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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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麒儿……”
岳凌兮无奈地笑了,把那只小肥腿轻轻搬回原位之后便听见楚襄说:“他们长大以后感情一定会很好。”
双生相争在历代皇室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故他有此一言。
“为何这么说?”
楚襄凝视着她,缓缓吐出一句坚定无比的话:“因为他们有个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闻言,岳凌兮脸上漾起一抹笑,娇娇柔柔,宛如海棠吐蕊。
“你又给我灌迷魂汤……养孩子是一辈子的事,我还在摸索,哪有你说得那么好?而且今儿个思甜来找我聊天,说了好些养姑娘的窍门,我都不知道呢……”
楚襄闻弦歌知雅意,邪笑着搂过她的腰说:“怎么,想要女儿了?”
岳凌兮羞涩地点了点头,道:“家里本来就不热闹,等父皇母后去西宫疗养之后还不知道会冷清成什么样子……而且他们一辈子都没养过姑娘,将来若是有个孙女承欢膝下,想必会非常开心。”
她总是这般善解人意。
楚襄心头软成一片,却难以表达,只能抱紧娇躯嘶哑地开口:“都依你。”
来日方长,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
之前很多读者都在问,为什么更新速度变得这么慢,我也一直没说,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大大小小动了三次手术,身体上还好,精神上却备受折磨,没有在这里说明是因为不想做一个传播负能量的人。
还想写文,然而家里人已经从支持变成反对,坐在电脑前一个小时先生和妈妈可以进来吵三次,头疼之余,自己也开始卡文,三百字可以磨几个小时,实在是痛苦。但这些并不能成为拖沓的理由,开了文,理该有始有终,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厚爱和宽容,只是我也没法容忍这样的自己了,所以虽然下篇文大纲已经写得差不多,我还是想等两个月身体好一些再开,对读者负责,对自己负责。
下篇文讲的是很多年之后楚国的故事,有一点联系,但大多数角色都是新鲜的,过两天会把文案挂上来,喜欢的可以点个收藏。现在这篇文还有三章番外,这几日陆续会放上来的,最后,再次鞠躬感谢各位,希望还能再见。
第154章 番外一(蕊蕊)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这些情思总是像萤火虫般深藏在静谧无人的夜里,不时闪出一簇亮,温柔地抚触着你的心扉,让你牵挂和不舍,可到了今日,所向披靡的楚国大军征西而归,陆明蕊站在街旁望着队伍前那一抹扎眼的亮色,这才真切地体会到诗中未能言尽的东西。
那是欢喜,是黑夜中突然绽放的烟花或是细雨滋润下的龟裂土地皆不能及的欢喜。
久别重逢的人们都无法掩饰这种情感,喧嚣中泪洒长街,哽咽不成言,还有很多小夫妻甫一见面便紧紧相拥,许久都不曾松开,似要将这大半年的思念通通宣泄出来才肯罢休,与之相比,陆明蕊反倒是个例外了。
看着那些年轻的妻子们献花的献花,拭汗的拭汗,犹如殷勤的燕雀一般围绕在丈夫身旁,再看看自己,站得不知有多远,执一把驱虫纳凉的杏林春燕紫竹扇,顺带遮住隆起的腹部,除此之外再无长物,浑然不似迎军凯旋的家属,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成亲也快一年了,在做妻子这方面,自己竟是毫无长进。
陆明蕊有些懊恼,正想着要不要主动去迎谢怀远,目光微微一错,竟与他对上了,片刻怔愣过后,那双阗黑的瞳仁倏地绽出了喜悦之色。
原来他也在找她。
想想也是,同行的几位将军早就在观景台上看到了自个儿夫人的身影,纵然碍于身份和礼法只能远远地看上几眼,却也算是见到人了,心里甚感欣慰,谢怀远和她在新婚燕尔之时分离,自然更加期待,若是这下没找到她可想而知会有多失望。
思及此,陆明蕊毫不犹豫地朝谢怀远走去,莲步虽缓,却甚是坚定,身后举着兰花伞的丫头连忙跟上,生怕主子被春日暖阳刺了眼,孰料有个人比她还快,翻身跃马飞过人群瞬间来到了面前,站定之后,头盔上的红缨还在微微摇曳,银灰色的大氅如波浪起伏,在身后猎猎作响,那副英姿飒爽的模样简直像极了话本里的盖世英雄。
好奇的人们回过头去,发现那位身怀六甲的小妇人已是桃花飞鬓,咽话不语,娇羞得像是昨日才出阁一般。
他是主将,是功臣,是多少人仰慕的青年俊才,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甩下大部队来找她?
陆明蕊只觉臊得脸都快烧起来了,刚想把谢怀远推开,他却顺势攫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就将她拽进了怀里。
“半年不见,夫人就这样把我往外推?”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跟着爹娘叫她蕊蕊,纯熟而平淡,何曾像今天这样称呼?咬字吐音亦富有磁性,飘进耳朵之后就变成了一只小虫,挠得她心尖儿酥酥麻麻,奇痒无比。
真要命。
“我、我没有……”
陆明蕊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肚子也跟着往下沉,犹如灌铅,谢怀远及时伸手托住她的腰腹,将所有重量都接了过来,深深凝视她一眼之后收起了戏谑之色,低声道:“蕊蕊,我甚是想你。”
心头又是一震。
在一起这么久,陆明蕊深知谢怀远是个自抑内敛之人,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露骨地表达感情,想必也是到达极限了吧。
她悄悄眨去眼角的湿意,伸手攀住他的双肩,贴着他轻声道:“我也想你。”
闻言,谢怀远弯起嘴角笑了,陆明蕊看在眼里,只觉那笑容宛如寒沙细浪,层层叠叠拂过心扉,还来不及品味便被他大手一揽,朝道旁的马车走去。
“我们回家。”
谢府。
按例谢怀远是要进宫述职的,楚襄念及他班师回朝一路奔波,身上还带着伤,遂允他晚几日再去觐见,他领了旨开开心心地回家了,以为能和娘子共诉情长,岂料刚进屋就被扒了衣服,令他哭笑不得。
“蕊蕊,你这是做什么?”
“看看你的伤。”
陆明蕊回答得干脆,手里的动作也毫不含糊,不一会儿就把谢怀远的盔甲拆得干干净净,顺手解开玉扣和犀带,再掀起里衣,好几道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就这样出现在眼前,她眨也不眨地盯着,整个人仿佛僵住了,撑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渐渐颤抖了起来。
什么叫平安无事?胸口的伤离心脏分明只有一指之隔!差一点,差一点他就——
谢怀远瞧见她的脸色,唯恐她惊得动了胎气,连忙拨开了那些碍事的衣物和药瓶,然后将她拉到腿上坐好,一边替她揉着心口一边安慰道:“别害怕,我这不是完完好好地回来了吗?小伤而已,没事的。”
陆明蕊咬唇不语,身子却慢慢软了下来,靠在他肩窝一动不动。
谢怀远见此情形顿时慌了。
“蕊蕊?是不是不舒服?我让他们去请大夫!”
说完他就要冲出卧房去唤人,谁知才一动就被陆明蕊按住了,低眸一看,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却默不作声地捉来他的手放到自己高耸的肚皮上,他会意,小心而缓慢地摩挲着,一颗心却始终悬在半空中。
“再有半月我便该临盆了,你且糊弄我罢,看看你儿子会不会提前蹦出来。”
谢怀远哪里还敢争辩什么,只能战战兢兢地安抚着怀中的大小宝贝,不停道:“是为夫错了,是为夫错了……”
陆明蕊不理他,径自撑身而起,取过茶几上的药瓶和棉签开始为他上药。
谢怀远无法阻止,只好任由她摆弄,一时检查伤口一时调合药膏,慢慢悠悠的好似总也忙不完,看着她挺着个大肚子在面前晃来晃去,他实在是心疼得紧。
“蕊蕊。”他又叫了她一声,她不听,他只好伸手拉她坐下,“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非常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受伤,好吗?”
陆明蕊抬起头来瞅着他,尔后细细地叹了口气:“你们父子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听到这,谢怀远愈发觉得心痛难安。
他走的时候她刚怀孕,胎还没坐稳就要忍住不舍与他告别,后来前线状况频出,她一边经受着各种不适一边还要为他担心,等他回来,她又被他身上的伤吓得心悸不已,林林总总归下来,也只有一句不省心,再无其他怨言。
就是这样的她,让他心心念念地等了这么多年,到如今,终于开花结果了。
想到这,谢怀远蓦然低下头来吻了吻陆明蕊,温柔如丝,浓情满溢。
“我爱你,蕊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