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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没等村子里的人反应过来,集结起青壮年拿工具来阻止这头凶悍的野猪来村子里搞破坏。这头勇猛肥硕的野猪就被人拿大石头砸晕了,不,准确的应该说是说被石头砸懵头的野猪自己没分清东南西北,一头撞上了那颗粗壮的歪脖子大树,把自己活生生给撞死过去了。
野猪这么来势汹汹,再加上杨家才和吴天宝的哭天喊地,隔得近的村民哪个不被吓得赶紧关上自家大门,躲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出。而离骚乱越来越近的周家自然也是不例外,男人们都拿上锄头镰刀菜刀等防身工具,在堂屋里面蓄势待发,而女人和孩子们都躲在屋子后面的厨房里面。
周锦锦听着门外的动静,总觉得是外面引起骚乱的野猪是因为她的缘故,又想着自家的木门单薄得很,那野猪估计还没把自己撞晕就先把门给撞烂了,到时候在堂屋守着的爸爸哥哥们肯定要受伤,而门前那颗歪脖子树粗得很,几百来斤的野猪撞上去绝对能晕过去。
借口自己要上厕所,周锦锦就在张花花恼怒的眼神中跑得飞快,就在院子里面看到了那头优哉游哉向着自己家方向,离自己家不到20米的距离,她跟野猪对视了一眼,野猪眼里同样流露出她看过无数遍的甘愿与不甘交织的情感,周锦锦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彻底落了下去。
捡起身边的一块大石头,周锦锦本来是想示意让野猪撞歪脖子树那个方向,但是没想到她使的力气大了一点,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野猪脑袋上,下意识疯狂掉头跑的周锦锦甚至还在野猪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可怜巴巴?
她刚转头准备跑回去,就被一脸担忧着急的三哥一把扯住,拉着她就往已经打开半扇门的堂屋里跑,不过两人刚刚跑到半路,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被声音吸引,不由自主地扭头开始搜寻响声的来源,就看到那头膘肥体壮的野猪倒在了歪脖子树下,一动不动了。周锦锦还想上前查看,就被力道过大的周德纵使劲往屋里拽,直到老老实实在堂屋里面呆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被允许出门。
被父兄焦虑指责又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的周锦锦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开始反省刚刚自己做的事确实太过于冲动了,毕竟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特殊技能,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只要有野生动物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主动撞晕过去的。
直到等到外面有看热闹的村民都纷纷出门了,确定了这头傻野猪已经断气了,周家人才打开房门,前去查看情况。
一开门周锦锦就着急忙慌地想跑过去看野猪,毕竟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但是在几个哥哥严密的看管下,还是只能乖乖地站在他们身后,慢悠悠地去看热闹。
周锦锦一出现,不少村民就自发给她鼓掌,竖起了大拇指,“巾帼不让须眉”、“除害英雄”之类的溢美之词全部一股脑地朝着她头上堆。毕竟要不是她用石头把野猪砸晕了头,那野猪也不会傻到自个撞树上去的,虽说当时家家户户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但总有人贴着门缝查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会村上的其他干部带着民兵连赶过来收拾残局,由于村长这会还躺在人家院子里不省人事,那家人为了不引起野猪注意也不敢贸然开门救人,还是等到野猪彻底死掉,这家人才开门给瘫软在地上的吴天宝进行急救措施,使劲掐人中,看到人醒了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他满嘴的血,还是赶紧把人抬起来送卫生所去了。
而更倒霉的杨家才,这会已经脸色惨白,右腿上的大洞依稀可见骨头,村里干部连忙叫了好几个青壮年伙子,用布条勒住大腿,先止住了血,才赶紧往卫生所送。
而造成两起伤人事件的罪魁祸首——野猪也已经被成功制服死掉了,一大群人还围在野猪尸体旁看热闹,作为副村长的何玉山看着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肥硕野猪,当即决定让人把村里的杀猪匠找过来,就地升起一口锅烧开水给猪烫毛,给受惊的村民们分猪肉!
何玉山可比吴天宝有人情味多了,是个热心肠,有困难的村民他是能帮就帮,不过也不敢忤逆村长吴天宝,性子软了点,也不愿意当个出头鸟。
围观的村民见到副村长这么干脆利落地就开始杀猪分猪肉,纷纷都乐开了花,这年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口的猪肉现在居然每家每户都能领到,不少人看向周锦锦更加多了几分感激之情。
杀猪匠杀了几十年的猪了,对猪的身体结构简直是了若指掌,虽然人外貌看着老态龙钟,但下手季稳,一把尖锐锋利的杀猪刀使得是行云流水,不过几个来回,庞然大物就被分成了有条理的几大块,前腿肉、后腿肉、里脊、五花肉、排骨.......周锦锦看得是津津有味。
到了最激动人心的分猪肉时刻,何玉山作为主持分猪肉的干部,被分猪肉的第一户人家当然是被称作“杀猪女英雄”的周锦锦一家人,她不仅仅得到了何玉山的高度赞扬和众人热烈鼓掌欢迎,家里面还得到了双倍猪肉和一大块猪板油,何玉山还悄悄跟她示意,等会分完猪肉了如果还剩下大骨头什么的她还可以再拿几根。
家里不仅多了十多斤肉和猪板油,眼中钉肉中刺的杨家才和吴天宝也被野猪顶伤去了医院,周家一家人可以说是全家都是喜气洋洋的,比过年还热闹,一家人过了个圆圆美美的中秋。
八月十五晚上的月亮也大得很,宛若银盆,一家人在院子里赏月吃月饼谈天说地,气氛融洽。
不过虽然是说杨家才和吴天宝双双都进了医院,这也不过是暂时没工夫来骚扰周家人,在周锦锦的极力劝说下,他们还是决定要把杨家才和吴天宝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都告到公社干部那里去。
周锦锦还特意去搜集了其他村民遭受杨家才和吴天宝迫害的事迹,自己拿着纸笔记录,不少苦他们已久的村民二话不说就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作为证据,但也有不愿意掺和进来,害怕吴天宝会报复回来的村民,周锦锦也不强求人家作证。
等到收集了满满二十多张写满这对为非作歹的舅甥对村民做下的各种压迫事件的纸张,里面还有不少村民鲜红的手指印和签名,周锦锦专门带着这沓证据,去找何玉山去了。
何玉山戴着老花眼镜,仔仔细细地查阅完周锦锦带来的所有证据资料,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痛苦,看完了居然还老泪纵横,一脸悔恨:
“我总想着安安分分地过我的生活,不去掺和吴天宝的事,免得他扭头把矛盾指向我,总想着我们都是从小长大的伙伴,他吴天宝是有些痞气,但人心底总是好的,会有底线的,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还有他的那个外甥,也是一天天的狐假虎威,见着我一幅老实本分的样子,没想到他们舅甥两个背地里都是蛇鼠一窝!”
“现在开始管也不迟的,何副村长,至少不能让这两个为非作歹的逃脱法网的制裁,村民们对您的为人处世那都是根底儿清的,您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坏,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周锦锦再接再厉,赶紧顺杆子往上爬,要是能够让何玉山去公社干部那里告状,绝对比他们一家人去效果还要好得多。
果不其然受到了激励的何玉山一脸义愤填膺,眼看着天都乌漆嘛黑了,挂着几颗零散的星子,何玉山还立刻拿出家里的自行车,就准备往公社赶,要不是周锦锦赶紧拦住,这会何玉山都已经上路了。
周锦锦好说歹说,又加上何玉山儿子也开口劝解,才让何玉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他跟周锦锦约好,明天一早就去公社找干部说这件事,让周锦锦她要保管好这些证据,漆黑的夜色中,她只感觉脸一热,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被何玉山看明白了,毕竟何玉山刚刚旁敲侧击了好几次让她把这些证据交给他来保管,不过周锦锦一直在装傻作楞着。
三哥周德纵是一直跟着自己小妹的,他嘴笨只能看着小妹舌灿莲花,怕自己说错话坏了事。不过兄妹两个走出何玉山家的时候都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过当周锦锦和何玉山第二天去找公社干部处理杨家才和吴天宝这对舅甥的时候,她完完全全沦为了一个背景板,或者说是分发材料的工具人。
这完全是何玉山的主场,他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捶胸顿足,把一个遭受奸人蒙蔽的老好人形象刻画得是淋漓尽致,而且还主动提出自己对于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希望组织上同样给他进行处罚。
接着还双腿扑通一下跪在了公社社长的面前,把周锦锦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公社社长明显很吃何玉山这有些刻意浮夸的煽情戏码,当下就决定将吴天宝和杨家次的村长和生产队长的职位给捋了,让何玉山成为新村村长,还特意让人去公安局报案,等会就去医院对舅甥两个进行笔录,同时还狠狠教训了副社长,毕竟就是当初他力排众议让吴天宝上台的。
不过周锦锦识趣地在他们提出一起去医院探望杨家才和吴天宝的时候就告辞了,何玉山也只是做了面上的挽留就任由周锦锦自行离开了。
哎,看来何玉山也不是像他表面上那么纯良无辜,周锦锦还是不由自主地发起感慨,都是些成精的老狐狸,她一平头小百姓就不去凑热闹了。
一踏进村子门口,就有早就等候多时的村民开始询问周锦锦事情发展得怎么样了,得到杨家才和吴天宝有可能要蹲大牢的回应之后,几乎是人人都乐开了花,气氛热烈得很,整个村子比过年还要热闹开心。
当然这只是对绝大部分村民而言,这件事栽在杨家才和吴天宝的家人头上,不亚于晴天霹雳,尤其是杨家才的妻子孙玉兰,不仅被舅妈骂了个狗血淋头,甚至还出手打了她几个大巴掌,这会她脑袋都是嗡嗡的,还没从家里顶梁柱在医院生死未卜中回过神来。自己不过是回村拿点日用品就被告知了自家男人会坐牢的晴天霹雳,内心又苦又涩,喉咙一阵腥甜,连泪水都挤不出来了,脑子里在不断想着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其实在从外貌上来说,杨家才连周德瑜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当初她嫁给周德瑜是想要跟他好好过一辈子的,但没想到周家会被下放到新村,过了一年苦日子都盼不到头,全家人还要拼死拼活养个吃白饭的弟弟,她稍微流露出要分家的意识周德瑜就会苦口婆心地开导她。
所以在杨家才抱住她的时候她没有反抗,谁不想天天吃白米饭呢?再说了她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小骄傲的,毕竟当初同时跟杨家才暧昧的女人还有好几个,她不是最漂亮的,还是二婚,但最后还是成为了杨家才明媒正娶的大老婆。
不过自从孙玉兰跟了杨家才之后,心态就稍微有点扭曲了,她想极力证明分家才是对整个周家最好的选择,自己的选择也是正确的,所以经常跟杨家才吹耳边风,本来就不喜欢周家人的杨家才有了老婆有意无意的暗示,那不是变本加厉地给周家人安排最苦最累的活。
在怀孕马上要生产的时候孙玉兰也明明知道自从她离开周德瑜之后,两人就从来没有单独私自见过面,但是她还是故意在村子里制造流言说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跟周德瑜有点关系,果然怒不可遏的杨家才给了周德瑜一个狠狠的教训,看到曾经健步如飞的前夫现在只能一瘸一拐地艰难走路,孙玉兰总觉得快意中又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后悔。
而新村的流言总是传播得特别快,几乎是周德皓前脚把蛇拿出去卖了,后脚就有流言说周家靠卖蛇挣了好大一笔钱,还是她撺掇着杨家才去周家狠狠捞一笔油水,杨家才也是一个混不吝的,能要到钱名声算是个屁。下午灰溜溜的回来之后也是她给杨家才出的注意,去找舅舅吴天宝来装腔作势。
周家怎么可以变好呢?她孙玉兰做出的决定绝对是正确的,周家就该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老死在贫苦疾病中。
可万万没想到,本来是一帆风顺的局面被一头莫名闯出来的野猪弄得是人仰马翻,而且那个她记忆中软弱又沉默寡言的小姑子居然能干出到家家户户收集这些年舅甥两人做得为非作歹的事情,甚至还说动了一直作壁上观的何玉山替他们去公社喊冤。
孙玉兰只觉得是悔不当初,为什么还要招惹周家人?她现在是顿顿白米饭,住的是红砖平房,每天干的都是些轻松的农活,杨家才每个月还给她10块钱随便买东西用,可现在这一切都化成了泡影,按照医生的说法,杨家才想要活命就得截肢,一个坐牢的残疾丈夫,还有一个不到一岁的奶娃娃,她该怎么撑下去?
对了,既然是周家人把这件事挑起来的,说不定求求他们事情还会有转机,说不定还会看在曾经的情面上,放过他们一马。实在不行,她也不要这张脸了,就算是整天跪在周家门口也要求他们给自己想个办法。她跟周德瑜夫妻一场,总归是有些情分的。
想到这里孙玉兰才像是终于有了力气去面对这一切,她不顾自己红肿的脸颊和凌乱的头发,抱着孩子就往周家的方向走。
等到了周家门口,孙玉兰就像是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放声大哭:
“求求你们给我们这孤儿寡母想个法子吧,家才都成个残疾人了,可不能再坐牢了,我孙玉兰当初是对不起你周德瑜,但事情都过去几年了,我孩子都快一岁了,可不能失去父亲啊,我求求你们啦。你们周家人大人有大量,饶我们这一回吧。”
她哭得是凄凄惨惨,满脸是泪,怀里的孩子被母亲的哭泣声惊到了,也开始扯着嗓子哇哇地哭起来,小脸都被憋得通红,这幅孤儿寡母落泪的悲惨场景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非常心酸同情。
有不少村民虽然厌恶杨家才,但是孙玉兰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一向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当初和杨家才走到一起也是被杨家才半强迫式的占有,这会有不少人看到她跟孩子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内心总免不了叹息可怜一声。
但看着在院子外面哭得如丧考妣的女人,周家上下都被孙玉兰不要脸的行径惹得是又惊又怒,尤其是周德瑜,脸上更是惊怒厌恶之情交织,她孙玉兰有什么资格跟他提当年的事情?抬脚就想冲出去跟孙玉兰好好论道论道当年的事!
当初就算是孙玉兰在自己家里过不下去,跟了杨家才他也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她的一句坏话,杨家才作为生产队长,安排给他的都是些脏活累活他也咬牙干了,认为是杨家才是专门针对自己,只希望自己好好干活之外,他不要继续针对家里面的其他人。但没想到无意间他听到杨家才在跟另一个村领导闲聊的时候说漏嘴,透露了孙玉兰经常给自己吹枕头风,杨家才本来觉得周家一家人不算碍眼的,但现在他要是不作弄一下周家人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杨家才是绝对的混账玩意,周德瑜知道家里过得越来越苦绝对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但是没想到曾经的枕边人也是帮凶,她是怎么敢找他们要求放过杨家才的啊?他们家没找她算账都算是仁至义尽了,她孙玉兰哪里来的脸提这种要求?
周锦锦有些担忧看着二哥明显不对劲的脸色,眼睛通红,就像是被愤怒冲晕了头,现在他正准备跨出房门去跟孙玉兰正面对峙。周德瑜人高马大,虽然右腿稍微有点跛,但是丝毫不影响他是个健壮男人的事实,要是周德瑜这样怒气冲冲地出门,跟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孙玉兰只要有一点点肢体接触,她敢保证没安好心的孙玉兰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缠上自己二哥的。
毕竟这会她的老公杨家才变成废物一个了,也没啥权势了,说不准就一门心思地死缠周德瑜了。想着这个曾经的二嫂之前的前科,以及这几年杨家才处处针对周家人的行为,周锦锦很难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前二嫂的春秋笔法。
而作为张花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脸怒容、就像是准备跟外面哭丧的孙玉兰鱼死网破的二儿子,赶紧让大儿子拦着过于失态的周德瑜,准备亲自上阵去收拾前二儿媳妇。
看着自己亲妈亲自上阵去对付孙玉兰,周锦锦赶紧跟上去给自己亲妈涨气势。
“这不是杨家才的老婆吗?我还以为是咱们村哪家死了人的在哭丧呢。这么多年都没见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这位金贵的杨夫人吹到咱们家,垮起个死人脸给谁看啊,杨家才不是还没死吗?这么早就提前给他丧事上攒猫尿了?”张花花语气温柔可亲,可句句都是阴阳怪气。
周锦锦开始唱白脸:“哎,杨家才变残疾了还要吃牢饭,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不过求我们这平民老百姓就求错地方了啊,先不说杨家才是怎么对我们一家子的,我相信各位父老乡亲心里面都是门儿清的吧,就单论杨家才对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做的那些缺德事,你今天就算是哭到派出所,也不能制止他被法律制裁的啊。更何况我们能帮你什么呢?”
母女两人一唱一和,还没有修炼到家的孙玉兰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擦干眼泪,准备抱着自己孩子离开周家,毕竟这几年她过的日子跟村子里的人比起来算得上养尊处优,虽然心里面说是要豁出去了,但始终还想给自己保留一点体面。
不过离开前还是孙玉兰还是眼含热泪:“我其实也不想来打扰你们的,只是我在村子里真的找不人来帮一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看在我曾经和德瑜夫妻一场的情份上帮帮我和孩子吧。”
“你男人不是还没死吗?这么心急火燎地就自称寡妇啦?还是你又早就找好了下家?”张花花直戳孙玉兰的肺管子。
孙玉兰眼里的泪生生的被气得憋了回去,整个人脸色青红交替,紧咬下唇,带着怨恨和不甘的走了。
等到人影都不见了,张花花才双手叉腰,进去收拾一下自己那个不管不顾、莽撞直冲的二儿子。
“啊,孙玉兰说两句你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还想跟她动手是不是?我和你爸就教出来你这个打女人小孩的儿子啊,她孙玉兰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现在还不知道吗?天上下着毛毛雨都能说成大暴雨的,你要是真出去跟她对峙,你信不信你后半辈子就要养着她们娘俩了?都已经在坑里栽过一回了,还要继续在坑里待着,我跟你爸咋就生出你这个缺心眼子。”
对于孙玉兰这个儿媳妇,张花花自认为仁至义尽了,她跟了杨家才周家上下没一个人说她的闲话,就当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架不住孙玉兰还天天在自己面前蹦跶,时不时在一起上工的妇女面前暗示和周德瑜婚姻破裂全是周德瑜有家暴倾向和那方面不行,把周德瑜批得是一文不值。
张花花恶心得不得了,正面硬怼过她好几次结果家里面的男丁和自己干的活就越来越繁重,也不好跟儿子说他前妻的坏话,后面张花花也不敢再正面硬刚孙玉兰了,但是村子里上工的妇女哪个没点心眼子,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再看看周家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心里跟明镜一样。
被一向慈爱的母亲劈头盖脸训了一通的周德瑜委屈得很,他明明就想是跟孙玉兰好好说清楚,揭露她的真面目,怎么就变成了他要跟孙玉兰再过一辈子了,“妈,我就想当面跟她说清楚——”
“说什么说?你什么脾气我这个当妈的还不清楚?”张花花狠狠敲了敲儿子的额头,“等会你一出去孙玉兰要是直接抱着你腿求情怎么办?你要是把她踢开,孙玉兰就能说你把她伤到了,就能赖上你。你不拉开她,她就能在外面说你对她余情未了,咱们老周家现在好不容易才有点盼头,你还想继续这么暗无天日的苦下去吗?今天我把话摆在这里,你要是敢跟她旧情复燃以后也别姓周了。”
周德瑜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被亲妈训得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无精打采的,还只能老老实实点了头。他真的只是想问问为什么孙玉兰要这样对自己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跟孙玉兰复合的念头。
不过这个小插曲对于前途一片光明的周家人来说倒没有产生真正影响,毕竟压在他们身上的人都翻不了身了,村子里其他干部还是比较和蔼可亲,公平公正的。家里还有卖蛇的一大笔钱,能去县城里好好看一看周德瑜的腿和检查一下周德皓的病,说不准县里医院就能把他们看好,大儿子的营养不良在有钱的情况下也不是问题,张花花还跟周建设好好商量,一家人齐心协力,好好干活,给一直打光棍的三个儿子争取明年都能娶一个儿媳妇。
由于何玉山成了新村村长,本来只放中秋两天假的改成了三天假,难得的空闲张花花准备带一家人去秋游一番。
但其实就是在附近半山腰附近走一圈,顺便捡点柴火回来,不过看着几个哥哥都自觉的背上背篼,脚伤和体弱的二哥四哥背的背篼要小一点,周锦锦怀疑捡柴火才是重点,周建设则是主动提出他守家。
不过一家人还是快快乐乐的上路了,山路崎岖,树木茂盛,空气清新,不过一家人没走几步几个哥哥都分头去搜寻柴火了,就只剩下女人和孩子们。
几个孩子明显对于这次出行抱有极大乐趣,简直是要玩疯了,一会捡到块形状奇特的石头当做是宝石让大人替他们好好保管,一会又扒了树上的蝉壳玩得不亦乐乎,就连树上偶尔跳过的小松鼠也能引起阵阵惊呼。
而当周锦锦以为只单单是哥哥们需要干活的时候,张花花在一块绿茵茵的平地上停下脚步,从兜里拿出三个布袋子,递给她和大嫂一人一个,对着面前长满各种绿色野草的大平地颇为兴奋地说:“这里果然还没人来挖,野菜又多又嫩,咱们掐一点回去。”
周锦锦毫不怀疑她妈口中的一点其实是指要把这三个大布袋子全部装满才肯罢休,大片平地里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菜,她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四五种,嫩生生绿油油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周锦锦算是挖野菜挖得最慢的,张花花和陆琴挖菜那叫一个又快又准,不多时就把绿嫩嫩的野菜给装满了大半个布袋子。
见到闺女那么慢悠悠又费力的挖着野菜,张花花干脆让她在这块草地边缘的土地上看有没有折耳根,这玩意一般很喜欢长在田地边缘,让闺女能挖多少是多少,折耳根就家里的老头子和老大喜欢吃,特别是凉拌的,不加饭都能吃上满满一碗。
不用费劲巴力地辨认各种能吃的野菜,周锦锦当然是愿意的,折耳根这东西也很好辨认,心形叶片,边缘是嫩红色,而且凑近一闻就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几个孩子就在这片草地上快玩疯了,巧巧明显对这里非常熟悉,带着轩轩娜娜小宝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一大团结满野地瓜的藤蔓,野地瓜大的跟小宝拳头有的一拼,小的就跟成人指头差不多,都是红色的带着白斑点的小球,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很受孩子们的喜爱。
更不用说草地里还有数不清的虫子夹杂其中,对虫子最感兴趣轩轩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到了天堂,娜娜和巧巧虽然没有像是轩轩那样痴迷于各种虫子,但也不至于产生害怕的情绪,对于硬壳的虫子接受度蛮高的。至于小宝,现在处于对什么都好奇的阶段,只要有人递东西到他手里,长了几颗小乳牙的嘴巴就会立刻条件反射的咬上去,搞得几个大的孩子要时时刻刻注意到他的双手是不是空闲的。
随着大人们的活动范围逐渐加深到草地深处,几个崽崽也自然而然地跟着大人移动,玩着玩着有些许劳累的小宝觉得走得不方便,干脆就趴在地上,开始耍赖要人抱他起来,可大人们正在挖野菜,大点的孩子也抱不动日渐圆润的小宝,而今天出门周锦锦特意给小宝穿的是深色耐脏的衣服,专门方便他就地打滚乱爬的。
所以哥哥姐姐们也就让小宝就这样爬在地上慢慢跟着他们一起移动,同时还要注意弟弟嘴里是不是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再怎么时刻注意也总有疏漏的时候,更何况看管小宝的不过是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孩子,小宝就趁着哥哥姐姐不注意一口咬上了他注意很久的一颗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植株。
最先发现弟弟又在乱吃东西的是娜娜,小姑娘赶紧熟练地从幼弟嘴里把他咬住的东西取出来,又轻轻拍打了一下弟弟的嘴,示意他不能乱吃东西。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没想到小宝没一会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流鼻血,几个孩子赶紧去找大人求助,张花花离这几个孩子最近,不过三四步的距离,马上就干脆利落的把还在流鼻血的小宝抱起来,拿出手绢暂时先把鼻子堵着不流鼻血了,然后让小宝低头露出后颈,掏出随身携带的凉白开,用手沾了些许凉水就往小宝脖子上拍打了好几下。
“外外!好玩。”小宝还以为外婆在跟他玩游戏,脖子凉凉痒痒的。
张花花亲昵地刮了刮小宝的鼻子,轻哄着外孙:“小宝乖乖的,让外外看看你鼻子还流不流血啊。”仔细检查了一会,看见血止住了,再把外孙的小花脸擦拭干净。
顺便她还把几个大的孩子叫过来,张花花探了探几个孩子的后背,全是汗津津的,连忙给几个孩子都垫了几块毛巾,防止着凉感冒。
轩轩是这几个孩子中,好奇心和责任感最重的,刚刚弟弟不知道吃了什么之后弟弟才开始流鼻血,这会正在聚精会神的扒拉着草地,仔细辨认着哪一个植株是弟弟刚刚咬上去的。
两女孩还是对野花要感兴趣得多,这会正准备搜集各种各样颜色的野花编成花环给小宝戴上。
把刚刚弟弟有可能吃掉的植株全部挖了出来,轩轩发现了一种有点像是萝卜但是比萝卜要小很多,还长了很多的须须的植株,连忙噔噔噔地跑到周锦锦面前,像是献宝一样交给了自己的母亲。
正在挖折耳根的周锦锦看见大儿子手里居然拿着一根幼小的长着长须的人参!连忙开始追问轩轩这是从哪里挖到的,轩轩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地点,三个大人连忙仔细搜寻,但无奈翻遍了这一片土地,倒是只有这一株。
张花花是最为激动的,这是根野人参,虽然看起来不过两根手指粗细,长也不见得有多长,但那可是人参啊,她还仔细琢磨着给家里三个病号儿子怎么滋补一下身体,这不是就巧了吗?瞌睡的碰上枕头来了。
看着几个活泼好动、健健康康的孙孙,张花花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心里欢喜得不得了,真不愧是他们老周家的后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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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更当做一章发出来了
以后我会尽量每日两更哒,不出意外就是下午6点一起发或者第一更下午6点发,第二更晚上9点发。尽量不断更。
感谢在2021-12-15 12:36:31~2021-12-16 23:0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