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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田一家走后,苏宝河也带着人赶到了苏家老宅,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气的咬牙切齿,指天咒地的跺着脚骂了一通,带着人找上门去想打砸回来。
正巧,天然居的陆福、陆旺还没有走,苏宝河带人找上门来,双方便硬碰硬的打了一架。
陆福、陆旺两人的身手不错,苏宝河带来的人根本不是对手,被打的鬼哭狼嚎,哭爹喊娘。
苏桐心里庆幸,若非刘掌柜好心让人送她回家,今天就冲着苏宝河带来的人,她们家肯定不是对手,弄不好,她和香枝还会再次落到人牙子的手里。
眼下,有了帮忙打架的,她心里更是下手毫不留情,对着苏宝河狠命的拿棍子抽,苏家两个老不修的神色,让她更加确定苏宝河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肯定与她被卖到人牙子手里有关,眼下犯到了她手里,她就要好好的出这口恶气。
苏宝河上次被赵俊生一脚踹的吐血,汤药养着躺了两个多月才好,这次又被陆福、陆旺一顿拳脚,苏桐的棍棒,打的满身是伤,让人抬着狼狈的跑了。
得亏他跑的快,若是慢了,苏桐还真怕自己收住不住手,就那么把他打死了。
苏老头和苏老太听说三儿子又被打伤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两个老不修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却又惧怕挨打,不敢上门来闹腾。便蹲到离苏宝田家大门不远的地方,一起抱头痛哭,边哭边数落苏宝田狼心狗肺、丧尽天良,殴打兄弟,不孝爹娘,骂周芸娘青竹蛇口,黄蜂尾针,是天下最毒的妇人,骂苏桐是野生的小孽畜,打杀不死的千年祸害精……
两个老不修哭的声嘶竭力,骂人的话又句句歹毒,围观的村里人都听不下去了,就有人去给苏宝田报信说:“快去看看,你爹娘骂你们全家骂的可难听了,赶快想想办法,桐丫都快及笄了,别让他们给败坏了名声。”
周芸娘气的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半天,蹭的一声站起身作势就要出去。
苏宝田则伸手拽住了她说:“他们再有不是也是生养的爹娘,我们不能去打他们,要遭天谴的。再说,殴打爹娘,官府衙门要重打八十大板关牢狱责罚的,咱们家里的人,谁也扛不住。”
苏桐咬了咬牙,她上次一刀将苏老太的手指头都剁下来了,哪里还会怕苏宝田说的这些顾虑,蹭的站起身说:“我去打杀那两个老不修,看他们还敢闹腾。”说完,转身就要过去。
裴川伸手拦住她说:“桐丫,我去,我跟你们家没啥关系,打就打了,也不怕做牢狱!”
苏桐看了他一眼,沉默半响,点了点头,转身拿过扁担说:“拿着这个,用力点!别打死了,为那两个老混账赔上自己不合适。”
“我知道!就教训他们一顿!”裴川横眉怒目的说着,接过扁担,撸起袖子就冲着苏老头和苏老太两人待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这一出去,围着苏老头和苏老太看热闹的村里人,“哗”的一声全散开了,把两个老不修吓了一跳,两人看到裴川拿着扁担冲着他们走过来,吓得一个机灵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裴川气哼哼的站住身,看着两人吓得屁滚尿流,跑到颠颠倒倒的模样站住身,指着他们贼老头,恶婆娘的也骂了一通出气。
没料想,他这边不追了,苏老头和苏老太两个便就地坐下来,呼天抢地的又骂上了。
他便挥起扁担追了过去,两个老不修见他追来,便起身就跑,他站住,两人就骂,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围观看热闹的村里人都看的哈哈大笑。
这样你追我赶的折腾几次,还是苏三婶子和苏家本家的人看不下去了,连哄带劝的将两人劝走了。
这场闹剧,很快在十里八村传扬开了,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每次提起来就让人捧腹大笑上一阵子。
第36章 新的营生
这次的事情, 多亏了“天香居”的陆福、陆旺帮忙,若不是他们在,苏家今天可就吃大亏了。为了感谢两人的帮忙, 苏桐很大方付给两人一两银子的红包感谢费, 苏家虽然很缺银子,但她却不在这个上面省,因为她知道,对于穷家破户的苏家,有人愿意相帮是多么的可贵,这世上, 别人不帮你是本分,帮你就是情分,你一定要感谢,拿出你最真的诚意感谢, 下次,别人才会因你的感谢,而再次帮你。
经此一事, 苏桐和周芸娘之间的冷战彻底结束,周芸娘动不动就抱着她哭上一场的亲娘卖萌变现,彻底打破了苏桐强硬的心里防线, 她决定先原谅她,给她一次机会,毕竟, 她只是性子软, 并非不疼她。
去苏家老宅闹了这么一场,苏宝田和周芸娘两个人看着气色都好了很多,精神气足了起来, 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苏桐看在眼里,感到好笑却又有些悲哀,一个人的软和懦弱性子,非一日之功养成,这对便宜爹娘若能从此挺起脊梁,精神自立起来,苏家那两个老不修就不敢在欺负他们家。
好在,苏宝田和周芸娘去苏家老宅先声夺人的闹了这么一场,村里人并没有感觉到他们家有什么过错,反而觉得是苏老头老两口欺负的人太狠了,他们家就该这么闹腾一回,出出气,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被逼急的人了。
这件事情对苏家来说很快就过去了,却在村里留下了很大的影响,瘸腿童生苏宝田家里,不在是松江村里最穷最窝囊的一家了,他们家有靠山,有人帮,贵人还专门派了人帮他们家打架,这样的人家可不能轻易招惹。
至此以后,也不知是怕了,还是有人劝住了苏家两个老不修,他们到是安静了一阵子,没敢在上门来闹腾,灰溜溜的搬去镇子上苏宝河那里了。
苏桐听说苏宝河因为这次挨打,误了去府城的考试,气的捶胸顿足的咒骂了很长时间。
她心里的气消了小半,另外的仇她要攒着,等她力量大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香枝暂时在苏家住了下来,苏桐对周芸娘和苏宝田说她在外面认了香枝的奶做干姨婆,现在她奶奶去世了,她一个姑娘又没有别的亲人了,没地方去,先在苏家住上一段时间。
对于这个借口,苏桐都觉的幼稚蹩脚的很,因为香枝的年纪一看就快及笄了,这个年纪的姑娘住在外面非常不便。再加上她容貌出众,让人一看就不是农户家的女子,更是引来村里很多人打问。
对此,苏桐专门找香枝谈了话对她说:“要暂时住在苏家可以,不许惹事生非,她自己若要许人家,村子里有上门提亲的,只要她自己愿意,她们家就当亲戚发送她,但是别的忙苏家也帮不上。”
香枝到是看事情很明白,未语先笑,说话语气娇柔,却不软弱,有理有据的跟苏桐说:“小妹子,非常感谢你能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我一个弱女子,暂时也没地方可去,有个投军的哥哥,但也得慢慢的打问,若是有消息了,我便离去,绝不拖累你们家。”
苏桐点了点头,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却也不在逼她,这朝代,女子活着,太不容易,她就权当做了一件善事。
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从发生了周芸娘将银子全借给周家娘舅的事情以后,她便对所有人都起来防备之心,家里的银子,她亲自藏着,谁也不知道在哪里。
出去了一趟,算上卖野味的银子,她现在手里的银子全部加起来一共有十八两银子,省着吃用,也够苏家撑上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裴川的表现让苏桐很是惊讶,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熊孩子,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武功,虽然因为年纪小比不上赵俊生,但他能拿弓箭打猎就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
而且,他虽然年纪小,但力气很大,赵俊生留在家里的弓箭,他能拉的很满,射的又快又稳、又准,去山里猎兔子、山鸡手到擒来。
苏弘文、苏弘武两个跟裴川玩的很好,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裴川哥长,裴川哥短的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吃食,先给他留着,三个人迅速的结交起来,好的形影不离,吃过几次哥俩特地给他藏的肉饼子,性情倔强傲气的裴川也放下身段,干脆将哥俩带着一起去山里抓野鸡、兔子。
白天三个人玩在一块,在山里扑腾着猎野味,晚上将苏宝田挤到炕里,三个臭小子抱成团的睡到一处,感情那叫一个好,就差穿一条裤腿了。
苏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苏弘文、苏弘武兄弟两能跟着裴川,倒也是福气,
香枝在苏家,虽然地里的活她不能做,但她帮着看孩子,煮饭还是可以的,刚开始的时候味道差强人意,但时间长了和苏映雪、苏映梅两姐妹配合的相当好,整个家里都交个她们三个了。
周芸娘和苏宝田和两人专心忙地里的活计,在地里拔草浇灌施肥一刻也不得闲,两亩稻谷可是全家人一年的口粮呢?
因为知道裴川会武功,苏桐的心思活跃起来,他们去山里狩猎,她跟着一起,顺便跟着裴川学打猎射箭。
苏映雪、苏映梅、苏弘文、苏弘武两个小的被苏桐特别照顾,每天定点的起床跑上几圈,然后跟着裴川学习武艺,虽然是花拳绣腿,但几个孩子学得特别起劲,特别吃苦,扎马步、踢腿、打拳练得晚上躺在被窝里偷偷哭也不叫喊苦累。
苏映雪和苏映梅两姐妹在山里采了半年的药材,被苏桐卖了四百文钱,高兴的她们又蹦又跳,围着苏桐一个劲的喊大姐。
天气转热,苏桐便用卖药材的钱给家里的人扯了几块布料子,让香枝给家里人都做了几身衣裳。香枝的针线手艺非常好,缝制的衣裳针脚又平整又细致,惹得村里几个来窜门的人很是羡慕,慢慢的竟然有几个姑娘提出来跟她学针线,她倒也不矫情,谁来她都教。
苏桐很是欣慰,香枝的绣技一看就是大家出身,她猜测到她的身世定时不凡,跟她来到松江村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能安得下心,适应这脏乱累的农家生活。
几个小的在山里猎得的野味,多了便拿去天香居去卖,少了便留下自己家吃。
一家人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每天都很充实,不知不觉又两个多月过去了,离赵俊生离开松江村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书信,也无从打问他的行踪,苏桐心里有些郁闷不乐。
她甚至是怀疑,赵俊生是因为保德堂药铺的追回的那一千两银子,他自己昧下,才离开的。但这样的念头很快又被打消掉,因为从他自己拿那一二百两银子给苏宝田请郎中,帮衬苏家的事情上看,他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
弓箭练习了两个多月,苏桐已经能拉开弓了,裴川给她在镇上的铁匠铺里定制了一套小巧的弓箭和匕首,两人便商量着进远一点的深山狩猎。
这次进山里,是苏桐早先看好的地形,离村子不是很远大约三十四里路,两人背上干粮,带足了水,就出发了。
在山里呆了四天回来,逮了七只兔子,六只野鸡,连带着挖了点稀有的药材。
回来的路上,两人都累坏了,路程远,背着的东西感觉越来越沉。
苏桐累的瘫在路边,大睁着两眼盯着远处将要落山的太阳呼呼的喘着粗气,赵俊生说的没错,靠打猎发财真的是不可取,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能保证全家人不被饿死,但要想改变是不可能的了。
裴川也跟着她躺在路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斜着眼瞧着她,指着身上被树枝挂坏的衣裳冲着苏桐说:“桐丫,你该给我做新衣裳了,你看看,都成破烂了。”边说边用手扯住那耷拉下来的半截袖子在苏桐面前晃荡。
“回去想办法!”
苏桐看了一眼他晃荡的破烂衣袖,语气淡淡的说:“穷人家的日子苦,一件衣裳能穿几年,烂了就补补,香枝姐的针线好,给你绣朵花遮盖上。”
“我才不要她绣,娘们兮兮的,你给我缝上就行,就跟你给我做的那套蓝色里衣一样。”
苏桐没有吱声,闭眼休息了一会,便站起身对裴川说:“快走吧!加紧赶路,去一趟镇子上,然后在回松江村,还有好远的路走。”
“走吧!走吧!累死个人!往日打猎都是消遣,现在打猎这成吃饭的营生了,这兔子、野鸡能卖几文钱,也就刘掌柜好心,次次都给我们留下,唉!还得走那么远。”
裴川嘟囔着站起身,出来三四天,弄得蓬头垢面,衣裳破烂,像是个野孩子,好在他也只是嘴里嘟囔两声,该干的活一点没少干,平日里在苏家也勤快,苏家就数他力气大,也算是苏家的半个劳力,野味几乎都是他猎来的,苏桐都比不上,这个熊孩子在苏家待了这么些日子,到底还算没长歪。
自从上次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苏桐的性子更沉默了,平日里本来话少的她就更少了。
苏家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多月来,其实她每天过的是最苦,心里压力最大,时刻都在担忧苏老头、苏宝山和苏宝河父子再出什么幺蛾子,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拖家带口的躲都没地方躲。赵俊生不在,村里人能实心实意帮着她们家的人不多,穷人家谁都怕惹麻烦,小来小去的还行,再多,别人也害怕,毕竟,谁都不可能为了帮别人害了自己家。
第37章 搬迁到奉贤府
天香居的刘掌柜很照应苏桐, 就算是知道苏宝河是镇子上方大户的女婿,他也是照打不误,而且还公开在镇子上给苏宝田家撑腰, 就上次陆福、陆旺打了苏宝河的事情, 他还专门去找了亭长说和,直接在方大户面前说,谁要是动了苏宝田家里,就是跟他天香居过不去。
这样的事情,苏桐是后来知道的,还是张家镇保德堂药铺的掌柜告诉她的, 说她有贵人相助,什么都不用怕。
自从赵俊生上次带她找回卖野灵芝的一千两银子后,保德堂药铺的掌柜,不但不记恨, 还在后来她卖药材的价上多给了点,这让苏桐心里很是感激,当然, 更感激的还是赵俊生,虽然他现在下落不明。
苏桐和裴川打来的野味不论什么,天香居的刘掌柜一律全收下, 这次留下了兔子、野鸡给了他们三百六十文钱,每只兔子算三十文,野鸡二十五文, 比别的饭馆每只多给三四文, 虽然不多,但每次加起来够苏家买糙米粮吃上干饭了。
苏桐对此非常感谢,每次卖完野味都主动留下跟着忙活店里的活计, 裴川则会跟店里的刘掌柜、传菜的伙计、做菜的大师傅聊会天,就连后厨洗菜摘菜的帮佣,他都不落下,专门给人打招呼,他说话妙语连珠,很会讨好人,一来二去,让天香居的人都喜欢的不得了,做菜的大师傅还好心的将客人剩下吃不完的菜打包给他们带回去
天气好,猎的野味也多,但是不能搁的太久,苏桐和裴川两人商量,在山里不能待太长时间,一两天最好,时间长了,肉质不新鲜,饭馆里也不好卖。
一段时间的相处,裴川成了苏桐的铁跟班,他自己虽然性子倔,脾气挺大,但却拗不过苏桐三十多年的成人心性,两人斗嘴争吵成了常事,但每次不是他先认输,就是他被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苏桐什么事也没有,该干啥干啥!
苏桐和裴川两个这次卖野味得了三百多文钱,又带了大厨师傅包好的饭馆剩菜,急冲冲的往家里赶。在山里呆了三四天,下午又给天香居干了许多活,两人累的身子酸疼的厉害,恨不能一步到家。
两人举着点燃照亮的火把,疾步走着,山道虽然黑,走习惯了也就就不怕了,回到村里里的时候差不多到半夜了,整个村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他们手里的火把照的光亮,周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眼看到了家门口,让两个人意外的是,苏家这次破天荒的点着油灯,苏桐的心瞬间砰砰的急跳起来,一丝不好的预感让她忍不住感到害怕,一把扯过裴川的衣袖冷着声音说:“快点,家里不定出了什么事情。”
裴川被她拽住衣服,连拖带拽的疾跑过去,却发现苏宝田和周芸娘两个站在门口急的直跺脚,一看到他们两人走近,两人就急忙迎了上来说:“桐丫,你可回来了!快点,有人在家里等了你半天了。”说着,不由分说的拽住苏桐和裴川两个就往屋里拉。
苏桐提着心,大步跟着进了苏家的堂屋。
堂屋里面早坐着一个三十多岁汉子,肤色微黑,浓眉大眼,直鼻阔口,样貌粗犷,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带着一脸的风尘仆仆,见到他们进来,便站起身说:“苏桐苏小姐,在下魏世超。”
“苏小姐!”
苏桐整个都蒙了,她什么时候涨身份了,好在她性子沉稳,面不改色的问道:“我就是苏桐,魏大哥叫我桐丫就行,穷人家的孩子,当不起大哥尊称,大哥有话请说。”
魏世超一脸严肃地冲着苏桐及苏家人一抱拳,语气利落地说:“那就称呼你苏桐,魏某奉赵千户的命令,捎带你们全家前去奉贤府城,时间紧迫,在下还另有公务在身,还请抓紧收拾行囊,尽快随我上路。”说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苏桐说:“另有赵千户书信一封,请观阅。”
“什么?我们要去哪里?”
苏宝田喝周芸娘两人瞬间懵了,一起扯住苏桐的胳膊异口同声地说:“桐丫,赵千户是哪个,为什么让我们搬家,这说搬就搬,还搬去奉贤府,府城哪是我们这等人家去得了的。”
苏桐一脸凝重的拍了拍两人,示意苏宝田喝周芸娘两个不要激动,她接过魏世超递过来的书信,打开一看,里面是赵俊生的亲笔书信,大意是他因公务繁忙,无暇分身回松江村,保和堂药铺退回的一千两银子,他已经用来在奉贤府城给苏家买了一处院子,让苏桐全家尽快随魏世超搬过去,随信还夹带着二百一十两银票,说是置办院子剩下的。
看过书信,苏桐楞了片刻,信件上有猩红的印鉴做记,应该不会有假,但让她即刻带着全家搬迁至奉贤县,让一向思虑缜密多疑的她犹豫了一下,离乡背井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小丫头马上就能做的了主的,这事情得和苏宝田,周芸娘两个商议一下。
她沉默了片刻,对魏世超说:“魏大哥稍等片刻,我跟爹娘商议一番,在收拾行囊。”
魏世超点了点头,伸手说了一个:“请!”
苏桐将苏宝田和周芸娘叫进东间里,拿出书信对苏宝田说:“爹,是赵大哥写来的信,他现在奉贤府城当差,听说我们家的事情以后,心里着急,怕他回不了村,苏家的爷奶,欺负我们家,想让我们随他搬到奉贤府城去,他已经在奉贤府城帮我们买好了院子。
苏宝田接过书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才颤抖着手还到苏桐手里,声音哽咽地说:“这事情太过突然了,让我静一静在说。”
“当家的,没听到外面的那位魏小哥说,让我们尽快收拾行囊上路,他还有别的公务在身,别耽误人家,能去府城再好不过了,赵猎户信上也说已经为我们家置了房产,过去了全家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样天降的好事情你还想什么。”
周芸娘喜极而泣,情绪激动的她四处转圈,不知道怎样好,还是苏宝田伸手拽住她说:“芸娘你别动,转的我眼晕,这事情太过突然了,我得想一想,背井离乡,不是小事情。”
周芸娘两眼含泪,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捂着嘴低泣说:“当家的,既然有赵猎户照应着,咱们家也算熬出来了,赵猎户还是个官身,咱们若是去了府城,还能差了吗?以后再也不回这穷乡僻壤的小旮旯村里了。”说完,用手抹了抹眼泪,伸手揽过苏桐哭了一通,边哭边说;“你娘舅瞧不起你爹,怪他瘸了腿没出息,十几年不让娘进门,现在我们要是去了府城定居,娘也光鲜光鲜,让你势力眼的舅妈羡慕羡慕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