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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众人羡慕不来的好事,他立马推了推苏肴。
“去吧。”
苏肴不敢违背女人的意思,她看过女人提着一把砍刀,眼也不眨地砍下了四个丧尸的脑袋。
很厉害,但也很恐怖。
她硬着头皮,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身,小心翼翼走到女人的身边。
“需、需要我帮什么忙?”
女人让出了半个地盘,扯开腰腹间的衣服,露出劲瘦有力的马甲线。
那上面,缠着渗血的绷带。
“帮我换药。”
苏肴闻言,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一半。
都是女性,她叫自己过来换药也正常。
但她还是不敢抬头看人:“好的。”
“宋知凡,把药和绷带给我。”
被叫做宋知凡的卷毛男眨眨眼,将背包里的药扔给自家亲姐宋知欢。
扔完了,他仍好奇地够着头,想要看清这浑身脏兮兮的胆小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宋知欢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宋知凡这才老实下来。
苏肴战战兢兢地帮女人换药,之前注视她的众多目光或多或少都移开了。
唯有一道从背后穿透到身前,仿佛一直在盯着她,让她如芒刺背……
“好、好了!”
药终于换好,苏肴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等等。”
宋知欢抢来宋知凡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他珍藏已久的……巧克力派。
这种在末世前被无数人嫌弃的甜腻零食,如今却是抢也抢不到的物资。
她递到苏肴面前:“你的报酬。”
说不饿那都是假的。
看到食物后,苏肴的嘴里条件反射地分泌出口水。
一小袋巧克力派而已……应该没问题吧?
她犹疑着伸出手,细白的手指眼看着就要抓住包装袋的边缘。
下一秒,一只修长冷硬的手横插一刀,抽走了宋知欢手里的食物。
“队长?”
四人中气势最深沉、长相最出众的男人拎着那袋巧克力派,强劲的手掌将它捏到变形。
他没看任何人,直接将干瘪的食物扔回到宋知凡的背包里。
在场的几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给。
——捏烂了也不给。
苏肴缩回手,她本没报多大希望,如今也只有一点点的难堪。
正想默默离开时,男人突然看向她,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肴,仿佛要将她从头到尾看穿看透。
最后只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小脏猫。”
其余几人惊疑地看着男人,仿佛不明白队伍为什么突然如此恶劣。
虽然他们这伙人本来也没什么良心……但这也太没良心了吧!
这就跟在路边遇到一只讨食的流浪猫,不仅踹飞了它的食物,还高高在上地嫌弃它的脏污有什么区别!
太不像人了!
冷漠的话语刺伤了苏肴,她想要反抗一句,下一秒就被男人的眼神吓到说不出话来。
就是这股视线。
那个一直盯着她的人!
“我、我不要了!”苏肴快速地说完,扭头就往回跑,直到跑回周武斌身边,才短暂地找到了安全感。
“怎么了?”
周武斌只能看到那边的情景,听不到他们发生的对话,如今看到她空着手回来,也很不解。
“他们没给你东西?”
苏肴咬唇:“我没做什么,不给才正常。”
她不害怕干活,只害怕被不正常的人盯上,刚才那个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是在打量一只无法反抗的猎物。
苏肴打了个冷颤。
她下意识去问周武斌:“我脸脏吗?”
周武斌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脏兮兮的脸蛋,消瘦的瓜子脸,愈加突出了那双水灵灵的杏眼,哪怕藏在脏污之下,也极为玲珑剔透。
姣好的身材藏在布袋一样的t恤下,只要蜷缩在角落里,根本不会有人看清她最漂亮的面貌。
哪怕是这样,周武斌也很不安。
他害怕别人发觉苏肴藏起来的美丽,担心属于自己的人被别人强抢了去。
“灰蹭掉了。”
苏肴的心跳瞬间加快:“我去一趟洗手间。”
周武斌没有反对:“有什么事就叫我。”
废弃仓库的厕所不远,遇到什么事,喊一声就能听见。
“嗯。”
苏肴紧迫地站起身,悄无声息地从人群后方消失了。
男人收回视线。
另一边,宋知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嘟嘟囔囔地收起食物。
“那女孩瘦不拉几的,姐给她吃一个巧克力派怎么了……”
他的抱怨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下逐渐消声,最终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显示自己的屈服。
反正他也搞不懂队长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知道仓库里这伙人饿了这么久,还非要煮最拉仇恨值的泡面。
还有他姐,明明伤口换药没多久,偏偏还要再换一遍。
有毒。
宋知欢方才只是可怜那女孩瘦成了巴掌脸,既然队长不想给物资,她也不会执拗于滥发好心:“行了,吃面。”
刚拿起碗,几人就看见刚才自家队长站起身,径直朝着角落走去。
“队长你去哪?”
“厕所。”
苏肴检查了一遍厕所,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就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脸上的黑灰。
五官被脏污遮住,乍一扫过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她的脸。
末世五个月,植物巨化、丧尸狂化,秩序已经开始崩坏。
苏肴很胆小,她害怕任何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尤其是……刚才那个男人的目光……
不详的预感萦绕心头,她掏出一盒黑灰,继续往脸上抹,直到白皙的皮肤和姣好的五官全都被遮住。
镜子里的女孩脏兮兮的,任何人看到都不愿再多看一眼。
苏肴咬着唇,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也不知道那几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走。
忧虑之下,她就没有注意到脚边有一株嫩绿的藤蔓从缝隙里钻出,无声无息地朝着她的脚腕攀爬。
在爬到脚面之前,苏肴恰好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但她的离开似乎激怒了那株藤蔓,它在停顿了一秒后,飞速地膨胀壮大,茎身变得像水桶般粗壮,嚣张跋扈地缠住苏肴的腰,将她狠狠地往后拉。
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时间让苏肴反应,她下意识想要尖叫。
很快,一根婴儿手臂大小的藤蔓人性化地堵住她的嘴;无数更加细小坚韧的藤蔓缠住她的手、脚、脖子,将她牢牢地绑在一根石柱上。
犹如攀岩在石壁上的野生植被,困在其中的女孩就是它赖以生存的养料。
苏肴没法发出声音,但害怕和惊恐占据了整个大脑,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落下眼泪。
会死,她会死在这里。
在逃出学校的过程中,她看过许多人跑着跑着就被巨化绿植穿透身体、拖进草丛当作养料。
它们甚至会以人类的肉身做土壤、去施肥,根系扎在尸体上,破“土”而出,开出绚丽又訞诡的食人花。
她也会这样死去吧?
苏肴的身体害怕地不停颤抖,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坠落。
直到拐角终于出现一道身影,而堵住嘴的藤蔓也恰好松开。
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水,苏肴甚至都看不清来人是谁。
她只能可怜、无助、惊慌地看着前方,祈求中掺杂着哭声。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