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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他围了围巾,很暖和,半张脸能埋进去。
「还好。」他的回答客客气气。
「你要不要也来,唱歌。」她黏过去,问问。
他没回答。
不知道她是拿他开了个小玩笑,还是认真的,在他手臂上蹭了几下,就转身靠在了抱枕里。
一些她的朋友回头看看,指指,笑笑。
他扭头过去,继续吃了块水果。
出现在这里就是挺奇怪的,丝毫没有道理可言,唯独能做的事情也扫完了兴致,整个人精神看上去有点拘束。
对眼相看了一下,即使她朋友不知道他是个聋子,也肯定没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低了低眉,剥起桔子,半边掰给了她。
「我不吃。」
「吃嘛。」
他还是自己食用掉了。
下午五点。
结束了。
走了出去,空气显然清新了很多,他再看看她,人好像又变了个模样,干净了许多。
在视野上。
他帮她拿了包,不然会忘记了,陪她买了点饮品,等待十分钟。
「你要吗?」今天她貌似有些乖戾,不同往常。
怼到他面前的吸管,有些乏力,能明显看出折腾了一下午的她挺乏力了。
把她送了回家后,他自己也回去了。
走在那段路上的时候,他忽地感觉这天过得尤其平淡,但暗暗之中又很不同,也许他早该注意到。
那日路灯还在傍晚的时候就已亮起,微弱泛淡的星光躲在云层之后,蹊跷得捉弄起人。
自己像是做过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有一条线他本该去注意到的,却不知不觉踩了上去。
也许会后悔,直至很久以后,他才想起那日自己戴的围巾有开了线,散成了一束束的流苏,盖在他的发下,埋住了他半张脸。
也许会后悔,但又觉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一切都被淡忘掉,成为浅浅朦胧的回忆。
回想,只觉得幼稚,心头却仍记得当时的感觉。
那日的次日,他带着些许疲惫,窗外的鸟掉下来死了一只,他伸手翻开自己桌面上的那本交流小本,像照常一样。
满满几页的张扬大字,与之前几页的清秀字迹对比鲜明,显眼,密密麻麻。
——艹你妈。
很多一样的字眼挤在纸上,东倒西歪,大小不一。
有的看不出字形,潦草,凌乱,涂花了好几块地方,像针一样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每一笔都发狠得用力,几乎要把纸张刺破,像是恨之入骨,刻出的印子一陷一突,碾过了很久,笔迹断断续续。
嚣张,放扬,填充了整片雪白,完美地融入其中,没有丝毫一点违和感,宛若那天生就应该写在那上面,属于他的独称。
周围没人,看不出他的异样,各干各的事,早晨开出的日光灯锃亮,空气淡淡地凝滞。
他只是平静,站在那里,头微微低着,手指停在了那页最后的乱言上。
上面几乎是一笔,一笔地刻上去,一改笔迹。
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说,要开虐,正在酝酿感情。
接下来一个星期修bug,不定时更新。
☆、大清洁
他的本子收了起来。
坐在座位上,不出声,风扇咯吱咯吱地悬在头顶。
一支笔拆得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没人去捡。
空气里感受不到舒缓,凝滞的空气压低着灯光。
良久,他动了动。
撑着桌沿,本想若无其事地半起了个身子,忽地,势头未到,后背就被摁了一下。
「嘿!」她的长发垂落到他的肩上,淡淡的洗发乳香气飘出几缕,她从侧面凑到他眼前,笑得灿烂。
他侧了侧,抬头,眼帘里映入她的面孔,顿了顿,两三秒后慢慢地才嘴角扬了扬。
「嗯?」她看见他这样,一时间。
有点迟缓。
勉强的神情显而易见,却又摸不透是些什么,他一副假装无事的样子,嘴又紧紧缄着,想要表现得如往常一般自然淡若。
她看见,他的眼睛多了些什么东西,像是没休息好,疲惫,带着几片羽毛的沉重。
她探着头往桌面上看看,感觉到好像和平时有了些什么不同,低头在他侧耳边问了一句。
「早餐咧?」
空落落的,排满零落的练习册,答案打开着书页被吹起了折角。
他提了提桌耳,拿出一个蒙着热气的袋子给她。
「肠粉啊,」她往里面看了看,「你本子咧。」
她顺口问了问,自然,毫无遮瑕,在他身后的空桌子上坐了下来一边打开着塑料盒子。
「收起来了。」他回答的也简约,一带而过,她看出来他并不想解释。
今天的肠粉还很热,加了只蛋,缀着些许金黄和青翠,细细的葱花洒在上面,还有一撮芝麻。
拆开酱油,戳个小洞往上面均匀地散,她抬头看看他,只见他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你要吗?」
她把筷子拆开,沾了沾水,挑起一小块。
「你吃。」他是早就吃过了的。
她低下头,往嘴里嗦着。
吃了一半,她才发现今天的份量好像比平时要多,吃不完。
「你买了两条吗?」她平日里估摸着也就一条半。
「换了家店。」他淡淡地回应,手里开始拿起了书,卡在柜筒看了起来。
她仔细咂咂,味道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吃不完了。
她合上,饭盒里还留着余温,不算凉。
「你吃吧。」她站起来往前走,递给他,桌面上摆下半小盒。
他抬抬眼,放下书,欠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滑滑的。
不过三两下,他的速度很快,放下筷子又看起书来。
「不复习吗?」她问道。
「随便」他目光不移,手指翻了一页。
她看了看,这本书好像挺眼熟,是他以前看过的,封面都是一个色系,带着点灰调的冷白。
「过两天就是月考了哦,」她提醒道。
「知道了。」他平静,像是看得很专心一般,拿着余光来回应。
她看了看,没太多管,感觉他心里应该是明白有数的,于是就自己回了座位上。
翻开书,背两行。
盯着久了,眼睛有些发涩,铅字变成很小的一丁点。
一会儿过后,她再回头看看,他已经是放下了手中的书,休息似的趴倒桌面上。
白色的封皮反摊随意地歪在了他的手边,没有动静,他像是困了,埋着的头中看不见神情,平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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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大清洁,为月考布置做着准备。
级长专门空出来一节课,早在课间时间就广播全开,整个级回荡着麦克风的气音,听着他不断反复地强调一定要把卫生搞好很重要。
班里提前一天就告知了这个消息,分好了工,按着原来的清洁表来。
就是还有些扫天花板、擦风扇、搞遮拦的工作一直没人认领。
他向来都没日常任务,不拖地不倒垃圾,但这次和班里的人渐渐熟了,也会有人找他办事。
这次去拆风扇。
不知道不是是介于性别的原因还是身高的原因,这算得上是份高危工作,可能也看他平时表现就是淡定如水,面对什么都没感觉的样子。
他也不怕高。
站在一桌一椅上,很稳,他身材修长,半抬着头。
不远处隔了一只手的日光灯还在发着亮光,和着天花板,白茫茫,倒不刺眼。他的手慢慢地掰动扣耳,下午从树荫折进来的日光照着他的轮廓,映得出彩,五官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