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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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充好不容易能喘口气, 顾不得解释,连忙请求:“你……别告诉大公子啊。”
曹初无奈:“那你倒是说你干了什么呀。”
夏侯充如蒙大赦, 竹筒倒豆子似的解释了一番。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夏侯充平日里为人还算可以,这日瞧见司马懿闲着没事, 就怂恿他去这个年代的特殊场所。
——兄弟,我看你边上也没个红袖添香的, 不如我俩一起去……
司马懿还没回答呢, 谁知他夫人闻言大怒, 拔出司马懿身上的佩剑就径自把夏侯充赶了出去。
夏侯充悻悻,心下一琢磨,曹昂洁身自好,作风又清正,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去找他,该找个胆大又不惧内的。
于是夏侯充去找了吕布。
吕布嫌弃脸:“没兴趣。”
——家有美妻美妾,找什么野花儿啊!
谁知夏侯充这话刚好被吕布的女儿吕姝听到了,她的性子倒不寻常,不爱念书,就爱跟着吕布摆弄画戟,并且十分崇拜曹初。
一听这话还得了,吕姝抄起画戟就追着夏侯充打。
夏侯充不想得罪吕布,只得抱头鼠窜,还好死不死把这么丢脸的一面给平日里与他最不对付的曹初瞧见了。
曹彰听完全过程,评价道:“活该。”
曹初嫌弃道:“我说夏侯娘子,你打得过谁啊?”
夏侯充不服气:“……我那是不想打。”
吕布那里得罪曹昂的将军府是另一码事,但若是夏侯充跟吕姝打了起来,那就直接上升成两个将军府之间的纠纷了。饶是夏侯充情商再低,他至少不会去坑队友。
“你还有理了。”曹初眼皮一跳。
刚刚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倒还挺好玩的,不知道能不能拐过来。
曹彰好奇问道:“你真的去过那里啊,是什么样子的?”
曹初维持着一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表情,实际上悄悄竖起了耳朵。
曹植也想听,被曹丕捂住了耳朵。
夏侯充爆红了脸:“……我没有!”
他也是听说了,好奇而已!
而且这年代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伎”,曹操的妾室卞氏就是娼伎出身,并不是“妓”。
所以,夏侯充也就是去听听曲儿而已,没想真干什么。
曹初眨眼,哦了一声。
被夏侯充这么一打岔,火锅是吃不成了,算一算,也该到郭嘉回来的时间。
曹初立即回屋,装作乖乖待在屋子里从没有出去过的模样。
……
北方已定,再加上军中有许多人水土不服的缘故,在稳定了大局后曹操很快就率军回邺了。
这些年来,曹初的身上累计了很多战功,尤其是这一次诱蹋顿攻城。
守城看似轻松,但曹初在守住城的同时还要让蹋顿看到“希望”就很难了,若没有她,曹昂也擒不住蹋顿。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的,能做到曹初这种程度的更是不容易,曹操在这方面一向不吝惜嘉奖。
她很快就升任了,或者说是调任。
但曹初现在还怀着孕,曹操的确没有给属下放这种假的经验,只是让她生完孩子之后再调任,而她现在还是干着曹昂府内的将兵长史一职。
将军府。
曹初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由于腹中胎儿来得意外,她休养了好些日子才来将军府继续处理公务。
夏侯充见到她,激动地跳了起来:“你终于来了!!!”
他不想加班了!
曹昂眼疾手快的揪住了他的领子:“成何体统!”
夏侯充这才冷静下来,强忍住想要痛哭流涕的冲动。
平时曹初处理的那些事物本就繁重,曹昂就把她的事儿分了一部分给夏侯充。
夏侯充每日都赶工加点到深夜。
夏侯充可怜兮兮地指着眼睛:“你看!眼睛下面黑不黑!”
曹初好心递给他一个脂粉盒子:“辛苦了,遮遮吧。”
说起来,这胭脂还是黄月英给她的呢。
夏侯充快气死了,又碍于曹昂在边上,不敢怼她,冷哼一声。
曹初收回盒子,转身对曹昂笑道:“大兄,我又不是病人,不妨事的。”
曹昂叹了口气,妥协道:“也罢,你千万不可强撑着,军营不许去。”
曹初莞尔笑道:“多谢大兄。”
曹昂见夏侯充办事认真,甚至有把这些事情长久托付给他的打算。
但将军府的很多事情只能曹初去办,也只有她熟悉,一旦分摊在将军府其余人的身上,难免会出现纰漏。
就在回军的第二天,邺城挖出了只铜雀。曹操大喜,建铜雀台,并挖玄武池练水军。
铜雀台,玄武池,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轨。
操练水军,曹操这么做等于明晃晃的告诉刘表——他准备来干架了。
刘表也不是没有准备,他在曹操回军的时候就和交州的士燮握手言和,划地分治。
这回曹操招人议事,众人的心里都清楚他要议什么。
——论南下殴打刘表的可行性。
刘表的长子刘琦被送到许都当质子,但这并没有什么用,且双方都心知肚明。
至少从刘琦被送到许都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被刘表当成儿子了。这对他来说其实很残忍。
最大的问题是,一旦曹操南下打刘表,刘表难保不会联合其他势力,诸如刘璋孙权张鲁之类的。
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
刘表的势力并没有这么弱,一旦他跟其他人联合起来,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曹初悄悄拉住郭嘉,低声道:“奉孝不说话,可是想到了什么?”
“子劭如何思量?”郭嘉折扇一开,将旁人视线挡住。
正注意着这里的孔桂嘴角一抽——不看就不看呗!
曹初思忖:“刘表和士燮交战时是我们出兵的最好时机,但那时阿翁在打更为重要的二袁,既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难道不打?”
那不是开玩笑么!
第88章 益州来使
当然不是不打, 但绝不是现在。
郭嘉只说了四个字——顺其自然。
这四个字从表面上看像是敷衍, 细究起来却并不尽然。
为什么顺其自然?因为根本不用他们动手。
曹初很顺利地理解了他的意思,试探着划出益州的轮廓——刘璋?
郭嘉唰地收了折扇——答对了。
孔桂用胳膊肘捅了捅边上的夏侯充,狐疑道:“你说他俩对啥暗号呢?”
夏侯充转头盯着两人看了半天, 最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曹初一个眼刀甩过去。
夏侯充脖子一缩, 立即装出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曹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曹操话锋一转, 提起了孔融。
孔融之前的丰功伟绩暂且不说,但这几年里他天天都在跟曹操唱反调。
曹操软禁刘备,孔融反对, 于是曹操把刘备放了。
刘表郊祀天地, 曹操派人斥责,孔融反对,说应该把这件事压下去, 维护朝廷的脸面。曹操选择无视。
曹操想禁酒, 孔融还是反对, 于是曹操在实行禁酒令一段时间后又解了。
曹操北征乌桓, 孔融直接开了嘲讽。
这一回, 曹操打完乌桓, 准备商议南下的事,孔融又开始蹦跶。
曹操实在忍受不了, 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没必要再继续忍受下去, 准备把孔融干掉。
孔融身边的友人曾多次劝他不要继续杠, 但是身为愤青的孔融都没听。
曹昂本想上前, 被一边的曹初死死拽住了袖子。
曹昂转身,望见眼前的女子对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待人群散去,曹初对着郭嘉打了个手势,随即快走几步,将曹昂拉到一边。
曹昂沉默半晌,低声道:“杀他无用。”
曹初明白这个道理,反问:“留他何用?”
曹昂又沉默了,在他们政见不同的时候,他总是沉默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