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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还在继续。

裴昭暂时撇开了宋函,又将剩下两人依次问罪,无一例外,全都是在任渎职之事,偏偏每一项罪名都与宋正鸿脱不开干系,一番供认下来几乎颠覆了他在百姓心目中所有的正面印象,惹得怨声四起,骂语连连。

四位听审的高官——丞相裴元舒、中书令纪桐、兵部尚书顾玄武以及御史长陈其真没有一个面带异色或是插嘴的,仿佛对这件事早就有数。

当愤慨的声浪渐渐平息下来,有的人却生出了疑问,今天所审之事从头到尾都与十年前的谋反案没有半点关系,即便是要做些铺垫好给宋正鸿定罪,直到会审结束众人退堂他都没有出现,难不成要审他还得等下一次?

没过多久,官差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贴上了第二堂会审的名单,上面足足有十来个人,都是与宋家有所牵扯的王侯公卿,看样子是要把这个畸形的联姻关系网一次性端掉了,可一路浏览至末尾,依然没有宋正鸿的名字。

裴昭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百姓们带着疑问慢慢地散去了,可以想象得到,这件事马上就要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宋正鸿早在十几天前就在天牢遭到了毒害。

得知今日开堂,宋玉娇心急如焚地等了一上午,院子里的石板路都快被踩松了,谁知收到的竟是宋正鸿早已殒命的消息,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小姐!”

秋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这才不至于摔倒在地动了胎气,可即便如此,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缓和过来。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不,这不可能!”

宋玉娇并不相信自己父亲会这么容易就死了,更何况老者还在左右疏通,即便他不招供,留住一条命还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秋月的一句话却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小姐,大人派来的探子说,老爷是被刑部侍郎裴昭和夜家家主夜言修害死的。”

“他们两个?”宋玉娇僵了僵,旋即断然否定道,“不可能!他们想替岳凌兮翻案,必定要留着我爹的命,怎么可能主动害死他?”

“不是主动,而是不小心……”秋月垂下眼帘,秀气的脸庞浮起一片悲戚之色,“大人先前也不相信此事,可探子说,是裴大人和夜大人在逼供之时不甚用刑过度,老爷的身子您也知道,一时没挺过来就……”

宋玉娇呆了片刻,徐徐瘫软在地。

好一个用刑过度……她吃了那么多固胎丸,硬是把这个孩子留到了产期之后,就是想多给父亲争取一些时间,好让老者将他救出来,可现在人说死就死了,宋家也即将树倒猢狲散,这个孩子还有什么意义?

思及此,宋玉娇犹如魔怔了一般,疯狂地捶打起自己的肚子来,秋月吓了一大跳,连忙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再伤害自己和腹中的胎儿。

“小姐,您冷静点!”

冷静?叫她怎么冷静!宋家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无法脱罪了,即便她以后能够脱身也不可能再回到朝堂了,她只能在他身边当个见不得光的禁脔,就像那些普通妇人一样,永无止境地给他生儿育女!

不,她不能让自己陷于那种境地。

宋玉娇从思绪之中脱离,神色尚有些扭曲,声音却镇定得超乎寻常,分明是非常普通的一句吩咐,听起来却令人毛骨悚然。

“去把春莺叫来。”

秋月心下有些惧怕,不敢耽搁,窸窸窣窣地去了,错过了宋玉娇眼中的那一丝癫狂。

陛下,你既然不给我留后路,就莫怪我破釜沉舟了。

第136章 下毒

清晨,久违的阳光照亮了整座玄清宫,历经了严冬的雕梁绣户和碧瓦朱檐都褪下了灰白的色调,恢复了本来的光彩,许久不见踪影的花雀也一排排地飞回来了,时而在宫阙上方盘旋,时而在窗边踱步,甚是欢快。

如此好的天气,两人竟一觉睡到了中午。

当官也好,种地也罢,大多数人都有固定的休息时间,皇帝却是唯一的例外,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楚襄本想带着岳凌兮去郊外散散心,哪知昨儿个两人下棋下得有些晚了,出行计划自然也就搁浅了。

楚襄的生物钟向来很准,早些时候醒过一次,见岳凌兮困兮兮地粘在枕头上就没有叫她起来吃饭,索性揽过娇躯一起又睡了过去。如今日上三竿,他睡得正熟,却感觉龙榻重重地沉了几下,身侧仿佛有一只大象在翻身,他睁眼看去,岳凌兮正瞪着那颗硕大的圆球,双颊微微鼓起,似有些郁闷。

他啼笑皆非,俯身亲了她一下,道:“大清早的,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

“我起不来……”岳凌兮翻了下身,又是一阵地动天摇,见楚襄下意识地让开位子给她,俏脸不禁飞上两团红云,“你瞧我这笨重的样子,真怕哪天睡着睡着就给你挤到床下头去了……”

“怕什么,掉下去了就让他们再造个更大的。”楚襄低笑道。

原本玄清宫的寝殿里放着的是寒玉床,冬暖夏凉,安神益气,就是有点偏硬,岳凌兮身子重了之后睡起来时常腰酸背痛,楚襄便命人换了一张有栏杆的红木床,既安全又舒适,就是打回去重做了好几次,弄得精造司上下战战兢兢,唯恐有失。

“别——”岳凌兮忙不迭打消了他的念头,又轻轻地捶了下他的肩膀,“你非得让他们笑话死我才好么?”

“谁敢?朕罚他去北地挖煤!”

“暴君。”岳凌兮嗔了他一眼,自己却忍不住先笑了。

笑闹之间,先前那点儿小郁闷不知不觉就烟消云散了,楚襄看着岳凌兮抿唇娇笑霞飞双鬓的模样,心头一动,不由得埋下脸庞吻住了她,轻柔舔舐,辗转吮吸,直到她气喘吁吁才颇为不舍地放开。

岳凌兮知道这大半年来他忍得辛苦,遂搂着他的颈子安慰道:“还有一个月就卸货了,你再坚持一下……”

楚襄一阵大笑,旋即扬起眉头故意逗她:“然后呢?”

“……臣妾便任陛下搓圆捏扁。”岳凌兮红着脸道。

“这是皇后的独门秘招,朕可不会。”楚襄俯身凑至近处,声音低哑却满含挑逗,“自从皇后的手有了些力气之后,朕就经常被皇后弄得硬如钢铁,还会放烟花……”

“陛下!”

岳凌兮脸蛋爆红,撑起笨重的身子就要去捂楚襄的嘴,他不躲不闪,还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来,铁臂一伸就搂住了她的腰,让她不那么费力。

“皇后息怒,莫动了胎气。”

楚襄讨好地摸了摸岳凌兮的肚子,却被她一掌拍开,“陛下还记得皇儿在这,这般没羞没躁的,他们都该被你教坏了!”

“皇后帮朕抒解的时候他们不也在?朕还喝了他们的粮食,弄得皇后娇喘连连,那会儿怎么没听见皇后提起这事……”

话未说完,岳凌兮已经羞得快要钻进地底下去了。

他就是故意的!

她好气又好笑,偏偏嘴拙,找不出一句反驳之词,只能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瞪着他,他也知道娇妻自打怀孕以后脸皮就格外薄,怕她激动起来真伤了身子,遂不再逗弄,诚心诚意地低下头来认错。

“皇后莫气,是朕一时得意忘形,言行不端,以后朕一定争取给皇儿做个好榜样。”

“你还说!”岳凌兮不依,直把他往外推,他收拢双臂又蹭了回来。

“不说了不说了,皇儿都听着呢。”楚襄讨好地亲了亲她的脸,又把那双雪嫩柔荑握在了掌心之中,“我只是想告诉他们,他们的母后是天下最好的女子,父皇喜欢得紧。”

岳凌兮瞥了他一眼,表面还绷着,心里却止不住地发甜。

可不能让那些宫女太监们瞧见他这副德行。

思及此,岳凌兮拉着他下了床,道:“我饿了。”

楚襄见她嘴角上扬,眸底含光,知道这番话她是受用了,遂无声一笑,弯下腰替她把绣花鞋穿好,然后才扶着她缓慢地步出了内室。

外头祗候的一干奴仆听见了脚步声,知道两位主子已经醒了,于是立刻端来了温水供他们洗漱,弄完之后,晨雾和含烟又捧着锦袍和宫裙为他们各自更衣,因是旬休不必出门,所以两人都穿得宽松随意了些,乍看之下,倒有种寻常夫妻的感觉。

整理妥当之后,两人依次在圆桌旁坐下。

宫女鱼贯而入,挨个呈上六只冰纹玉碟及两套银质蟠螭碗箸,浓郁的香气顿时在花厅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岳凌兮素来节省,入主玄清宫以后连带着也化奢为简,所以饭菜都是刚刚好的两人份。不过厨子却是个妙人,既做了薄切雪天果子狸这种赏心悦目的,也做了麻辣肚丝、八宝兔丁这种下饭的,除此之外还专门为岳凌兮准备了一小碟腌好的水芥皮和小黄瓜,酸甜脆爽,极为开胃。

“别光吃那些小玩意,喝点汤。”

楚襄舀了一碗虫草花乌鸡汤放到岳凌兮面前,汁水清亮,还冒着丝丝热气,岳凌兮刚准备喝,突然想起平时都是书凝在旁边伺候他们用膳,便叫来含烟问道:“书凝是不是病了?怎么一早上都没见到人影?”

含烟忙道:“没有呢,怕是还在厨房忙活。”

闻言,岳凌兮皱了皱眉头,道:“她就是有操不完的心。”

书凝是玄清宫的大宫女,又是岳凌兮身边的红人,按理说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可她向来护主护得紧,但凡是岳凌兮吃的用的都要过一遍手,不知有多细心谨慎,楚襄非常欣赏她这一点,岳凌兮却极为心疼,生怕她累坏了身体。

作为二等宫女的含烟只有羡慕的份,却不敢多说什么,只道:“娘娘这般体恤书凝,实在是她的福气。”

岳凌兮摆摆手说:“菜也上了,去把她叫来罢。”

“是。”含烟悄然退下。

未几,书凝迈着小碎步翩然而至,穿的是大宫女独有的桃粉色宫裙,戴的是玛瑙石做的月牙簪,进出之间不带半点儿油烟味,显然是特地整理了一下才过来的,向帝后行过礼之后便如同往常一般站到了一旁,默默地替他们布菜。

岳凌兮盯着她这身装扮,手里的动作微微一滞。

自从在西夷发生那件事以后,书凝就再也没有穿过这种颜色的衣裳了,而且那玛瑙石的簪子还是她赐的,书凝对这些贵重首饰向来不上心,一次也没戴过,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就在她疑惑之际,书凝已经盛了碗汤给楚襄,并细心地撇去了油水和辅料,楚襄刚准备喝下,岳凌兮却见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厉光。

不对!

心念电转之间,岳凌兮猛地起身打落了楚襄手里的那只碗,只听叮咣几声脆响,碗摔得七零八碎,鸡汤洒了一地,溅到桌角的那几滴居然冒起了青烟,轻微的滋声过后,赫然腐蚀出几个黑乎乎的洞来。

汤里有毒!

楚襄面色骤变,闪电般挡在岳凌兮身前然后冲书凝挥出一掌,掌劲道疾如刀,避无可避,偏偏书凝的身体突然扭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再往后一退,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躲开了!眼见事情败露她也没有再停留,趁着楚襄护住岳凌兮不敢肆意离开之际,几个飞窜就离开了寝殿。

“流胤!”

楚襄扬声怒喝,闻讯赶来的流胤立刻调转了方向,紧紧咬在那名女子的身后,与此同时,玄清宫内外的影卫全部倾巢出动,织成一张弥天大网,以极快的速度向女子围拢。

她逃不掉了。

楚襄这才回过身去揽岳凌兮的腰,谁知她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臂,一脸惶急地问道:“有没有洒到你身上?快让我看看!”

“没事,只有衣服上沾了点。”

楚襄一面抚慰着岳凌兮一面脱下了外袍和里衣,免得余毒沾到她手上,含烟接了东西就要送出去烧掉,却在岳凌兮的要求下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有渗透到皮肤上她才放下心来,跟着膝盖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兮兮!”

楚襄及时扶住了她,却发现她的右手覆在了肚子上,五指微蜷,似在忍痛,于是他赶紧带她回到床上躺好,眼看着蛾眉越蹙越紧,他的心也一阵紧过一阵。

“很疼?”

“没有。”岳凌兮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安抚道,“许是方才起得急了,他们有些闹腾,想必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没事的时候装有事,真有事了反倒云淡风轻。

楚襄自是不信她所言,扭头就让人传了陆明蕊过来。

半个时辰之后。

满地狼藉的偏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不曾出过乱子,寝殿内也是一片静谧,轻纱垂幔若有似无地晃动着,遮得里头的人只剩下个大概的轮廓,模糊不堪,不知是睡是醒,事静是动,亦没有任何声响。

楚襄在门口张望了半天,终于等到陆明蕊出来了。

“如何?”

陆明蕊叹了口气,开门见山地答道:“娘娘这次是真的动了胎气了,并非外力撞击,而是受到惊吓所致。”

楚襄面色一滞,没有说话。

被困在拓跋桀的阵里面对那么多毒蛇猛兽之时她没有胆怯,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之时她也依然镇定自若,如今却被这件事惊得动了胎气,只因心里眼里装的全是他,他一有危险,她便无法控制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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