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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封信
对话框顶端一会儿是“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会儿是“老板”。
岑蔚就这么捧着手机等,好半晌他才终于编辑好文字回复。
周然催她:吃好了吗?吃好了就早点下来。
笑意攀上眼角眉梢,连桌对面的祝樾都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问:“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岑蔚清清嗓子, 放下手机, 拿起筷子说:“没什么。”
门锁响动, 岑悦彤回来了。
她进门什么都没说, 先朝着岑蔚哼哼笑了两声。
岑蔚吃着饭菜,只管装傻充愣。
岑悦彤在餐桌边坐下,看向祝樾问:“你猜你刚刚在楼下看到的人是谁?”
“谁啊?”
岑悦彤把目光转向岑蔚, 祝樾的视线一同跟过去, 眨眨眼睛,还没明白:“谁啊?”
岑蔚看看他俩, 承认道:“好吧, 就是我。”
祝樾:“?”
——“那那个男的谁?”
“杨阿姨儿子, 你说他俩像不像话?”
祝樾挠挠额头,看着岑蔚面露难色道:“那,你那个、那个男朋友呢?”
岑蔚和岑悦彤对视一眼, 多年的姐妹默契,她们立刻心领神会。
一个面不改色地说:“甩了啊。”
另一个面不改色地接:“我支持, 楼下那个比较帅。”
“啊?”祝樾被姐妹俩的三观道德吓懵了, “这、这, 这不好吧?”
岑蔚低下头抿住双唇,快要憋不住笑。
岑悦彤拍拍未婚夫的肩,话里有话道:“所以要好好保养哟, 祝医生。”
祝樾拧紧眉头瞪她一眼:“你敢。”
岑悦彤笑嘻嘻地贴过去。
过了会儿, 祝樾才终于反应过来:“你男朋友就是杨阿姨儿子啊?”
岑蔚笑着点头:“嗯啊。”
“我去!”祝樾感叹完一番缘妙不可言, 问岑蔚,“他酒量好吗?”
岑蔚摇摇头:“不怎么好。”
祝樾拍着胸脯呼出一口气,高兴道:“太好了。”
他不会喝酒,每次去家里吃饭都要被岑烨嫌弃,以后就不怕了,有人陪着一起挨老丈人骂。
岑悦彤白他一眼:“你就这点出息。”
祝樾有些坐不住,搓搓大腿问她:“你还有什么东西要给楼下送去吗?”
“干嘛?”
祝樾眼里放着光:“我去见见我连襟啊。”
听到这个称呼,岑蔚噗嗤一声笑了。
岑悦彤说他怎么比顾可芳还老妈子,顾可芳都不会一见面就喊别人女婿。
想到什么,岑蔚嘴角的笑又僵住。
祝樾把白朗睿介绍给她认识后,他们四个的关系也曾人人称羡。
但那会儿祝樾都没提起过“连襟”两个字,也很少会拿“妹夫”打趣白朗睿。
分手之后说不尴尬肯定是假的,祝樾和岑悦彤夹在他们中间,一边是妹妹一边是朋友。
他们劝过,也替他俩觉得可惜。
岑蔚知道,祝樾私心肯定是更偏向白朗睿的。
但今天这声“连襟”说出来,是活跃气氛的玩笑话,也许也是他想告诉岑蔚,从前那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他站在家人的立场,希望她能幸福,和有情人终成眷属。
“叮咚——”,门铃声响起。
桌上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岑悦彤最先反应过来,朝岑蔚抬抬下巴:“来接你的吧。”
岑蔚立刻起身去开门。
周然站在门外,应急灯亮着光。
大门拉开,他在看到岑蔚的时候翘起嘴角。
“吃好了吗?”
“差不多了。”岑蔚朝他伸出手,“进来。”
周然被她牵着进屋。
“我姐,我姐夫。”她介绍说。
周然跟着喊:“姐,姐夫。”
祝樾展笑:“老听叔叔阿姨说你,没想到原来都是一家人。”
周然提了提嘴角,牵着岑蔚的手更紧了些。
今天这面见得不算正式,他们约了个时间下次再好好一起吃顿饭。
时间不早了,岑蔚拿起自己的包,说:“那我俩就先走了啊,周然送我回去。”
岑悦彤走进厨房:“海鲜别忘了拿。”
周然伸手接过那泡沫箱:“我来吧。”
把他俩送到门口,祝樾叮嘱说:“开车慢点啊。”
周然应:“知道。”
下楼梯时,岑蔚挽着周然胳膊,轻声问他:“你告诉你爸妈了吗?”
“说了有对象了,但没说是你。”
“哦。”
“我刚回来,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等稳定一点了再和他们交代清楚,好吗?”
岑蔚用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着急。”
周然笑了笑。
把海鲜放进后备箱,他们坐上车。
路上,周然扶着方向盘,问岑蔚:“姐夫是医生?”
岑蔚侧过脑袋看他一眼,他说的是“姐夫”,不是“你姐夫”,男人们是不是普遍都对这种关系适应得很快。
“嗯,去年刚留学回来,可厉害了。”
“那你爸妈应该对他很满意吧。”
岑蔚笑了声:“那倒也没有,我妈可喜欢他了,但我爸嫌弃他嫌弃得和什么一样,不过也正常,女婿嘛,谁来在他眼里都是拱了白菜的猪。”
遇到一个红灯,周然踩下刹车,叹了声气。
岑蔚问:“怎么啦?”
“被你说得突然有点紧张。”
岑蔚翘起嘴角,伸手捧了捧他的脸:“这就开始担心啦?小猪。”
周然呿了声。
红绿灯跳转,岑蔚收回手重新坐正:“他们会喜欢你的。”
很快就到了家楼下。
周然停好车,但岑蔚没动。
车外路灯昏黄,居民区静谧安宁。
车内,周然把手伸过来,岑蔚搭上去。
“刚刚上去找你的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
“你走了大概一两个月之后吧,我在电梯里遇到楼下邻居,和我问起你,说好久没看到你了。”周然用指腹摸了摸她的手背,“我说你生我气,回娘家住两天,他们还教我要怎么哄你。”
岑蔚掀了掀嘴角:“是吗。”
周然笑着嗯了一声。
车厢内安静了会儿,岑蔚抿抿唇,出声问:“你后来是怎么过的啊?”
她想知道很久了,但一直不敢问。
周然佯装不满:“你还好意思问啊?”
路灯的光映在岑蔚的眼瞳里,她说:“不管你信不信,我那个时候不比你好受。”
周然放轻语气:“我知道。”
前年年底,心橙的财务出现了问题,那会儿他们几乎住在公司,没完没了地开会商讨对策。
到现在,心橙虽然在国内咖啡市场上勉强站稳脚跟,但也没能实现净利润转正,“商业奇迹”的外衣下其实痕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