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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宿醉醒来的玛丽亚揉了揉疼得快要裂开的头颅,瞟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枕畔,手撑着床沿扶着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小兔崽子,做爱的时候黏人得紧,完事儿了倒是跑得快……”玛丽亚不满地嘟囔着。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门外传来了约书亚怯生生的声音:“母亲,可醒来了?”
“进来吧,约书亚。”玛丽亚倚着床柱应道。
约书亚打开房门,低头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银制的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雕花繁复的玻璃杯:“母亲,我想您昨夜喝醉了酒,今天早上可能会不舒服,就为您准备了薄荷茶。”
原来是去备茶了,果然还是自己那个贴心的好儿子——玛丽亚满意地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指挥道:“把茶放到桌上,然后扶我过去。”
“好的,母亲。”约书亚依言照办。
那只玻璃杯上装饰着细碎的菱形图案组成的花状浮雕,把盛了叁分之二杯的琥珀色茶水映衬得绚丽如朝霞。玛丽亚端起茶杯往里一看,那茶水从上到下澄澈透明,不见丝毫杂质,不知过滤了多少遍。她欣慰地勾起一丝微笑,将玻璃杯送到唇边抿了一口,清新浓郁的薄荷味道撞进了口腔,霎那间齿颊生香。
“你有心了,约书亚,昨晚明明那么累,今天还早早起床去准备茶水。”
“昨、昨晚……”约书亚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白。
玛丽亚见约书亚的表情不太好,还当他是害羞,于是故作温柔地抓起他的手,站起身来附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怎么?不喜欢么?可你明明……要了我那么多次……”
“我……我没有……”约书亚惊愕得长大了嘴吧,转瞬间又面色灰败如墙泥,他颤声道:“您说得对……凡是对妇女动了邪念的,心中已经犯了奸淫……对不起……母亲……我昨夜……确实想了您……”
饶是玛丽亚再头痛,此时也发现了约书亚的反应不对劲。这个傻儿子,心里想的事情若没有直接说出来,也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揣摩他的心思甚至都不需要读取灵魂的能力。玛丽亚皱着眉头胡乱安慰了几句:“我开玩笑的。没有做出来的坏事就不能算坏事,如果仅仅按照人的心思来评判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好了好了,我们快回家吧!”
玛丽亚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拉着约书亚去向主人家辞了行。玛丽亚看着坐在毛驴上依然萎靡不振的儿子,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昨夜便宜了哪个胆大包天的男人。自己可许久未像昨夜那样尽兴过了,没有问到那男人的身份真是太可惜了!除非……
“我们回来了。”玛丽亚推开门。
阿亚尔停下了手中的小铁锤,向他们点头示意,一只手比划着问他们昨夜为何没有回来。
“婚礼十分热闹,我喝多了点酒,就留下来歇了一晚。”玛丽亚面带歉意地解释,心里却在冷笑——她差点忘记了,在这方面的事情上,这个男人也好懂极了。还有什么比角落里多出的那一桶散发着香气的红酒更加明显的证据呢?玛丽亚冷眼看向阿亚尔的灵魂,果不其然,他现在心中回想的全都是玛丽亚昨夜的肉体:被顶在墙上的、被按在床上的、被挺在腰间的……
他再一次诱骗了自己。无论经历多少世,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永远刻在这个男人的灵魂里,简直成为了长在他灵魂上的一颗流脓发臭的毒瘤。玛丽亚想起自己和维钦托利的事情是如何地让这个男人嫉妒得发狂,她心里有了个绝妙的惩罚方式。突然,她对男人莞尔一笑:“阿亚尔,今天晚上来我房间陪我,好吗?”
阿亚尔对玛丽亚眼里的戏谑浑然未觉,他轻怔了一瞬,喜出望外地点了点头。一返身,手上敲击铁钉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好像这样就能让夜晚快些到来。
玛丽亚这句话落在约书亚的耳朵里,却有了多一层的意思。昨天婚宴上听到的苏西对母亲说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旋转碰撞,搅得他神志不清、双耳嗡鸣:“您、您要嫁给阿亚尔为妻了,这是对的,这才是对的……”
咚隆——木工锤摔落在工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阿亚尔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玛丽亚,脸上呆呆愣愣的,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原来人高兴至极的时候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毕竟心里的喜悦那么浓烈,哪里寻得到与之相配的形状呢?
阿亚尔站在工作台边一动也不动,像被钉在了地上,只是直勾勾地望着玛丽亚。玛丽亚扯了扯嘴角,想责怪儿子多嘴。这个卑劣的男人哪里有半点资格做她的丈夫?她本意只是要在和他做爱的时候放肆呼喊其他男人的名字,让他也尝尝失望乃至绝望的滋味。不过转念一想,就按苏西说的那样,找阿亚拉做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然后自己再当着他的面品尝不同的男人,似乎也同样残忍而有趣。
玛丽亚两步走上前去,正要开口说服这个似乎正在犹豫不决的男人娶自己,却被冷不防阿亚拉紧紧抱进了怀里。男人沙暴一般狂乱猛烈的心跳包裹住她的全身,震得她身体有些发软,喉咙竟再提不起力气来说出任何一个字。在她的背后,约书亚神色黯然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
是夜。
玛丽亚双手向后撑着身体,双腿大张地坐在床边,享用着男人跪地呈上的唇舌。他今夜似乎格外卖力,好像是试用期急于表现以求留用的学徒。
“我知道昨天晚上是你,阿亚尔。”玛丽亚随口道。
阿亚尔在花穴内用力翻搅的舌头瞬间僵住了,他抬起头来,有些惊疑地望着玛丽亚。
“苏西——就是邀请我去儿子婚礼的表亲——她遣了侍从来给你报信,但是侍从没有在家里看到你。你一定早就离开了去找我和约书亚吧?”突然空虚的下体在一阵一阵地发痒,玛丽亚挺了挺腰将自己汁水淋漓的穴口往男人嘴边送了送。
阿亚尔懂事地凑了回去,粗粝的舌苔从下往上掠过幽谷,一遍一遍有规律地舔舐着,却显得有些神思不属。
“你昨夜可卖力多了。”玛丽亚不满地瘪瘪嘴:“插得我好深呢……”
阿亚尔回过神来笑了笑,一跃上了床铺,将玛丽亚压在身下,口虽不能言,眼中的掠夺之意尽显无疑。玛丽亚被这赤裸裸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下体忍不住又吐出两股蜜水。阿亚尔只当是小女人欠肏了,撩得自己的阴茎硬得发痛,只不知这半是娇羞半是渴望的杏眼之后,想的是如果约书亚能有他一半的胆子就好了。
握惯了斧凿锤锯的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玛丽亚修长的脖颈和圆滑的锁骨,落入两团绵软间的深沟之中,作怪一般地只沿着软丘的边缘描了一圈,就径直顺着水瓶一般紧收的腰线往下滑走了。女人正要嗔怪,就被一张湿热温软的大嘴含住了乳尖的葡萄,厮磨舔吸,啧啧有声。
“哈……阿亚尔……你真好……”玛丽亚浅浅呻吟着,双手抱住了男人的头,手指嵌入了他粗硬的发丝,好像生怕到手的猎物离开:“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叫我舒服……”
阿亚尔嘴里叼着肉葡萄,得意地哼了两声,滑下去的手掌抬起了玛丽亚的左腿,炙热硕大的龟头抵上了熟透软烂的桃穴。早已等得焦灼的阳具猛地贯穿了女体,惹得玛丽亚一声惊叫,狂风暴雨般的捣击紧接而来,不给女人任何喘息之机就要将她直卷上巅峰。室内霎时回荡起肉体激烈的碰撞声、淋漓飞溅的水声、女人愉悦的尖叫声,还有极力动作的男人俯在女人耳边发出的“嗬嗬”之声……
像一道迅捷的光线横蹿过脑海,男人的喘息声让玛丽亚抓住了昨夜将尽时一丝模糊不清的记忆,她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下来。她刚刚还觉得这个在自己身上卖力耕耘的男人像一只囚笼里任人宰割的猎物,没想到他竟是一只蛰伏在泥沼里鼓动着腮帮,伺机释放毒液的蟾蜍。
“阿亚拉,你是不是——可以说话?”玛丽亚望着屋顶,沉声问。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停了。从昨夜以来一直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痛恨自己为何在兴奋至极时忍不住喊出了心里重复过千万次的名字,把自己这么多年煞费苦心的伪装、提心吊胆的隐瞒,撕裂出无法缝补的巨大缺口。心脏狂乱地跳动,他却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把玛丽亚抱在怀里,让阳具更深更深地嵌入她的身体,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撕裂的布匹扯回到一起。
这样的行为却让玛丽亚怒气更盛了。他还想骗自己!玛丽亚厉声喝道:“是不是!”
他是不是在隐瞒?他为什么要隐瞒?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见沉默于事无补,男人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从久未使用的声带里挤出一个沙哑生涩的音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