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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纯萱守在外面,她定已经派人通报高隐了,若是被撞上,孟纯萱必定无所不用其极的阻拦她诬赖她。
柔和的双眸迥然冰冷,瞧着那三人伸手去摸纱幔,容姣赤脚踩在凉凉的地面上,提着棍子靠了过去。
扇心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没在暗中的容姣背影肃杀,仿佛一只踩在尸体上行走的黑猫。
黑猫碰到了条凳,凳角磕在桌上,被最尾的侍卫首先察觉,警醒回首。
视线相对,容姣决绝一哼,扬起手中的长棍打了下去。
——“啊!”
屋内传出男人沉凝厚重的闷声,还夹杂了女子的地一声低吟,孟纯萱站在窗边,禁不住红了脸。
她是高隐登基前入的太子府,未能与高隐有些什么,先帝便猝然驾崩,迎来了守孝与高隐的忙碌之期。
前几日,是她第一回被高隐翻绿头牌。
捏紧拳抵在羞红的脸前,身旁的屋子里紧跟着传出了第二声男子的闷吟,旋即是杯盘碗碟掉落在地的声响,女子的痛苦吭声。
阿瓮听不下去了,小声道:“娘娘,奴婢去养心殿请陛下。”
孟纯萱耳朵竖着听屋内的动静,闻言想起正事,挥手让阿瓮速去。
此时屋内的情况已然反转。虽打倒了两个侍卫,容姣却还是被最后一个侍卫制住,扇心想保护容姣,也被那侍卫挥手推开,磕在柱子上头破血流。
侍卫吸入了迷香,如今彻底红了眼,被容姣手中棍子隔着不能俯首,侍卫一耳光抽在容姣面上。
“贱人,你还敢反抗,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陛下废了你,以后也没有男人敢要你,还不跟着老子好好享受你这辈子最后一回!”
容姣的右脸立刻青红了一块,疼得容姣懵了半晌。
手中的棍子被侍卫趁机丢到一旁,眼见着是侍卫那猪血色的唇要亲下来,容姣眼角抽搐,忽然表情狰狞地抓住了头上的破茶壶朝侍卫的后腰一捶。
肾所在为男子死穴,侍卫吃痛撒手,还没站直,容姣提膝给了他一下。
愤怒的力气几乎要侍卫命根报废,他痛呼一声,想立马叫门外的孟纯萱,嘴便被帕子堵住。
扇心机灵地递上棍子,容姣起势对着侍卫脸上一抽。
看着七窍流血昏倒在地的侍卫,容姣摸了摸脸,转身敲了敲窗。
孟纯萱仍在门外,听着门里吟哦哼唔声消停,她急急正色,问道:“怎么了?”
容姣用舌尖抵住上颚,将声音放沉,拟作与侍卫五六分的肖像,道:“出了问题,她好像死了。”
孟纯萱愕然片刻,惊慌道:“死……死了?”
容姣若是偷人被赐死那无所谓,可要就这么死了,她可绝对保不下这几个侍卫,她迟早会被牵连出来的!
利益相关,孟纯萱顾不上想里面经历大战后是多么不堪入目,立时推门而入。
烛火在这瞬晃晃悠悠地亮起,照亮了冷宫中的一切。
看着地上的侍卫及桌边点灯的扇心,孟纯萱抽气,刚想找容姣,一根长棍便打在她后脑,让她失去了知觉。
……
养心殿内,一派通明。
该是歇息下的时辰,高隐偏坐在桌边处置政务。只是没写几句,高隐便丢开了笔。
舒枉拾回放在他手边,笑问道:“陛下又为娘娘兴高采烈自入冷宫心烦了,或许,要奴才去提醒娘娘两句?”
“不必。”高隐冷道,“不过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但舒枉跟了他数年,知高隐如今说的与想的必然不一样,正想告罪劝说几句,在殿外值守通传的太监小理子急急忙忙地顿足在珠帘外。
舒枉过去,高隐隐约听到“冷宫”,顿首问道:“容姣出事了?”
“陛下……”舒枉难以启齿道,“孟才人宫中的瓮掌事来报——”
高隐赫然起身。
阿瓮跟在队伍后哭诉:“才人也是好心来探望娘娘,谁知一来便听到那些污词秽语。才人不敢相信娘娘竟会对陛下如此残忍,这才叫奴婢立马到养心殿告知陛下,陛下您看到娘娘,万莫动怒,切要保重龙体,不要伤心过——”
“陛下!”
阿瓮的好意被高声截断,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扇心跪倒在冷宫前的宫道上,一脸担忧地哭喊道:“陛下,奴婢求求您去看看娘娘吧,才人她……纵然娘娘被废,那也还是容氏所出的小姐,才人她太欺负娘娘了!”
舒枉吓了一跳,挨近仔细分辨了会儿,惊道:“这不是扇心掌事么?怎地这副模样!”
扇心啜泣:“都是孟才人……但奴婢也就罢了,孟才人居然连娘娘都……”
话说一半断一半最让人浮想联翩,舒枉还想问问明白,身后的高隐却加快步伐冲进了冷宫,阿瓮心生恻恻都来不及拦。
连忙跟上去,才跨过门槛,入眼的不是孟纯萱,竟是本该与侍卫厮混的容姣!
容姣宝蓝色的裙袂沾满了灰,发髻歪斜散乱到一侧,右脸颊上红肿凸起,高隐到了身后还没发现,只顾着闷声掉眼泪。
“哥哥……宫里的人都欺负我,连高隐也欺负我,我想回家……”
容姣瓮声瓮气,圆滚滚的泪珠颗颗落地粉碎,全然只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儿家。
高隐站在她身后,听她开始想容昭,垂眼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乌黑的乱发抖了抖,容姣猛然回首:“阿隐?”
言罢她忽然醒神:“不对,你是陛下……陛下来冷宫做什么,孟才人来冷宫偷汉子已是羞辱我了,陛下难不成还想要要将孟才人偷人之事怪到我身上,借口将我就地诛杀吗?”
高隐微顿:“朕并非如此想,朕只是……”
余光望见身边站着的十几位御林军侍卫,高隐默然道:“孟纯萱在何处?”
容姣伸手指向门内,舒枉开门,灯笼微光照见内室一片狼藉。小太监抽出火折子点起蜡烛,床榻上三男一女方才入了高隐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