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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萧靖庭娶自己绝对不是看上了苏北彦手上的兵力,他应该知道自己这个嫡女,在苏北彦眼中,远不如一个私生女来的重要。

第二,上辈子萧靖庭即便没有得到定北侯府的助力,他照样夺嫡成功了,可见他手上还有更大的王牌。

那么……他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他二人都已经成婚了,萧靖庭完全用不着欲擒故纵,昨天晚上她那样直白的表明心思,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可见他也不是冲着自己的美色来的。

苏小乔睡姿的确不雅,身上艳红薄纱滑落肩头,她像一条顽劣的小红蛇,一点点爬到了萧靖庭身上,眨了眨眼,诚恳道:“是我孟浪了,夫君莫怪呀,对了,夫君昨夜归来时,我都睡着了,误了你我的“大事”。”

萧靖庭看着她愈发凑近的小脸,目光往下,那副“明月照沟渠”的美景立刻激发了他好不容易消停下去的念想。

他微微蹙眉,似是起了疑心。只一眼就动/情了?他的意志力原来这样薄弱么?

仅仅是几个眼神间,苏小乔就发现了端倪,而萧靖庭也在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短暂失神,某只素白的小爪子正往下探去,萧靖庭一把捏住她的细腕,内心澎湃,嗓音却是无波,“你还太小,再等等。”

等什么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苏小乔抓住了萧靖庭的大掌,然后笑盈盈的,放在了明月沟渠之处,美眸潋滟流波,“哪里小了?夫君这是污蔑。”

“……”萧靖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抽回了手掌,他想起来在边关数年,偶尔会吃上一口的白馒头,热气熏腾,酥软馥郁,弹软可口。而他此刻真想顺应本能,他就不信了,他活了二十三年,连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

二人正对视,各相思量,各怀诡计,门外响起了轻唤声,“王爷,王妃,时辰不早了,早食已备好。”

萧靖庭腰身用力,直接起身,中衣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完美的遮掩住了“煞气腾腾”的帐篷,背对着苏小乔,“娘子快些起来洗漱,一会也要入宫敬茶。”

苏小乔无精打采“哦”了一声。还是没有得手,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再接再厉。

萧靖庭不用伺候,兀自洗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夜未睡倒是不会影响他的精力,但也免不了胡思乱想,她倒是睡的甚是踏实,害得他一夜煎熬。

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背负血海深仇,这小半辈子都活在阴暗深渊之中,苏小乔是他唯一欢喜的源泉,不知是不是占有欲作祟,他要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其中当然包括他曾经的小未婚妻。他还记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才两个月大的婴孩,长的粉润可人,会冲着他眯着眼睛笑了。

而现在她依旧会笑眯眯的看着他,只是小东西的目的太不单纯。

萧靖庭换衣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唇角的淡笑一直没有淡去。

……

按着大梁规制,萧靖庭和苏小乔成婚后的第二天是要入宫给皇太后和景德帝请安。

又因,王羲和江如月亦是同日大婚,皇太后也点名了让他二人入宫,人多了也能热闹热闹。

苏小乔一直不喜女装,但如今身为骁王妃,她当然不能过分的随心所欲,遂挑选了一件桃花粉的裙装,梳了垂云髻,插上了一只碧玉瓒凤钗,上面挂着几串红石榴石,淡扫峨眉,抹了蜜桃味的口脂,整个人看上过去仿佛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晨光。

苏小乔蹭到萧靖庭跟前时,就见他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巾放入锦盒,而那条白巾上赫然醒目的染上了一大摊血。

真的是一大摊血!

“……夫君,昨夜是我不好,今天晚上我会补偿你的。”苏小乔仿佛是真心实意的致歉。

偏生这种浮夸的演技,让萧靖庭难以招架,有些事他不想言明,但……他可能等不及了,看着她清媚的小脸,道:“你几时练到五品……”

他突然一低头,唇凑到了苏小乔的耳边,嗓音变得低沉,“为夫几时就是你的了。”

苏小乔身子一酥,她意识到了成婚的好处了,她和萧靖庭还没圆房,就让她探索到了男女之间的奥秘了。

所以……他娶了自己可能和“内力”有某种关系!

卫家和苏家都是武将世家,导致苏小乔从小就对武学格外痴迷,也耳濡目染过诸多武学秘辛,自然也听说过诸如“采/阴/补/阳”之类的邪术。不过也有诸如双/修的绝妙修炼方式,对彼此皆有利……

苏小乔估摸着是萧靖庭是为了后者才娶她。

她没有恼羞成怒,毕竟大家都是相互利用,还分什么手段卑劣和高尚?

“夫君,你怎的不早说?早知道,我定勤加练武!”苏小乔一脸认真。

然而,萧靖庭却是眸色一沉,他站直了身子,立刻又比苏小乔高出了太多,他是何许人也,一眼看穿面前的小狐狸。

她心里……可能并没有他,又或者说,她根本不像他在乎她一样在乎自己。

萧靖庭面色未改,牵着她走出屋,“走吧,跟为夫入宫。”

上了马车,苏小乔舔了舔唇,“夫君,我今日用的口脂出自香玉坊,很甜的,你要不要尝尝?”

“……”他倒是乐意之至,可是等等!……她到底是跟谁学了这些把戏?!

“不要胡闹了。”萧靖庭可能经不住煎熬,今日入宫,他不能掉以轻心,遂只能将小妻子的一番美意抛之脑后。可能是彻底看穿了苏小乔对自己的心思,萧靖庭内心有些微微堵闷,无法用言词描述。

然而,苏小乔却凑过来,直接亲上了他的唇,她太狡猾了,舌/尖/轻挑,立刻攻入他的领地。

萧靖庭被苏小乔摁在了车壁,五感瞬间放大数倍,他一手抓紧了锦袍一角,因为太过用力,指尖发白,若是再不散功,他迟早要死在她手上!

苏小乔结束后,意味深长道:“亲一亲十年少,夫君,我都是为了你好。”

“……”这又是什么歪理?!

……

王羲和江如月一早就入宫请安,倒是萧靖庭和苏小乔姗姗来迟。

萧靖庭将装有“喜巾”的锦盒交到了皇太后身边的嬷嬷手里,那嬷嬷当场打开给皇太后过目,很快皇太后脸上溢出一抹招牌式的慈祥笑容。

此时,景德帝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见萧靖庭的俊脸染上淡淡一层红晕,瞧上去“气色”好多了,而且萧靖庭的唇和苏小乔的唇皆是诡异的艳红,且不说景德帝对这桩婚事并非十分满意,可单单是看着这对璧人,真真是万众挑一的好颜色,虽然不该以貌取人,但儿子和儿媳这一对小夫妻,着实是令人瞩目。而王羲和江如月就……逊色多了。还是自家儿子和儿媳出色啊!

景德帝当场赏赐金玉、锦缎、良田。皇太后虽然偏向太子,可今个儿这种场合,她也得给景德帝面子,遂也大肆赏赐。

萧靖庭携妻谢恩。

苏小乔是个嘴甜的,饶是对皇太后和景德帝甚有意见,面上却是笑眯眯道:“皇祖母,父皇,能嫁到皇家,小乔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且不说夫君待我极好,单单是皇祖母和父皇这般慈爱怜惜,小乔便是欢喜的不行了。”

说着,她搵了搵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珠子。

皇太后和景德帝一怔,不过细一寻思,苏小乔这话完全没有问题,他们本来就是慈祥的人。

是以,皇太后又是一番赏赐,皇后王氏以及后宫嫔妃也只能掏腰包赠敬茶礼。

江如月是头一次入宫,自是十分看重,即便昨夜几乎没合眼,今晨还是起来盛装打扮。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便是她精心准备,几乎用上了所有贵重的首饰,但还是被苏小乔给轻易比下去了,仿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苏小乔身上,

就连她身侧的王羲,也时不时窥视几眼苏小乔。

江如月一想到王羲昨天夜里和三个通房颠/龙/倒/凤,更是愤然,可她不能对王羲发泄,只能将怨气都怪在苏小乔身上。她所承受的一切,总得有个人需要承担罪责!

江如月当场摆脸色,皇太后看在眼里,皇后王氏也是头疼,她出类拔萃的侄儿,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还不如苏小乔!

丞相夫人也只觉颜面大失,看着江如月,就感觉她不亚于是顶着满头的金银珠宝来了,比宫里的贵人打扮的还要华贵,如此强出风头,真真是不将贵人们放在眼里!

加之,江如月的肚子已经遮不住,隆起的小腹仿佛是在昭告所有人,她和王羲之前做的丑事。

王羲昨夜奋战一宿,今晨起来昏昏沉沉,此刻看着苏小乔和萧靖庭夫唱妇随,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仿佛有人在告诉他“曾经有个十全十美的姑娘站在你面前,然而你从不知珍惜,等到失去时,已经后悔莫及。”

如今,王羲看苏小乔,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苏小乔是如此好看的女子,他之前是怎么会被江如月迷了心窍?!

是以,王羲和江如月夫妇二人继续被人冷落……

……

瑰院,苏锦年撩袍跪地,妹妹昨日出阁,母亲今日就要休夫离家,而他那个父亲又是个“劣迹斑斑”的,苏靖年顿觉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没有哭,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红着眼眶,看着自己面前尊贵淡雅的卫如意,“母亲,儿子谨遵母亲教诲,母亲安心去做自己的事吧。”

妹妹刚嫁人,估摸着母亲不久之后也要嫁给沈叔,他心里很苦。奈何他是定北侯府的嫡长子,身上流着苏家的血,他有肩负家族的责任。退一步说,他强大了,母亲和妹妹才能有依仗。

卫如意点头微笑,“锦年,母亲知道你长大了,你比小乔稳重谨慎,母亲最是放心你。你记住了,日后不管我与你父亲有什么恩怨,你都要坚守肩上的担子,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他是他,你是你,苏家是苏家。”

苏锦年明白卫如意的教诲,即便父亲不仁不义,可是苏家百年传承不能断了,他是苏家子嗣,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便是苏锦年最敬佩母亲的地方,她心胸宽广,远比父亲那样的男子还要识大体。

苏锦年磕了三个头,卫如意不想让儿子觉得这就是诀别,“锦年,母亲还是在京城,你随时可以去看我。”

苏锦年点头,人生中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妹妹出嫁的第二天,母亲也要准备改嫁。

卫如意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她嫁入定北侯府那会,也可谓是真正的十里红妆,不过卫如意将自己的嫁妆都给了苏小乔,她今日离开之时,就带上了随身物件,和几个当年陪嫁的卫家仆从。

苏北彦坐立难安,卫如意去心已决,他无颜面挽留,但又半点不想放手,他过来时,苏锦年已经站起身,正准备送卫如意出府。

苏北彦一露面,立刻打断了母慈子孝的场景,他面色阴沉,不敢看卫如意,他即便不放妻,她也能做出休夫的事出来,更可恶的是,他还打不过她!

苏北彦只能对家里最老实的苏锦年撒气,“锦年!你妹妹都嫁人了,你几时娶妻?!你若没有母亲,谁给你张罗婚事!”所以,赶紧留下你娘吧!

苏锦年耿直道:“父亲,男儿应当以大业为重,儿子想先立业后成家。”

苏北彦噎住。

卫如意“呵呵”一笑,拉着儿子的手,往院外走。

……

沈宁宁已经在外面备好了马车,沈家家大业大,短时间内准备一座宅子不成问题,为了卫如意的名声,沈宁宁在宅子外面挂上了“卫府”的匾额,让卫如意在京城也算有个家,不然也太可怜了。远嫁的女子,又和离了,没有自己的宅子如何能行?!

卫如意踏出府门,见沈宁宁一大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就像是很多年以前,她在洛阳时,每次出府总能看到沈宁宁也“恰好”出门,少年不懂情深,等到读懂时已物是人非。卫如意刚休夫,本不该和别的男子有所牵连,但她突然又觉得,人活这一世太过短暂,她又为何花了心思去顾及旁人的眼光?

卫如意展颜一笑,“宁宁。”她唤了声。

苏锦年也道:“沈叔。”

还是别人家的父亲好啊,苏锦年暗自感叹。

苏北彦闻讯而来,他不敢面对卫如意,本也不敢当面制止她离府,却见卫如意的“老情郎”早就在府外蹲守,他气不打一处来,一心以为卫如意之所以执意要和离,是因为她早就和沈宁宁旧情复燃,重拾旧爱了。

“卫如意!你、你岂能做出这等事来?你把我苏北彦当做是什么了?!你这个……娼/妇!”苏北彦指着卫如意的鼻子骂道。

卫如意是个极有风度的女子,沈宁宁之前透露过要娶她,但原本她不太想同意,谁知苏北彦跑来一顿臭骂!

她当场就对苏北彦道:“侯爷真蠢,竟是到了今日才看出我的心思!没错,我是为了嫁给沈家家主,才与你和离!你这样的男子,也亏得江柳氏当个宝,在我卫如意眼中,你苏北彦当真是一无用处!”

沈宁宁顿时唇间含笑,如浴春风,即便知道卫如意是在说气话,但这话听了就是让人欢喜,他上前一步,挡在了卫如意面前,生怕苏北彦这个莽夫又动手打人,“多谢侯爷将如意推到我身边,不过……这日后如意与你毫无干系了,你若再出口中伤如意,恕我沈某人不依。”

言罢,沈宁宁一挥手,沈家护院纷纷上前。

沈家有使不完的银子,养出来的武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五品武者放在别的世家已经是珍贵物种,可放在沈家却是处处可见,而今日沈宁宁本就是有备而来,他带来的护院可以一敌百。

苏北彦气炸,鹰眸瞪了浑圆,见卫如意转身上马车,他哑声喊道:“卫如意!你今日敢走出这条巷子,日后就别想再回来!”

可惜,他的威胁根本起不到一丝作用,卫如意撂下马车车帘,对他的威胁视若无睹。

沈宁宁不想和苏北彦争执,他知道,如意不喜欢看到那一幕,他很快带着人离开了定北侯府外的巷子。

苏锦年不想被殃及池鱼,悄然退下。

不多时,王丞相派人送了帖子,说是邀苏北彦过府一叙。

以苏北彦的脑子,也知道王丞相的目的,不过就是让他过去表态,究竟是忠于太子,还是萧靖庭。

苏北彦拂袖,真真烦死了那些尔虞我诈的文臣,“不去!告诉相爷,本侯……近日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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