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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敏拿起桌上张夫人对她推过来的文件夹,里面有份资料。
港荣的项目亏损预算,还有收购预案,以及单方面停止合作的合作商名单。
是薛萌!
一定是她搞的鬼!
“我知道儿子的脾气,晨阳不会妥协,贺老幺的手段是出了名的臭,他如果宣战,就一定不会手软,防不胜防,薛家也在施压,目的是什么,你明白。”
张夫人说完看着武敏,神态很疲倦。
武敏心里咯噔一下,“夫人······您的意思?”
张夫人叹气:“张家没有福气,你是个好孩子,希望你能够理解。我所能做的,就是帮你保留一个位置,张家法定上的儿媳妇,可能必须是薛萌了。”
武敏听来好笑,反问:“您是想让我给张晨阳做小?!”
“是情人关系,张家······”
张夫人是想说,她以后不会干涉儿子的私生活,默认他们这段地下情,按着规矩张家的男人结婚后是不能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武敏直接插话打断这种荒谬的预想。
“夫人请别说了,我和你儿子是平等关系,如果他真的要娶薛大小姐,我一定会退出,成全他们!”
她握了拳,态度坚恳。
“果然没有看错人”,张夫人又递出一份文件,“最后请你再帮张家做三件事。”
是一张支票,还有一份离婚协议。
武敏心紧了紧。
张夫人幽幽地说:“我也是前不久帮儿子打理书房,才发现他的户口簿上竟然是已婚状态,所以你们回来那天,他提出婚礼的事,我就同意了,是张家欠你的。”
武敏拿着支票看了一眼,有很多零,五百万,她要挣很久才能存下。
“这张支票请收下,不是拿钱侮辱你,因为婚礼的事还请你继续操办,晨阳他······一定不会同意娶薛萌。”
所以需要她帮着打掩护,武敏苦笑一下:“是想最后一刻换新娘吗?”
“如果是有办法,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还请理解。”
“张夫人,你怎么就知道这场商战他一定会输?您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难到张晨阳就一定会输给贺赫?!”
张夫人逃避武敏直视的目光,解释:
“很多内幕你不清楚,如今的局面,张薛联姻是最好的办法。我不是逼你现在做决定,这些你先收着,算是我给张家留的最后一条退路吧。”
武敏已经无话可说,这场谈话愉快地开场,僵持地结束。
张夫人买了单回了医院,继续守着病人。
“书哥,你好像又老了点,孙子还没抱就变成了小老头。”
“我刚才可能做了一件对不起儿子的事,但是他是张家的子孙,受及父辈的恩惠就必须回报家恩,你和爸爸都在医院躺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那群土匪抢走张家的公司。这是你和爸爸,还有我父母几代人的心血,守住它等你们醒来,是我的责任。”
“我知道你想说小武这个孩子不错,我当然知道,因为儿子爱她呀,能被我儿子爱上的女人,当然不会差,可是张家的人也吃里爬外,勾结外贼,老爷子还没死,就惦记着遗产,放心,就算薛家的女儿嫁进来,我也不会让她生下我们张家的孩子。我船王家的家训,不轻易树敌,但一天是敌人,一辈子都是敌人。”
渐渐地,武敏有点明白张夫人的苦衷了。
贺赫果然无所不用其极。
武敏接到沈媚的电话。
她问武敏海外线路是不是有条线出现了失误,花七答应回来陪儿子过周末居然爽约,只说还要出差,问出了什么事又不说。
武敏直接登陆了张晨阳的邮箱,收到了事故报告,有个赴刚果的国际志愿者小组失联了,都是常青藤高校的高材生,就算当地遇上什么冲突,凭他们的智商一定会最快速度联系外界,不可能会集体沉默,已经超过48小时。
花泷简亲自带着人过去踩点,调查,如果此事不妥善解决,就是告诉投资人,这个项目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系统内部管理也是有很大的问题。
张晨阳每天归家很晚,突然接手张大叔的工作,更是开不完的会。
听闻张家两代掌门人都在医院躺着,一时间,银行要债的蜂拥而至,还有不少墙头草的合作商,都知道贺氏有意收购的消息,立即各种找理由要中止合作,投向贺氏那方。
还有铺天盖地的小道消息,爆炸案的新闻有被翻出来,说什么港荣苛责员工,加班加到死,造成了事故没有任何赔偿就直接把员工开除,又说内部管理混乱,潜规则桃色交易。
这些都在影响股市交易,已经持续三天跌停盘,引发股民抗议,去集团那边闹事的每天好几波。
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张晨阳的三婶带头领着工人罢工,还纠集一帮因考核不过内退的员工打着要重新商谈退休金的旗号,天天去人事办公室闹。
一时间工商税务维稳部门还有社保的也来了,纷纷约谈,责令整改。
不用说,张晨阳带着一帮管理层忙得焦头烂额。
还有路遥工作室这边,居然被查封了,说是超出注册项目的经营范围,必须等调查清楚后等通知才可以恢复营业,还开出了一百万的罚单。
路遥被气得,卯足了劲收集证据,捏着传票出庭和余欢那小婊砸打官司。
武敏只能暂时解散员工,每人给了三个月的工资补偿,众人也安慰她们道只当是提前放年假,等恢复营业一定回来。
何老湿还有掌柜的,拍着胸肌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对共患难,帮着路遥一起收集证据,另外跟查余欢的私交圈子,还把当时的委托人也叫上,大雪严寒的天没有窝在家里打游戏,都一起出去了。
内忧外患,敌人有备而来。
这段时间,张小诗都在程铭那边,武敏打算给张晨阳送宵夜去公司那边,正打了电话准备出门,男人说在楼下了。
武敏开门,汤姆一下就蹿了出去。
它的主人快一周没有回家了。
张晨阳和狗进屋,第一句问:“孩子呢?”
武敏给了带着风寒一起归来的男人一个拥抱,瓮声:“程铭那边。”
烟味,通身阴沉的烟味。
她心疼地想哭。
男人身上的担子太沉了,自己无能无力,没有强大的母族帮她一起支撑。
张晨阳拍了拍她的后背,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享受彼此的温暖和深夜的安宁,好几分钟后分开。
武敏推着人:“水放好了,你先泡泡,我去盛汤。”
张晨阳进了浴室,睡衣都准备好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有些因为熬夜略显憔悴,但回家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心底很是有幸福感。
武敏端着一碗奶白的汤推门进去,强行让人喝了,才蹲在一旁趁着热水解乏的空挡帮着捏肩捶腿,像个小媳妇。
心底已经骂了贺赫几千遍,大过年的你闹什么闹,还想不想好好过年了!
两人谁也没说公司的事。
武敏捏着男人坚硬的膀子肉,问:“想孩子了吗,我明天去接过来。”
张晨阳闭着眼,享受按摩,“过几天吧,你也挺忙,婚礼的事只有你一个人操办,辛苦了。”
说着睁眼牵了武敏的手,以示安慰。
武敏笑答:“我这边你完全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我帮不了你,但家里和医院的事,我尽量让你无后顾之忧。”
男人伸手拂上她在柔光中的面庞,“好好照顾你自己,脸又瘦了。”
一眼对视,两人都深深地将对方纳入眼底,感受这片情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