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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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棠在一楼挑了好几家粥,最快都要半个小时才送过来,他点完就守在一楼。
天是一点一点暗下来的,风卷着雨又开始下。
MIG的群里果不其然在抱怨教练定错位,他们要干等二十分钟才能吃得上饭,回来估计要两个小时后。
盛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几乎是盯着外卖软件上骑手位置的移动。
等了半个小时,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撑着伞蹿到基地门口。
外卖小哥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守在门口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孩。
哟,饿成这样啊。小哥把粥提到他跟前。
盛棠有些不好意思:谢谢,路上小心。
他拎着轻飘飘的粥,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给裴瑜点了,他还没点东西。
算了,待会煮个面也不错。
冰冷的雨飘过头顶,盛棠小跑着回到基地里,擦干净手把一楼的灯都打开了。
裴瑜。他在楼梯口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盛棠忽然想起裴瑜嗓子哑了,在楼上回他估计也费劲儿。
他提着粥到二楼,漆黑的走廊静悄悄的,只能顺着房门缝隙漏出的光走到裴瑜的门口,轻轻敲了敲。
裴瑜?
盛棠略微蹙眉,随后就有一颗猫脑袋从门缝里拱了出来。
喵~
这只是布偶,盛棠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宋星遥的猫,叫囔囔。
不知道是不是糖糖的加成,他现在看基地两只猫顺眼多了。
盛棠非常礼貌地让开了一条路,让硕大的布偶懒洋洋地走出来。
房间的门被它挤开,盛棠抬头,房间里裴瑜已经睡下了,而那只矮脚猫正大爷似地睡在裴瑜的头上。
糖糖眯着眼睛一下一下地舔着裴瑜的额头,一副帮小弟舔毛的阵势,见盛棠来了站起来抖抖毛,又跑到他跟前喵一声。
盛棠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猫咪的鼻尖。
糖糖先扭开脑袋避开,见他不动了,又慢吞吞地蹭上来。
你确实还挺可爱的。盛棠小声道,抽回自己的指尖绕到床边,裴瑜果然已经睡着了。
Carpe选手眉心微蹙,半张脸埋在被窝里,睡得不太安稳。
盛棠忽然想起来裴瑜上一次生病。
他好像总没什么安全感,不舒服的时候要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总是苦大仇深的表情。
尽管这张脸苦大仇深也很帅。
盛棠把粥放到桌子上,慢慢地沿着床边坐了下来,不自觉摸出手机。
上一次照顾他的时候,盛棠拍了照,后来分手生气全删了。
他其实觉得蛮可惜的,毕竟裴瑜就算再渣,脸也是实打实的好看。
既然现在有机会,不如补照一张。
盛棠偷偷摸出手机,对着裴瑜的脸拍了两张。
可惜光线不好,这人又挡着,他只好微微站起身去拽裴瑜的被子。
就让我拍一张。
盛棠小心翼翼地把被子从他跟前扯出来,一边干坏事又一边想后果。
要是裴瑜下一秒醒了,他要用什么借口呢?看你睡着挺可笑的,所以拍照留念?
喵。
在盛棠没有察觉的瞬间,曼基康猫一个猫猫跳跃直接扑到裴瑜的肚子上,跟盛棠刚刚轻手轻脚的温柔比起来,这简直像深丨水炸丨弹。
裴瑜瞬间皱眉:唔
盛棠连忙伏身整个人趴在裴瑜床边,汗都要留下来了。
裴瑜这养的是猫吗!
这是山大王!
盛棠正打算悄无声息地退回床边,随后就感觉到一只手落到自己的发顶。
他悚然抬头,裴瑜却还是闭着眼,沙哑着嗓音:上来。
我,我不是,我是想抓你的猫,盛棠迅速找好借口,你的猫不听话,它老在你床上跳
可是盛棠解释都还没完,已经被裴瑜搂着脖子按倒胸口上。
他偏热的体温跟心跳声贴着耳廓,盛棠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知过热的体温顺着裴瑜的胸口传了过来让他的脑子也不太好使了,否则他怎么会不敢躲开呢?
裴瑜的床上都是他的味道,带着一丝清爽的甜味儿,盛棠说不出来是什么香味,但闻着很舒服。
可自己这个造型真的不堪入目,半身跟脑门被裴瑜抱着,腿还跪在地上,盛棠觉得他再坚持个几分钟腰就得酸了。
那只猫还企图绕到自己跟裴瑜中间,盛棠现在就怕裴瑜醒来,连忙伸手按住糖糖的小脑袋瓜。
祖宗,求你别添乱了。
但裴瑜还是察觉到被窝的不对劲,侧身踹开了杯子,顺着盛棠的后背一抚:上来圆圆。
盛棠控制猫咪的手微顿,脸色骤变:你在喊谁?
媛媛又是媛媛
裴瑜听到他的声音,模糊地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被子就被猛地一扯。
盛棠干脆用被窝把他的脸埋了。
要死,还敢抱着我喊其他人的名字,是觉得同一个队老子不敢揍你是不是
裴瑜闷了一会儿,抬手摸到了盛棠的膝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上移扣住他的腰。
难受。他喑哑着嗓音道。
压在身上的力气撤了,裴瑜伸手拨开这床厚重的被子。
光落在虹膜上,他这才看清跟前盛棠的脸。
柔软的银发凌乱,他跪坐在自己跟前,像是被人欺负狠了,双眼通红。
裴瑜定神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盛棠眼里漾着泪。
盛棠强忍难过,恶狠狠地回头想落地,心里是一万句脏话,可半句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现在出声一定会带上哭腔。
盛棠打死都不要在裴瑜面前露出那么软弱的一面。
他刚起身想下去,腰便被一只手轻扣下来。
盛棠重心一失,被裴瑜摁在了床上。
微凉的唇随之覆落。
第23章 023
盛棠仿佛陷入了一团名叫裴瑜的巨大棉花里,被褥遮在眼前挡去大半光源,嗅觉在此时变得尤为灵敏,紧扣住一丝一缕跟裴瑜有关的甜。
感觉到舌尖被轻碰的时候,盛棠猛地抬手推开了他的肩膀,近乎慌乱地抽出裴瑜的枕头。
裴瑜看着他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往后退了半步,微微舔唇。
为什么突然生气。
为什么突然吻我!
异口同声。
盛棠对上他困倦疲乏的视线,只感觉自己嘴唇都在发抖,想抬手去擦唇边的味道,又被那丝裴瑜会难过的念头阻扰。
可是他为什么要顾忌裴瑜的心情?明明是这个人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收别人的围巾,抱着他喊其他人的名字,现在为什么还有胆反问他为什么生气?
我是哪里看起来很好欺负?盛棠几乎是咬牙切齿,再一再二这么对我,你有什么怪癖是吗!
裴瑜因为生病思绪转得有些慢,回忆了半秒自己在克制不住吻他之前做的事,一个名字缓缓在大脑里变得清晰。
我睡着的时候,说什么了?
这于盛棠来说是一种直白的挑衅,好像他此刻的所有愤怒跟委屈对裴瑜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
他几乎控制不住:裴瑜,我当初跟你在一起
我是不是叫什么名字了?裴瑜的手却忽然往前挪了半分,撑在松软的被子里,靠近他,叫的是圆圆对吗?
你脸皮怎么能那么厚?盛棠说话的时候嗓音微微发抖,哭腔压抑不住,还是你一直
我十岁的时候养了一条金毛寻回犬,叫圆圆,它陪了我将近九年,在去年夏天去世了。裴瑜垂眼看着他湛然的泪眼,不由得放软了声音,我以前生病的时候,都是它陪着我,我习惯抱着它。
这是裴瑜的全部解释。
盛棠顿了两秒,迅速地错开视线,垂眼的时候泪珠从下眼睑坠落。
圆圆是裴瑜的狗?
裴瑜看着他愣怔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加持,他只觉的心口闷痛着。
盛棠因为他亲了自己而掉眼泪了?就这么讨厌他?
他抬手沿着盛棠的泪痕轻轻摩挲:你会因为我叫其他名字伤心吗?
不会。盛棠别开他的手,自己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你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养狗。
裴瑜回头,先把床边那只好奇围观的矮脚猫拎开,在被子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把手机找到。
他打开相册,把照片调出来。
因为想告诉你的时候它已经去世了。裴瑜把手机放到盛棠跟前,里面是一张生日纪念照,大金毛头上带着个纸皇冠,写着圆圆两个字。
之后有很多张生活照,裴瑜偶尔也会入镜,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条狗。
裴瑜逐张翻过,最后的图片里只有一个小瓷罐,上面刻着爱犬圆圆。
盛棠看得眼睛都有点发干,扭过身自己眨了会儿。
裴瑜刚刚说的是上来,圆圆,现在分析起来确实是像对宠物的口吻。
裴瑜抽了两张纸巾,悄悄靠近盛棠,在确认他没有闪躲的情况下俯首靠在他的肩膀上。
盛棠感受到了,不自觉微微挺直了腰。
随后听见他轻之又轻:对不起,刚刚亲了你。
裴瑜不正常的体温像把盛棠的肩膀灼得发烫,他再次重申刚刚发生过的事情时,盛棠脑海里首先回忆起的就是那个不正常的吻。
随后掀开被子逃也似地离开他的床,还有他递过来的指尖。
盛棠站在床边克制着嗓音:粥到了,喝完再睡。
出门之前,他还是不忍心回头看了裴瑜一眼。
裴瑜坐在床边,脸色是病态的白,紧随而来的视线比地上的猫糖糖还要可怜一点。
盛棠不敢久留,更不敢剖析他眼神里更深层的含义。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才他发现心跳有多快,指尖轻微地发抖,肩膀燎过钝痛,唇畔蔓延着说不清的痒。
裴瑜刚刚好像咬了他一下。
他咬着嘴唇锤了床褥一拳,随后浑身泄了力气,脸朝下埋在了被褥之间。
都干了什么啊
藏在裴瑜潜意识里的名字是他养了九年的狗,不是某个有暧昧关系的女孩。
可是围巾呢?
盛棠亲眼看到那个后援会会长在粉丝后台给他围上去的。
那个女孩总不可能跟裴瑜是普通的粉丝跟选手之间的关系,哪怕是什么后援会会长也不该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裴瑜不止有一个圆圆,可是盛棠现在不敢问。
如果那个女孩跟裴瑜是真的,他像自取其辱,但要是误会那他对裴瑜说那些玩够了,分手?算什么?
状态不好,脑子乱,盛棠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随便扯了两件衣服打算去洗个澡冷静一会儿。
盛棠洗澡常处于放空状态,蒸得自己浑身泛红脑袋晕乎乎的才知道出来。
洗完看到床边的闹钟,这才发现自己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小时。
盛棠颓败地坐在床沿用手盖住脸,他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家AD?他们现在还能不能是普通队友?
叩叩。
敲门声传来,盛棠像是被吓到般站起来,惊悚地看着门口。
盛棠。裴瑜的嗓音还哑着,如果出来了回一下信息。
床边的手机随即亮起,盛棠看着裴瑜发过来的信息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随手点了个表情,让裴瑜知道自己没有晕在浴室,心里祈祷裴瑜就这么回去。
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下一瞬门口却又传来裴瑜的声音,不解决会睡不着,给个机会?
盛棠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克制着自己不要因为门外的人慌乱,整理好表情才去开门。
门外,裴瑜细长的指尖落到怀里糖糖的后脑勺,随后捏着后颈肉把猫提了起来。
刚刚在房间里耀武扬威的山大王就僵直在他的手里,只能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盛棠。
刚刚它是不是给你添了麻烦?抱歉。
没有。盛棠抬手托着小猫的屁股,不敢看裴瑜的眼睛,它也没做什么。
糖糖被托起来有活动的空间之后就挣扎着伸手去挠裴瑜,盛棠没想到这一人一猫能这么闹起来,干脆抬手把糖糖抱了过去。
裴瑜松开指尖,矮脚猫一个蹬腿又从盛棠怀里跳了下去,小短腿溜得飞快。
没好好管教,我的错。裴瑜也没去追那只叛逆小猫,站在门口看向盛棠,你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盛棠的指尖拽着外套的袖口,刚刚在你房间吵到你休息,对不起。
是我把你拽上床的,我睡迷糊了。裴瑜又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袋蛋黄酥,给你的赔礼。
盛棠看着蛋黄酥,心里难受得要紧。
从误会他开始,至此期间所有对裴瑜的怨气大半部分都在这一刻变成愧疚:裴瑜,我是不是
盛棠是不是了半天都说不后半句话。
之前跟你说在MIG里以队友的身份相处,但其实这个请求里夹杂了我的私心。裴瑜温声续接,他知道眼前的小孩此刻没有整理好情绪,我觉得挺狡猾,也对你挺不公平的。毕竟分手到现在,我还是对你念念不忘。
这句念念不忘打得盛棠猝不及防。
裴瑜还喜欢他?
他牵起盛棠的手,把蛋黄酥放到手心:在我对你仍有所企图的情况下,我还是应该提醒你,不用对我太好,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当普通队友吧。
盛棠看着手心里的蛋黄酥,不知道是该还回去还是该收下。他总觉得自己跟裴瑜之间好像还隔了一层薄纱。
这层纱让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
裴瑜似乎经受不住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有点泄气,垂着眼避开他的目光:我只是还有点喜欢你,但并没有再想过跟你在一起了,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