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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晨欣喜地拱手对谢正卿行礼到:“多谢师傅!”这件事的斗争已经超出了他的范围,并不是说他没有能与乌宏利斗的能力,而是没有和乌宏利的斗的身份和立场,如今师傅既然答应帮自己解决这件事,那自己真当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二天,谢正卿私下至礼部尚书乌宏利家中拜访了他,直白地问道:“乌尚书,为何要为难张思晨张侍郎?”

乌宏利起初装傻,故作惊讶地问道:“谢首辅此言何意?老朽听不明白啊!老朽何时为难过张侍郎?”

谢正卿心中不悦,皱眉紧紧盯着乌宏利的眼睛,直过了好一会儿,乌宏利还是硬着头皮不承认,直接装傻。

谢正卿恼怒,站起身来狠狠一挥袍袖,说道:“既然乌尚书已经年迈,什么事情都记不住了,那不如明天就上奏折向皇上请求致仕,本官定不阻拦!”

乌宏利一听谢正卿因为这么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就要撤了自己礼部尚书的职位,甚至直接将自己赶走,连个机会都不给,立马就慌了神。他不顾自己年迈,立即跪下,哭得老泪纵横,对谢正卿说道:“谢首辅见谅,老朽说错了!说错了!老朽之前是为难那张思晨张侍郎了,但是这不是老朽本意,也是为了谢首辅才做的啊!”

“哦?”谢正卿一挑眉,问道:“乌尚书这句话我可听不明白了,你为难我的学生?为难我看重的人才,还是为我好?乌尚书确定自己真的还能做官?”

乌宏利跪着往前拖行了几部,简直是要抱住谢正卿的袍脚哭泣的节奏,他一边涕泪横飞,一边解释道:“老朽有一孙女儿,在后宫之中封为美人,平日里与谢妃娘娘十分投契。新年召见亲人的时候,我那孙女儿与我儿媳、老妻说了很多九皇子的好话,让我转而投靠九皇子。

之前我一直犹豫,因为我知道谢首辅您是支持五皇子荣登大位的,可是后来谢首辅您在皇上面前为九皇子美言,让他去总揽治河大事,并且将与九皇子亲近的蔡侍讲外放出京做了巡河御史,我就以为谢首辅您已经转而支持九皇子了,这才一狠心改换了门庭!

实乃因为我纵观皇上诸位皇子之中,只有九皇子才是天纵英才、才有能力荣登大位啊!

谢相,我知道那张思晨是你的徒儿,但是他的妻子乃是缪氏,还是宫中缪妃嫡亲的侄女,与五皇子一系牵扯极深!可恨他又与谢首辅您有师徒之谊,便是为人首鼠两端谢首辅您也不好苛责于他,所以我才对他略施惩戒而已!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谢首辅您,全无私心啊!”

谢正卿一怔,此事竟然牵扯上自己的女儿玲珑了么?难不成她和九皇子想要争大位了?

可是自己的老妻在今年过年的时候也得了皇上的恩典,得以与谢妃见面,自己还对妻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玲珑在后宫谨言慎行、万万不可逾越,更加不能生出野心来。据老妻禀报,玲珑也并无异议,甚至从来没有要过自己的支持。

谢正卿脑子里面快速闪现好多的念头,他对乌宏利的说法一个字都不信,只是还需从他这些谎话之中辨别出玲珑是否真的生出了争储之心。

于是他问道:“乌尚书,乌美人当日是如何说的?是谢妃亲口告诉她,谢妃和九皇子要争大位吗?”

乌宏利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但是意思确实是那么个意思啊!”

谢正卿一阵恍惚,身体止不住摇晃了两下,还是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桌子之后才保证自己没有跌倒。玲珑真的已经生出了夺储之心了么?他必要见玲珑一面。

于是他顾不得理会仍旧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乌宏利,直接往外走,赶车往皇宫的方向行去。走了没有几步才急急喊停,让车夫驾着马车回谢府了。

谢正卿一时差点儿忘了,现在已经黄昏,皇宫落锁了,他去也是白搭。更何况他乃是外臣,如何能求见后宫嫔妃?即便那个嫔妃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不行啊!

谢正卿一路都在思索这件事,然后回家之后双目紧盯着自己的老妻,让她把过年时候和谢玲珑说的话一句一句复述出来,琢磨一下谢玲珑的意思。

这么一琢磨,他忽然发现——破绽大了!他之前是没有注意,但是他与老妻相处这么多年,老妻说没说谎他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自己妻子顾左右而言他,复述的那些话基本上都是编出来的,她绝对隐瞒了自己!

谢正卿一时间意兴阑珊,打断了老妻的絮叨,挥了挥手让她先去休息,自己要静一静。

他一点儿也不笨,怎能不明白谢玲珑真的已经生出了夺储之心呢?说不定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甚至谢玲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拉拢了自己的老妻支持她,要不然老妻也不会这样骗自己。谢正卿一叹,真是百密一疏,本以为老妻与自己是一条心的,自己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怎么就忘了玲珑是她生的,而存正已经靠不住了,老妻从来不把存元当成自己的亲子,倒向玲珑一边也是应有之意。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自己大意了啊。

谢正卿感叹了一回之后,沿着支持九皇子登基这个思路一想,思考了一晚上自己、谢家的利弊得失,慢慢地考虑是否要遂了玲珑和九皇子的意,顺势倒向九皇子。

一夜过后,谢正卿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却是有了决断——还是要支持五皇子!决不能让九皇子登基,决不能让谢家成为外戚!

于是他穿戴整齐去上朝,到了内阁之后所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从今日起,掌管祭文的礼部侍郎可以直接拟定祭文,无需送礼部尚书签字审核,直接送往内阁。

乌宏利这个礼部尚书他暂时还不能动,万一换了一个四五十岁正当年的人来占了这个位置,自家徒儿日后想要往上挪一挪更是难如登天!但是自己可以无限的架空他,抽空他的权力,让张思晨实际上接掌礼部,就像当年的沈子安一样。

皇上想要任用沈子安,可以让他以户部侍郎之位总管户部,使得户部尚书之位虚悬多年,就等着沈子安。但是谢正卿作为首辅,却不敢这么操作。不过如若架空了乌宏利,效果上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谢玲珑虽然在后宫之中,但是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再加上乌尚书一家其实已经被她收入囊中了,昨夜里的对话她自然也知晓了。谢玲珑有些紧张地捏了捏帕子,没有想到自家老爹还是这么冥顽不灵,不肯支持九皇子!

没错,是她指示乌宏利小小为难一下张思晨,以此来谈谈张思晨、五皇子在谢正卿心中占据多大的地位,但是完全不想搭上自己和九皇子,可是谁知这个乌尚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儿都沉不住气!要是能直接问的话难道她不能问吗?还这么迂回干什么?

现在可好了,自己的野心肯定已经被父亲知晓了,九皇子那里或还可以摘出去,但是自己与父亲的父女情分恐怕就会所剩无几了!

谢玲珑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几口气缓了缓,认真思考着对策,一定要把九皇子从这里摘出去,一切只是自己滋生出了野心,想要夺储,与九皇子无光!免得让九皇子也遭了谢正卿的厌弃,对九皇子不利。

她苦笑一声,明明谢正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九皇子的外公,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要支持五皇子呢?难不成五皇子就那么好?名声就这么重要?

谢氏父女暗里过了这么一招,除了他们两人以及卷在旋涡之中的乌宏利之外,再无人知晓,甚至包括被白白刁难了一回了张思晨。

张思晨只是欣喜于自己师傅的果断和雷厉风行,欣喜于自己工作环境的不断改善。同时他也深深叹息,知晓了权力的好处——若是没有师傅撑腰,自己还不知道得这样被乌尚书磋磨呢!所以,大丈夫一日不可无权啊!

不提京城里朝廷中枢的这些风风雨雨、旋涡斗争,外放的蔡思瑾过得却是很舒服。

短短时日之内,他已经修葺好三个县之内的河堤,并且将百姓迁离河岸便,建造好含水湖了。但是修堤一事极非人力物力,并非一日之功,把整条黄河修葺好起码是三五年的事情了。

这一日,九皇子远在外地收到了皇上的诏书,召他回京。皇上觉得,九皇子跟着蔡思瑾历练一番、看看他是如何修建堤坝、如何为人处世就可以了,并不需要他跟着蔡思瑾修堤三年。

九皇子收到诏书之后,与蔡思瑾依依惜别。与蔡侍讲朝夕相处了八年多,现在二人真的要分离,还真是不习惯啊!

第109章 师徒交心

接到圣旨可是不能耽搁的,九皇子自然要立马回京复命。可是再紧急的事情, 收拾东西也要一会儿,晚上出发不太安全, 定下了明日一早出发。

这一夜,九皇子浩诚拉住蔡思瑾秉烛夜游, 一定要与蔡侍讲好好说道说道, 否则他这么单枪匹马地回京,心里没底啊!可若是蔡思瑾能在临行前给他一些教导,他便会心中有数, 能从容赴京了。

蔡思瑾自然知道九皇子心思不定,他也想要好好与九皇子畅谈一番,避免九皇子回京之后行差踏错,失了夺储的好局面。上辈子和这辈子情势确实有些许不同, 万万不可大意失荆州。

蔡思瑾与九皇子二人躺在一张榻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正是说秘密的好时候。蔡思瑾琢磨着也该让九皇子知道自己的心思, 否则很多话不好直说。

于是, 他看着九皇子的眼睛,直接说道:“浩诚,今夜此处没有九皇子和蔡侍讲,有的只是浩诚和蔡思瑾,我们有话就直说。出得我口,入得你耳, 绝无第三人知晓。”

九皇子点了点头,说到:“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蔡思瑾笑了笑,说到:“浩诚可有意于大位?”

浩诚心中一惊,师傅这是真真是开门见山啊,一点儿都不含糊!可是他能对师傅说吗?母妃可是要他一直伪装不要说破的,蔡侍讲可信么?

蔡思瑾并不等九皇子的答案,他只是以这一句话引起九皇子心中的思索、犹疑、举棋不定而已,他早已做出了决定要说破这一层。

于是他仿佛自问自答一般回答道:“在我看来,浩诚必要有争大位之心!而且一定要争到大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生而为皇子,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天下间皇子继位,要么立嫡立长,要么就是立贤。废太子占了嫡,现在皇后被废,已经无嫡可立。大家都不是嫡出,其实就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了。现在大家都盯着太子的位置,必然是风波不断的。

身处这样的漩涡之中,你是避无可避。你的母妃谢妃位分不低,你又如此得皇上的宠爱,定会受其他人忌惮,再加上你的外祖父是谢首辅,不论他支不支持你,对于将来的新君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这个位置,你是想争也得争、不想争也得争!

不仅是争大位、争前途,更是争生死!你不要留存着一丝妄想新帝会留着你做一个富贵王爷。便是你未失了性命,也难逃废太子此时被圈禁的覆辙,行尸走肉耳,还有什么人生可言,生不如死!

先头的几个皇子才智平庸、不堪大用,皇上不喜欢他们,朝臣也少有支持他们的,便是现在风头正胜的五皇子,也并未占了“长”,所以本朝我们不用考虑立“长”的问题,单单说一说“立贤”。这于你而言是极为有利的一点,即便他年长你许多、笼络的人心,拥有的势力比你多很多,但是你未尝没有和他一拼的机会。

所以现在,你的心思里面不要再去纠结什么要不要争大位的问题,只需想想如何争位即可!”

九皇子浩诚闻此言真是振聋发聩,他感受到了蔡侍讲的拳拳爱徒之心,严重不免泛红,他翻身跪坐在榻上对蔡思瑾行了一礼,说到:“蔡侍讲此言甚是!这么些年来,母妃都是如此教导我的,若是不能继位,我们母子两或死或被圈禁,绝对没有好下场!

可是这些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浩诚长到一十五岁,除了母妃对我如此掏心掏肺,蔡侍讲是第二人!求蔡侍讲教我如何夺储!如何争位!”

蔡思瑾起身坐在榻上,扶住九皇子的双臂,说到:“浩诚无需多礼,我说过,今夜我们不拘身份,只论私交。”

然后二人便坐在榻上闲聊,浩诚虽然眼圈泛红,但是目光灼灼,只觉得自己今夜能得蔡侍讲开诚布公的教导,真是三生有幸!

蔡思瑾继而说到:“既然是要争众皇子之中的那个‘贤’的位置,那么我们就要想明白,什么是‘贤’?”

九皇子浩诚知道这是蔡思瑾要教导自己,自己此番离开他之后,不可能时时事事都求教与他,所以遇事还得自己思索,于是思考了良久之后,才谨慎地说到:“贤是贤名,要让朝臣都觉得自己守礼、能担大任,获得皇上的支持?”

蔡思瑾笑眯眯地问道:“能得朝臣支持的人就能获得大位了么?那么多朝臣之中,支持的人各有不同,皇上该传位给谁支持的人呢?”

九皇子脑海中激烈地斗争,然后灵光一闪,惊到:“蔡侍讲,我想偏了,朝臣的支持并不是最重要的!贤名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父皇的喜爱!”

蔡思瑾摇了摇头,说到:“浩诚此言,也对,也不对!想要继承大统必然要合皇上的心意,但却并不是最得宠爱的那个人,而是要让皇上觉得你是诸皇子之中最’‘贤’、最适合继位的那个人!

父亲对儿子的喜爱,与君王对继承人的喜爱,虽然会有部分交织,但是却也并不完全等同。历史上多少皇上想要废长立幼,将自己喜爱的儿子推上皇位,但是有些成功了、有些没有成功,你说这是为何?”

九皇子思索良久之后说到:“有些皇子被皇上扶了之后,才德配位,得了大臣的认可,于是顺利废长立幼。但是有些皇子本身不得大臣喜爱,没有自己的势力,扶不起来。”

蔡思瑾点头,说到:“孺子可教也!浩诚,争位并不是一句空话,需要做很多事情,但是有很多事情又不能做。若是你没有培植起自己的势力,便是皇上想要传位于你,你也拿不到!但是若是你做得太多,惹了皇上猜忌,恐怕等不到继位就会被皇上诛杀,天家无父子啊!

所以,真正的聪明人,是并不会聪明外露的。夺储这种事情,‘争是不争,不争是争。’浩诚你说话做事也一定要注意分寸,回京伴驾之后万万不可在皇上面前流露出一点点想要取而代之的心思,以免遭受皇上猜忌。”

浩诚惊出了一身冷汗,说到:“那五哥现在纠集一帮朝臣在身边,贤名赫赫,甚至连外祖父谢首辅都几乎倒向他的,岂不是很容易就会引起父亲的猜忌、危如累卵?”

蔡思瑾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到:“确实,浩诚能看到这一点已经很好了。但是也不尽然,因为你的外祖父谢正卿是一个很懂得分寸的人,他心思缜密、素有大才。我们能看到的事情、想到的事情,他自然有所考虑。

因此,他即便在心中支持五皇子,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一定会拿捏好分寸,不会让皇上觉得五皇子对他的皇权有直接的威胁,只会让皇上觉得五皇子是一个好的继承人。我们盼望着五皇子自己出错,招惹了皇上的猜忌,实在是异想天开。”

九皇子颓然,肩膀都塌下来了,他失望地喃喃自语到:“外祖父怎么就铁了心要跟随五哥呢?难道我真的比五哥差这么多么?他竟不顾母亲与我的性命,非要支持五哥登位!”

蔡思瑾直言道:“谢首辅乃是做大事的人,他以自己的理想为重,并不以自己女儿和外孙的性命为重,所以才会有此一番景象。但是谢首辅乃是忠臣,若是九皇子能够自己争得了皇上的支持,谢首辅也比不会阻碍,于九皇子而言,还是比其他皇子占据优势的,五皇子不必伤怀。

毕竟,谢首辅先是大晏朝的首辅,之后才是谢妃的父亲、九皇子的外祖父啊!”

九皇子有些不满地抱怨到:“那蔡侍讲呢?若是我夺储失败,蔡侍讲是不是就会改换门庭,忠于新皇?”

这本是一句抱怨的话,也不指望能得到蔡思瑾的回答。哪不知蔡思瑾竟然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到:“自然!虽然我与九皇子亲厚,希望九皇子登基。那是因为若是九皇子登基,必然会信重我,让我有机会在朝堂上大展拳脚,实现心中的抱负,按照自己的思路建设大晏。若是别人登位,我可能就要蹉跎一生,郁郁不得志了。

所以此时,我是你的盟友,会助你与五皇子争,与其他皇子争,助你夺储。

但是我毕竟是大晏的臣子,若是我们夺储失败,待到新皇登位,微臣自然是要效忠新皇的。那个时候,九皇子就是一个藩王,若是想要造反、颠覆社稷,蔡某必然不会相随。毕竟在蔡某的心中,大晏社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大晏朝的稳定比我自己的心意重要,比我自己的前途重要。我自然知道,九皇子若是造反成功,我能得居高位,但是新皇登基,我可能要被他忌惮一生、庸庸碌碌。但是我也绝不会反,只会游山玩水潇洒一生。这便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要义啊。

所以,九皇子争夺大位是生死之争,只能赢不能输,这一点谢妃与你是同忧者,一旦失败就是覆灭的解决,你可以听谢妃的意见,她必然是真心助你。

但是对于我们这些臣子来说,即便九皇子夺储失败,我们也或能改变门庭投效新皇、或游山玩水悠闲一生,因此九皇子在问计于谋臣之后,还是要自己思索一番计策是否可行,事情是否可做。给你出主意的这个谋臣,是不是真心向着你,还是有私心?

别人的意见可以听,毕竟‘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但是却不能全信,要自己思考、自己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决定,不要被人当枪使、不要被人蒙蔽。

若是浩诚能做到这一点,此番赴京便可无虞了!”

九皇子浩诚闻言再次对蔡思瑾一拜,哽咽地说到:“听蔡侍讲一番话,浩诚受益良多!今后必定多思多看,谨言慎行。”

蔡思瑾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师徒二人又详细分析了朝中众人的性格,是否能为自己所用等等。

当然,分析人这些事情都是周水静和黄文邦交给蔡思瑾的,他会看什么人?只不过仗着记性好罢了。

但是有着“舌灿莲花”等各种技能的效用,糊弄一下九皇子是足够了,足以让这个皇子对蔡思瑾露出崇拜的星星眼了。

第110章 人心叵测

送别九皇子之后,蔡思瑾也带着周水静、黄文邦等人奔赴下一个县,并且, 一省之地的黄河已经全部治理完成、修建好了河堤,蔡思瑾都已经检查过了。此番,众人进入了黄河流域的第二个省,这个省里有一个蔡思瑾的老熟人许子尘。

许子尘与蔡思瑾相识于微末,那个时候蔡思瑾才名不显, 初至御史台会审司, 所遇到的第一个有影响的邹学武案中刑部的会审官员就是许子尘。在那个案子之后,两人有了些私交,但是许子尘出身许家, 乃是许相远房子侄,看不上寒门出身的蔡思瑾。而蔡思瑾呢, 也不愿意热脸贴冷屁股,所以二人当时只能算是泛泛之交。

待到后来蔡思瑾到山北省应天府做了三年知府,与许相相交莫逆, 许子尘才又对蔡思瑾观感好了一些,觉得许相能看上的人定会有些不凡之处, 主动与蔡思瑾来往了几次, 惊觉蔡思瑾乃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很多他的奇思妙想别人不理解,蔡思瑾却能理解,顿时将蔡思瑾引为知己。

这些年来, 蔡思瑾一直呆在京中翰林院做九皇子的侍讲,而许子尘则已经在刑部熬好资历被外放为官,二人也一直书信不断,没有断了联系。此番蔡思瑾路过他的辖区总管治河之事,许子尘自然兴奋不已、扫榻相迎。

二人一见面之后不禁唏嘘——多年以前初相识的时候,蔡思瑾只不过是个正七品的御史,而许子尘是从五品的刑部官员。而如今多年未见,蔡思瑾已经是正三品的巡河御史,但是许子尘却不过是一个正四品的省属官员,所握实权不大,却是远远被蔡思瑾反超了。

不过许子尘与蔡思瑾年龄相仿,他能在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上做到正四品,也已经算是人中龙凤了,虽然于蔡思瑾、张思晨、沈子安这样的妖孽不能相比,比起其他人来说也不算发展得慢了。许子尘虽然年轻时候有些以家世取人,但是这些年来因为自己的世家身份在朝廷之中处处受辖制、受打压,早已成熟了不少,成长了很多,并未对蔡思瑾的成就心存怨怼,反而为自己故友的幸进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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