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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幽幽叹一口气,“若您只是个负心汉也就罢了,为何偏偏……”

“要来算计我这个弱女子呢!”语罢她目露厉色,猛然将银簪插进大皇子鼓起的手臂间,大皇子低低哀嚎一声,匍匐着想要往边上缩,却被站起的朱月一把踩住腿,用力碾了几下,恨恨道,“大皇子也会痛吗?我还当像你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痛的!”

她神色激动,发髻因动作太大而无比凌乱,形容疯妇。手起手落间,银簪在大皇子双腿双臂间刺了无数个伤口,起初只是点点血滴,后鲜血从一个个小伤口中汨汨流出,在大皇子身下汇成一滩血水,他有气无力地呜咽,双目失去了神光。

屋外静立了半晌的太子等人将里面的动静收入耳中,游太医摇摇头,“最毒妇人心啊。”

太子眉梢微动,什么都没说,派了两个侍卫守住门口便往他处去了。

乾元殿的动静除去太子的人暂时无人知晓,宁礼仍静静躺在阿绵所在的殿中,地板冰凉却被他当成锦被,于上面安心熟睡。

夜色如水,透过小窗温柔轻抚里面的物与人,一直紧绷着的阿绵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点着脑袋,眼睛开始迷瞪起来。

她不得不掐了把自己,清醒了些,便拿起腰间玉佩来摩挲端详。玉佩上鸾凤雕刻得栩栩如生,底下有个小嵌口,因为这本是对佩,另一半在太子那里。

耳边几乎要出现幻觉,似乎又听到了当初太子哥哥对她说的话,阿绵不禁窝进了臂弯中,心中有些许疲惫。

宁礼这样似乎也不算完全逼宫……两天了,他都不打算昭告群臣,只说陛下有恙暂时不能开朝,使一些不知情的人到现在都还以为一切正常。

爹爹和阿娘现在如何了呢?是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在心急如焚地想救她……阿娘怀有身孕,阿绵情愿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消息,免得动了胎气。如果这些也是在陛下和太子的计划中的话,那他们也太坏了,都不明确传个消息,让她干着急……

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阿绵眼皮上下动了动,眼见就要合上,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小的声音,“郡主,郡主。”

声音虽小,却如同炸雷般响彻阿绵耳际,她突地抬头,四处张望,不知叫声从何处传来。

宁礼身体仍在平缓地起伏,显然正处于熟睡中。阿绵小心跃过他,那声音又叫道:“郡主,在这边。”

阿绵几乎要竖起耳朵来,终于发现了声音是从之前的暗道处传来的,而且颇有点耳熟。

书架间露出一张面善的脸,竟是有些日子没见过的张合。

阿绵顿住,没再往前,“你…是来带我出去?”

张合的父亲御史大夫张承是太子心腹,这点阿绵是知道的,可以给他八分信任,另外两分是出于最近这段时间遭遇的谨慎。

张合点点头,脸色微红,垂下了眼,“郡主,要走就只能从这儿走了。”

他说得没错,外边有林勇守着,阿绵问道:“你对这暗道很熟悉?”

就连她这个走过几次的人都觉得这暗道大变模样十分陌生了,张合一个外臣怎么会懂这么多?阿绵纳闷着,只能将其归于太子对他们父子的信任。

“有…有点熟悉。”张合见了她老毛病又犯了,刚才还一脸镇定的模样转眼羞涩无比,“郡…郡主放心,我,我扶着您走。”

阿绵:……她没有那么可怕吧。

见阿绵没有动作,张合有些急了,抬脚就要出来劝她走,阿绵却在此时突然喊了一句,“别动!”

她声音不小,唬得张合动作停住,脚滞在空中,“郡主,怎,怎么了?”

阿绵没说话,看着书架旁侧那个黑黢黢的小洞浑身发寒。

“自然是救了你一命。”宁礼不知何时走到阿绵身后,一只手亲昵地抚着她发顶,不轻不淡道,“蠢货,难道没发觉你只要一走出来,就会触动机关立刻丧命吗?”

他目光微转,语气有些讶异,“本王还道太子殿下会亲自来救阿绵呢,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小,先派了你这么个小兵来。”

张合这才注意到脚下和头顶微不可见的凸起处,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但他没有退,而是就站在门口处,正色道:“镇北王,你放了郡主,郡主不过一个弱女子,抓了她于你又有何益?”

“哦?”宁礼瞥他一眼,“那本王放不放郡主,于你又有何干?”

此话一出,张合憋红了一张脸,半天道:“我……我是臣,郡主是……”

“是未来的太子妃?”宁礼嗤一声,“还真是条忠心的狗。”

张合沉默下去。

第七十九章

张合的沉默让宁礼回想起什么,笑得愈发轻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让张合有些无地自容。

阿绵没有理会他们间的暗讽,向前迈一步,回头轻声道:“七叔叔这样说,那是不是如果之前我不安分想通过这暗道逃脱,就也会中计了?”

“自然不会。”宁礼静静看她,似乎觉得她小小的生气像个孩子,“七叔叔怎么舍得伤你,这机关设置从殿内进入暗道是没事的。”

张合听这几句对话,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镇北王对郡主……

他惊得瞪大了眼,不知自己今日冒然前来是对是错,突然殿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殿门倒塌,太子的身影自月色下隐出,大批禁军从他身后跑进,呈两队一字排开。太子神情无变,几步踏至书架前,语气极为随意,“孤的太子妃,就不劳七皇叔操心了。”

他故意强调‘七皇叔’三字,让宁礼脸色微变,嘲讽道:“真正说起来,你父皇才该唤本王皇叔,而你,不过是本王孙辈的小儿,叫一声‘祖父’倒还合适。”

闻言太子不怒反笑,侧身将阿绵护在身后,“镇北王这话倒叫本太子疑惑了,你莫不是连自己身世都弄不清了?也对,毕竟当初淮南王先天不足难有子嗣也皇室秘辛,别人借此机编那么两句话就把你哄骗住了,也不足为奇。”

“只可惜让镇北王如今连亲父是谁都不知道,当真可怜。数典忘祖,亦莫如是了。”

太子开口同时右掌扣住了腰间佩剑,左手握住阿绵,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低声道:“莫怕。”

简单二字瞬间让阿绵忍不住泪崩,终于确定了陛下他们没事。她揪紧太子衣袖,轻轻点头。

亲疏立见,至少重逢以来宁礼从没见过阿绵这种姿态,他心中明明极为妒恨,偏要摆足了风轻云淡的脸色,“太子以为这就能擒住本王了?”

语毕他一甩衣袖,从另一道门外同样哗啦啦涌出许多侍卫,以林勇为首皆手持刀剑,与太子带来的人怒目而视,蓄势待发。

阿绵从没发现这座宫殿这么大过,里里外外站了近有上千的人,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泛着冷光的铠甲。她还在想着今夜怕是要有一场大战,却见太子挥手,这边的人微微收了气势,他笑道:“哪敢,说起来,孤还是来感谢镇北王的。”

“先朝老臣多倚老卖老,父皇念旧情不愿辞退他们,没想到镇北王如此贴心,几纸信件便给他们安上了个谋反的罪名。托镇北王的福,若非你这一谋划,孤还不知这大苍竟有如此多不安于内的臣子。”

话一出,竟是把宁礼谋划的这些事说成全是在为他们做了嫁衣了。

太子还没停,继续道:“本来孤和父皇一直有心收服那些蛮夷,碍于百年前立下的和约不好动手。镇北王也替孤和父皇解决了这件事,当真是忧国忧民,为大苍谋福祉。”

他语调轻慢,全程带着一股淡淡的调侃之意,不知禁军中哪个侍卫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带起一片哄笑,更显宁礼狼狈。

宁礼却没有因他这些话恼怒,镇定道:“本王在做什么,自己心中清楚,不劳太子为本王解释。”

太子挑眉,倒有些惊讶他这极为能忍的心性了,也不再废话,“镇北王带了多少兵马进京,京城和西台大营中有多少大军,想必你之前已经查得很清楚,如此,还要螳臂当车?”

宁礼没说话,太子并不急着逼他,瞥了一眼暗道内的张合,张合羞愧低头,太子不予评价,只对旁人道:“把机关拆了,让他出来。”

立刻有人应声前去,林勇护着宁礼走到另一边,低声道:“主子……”

他在门外时就听到了太子说的那番话,此刻心中略带不安。因为,误导宁礼身世的正是他。

林勇只是一个小小护卫,极为忠心,当初有幸做了淮南王心腹,却不料主子被荒诞的永献帝活活气死,当然想要报复。可是只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做到的,他便一直伺机待发。多年后林勇听说了主子被抢走的爱妾竟生了个皇子,虽然明知那肯定是永献帝的血脉,还是决定孤注一掷,潜伏到宁礼身旁。

之后宁礼被封为镇北王,他喜出望外,更是不遗余力地挑拨宁礼心中的仇恨。林勇对此没有后悔,只是有时会不免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他最初内心是非常抵触宁礼的,毕竟在他看来这是永献帝的余孽,可是了解到宁礼在宫中的遭遇后,还是不禁心生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他的复仇不可能放下。林勇有时会想,反正宁礼肯定也恨极了宁氏一族,他推波助澜一番而已,算不得什么。

今日真相被猝不及防挑开,林勇心中惴惴,不知道宁礼会相信太子的话还是根本没听进去。

林勇想说什么,就见宁礼淡淡扫了他一眼,“本王还道你不会再叫我主子了。”

他知道!林勇惊讶地张大了嘴,宁礼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一直都知道太子刚才说的事实……

“那你……”林勇口舌干涩,一把年纪的人了,头脑还忍不住热起来。

宁礼轻嗤一声,“身世?这些于本王有什么意义,即便本王是元宁帝亲子也改变不了任何事。你编造的那些话,大概……是让本王更加有恃无恐进行报复的借口而已。”

说着,他远远望对面那群禁军中望去,那道浅粉色的身影被太子掩在身后,他只能看见他们二人在亲密地交谈。不知说到什么,太子伸出手拍拍阿绵的背,二人举止间如同一对璧人,极为融洽。

宁礼目光像是被刺着了一样,飞快瞥向他处,“外面还有多少人?”

“太子好像从西台营地带了三万大军过来,加上宫内原本的禁军,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林勇收敛思绪飞快回答,并道,“禁军重新被太子收回手中,大皇子那里应该是出了问题,主子,我们要不要先……”

“撤退”两个字还没出口,他就看见宁礼微一抬手,紧接迈出步伐,竟一个人不急不缓地走向了对面。

“王爷”不少他们的侍卫讶异低喊,躁动着想要跟过去,都被宁礼止住。

“王爷想做什么?”“王爷不会是要降吧?”众多侍卫纷纷低声议论,他们气势本就不高,宁礼这毫无缘由的动作更是让他们心思浮动,谁也不想轻易丢了小命。

林勇心中暗叹一声,极为凌厉地扫了一圈这些蠢蠢欲动的侍卫,“住口!王爷做什么还容不得你们置喙。”

与此同时,见宁礼重新走来,太子握紧阿绵的手让她放心,开口道:“镇北王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宁礼回答,视线却胶着在阿绵身上,“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你们是如何知道长公主的事的?”

元宁帝对长公主的疼爱,众人皆知。如果他知道是长公主要亲手将他推下宝座想毁了大苍,他绝对不可能还能保持镇定。当初元宁帝确实也表现得如此,他激动无比,甚至和宁礼用拳头打了一架,才让宁礼放下心来。

可太子这么镇定,显然元宁帝不是真疯,而一直在装模作样,那只有一个原因,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儿的图谋,并对她死了心。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太子真的给他解释起来,“镇北王既然知道宫中进了一位神医,又怎么会猜不出那位神医的能耐?皇姐当初确实疯了不错,可疯也有疯的治法,父皇再疼爱她,也不会被简单蒙蔽了双眼。你把皇姐当成奇招,在本太子看来,也不免太过低估父皇了。”

“是吗?”宁礼淡淡一笑,走得更加近了些,“这奇招难道没有奏效吗?本王可还一直记得六年前的事,莫非那也是‘陛下’装的?竟装了六年吗,呵。”

不说六年前还好,一说太子便直接沉下脸色,目光如刀,刺向宁礼。

宁礼越走越近,几乎还差几步就要到阿绵身边来,旁边的禁军顿时个个唰地抽出剑来指着他。身后传来林勇等人的呼喊,“王爷当心——”

宁礼回头看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最终在离阿绵还有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阿绵。”

他声音极为正常,不带温情不带嘲讽,只平静地喊出了这个称呼。阿绵身体微颤,一声“七叔叔”就要出口,被强制忍住,轻声回道:“镇北王叫我——何事?”

宁礼凝视着她,平和的目光自阿绵发丝间逡巡到了她不自觉捏紧的手指,突得笑开,似乎已经满足了。

他偏过头与太子对视,“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要阿绵,为我送别。”

第八十章

送别二字出口,阿绵呆在原地,不知他说的是字面意义上的送别还是……就连太子也没摸透宁礼这句话的含义,他深深向宁礼望去,宁礼却只盯着阿绵,一定要她亲口允诺。

事已至此,太子也不愿帮阿绵做出决定,他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无论阿绵是答应还是拒绝,他都不会干预。

宁礼一句话,诸多或明或暗的视线都投向了阿绵,她此刻却都感觉不到,只有手心一片冰凉。她很想告诉自己那是错觉,宁礼的语气和神态中并没有死志,可是现实不容幻想,即使宁礼不想死,大概……陛下和太子也不会饶过他。

若在以往,阿绵会想法设法逃避,可当宁礼平平静静站在她面前,要她亲自为他送别时,她似乎反倒能够下定了决心。

掐着手心,阿绵抬头直视他,“好。”

纵使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闹剧,连三日都没有的宫变,大部分人都没感觉到的宫变,因宁礼干脆认降而拉上帷幕。阿绵至今也没看透他的想法,宁礼的心思变得比女子快多了,好像上一秒还在咬牙切齿地要置元宁帝和太子于死地,下一秒就能甘心认命从容赴死。

阿绵发着呆,被太子带回东华宫中,任宫女为她洗漱。应该是还有许多要事要办,即使太子很想多陪陪她,也不得不暂时先去别处,临走前问了句“可要让小五来陪陪你?”

“不,不用了。”阿绵回过神,对他微笑,“我没事的,太子哥哥。”

太子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终是转身走了。

遣退这些宫女,阿绵仰躺在柔软的睡榻上,扯过锦被将头盖上,再打开,深深呼出一口气。情绪稍稍平缓下来,可是脑中一闪过宁礼的身影,立刻又让她心中乱糟糟的,心烦意乱地将木枕往墙上一摔,阿绵感觉脸上凉凉的,一摸才知道不知何时自己竟然流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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