕的话当一回事,道:“诸位管事明鉴。金缕与我确实有过龃龉,还私自散播过谣言中伤于我。用她的话给我定罪实在有失公允。”
“不是,我没有散播过谣言——”
“几位不相信可以去查一查。” 阿黎补充道。
“你!”
“够了!”孙嬷嬷板着脸,不耐地斥责道。怯于她的威势,原先争起来的两个人也都消停了下来。孙嬷嬷转向金缕:“你到底可有证据?”
“我……”金缕不过是打听到了些蛛丝马迹,又一口咬定自己看到了阿黎偷摘王府里的花做胭脂。真要让她说什么证据,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只能僵在原地。她原想着姑姑会帮着她,今儿这事十有八.九会成,只是没想到,这两个死丫头这么会狡辩。
“没证据就闭上你的嘴!”
金缕被震地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什么话,只得偷偷望向陈管事。
陈管事一面暗骂侄女不管用,一面还要给她扫尾,遂不得不顶着孙嬷嬷的威压出面说话:“孙嬷嬷,暂且不论这花到底是不是王府的,可这两个丫鬟确实是在府里私卖胭脂,不仅在咱们院子里卖,还在南院里卖,这样实在不妥。”
孙嬷嬷阴恻恻地盯着陈管事,半晌才道:“南院的事,莫要攀扯,记得了么?”
陈管事一时惊诧,竟下意识地点点头道了一声是。
在场的几个也都没想过,孙嬷嬷会对南院的人这样讳莫如深,连提都不给提一下。只是,陈管事还想再说两句,道:“可这两人私下谋利,攒下私产,总又能不惩。”
孙嬷嬷眉心一蹙,红豆眼见,立马抢着回道:“这是什么话?虽说咱们是奴婢出身,签了卖身契,身家性命都是主家的,可大魏亦没有哪条明律是明说了奴婢不准有私产的。若真如陈管事说的那样严重,那咱么府里也不必发月钱了,没得给了由头让咱们攒私产。”
红豆的话说得极快,三两句就说得那陈管事哑然无声,不过她还嫌不够,明晃晃地在金缕和陈管事两人身上游移,笑得不怀好意:“再说了,您那侄女手头可是有不少私产的,三两银子,说拿就拿出来的,可见平日里没少借势揽钱。陈管事如今这话,可是连你这侄女一块算进去了呢。”
“你少污蔑人。”
“哟,我说的可都是真话,那三两银子还在阿黎手上呢,要不要拿出来给几位管事看看啊?”
金缕气得发抖。
这都是什么人,骗了她的钱,结果竟还倒打一耙。
不过,事情到现在算是没有什么好争论的了,毕竟再怎么争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陈管事对金缕这个侄算是失望透顶了,空有算计的心思,奈何却没有脑子。
她若是再顺着金缕的话往下说,只怕会落个帮亲不帮理名声,因而也退了下来,站到孙嬷嬷后头。
孙嬷嬷见此,眯着眼睛想了想,而后直接对红豆和阿黎道:“你们二人,罚三个月月钱。”
红豆攥紧了拳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真的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倒是阿黎,很快就接受了。不过三个月的月钱,嬷嬷也没说往后不准卖了,钱还是可以再挣的。
“至于你,”孙嬷嬷笑了一声,被她看着的金缕不争气地抖了抖,“诬告他人,降为三等丫鬟,罚半年月钱。”
“嬷嬷,我——”
“金缕,住嘴!”陈管事赫然出声,堵住了金缕的话,而后惶恐地对着孙嬷嬷。
这老货,看来是安稳日子过久了,都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孙嬷嬷警告了陈管事一眼,总归是她手里的人,要怎么处置还不是她一句话事,于是也不再追着不放了,道:“得了,闹了这么一场,都散了吧。”
众人闻言,俱松了心神,朝着孙嬷嬷行了一个礼,各自退去。
阿黎扶着红豆正准备往回走,忽然听见孙嬷嬷叫了她一声。
“嬷嬷,可有什么事?”
红豆见孙嬷嬷看过来,会意地松开阿黎的手,独自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孙嬷嬷在阿黎身上转了一圈,突兀地开了口:“今儿过后,你就去正院领职吧。”
第20章
事后,阿黎一边整理衣裳旧物,一边与红豆玲珑说起了方才决定的事。只不过,二人的态度显然不在阿黎的预料之中。
“你说你要去正院?”红豆半天才惊叫了一声,话里慢慢的惊讶与怀疑,甚至还透着一股不自知的羡慕。
想想也是,那可是王爷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就能出人头地呢。
玲珑比红豆关注的要正常得多,她虽叫了阿黎去孙嬷嬷那儿,可是也不敢多露面,只在院子外头就停了下来,并未进去里头,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好不容易见阿黎回来,冷不丁就听到这么个消息,叫她一时间也接受不来。
“孙嬷嬷让你留下,就是说这个事的?怎么这么突然?”
阿黎放缓了动作,道:“我也不知道。”
“孙嬷嬷就被跟你说缘由?”
“没有,她只说让我去正院领职,别的就没有再吩咐了。”
“那还真是奇怪。”红豆被玲珑这么一提,也觉得不对劲了,收起先前那些羡慕,瞬间陷入苦思中。当时孙嬷嬷那一脸阴沉的样子,她还以为是要教训教训阿黎,本来还担心着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好事。
想到今儿的闹剧,再看看这结果。到头来,赢得人竟还是阿黎,也不晓得那金缕知道这事之后会不会被气死。
玲珑静静地听完,忽然道:“其实也没有多奇怪,孙嬷嬷本来就对阿黎另眼相看,比起其他人,总是更容易想到阿黎。让阿黎去正院,定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我们不是孙嬷嬷,琢磨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你呢?”红豆摸着下巴看了看阿黎,“你就这么答应了?”
“嗯。”阿黎应了一声。事实上,她也不大想去那位王爷身边,总觉得去了一定会惹许多麻烦。那位的性子有些不好,又好似对她有偏见,难办地很。
可是,阿黎想起那盆诡异的花,最后还是答应了孙嬷嬷。
这些日子,她还是会有那些奇怪的感受。纵然已经不再害怕,可她还是想要将事情弄清楚。到底是不是那盆花,总要接触了才知道。
再者,她与孙嬷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知道她的脾性。她决定了的事,一般是不会因为旁人的意愿而改变的。这次谈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通知。
红豆做到阿黎身边:“哎,总觉得这事怪怪的。”
“走一步算一步了。” 阿黎道。
玲珑却道:“何必这样悲观呢,能去王爷那儿服侍,总归是幸事一桩了。”
阿黎无奈地笑了笑,八字还没一撇呢,如今只是到正院去领职。保不准那位王爷一个不高兴,还给了她一个扫地的职,到时候还不如在西院里待着呢。
“呐,这说走就走了,叫我心里也不大舒服。”红豆耷拢着眉毛,“咱们进了王府之后就一直在一块儿,如今因着孙嬷嬷的一句话,说分开就分开了,往后要是再想见面,指不定要如何麻烦呢。”
阿黎笑着道:“怎么,舍不得我?”
“我是舍不得你做的胭脂!”红豆愁眉苦脸,“这买卖次才刚有起色,还没能赚多少钱呢你就要走了,想想真是亏大了。”
“谁说我走了买卖就不做了?” 阿黎挑着眉毛,打断了红豆的话,那胭脂她也是才上手没多久,还感兴趣着呢,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了。
“我不过是去正院,这里的花还留着这里,若是想做胭脂,隔三差五地回来摘就好了。再不然,你空闲的时候也可以送过去。”
“也是。”红豆点点头,道:“这回也是那金缕蠢,不仅丢了面子,还失了半年的月钱。虽然我们也被罚了,可孙嬷嬷也并未阻止咱们卖胭脂。”
阿黎收拾完了冬夏衣物,又转过身走向梳妆台,上头放着的零碎东西也不少,丢了怪可惜的。红豆和玲珑两个见此,也过来帮忙。
阿黎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三个没用多长时间就将东西全部收拾干净了。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阿黎有些不舍。这间小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她的家了,自打她进王府,便一直住在这里,少说也有八年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以前的家,以前的人,阿黎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占据她大半记忆的还是这件小小的屋子。
扣上门,三个手上都拖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好在孙嬷嬷叫了前来接应,阿黎她们才出来不久,迎面便走来几个小厮。来人还挺客气,问了名字之后,道是专门过来接阿黎的。
红豆和玲珑原还想跟着去看看,只是被小厮委婉地拒绝了,只好先将手里的包裹交给他们。
只是换个地方当值,亦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三人都不是什么煽情的性子,那些肉麻的话也说不出来。
阿黎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好好照看我的花啊,早晚都得浇一遍水,那可是用来做胭脂的。”
“行了,知道了。”红豆嫌她啰嗦,忙不迭地应下。
阿黎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了,倒是红豆,拍了拍阿黎的肩膀,一脸沉重的叮嘱道:“苟富贵勿相忘啊,切记切记。”
“得了,忘不了你的。”
好不容易有了点离别的情绪,这么一来又全都没有了。
转过身,阿黎跟着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几个小厮走了。红豆和玲珑站在原地,对着阿黎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久,直到几个拐过小道儿,彻底不见了人影。
红豆忽然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道:“也不知道阿黎这一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本来做什么都是三个人一起的,从今儿开始就只剩下她和玲珑了。虽然玲珑也没什么不好的,可心里还是空荡荡的,有些心酸,又有点惆怅。做奴婢的,就这点不好了,主子叫你腾地方就得腾地方。自由之于她们,永远是奢望。
“阿黎运气一向好。”
红豆不确定道:“是么?”
“大概吧。”
……
另一头,孙嬷嬷也知道了阿黎已经去了正院的消息。
想起那个做事总慢一拍的丫鬟,孙嬷嬷也不知道送她去王爷身边到底应不应该。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会子再向这些俨然是没有用的。
她之前就有过想法,准备送个丫鬟去正院。
她年纪大了,也退下来许多年了,虽说在王爷面上尚有几分脸面,可不在身边的,到底不一样了。留着一个在眼前,总比忘在角落里好。
原本孙嬷嬷也不打算选阿黎的,毕竟这丫鬟憨得很,脑子说灵光也灵光,说愚钝也愚钝,不是什么好人选。然而那天,许久不见的王安来了她这儿,借着送一批花过来的由头,与她这个老人叙了叙旧,也让她动摇了之前的想法。
或许这个丫头是不同的。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谁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呢,如今只盼着她的感觉是对的。
一无所知的阿黎在几个小厮的帮助下,再一次来到了正院。原本她这个小丫鬟也算不得什么,可到底是孙嬷嬷推荐过来的,下头的人也不敢随意安排,仍旧带着她准备去王爷那儿问了问。
见阿黎过来了,守门的小厮立马进去通报。
不多时,那人便回来了,只是也没有放行。看着情况,阿黎大致猜到了结果。果不其然,小厮没多久便对阿黎道:“王爷还有事,就不见你了。”
“那王爷可有别的吩咐?”边上的管事问道。
“王爷说了,既然在西院是做洒扫的活儿,在这儿也一样。”
“这样啊。”管事点了点头,对阿黎的感觉稍稍差了一些。本来还以为这丫头是孙嬷嬷的人,多少会有点不同,现在看来,那位孙嬷嬷的面子也没有多大么。
“既然如此,你跟着我过来吧。”弄清楚王爷是什么意思后,管事便准备给阿黎安排住处了。
阿黎像是没有察觉管事话里冷淡,恭了恭身子:“多谢王管事。”
待阿黎和那位王管事走后,王安立在赵煊后头,小声道:“王爷,人走了。”
“可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