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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一下子多的一沓钞票,不知道可以送多少束花,每年送十二次,一次几十块,零零总总加在一起,可以送好些年。
林叙只从小孩的摊子上拿了一小束,继续跟上温静的步伐,没有明目张胆地递给她,而是放在她手提的一个袋子里。
温静听到动静后低头看了下,“哪来的花。”
“一个小孩的。”林叙说,“他让我买束花送给女朋友。”
她把花束从袋子里拿出来,“那你给我干嘛。”
“没有女朋友可送,所以就送给想送的人。”他轻咳一声,“你要是不想要的话,我再退给那小孩?”
这自然是不行的。
街边常有卖花的小孩,家境困难,卖花凑学费的。
温静哪会让他退回去,重新放入袋子里,往下一个摊位走去。
林叙眼底溢出笑意,“你觉得这花好看吗,你喜欢这种吗?”
“嗯。”
“那以后你家门口出现这种花,你不要丢。”
温静眼神出现怀疑,不知道他又背着她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以前过年都是母亲带着他们一家子来街上买东西,大包小包能拎走很多,现在人都不在,温静只能看着买一些最基础的年货,偶尔在玩具摊子驻足一会儿。
年年都有小贩摆扔圈子的摊位,小时候玩过,后来老是扔不中就没再玩了。
林叙没玩过小镇的这些,拉过她的衣角,“那边有你喜欢的玩偶。”
一瞥,最远处有哆啦a梦大玩偶。
放在最远的地方也是最难中的,不仅仅是技巧的问题,还因为太大了,哪怕扔中了,也会被弹回去。
“我知道。”温静点头,“你不会想玩吧。”
他已经去老板那里买圈了。
大圈十块一个,小圈一块一个。
刚才的现金都给小孩了,好在现在商贩都贴了二维码。
林叙扫了二十个,递给温静十个,挑眉,“玩吗?”
那二百块钱,都够买玩偶了。
温静没拒绝大少爷的兴致,接到手边,顺势丢出去一个。
没中。
那圈圈有商机的,很有弹性,很容易弹跳出去。
林叙目标明确,其他的小玩物没兴趣,只要最远处的玩偶,不过那太远了,十个圈圈,套中七八次,每次都自动弹开。
他又续了二十个。
“算了吧。”温静拧眉,“这都够买好几个了。”
老板在一旁笑眯眯打趣:“哎呀,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你男朋友图的就是一个心意和乐趣。”
“……”温静别过脸,“他不是我男朋友。”
话刚落,周围响起喧闹声。
再去看,林叙已经套中了那玩偶。
圈圈刚好卡在蓝胖子的脖子上。
确切地说是头和身子交接的地方,因为它胖得没脖子。
林叙把哆啦a梦被递送到她眼前,“你的。”
见她手里有东西,就将东西拿过来,自己先帮忙保管,“重的给我。”
不等温静回答,手里的袋子就被抢走了,她唇动了动,又没说话。
夕阳缓落,紫红色霞光映照着小镇的热闹喧哗,人头攒动,声色鼎沸,一切都成了背景板。
印入温静眼帘的,是递给她最爱玩偶的男孩,五官逆着光,轮廓分明冷厉,可眼神带着少年气的懒倦,细细观察,未必不能窥察到真诚。
21、烟花
回家后差不多到晚饭时间,温静想熬粥,家里糖不多了,便让林叙守着厨房。
她解着围裙,“我很快回来,你帮忙看一下电饭煲。”
家里的电饭煲煮粥功能总是容易溢出来,所以需要人看着。
附近有小商店,她很快就买回来了,顺带还买了盐和酱油,到巷口的时候走得急,险些和迎面的人相撞。
撞的并不厉害,温静率先道歉,还没看清人是谁,听得一个久违熟悉的嗓音,“是你。”
温静迟疑片刻。
眼前女孩的熟悉面孔,让人心跳?????戛然停止。
“苗苗……”温静试着调整状态,可声音显得卑微而颤抖,“你放假了吗……新年好啊。”
“呵。”林苗冷笑,“你不死,我好不了。”
温静提袋子的手指慢慢蜷紧,心窝仿佛出现一个无限的漏洞,大量的空气都被剥夺,喉骨间像是要窒息。
她最终没应话,想要擦肩而过,然而林苗根本不给机会,快步追过去,撕扯她手里的袋子,猛地将其丢出去。
包装袋散开,酱油瓶和石头摩擦出砰砰的声响,其他的调料品散落到一旁。
“你怎么不陪我哥去死,怎么还活着啊。”林苗过去推她,“贱不贱。”
“我……”
“不要黄鼠狼拜年,你这种人赶紧去死好了,你死了我们才开心。”
这时,温家的大门开了。
林苗听到动静后,想都没想就松了手,没看清人,以为是温母,扭身就走。
林叙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女孩飞奔跑开的背影,以及坐在地上的温静。
他长腿迈开,快步过去,“怎么回事?”
温静身体生硬,双脚发软,好像都站不住似的。
林叙扶她的力道加大一些。
他听到外面隐约传来争吵声才过来查看,没想到受伤的人还真是温静。
“没事,不小心撞到人了。”
温静很快回过神来,将东西一一捡起来,重新装好,仿佛什么事请都没发生,松开他的手就进了门。
晚饭过后,一天就这样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期间林叙接到过不少电话,都是问他在哪,没有人猜到他会在一个偏北方名不经传的小镇上。
客厅里,温静剥着明天入菜用的坚果仁,看他再一次拒绝哥们喊他喝酒的邀请,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林叙丢开手机,似笑非笑,“怎么着也得帮你抓完小偷再走吧。”
“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你确定吗。”
温静不敢确定。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所以。”她小心翼翼问,“你是要住在我家吗?”
“那我睡马路上?”
“附近有宾馆。”
“住不惯。”
“……”
住别人家里就习惯了?
温静没再去赶,拿起遥控器,调了个动画节目,林叙赏脸地陪同观看一会儿,余光偶尔瞥向身边的女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能。”
“我还没问。”
“和你没关系。”
林叙嗤笑,凑过去打趣,“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吗。”
温静剥了个坚果,头也没抬,送到他唇边,“别问。”
坚果仁香香脆脆,平时林叙不爱吃,经她手里的嚼下去发现还挺香的。
“那我们交换秘密怎么样。”他随手拿起一只核桃,玩弄在指间,另一只手托着额边,“你和我说,我再和你说。”
不是温静想做这个交易。
而是他在这里,明后天未必不会再和林苗撞见。
与其仓促掩盖,不如满足他好奇心。
“你先说。”她道,不做赔本买卖。
“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过年。”
她怔怔。
“我很羡慕你这里的人可以一家人一起过年。”他淡淡陈述,“记得小时候也是阖家团圆,直到,我妈发现我爸出轨,精神崩溃,从窗口一跃而下。”
“我亲眼看到。”
“绿色草坪和白色裙子都被她的血染红了。”
大概是从那时起,对人性产生怀疑。
儒雅绅士的父亲,对家人温柔体贴,在外评价都是一等一的好男人,实际上外面不知多少小三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