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笛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灵猴小说网lffth.cn),接着再看更方便。

一场高规格的音乐会,在开场半小时前,观众几乎已全部就座······琥珀握着幕布的手一紧,黯然地看着空了一小半的观众席。坐着的一大半里有不少华音的学生和老师,像书记、徐教授,连宋书宁也来了,还有红杉林······应该还有盛骅在音乐圈的一些其他朋友,这是友情捧场的,不是他们,观众席会空荡得更加难堪。大剧院建成以来,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被人这么冷落?下面有人在咂嘴,说:“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什么呢?这典雅的音乐厅竟然用来举办一场室内乐?还是可惜盛骅怎么和她搭档了?

琥珀并不是敏感,其实她的心脏现在已经被锤炼得很壮实。很多事,她自己无所谓,可是扯上盛骅······不要把理由都栽在室内乐市场不成熟上,多多少少也有她的关系。被谩骂被诬陷,她都能高高地昂起下巴,轻蔑地看着那些人。那时,她的内心有着强大的自信,此刻,看着稀疏的观众席,她不想沮丧也沮丧了。虽然演奏家靠琴技证明自己,但是座无虚席的观众席、持久不息的掌声,却是对演奏家的一种肯定。不管之前心理建设得有多好,眼前的这一切,让她不得不直视,她还是做了盛骅的累赘。依盛骅的才华、名气、人脉,不该被这样对待。

“还有二十分钟。”琥珀听到谌言在身后对谁说道。

谌言今天很谨慎,一小时前后台就开始清场了,除了必须的工作人员,其他人员不得进入后台区域。房楷也属于其他人员,被赶走时,脸都气青了,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谌言回道,我是女子,你不知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房楷哼哼道:好男不和女斗。

琥珀转过身,和谌言说话的人是盛骅。他朝她挑了下眉,好像嫌弃谌言很烦似的。

谌言提醒了盛骅一句,又扭过头对琥珀说道:“你再检查下琴弦,你可是有在音乐会上把琴弦拉断过。”

“那个场面已成经典。”盛骅笑道。

谌言看了看两人,没有多说。

等她走后,盛骅走到琥珀身边,从还留了一条缝隙的幕布往外看:“第一次做经纪人,她有点紧张。”

琥珀心倏地加速,她不安地看着盛骅,看到那些空着的观众席,他很难受吧?“你也紧张?”盛骅收回目光,把幕布拉实。

“我、我还好。”盛骅的神情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琥珀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盛骅个头本来就高挑,配上合体的黑色礼服,人像是更加挺拔了。他今天没有戴眼镜,眼睛看上去很大,很亮。

“琥珀,我们很幸运!”盛骅忽然感叹道。

琥珀瞪大眼睛,他这是苦中作乐还是自我解嘲?

盛骅走到舞台中央,此时,舞台上方的灯还没亮起,光线很暗。三角钢琴放在正中,他抚摸着琴身,轻声道:“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小提琴家克莱斯勒来中国访问,首场演出,台下竟然都是外国观众。中国观众不是不喜欢西方音乐,而是他们不了解。和那时的情况相比,我们今天演奏的室内乐,大家也不是很熟悉,可是却好很多。”

这哪有什么可比性,琥珀啼笑皆非:“我······”

盛骅竖起食指贴着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走过去,拉过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到钢琴边:“看,这是属于我们的舞台,钢琴就在这里,你无论是坐着、站着、走着拉琴,一个侧身就能看到它,它绝对不会乱跑。”

琥珀不禁莞尔,它要是会跑,要出人命的。

“很多乐评家喜欢把同类型同一时段的演奏家放在一起评论,其实音乐里不存在竞争。今天所有的曲子,经过我们的演奏,不管呈现出什么样的风采,它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要去比较,享受就好。”盛骅喉咙微微动了下,声音蓦地一沉:“我在英国演奏的时候,有一位钢琴家也与我们‘撞车’了。他已经很老了,那场是现场录音。他的第一首曲子是贝多芬的第十八奏鸣曲,弹完第三乐章时,他中断了演奏,对观众说‘请让我休息一下’,说完,他艰难地扶着钢琴站起来,慢慢走回后台。过了一会,主持人上台说,钢琴家因为心脏不适,不能继续演奏贝多芬的奏鸣曲,改弹舒曼的《黄昏》。然后,钢琴家上台了,他的《黄昏》演奏得凄楚,带着几分无奈,百感交集,下面的观众有人开始抽泣了,他们已经预感到这是钢琴家最后一次演出。最后,演奏家强忍着心脏的剧痛,返场演奏了一小段舒伯特的《即兴曲》,他尽力为自己几十年的演奏生涯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这场音乐会前后只有27分钟,被称为最有价值的音乐会现场录音。琥珀,今天台下的观众,是坐得不满,可是他们是因为室内乐而来到这里,还有很多很多的观众可以通过网络同步收看我们的音乐会,我们可以把我们准备的曲子全部拉完,还可以返场,以后还有一场接一场的音乐会等着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无论何时何地,一点情绪的波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知道她不安什么、沮丧什么、担心什么,润物细无声地宽慰、抚慰,细柔地熨平。一个人怎么可以细腻、温柔到这种程度?她知道自己是优秀的,但还没优秀到成为谁的独一无二。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珍惜?琥珀的眉宇陡然生动了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把你的舞台分给我一半么?”

盛骅松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左手放在胸口,行了个绅士礼:“这是我的荣幸,琥珀小姐!”

两个人相视而笑,再次执起手,走向候场区。

站在不远处的谌言看着两人,背过身去,长长地吁了口气。和是不是第一次无关,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捏着把汗,担心演出前有什么状况出现,担心演出中琥珀出现什么状况,担心······有的没的,各种担心,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大幕马上拉开,灯光亮起,请来的主持人即将上台,琥珀和盛骅看上去不错,她可以分点心关注下许维哲的音乐会了。许维哲的音乐会是七点半开始,比这边提前半小时,感觉上像处处要压一头似的。说不比较那是骗人的,特别是那些粉丝,那些乐评家,就爱赞一个踩一个。

感谢热情的粉丝,虽然没有平台直播,但是网上已经有人上传了一个接一个的片段。

许维哲今晚音乐会是李斯特专场,不过不是那些为大众所知的激烈的炫技性作品,而是选择的李斯特浪漫、柔情的一面。开场就是李斯特《旅行岁月》里的一首《华伦城之湖》,像湖水波浪一样的单调节奏,好几次反复平静的旋律。就连谌言也不得不叹一下,只有有着强大的自信,有着厚实的观众基础,才敢用这样单纯而朴实的乐曲来作开场曲。乐曲很美,这套组曲是李斯特与一名美丽、幽默而又聪明的公爵夫人私奔到日内瓦后创作的。这个在欧洲音乐史上有着“凯撒大帝》之称的男人,那时满心满眼大概都在冒着粉红泡泡,一缕风、一朵花或一首诗,都能让他灵感大发。

许维哲的表情并不夸张,但内在的激情和高超的技巧演绎充分展现了巨大的音乐表现能力······谌言中肯地评价:还不错。粉丝的赞语却是穷尽了天下华美的词语,谌言忍不住酸溜溜地撇了下嘴。

接下来,便是向晚和许维哲的双钢琴演奏。谌言知道向晚是美女,可是盛装的向晚,从舞台的一侧娉娉婷婷地走上来,站在璀璨的灯光下,让人惊艳得都忘了眨眼。观从席在片刻的安静之后,掌声再次响起,有些人激动得都站了起来。更疯狂的是,向晚竟然和许维哲演奏的是李斯特那首撩妹神作《爱之梦》。

谌言不知道这曲目是谁定的,实在谙熟当下粉丝的心理。这样的俊男靓女,这样的曲名,这样的画面,琴技重要么?音乐重要么?一切一切都不重要,哪怕他们仅仅是对视一眼,下面的观众都想尖叫。如果单单从市场的角度出发,就这一曲,这场音乐会已经成功了。许维哲请对了人,向晚也来对了,盛骅和琥珀的这场音乐会估计会······谌言把手机往袋里一揣,如果音乐太合群太大众,她就失去了品味。

舞台上,盛骅已经在钢琴前坐定,琥珀站在钢琴的对面,两个人隔着钢琴相互轻轻地颔首。不过是开演前例行的礼仪,谌言却仿佛看到两人深深地拥抱了下,她抿嘴轻笑,不是偏心,她有种直觉,这场音乐会才是高品质的真正意义上的音乐会。

果真是一场视听盛宴!

无论是诙谐俏皮的《妖精之舞》,还是回肠荡气的《流浪者之歌》,正应时节的《四季》里的《秋》,每一首都是那么的酣畅淋漓、华美绝仑。钢琴与小提琴并驾齐驱,互相竞奏,一唱一和,让听的人下意识就屏气凝神,沉浸在音乐所营造的特定的氛围之中。以至于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时,很多人都回不过神来,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还要多久下半场开始?很多人暗暗庆幸,幸好来现场了。

沙楠扭扭脖子,动动僵硬的脚,刚才半点也不敢动,生怕一动,就错过了什么音符。“爽不?”他用胳膊肘揣揣旁边的季颖中。今天,红杉林久违地全聚齐了。

季颖中头发长得都能编麻花辫了,他甩开遮住额前的头发,木着个脸点了下头:“你得加油!”

沙楠被他说懵了:“我、我加什么油?”

“你有多久没练琴了?我可是一直有练,秦笠也有。”

沙楠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没意思,聊个天都能把人聊哭:“我这不是刚回来么,你急啥?”

“我都等你们很久了,你们再不回归,我就叛变。我喜欢室内乐。”季颖中盯着舞台,眼睛亮得惊人。“看了盛骅和琥珀的二重奏,我越发坚定,我要把这条道走到黑,不死不休。”

“······”沙楠和秦笠面面相觑,这算发毒誓么?“好吧,我加油!”如果不加的话,沙楠感觉自己会众叛亲离。

“你呢?”季颖中死死盯着秦笠。

秦笠苦笑:“如果你们还愿意接受我,我······”

“接受!”一直冷眼旁观的裘逸熄灭了很久的经纪人之火瞬间点燃,忙不迭地插话道,“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只要你们肯回归,无论好的坏的,统统接受。”

沙楠呛了一下:“裘大纪,把话说清楚,谁是好的谁是坏的?”

裘逸难得好脾气地说道:“都好,都好!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从这一刻起,咱们新的红杉林正式成立。”

沙楠小声嘀咕:“怎么像是在密谋一场起义似的?”

“对于我来讲,真的就是一场起义。因为起义不仅需要胆量、勇气,还有决心。”秦笠郑重道,“这一次,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再放弃了。”

“我也是。”沙楠轻声附和。

裘逸先伸出手,然后是季颖中,接着是沙楠,最上面是秦笠,四只手叠在一起,四张年轻的脸庞上多了一份毅然的坚定。裘逸说道:“咱们红杉林不敢以moon为目标,但可以以她为方向。”

“你能再有点出息不?”沙楠嫌弃道。

“这不是有出息没出息的事,而是咱们得务实。盛骅和琥珀实在太难超越了。”

沙楠鬼鬼地一笑:“难超越的不是他们的琴技,而是灵犀,瞧见教授看盛骅的眼神么······我赌碗兰州拉面,盛骅一定向教授表白了?”

季颖中摇头:“十杯星巴克,我赌没有。”

秦笠含笑不语,笑容里带点苦涩。他是过来人,在他看来,盛骅和琥珀之间有股气流在涌动,这时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而我们还没有说破。

沙楠睨了眼裘逸:“你参与不?”

裘逸回了句:“无聊、庸俗。”这有啥好赌的,他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二楼一个露台的角落里,房楷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在舞台上,大把大把地撒狗粮,真是令人头痛哦!

琥珀真没有刻意流露什么,她只是情不自禁。中场休息过去五分钟了,她的腿还在抖,不只是腿,她的手,她的心都在抖。她下台后,故意没有和盛骅坐到一起,也尽量不看他。她不敢靠他太近,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拥抱他、亲吻他。他们排练过n次,可是哪一次都没有这次契合。这种契合不只是琴技、对音乐的诠释,还有他们的一呼一吸、脉博的一起一伏,包括心中厚重的情感,都是一样一样的。就像在十米跳台,两个人一起起跳,曲体、翻转,就连落水时压下的水花,从一个平面看过去,浑如一人。

她演奏的时候,眼中没有舞台,没有观众,没有灯光,只有他和音乐。

以前,她都是独奏,无从比较,以后,也许还会独奏,也许还会和乐团合作,也许还会和别人来个三重奏、四重奏、五重奏······但是不会再有人会像他这样,带给她音乐上的高度、广度、厚度,还有情感上的激荡、和鸣,只有他、只有他······琥珀命令自己赶快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下半场即将开始,是什么么曲目的?哦,《邀舞》《此情可待》······

“琥珀?”

琥珀腾地抬起头,羞红着一张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盛骅。盛骅拧了拧眉:“你没事吧?”

“没有,我很好。”琥珀挺直了背,坐坐正,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加速的心跳。

盛骅打量了她两眼,说道:“下半场······”

“我会好好拉的。”琥珀连忙表决心。

盛骅默默地站着,琥珀不好意思地一笑:“抱歉,你继续说。”

“下半场的第三首乐曲《云雀》,我想改动一下,由你来独奏,我来伴奏。”

“为什么?”琥珀呆住了。

“我觉得小提琴独奏比二重奏更能表现出乐曲的灵魂,当然如果你认为自己还不能胜任独奏,我们可以不改动。”

“我、我可以的,可是······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二重奏,怎么可以······”琥珀不知该说什么好。

盛骅笑了:“二重奏又没有什么硬性规定,什么曲子该怎么演奏,很多二重奏音乐会上,演奏家们也会安排一两首独奏曲的。”

这些琥珀是知道的,但这首是《云雀》啊,小提琴高音e弦上的绝无仅有的颤音名曲,旋律明快欢腾,音色清悦透明,高超的颤音绝技一气呵成,她曾经······琥珀的呼吸不由地加重,指尖冰凉。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不要担心,我在呢!”

“好,我······试试看。”琥珀回给他一个勇敢的笑意。

下半场开始!两个人合奏的《邀舞》视频早在网络上传播开了,这次是现场版,大剧院的音响好,氛围好,观众很安静,聆听起来更能体会到乐曲的浪漫、梦幻和美好。沙楠悄声说好像窥见了爱情。

《此情可待》本身是一首经典影片的主题曲,旋律缱绻悱恻,音乐一响起,满满的电影画面,满满的回忆,听得人的心都化了。

这两首中间没有间停,一首结束,另一首跟着开始。就在所有的观众以为第三首也会这样时,琥珀突然把琴从颈窝处拿下来,扭头看向盛骅。盛骅从钢琴前站了起来,走上前,轻轻地拥抱了下她,然后面对观众,轻轻地鼓起掌来,观众怔住,相互看看,不明所以地跟着鼓起掌来。盛骅风度翩翩地欠了欠身,以示感谢后,再次回到钢琴前。

琥珀缓缓举起琴,他微笑地看着她,一个有力的击键,欢快强节奏的伴奏响起。小提琴跟着进来,连续四个强音,离弦、揉弦、占功、跳功······热闹的山林里,几只云雀飞上枝头,它们时而高声歌唱,时而电闪如风,时而嬉戏追逐······听到这,观众恍然大悟这不是二重奏,而是小提琴独奏,可是钢琴伴奏同样精彩,它不并不处于从属小提琴的地位,让人感觉,这么明丽中气十足的乐曲,两者是密不可分的。

琥珀嫣然一笑,即使是伴奏,盛骅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伴奏。他的光芒,任何人都阻挡不了。又是一个高难度技巧,右手跳弓,左手拔弦,几个音晶莹剔透,干净利落。盛骅的伴奏更加简练而富有动感。

一曲结束,全场寂静,观众们像是还没从山林中走出来,琥珀仰起头,把琴举过头顶,泪水夺眶而出,她终于战胜了瓶颈、战胜了恐惧、战胜了自己,她做到了。她含着泪,看向盛骅,盛骅已经站起来了,朝她张开了双臂。她跑向他,和他紧紧地拥抱。

在观众暴发的掌声中,盛骅听到琥珀在耳边轻声说:“我爱你,盛骅。”盛骅身子一僵,他失笑地拍拍琥珀的肩膀,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观众的掌声还在继续,甚至不等演奏家谢幕,就已经有人喊起了:“安可!”

琥珀和盛骅再次登场,返场曲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盛骅再次要求琥珀独奏,他伴奏。他说想看看琥珀这半年来在华音进修,对东方的音乐理解并吸引了多少。这是考试,我是你的导师。琥珀嘴角微弯,目光不时瞟向盛骅,应该很忧伤的曲子,她拉得绚丽烂漫,观众听得欢欢喜喜。

最最欢喜的人是谌言和房楷两口子,首场音乐会总算平安而又圆满地结束了,谢天谢地!

琥珀刚下舞台,还没卸妆,就被走进后台的几人围住了。一个是怀特先生,一个是米娅。米娅好久没见琥珀了,都激动坏了。“我们昨天就到了,我想来看你,可是怀特先生说不要影响你的情绪。小姐,你来华音后,我就开始学中文。现在,我也会说一点点中文了。”米娅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神色,“你会让我留下么?”

“这个以后再说。”一旁的怀特生先打断了她。老先生眼中也是一片晶莹,他感慨地和琥珀拥抱:“我的小姐,祝贺你。”

“谢谢怀特先生。”

最让琥珀意外的是还有一个是兰博先生,她脱口问了出来:“兰博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兰博先生耸了耸肩:“我说过,你的任何一场音乐会,我都不会错过。当初,你说来华音进修,我觉得你太任性。我错了,幸好你来了华音。今天的音乐会,演奏流畅生动,感觉就像在现场创作的音乐一样。”

“这一切是因为我遇到了我的导师——盛骅先生。”琥珀骄傲道。

兰博先生点点头:“是的,今晚我们都感受到了他给予你的能量和勇气。琥珀小姐,你的演奏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接下来,我会很期待你的十周年音乐会,希望那时能再次看到盛骅先生。”

“一定会的。”琥珀肯定道,目光快速地巡睃了一圈,盛骅呢?

盛骅此时也遇到了一位朋友,胡子拉碴,眼袋很重,像是熬了几夜一样,上身穿了件皱巴巴的夹克,下面大概是条制服裤,很肥大。“临时决定来的,来不及回去换衣服,运气还不错,竟然有空座。”

运气不错······盛骅笑,也只有刘队会这样想。“中途没睡着吧?”

刘队头摇得像个拔浪鼓:“那个法国的小姑娘把琴拉得那么欢,就像一群鸟在我头上叫个不停,能睡么?”

不知道琥珀听着这样的评价会是什么表情,盛骅莞尔。

刘队举了举手里的一瓶二锅头,“鲜花、气球什么的,我没那个脸拿着,红酒不懂,于是,我就给你带了这个。”

盛骅接过二锅头看了看:“我还是头一回收到这样的礼物,谢啦!改天请你吃饭,就喝这个酒。”

刘队从眼帘下方看着他,有点瞧不上:“这酒很烈,你喝得来吗?”

“喝不来你还送我?”

“你喝不来,我喝得来啊!”

“哈哈,看来真要请你吃上一顿了。”

“必须的。”刘队重重地拍了下盛骅的肩膀。

盛骅嘴角的笑一凝:“老师的案子有进展了?”

刘队咂了几下嘴:“柳向栋今天来自首了,他说江闽雨来排练前几天,他托人从外面买了几瓶斐泉带回家,让江闽雨排练时带过去喝。他一直不说,是没往这方面想,直到我们向他询问斐泉的事,他才感到事态严重。考虑再三,还是来自首了。”

“他这个时候来自首是想澄清自己,还是觉得你们快接近真相,他想转移你们的注意力?他想保护谁?”

刘队朗声大笑,戳了戳额头:“弹钢琴的这手指灵活,脑子转得也不赖啊!”

盛骅无语地看着刘队。刘队收起笑意:“当我们问他从哪里买的斐泉,他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其实即使斐泉是他买的,可江闽雨出事时,他真的在南方出差,他要是下个药,药性也早过了,所以他没有下药的嫌疑,但我们还是限制他出境了。他估计是急了,也心虚了,他来自首,是想试探我们查到了多少。这说明,他知道是谁下药的。”

“他交待了?”

刘队露出一个晦涩的神情:“都没怎么审,他就交待了,交待得风马牛不相及。他说他是许维哲血源上的父亲,因为许维哲是替补,他担心我们怀疑上许维哲,会影响到他的前程。他是公众人物,是优质偶像,不能有一点点污点。”

盛骅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

“是呀,我们查过了,许维哲不仅和柳向栋没有血源关系,就连周晖也没有,他是她收养的一个孤儿。”

盛骅呼吸戛地一窒。

庆功会一直闹腾到午夜才结束,红杉林那四个都喝醉了,还是房楷叫了车把人一个个地送走。怀特先生和米娅回了酒店,后面moon的亚洲巡演,两个人不敢争主角,但希望能助谌言一臂之力。怀特先生自我感觉谈合同,他比谌言经验丰富。米娅则是想方设法要留在琥珀身边,不然这生活助理的薪水拿得名不正言不顺。谌言也多喝了几杯,是房楷背回家的。到了家,她拍拍晕沉沉的头,才想起盛骅和琥珀来:“他俩回去了么?”

房楷脱下被汗浸湿的衬衫,没好气道:“不回去,难道睡大剧院啊?”

“谁送他们回去的?”谌言不敢坐着,一坐起来,满屋的家俱都在晃动。

“他俩又没喝酒,当然是自己开车。”

谌言咯咯笑了起来:“你说他俩会不会去游车河?”

“为什么要游车河?”

“开心啊!”

房楷一晚上都没瞧出盛骅哪里开心了,他淡定得很,别人过来祝贺,他就端起装着水的酒杯示意下,连水都不碰。琥珀呢,一晚上都在看盛骅,谁和她说话,都答非所问。今晚,两个人不会擦出什么火花吧?

琥珀直到下车,人还是恍恍惚惚的。夜很凉,院子里的槐树叶落了一地,月光可以笔直地从树枝间穿过,照得地面上像落了一层薄霜。

两个人站在院中,相互看看,像是要说点什么,又像是就这样默然相对也很好。时光安静地从两人身边流淌过去,静谧又温柔。

最后还是盛骅说道:“不早了,休息吧!”

“你听到了是不是?”琥珀直视着他,问道。

盛骅的胸口从平静,到怦然起伏,到压抑的深呼吸,再回归平静,他点了下头。他不舍得欺骗她。

“太好了,不然我现在还得再说一遍,说实话,这会儿真没勇气。”琥珀大咧咧地坦白道。

盛骅哭笑不得:“这些话自己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琥珀瞪大眼睛:“不说出来,你以为我是一时激动,不是出自内心,怎么办?”

盛骅举手投降:“我知道了,我听到了。现在去睡吧!”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好像是要说点什么的,可是······盛骅轻声道:“你能让我缓一缓么?”

“当然!”琥珀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啊,不会是第一次你被人表白吧?你不要紧张,我也没什么经验,没关系,以后我主动一点好了。”

“······”盛骅抚额,她还真是善解人意。

“你不好意思说,我也不介意。你说过音乐是用来表达自我的最容易的方式,我在你的琴声里听到了你的心声。”

这······这是赖定他了?都不给个拒绝的余地,盛骅目瞪口呆。

琥珀说完这些,快快乐乐地回屋睡觉了。今晚,音乐会很成功,她又成功地向盛骅表白了,一切就像天空中的满月一样,再圆满不过。

盛骅却在院中站到发丝都被夜露打湿了。一点左右,还接了个房楷的电话,不知是八卦过度,还是兴奋过度,声音故意压得很低,却还是透着股鸡血味:“在床上吧,没打扰你吧,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说人话。”盛骅冷声道。

“咳,咳,我老婆不放心,让我打个电话问问你们安全到家没有?”

“多谢关心。”

“喂,别那么高冷好不好,你不会回家就洗洗睡睡了吧,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做什么说什么?”

“花前月下,牵个手,对个眼,接个吻,唱个歌,诵个诗,说你是我此生最美的遇见,我······”

盛骅啪地挂断了电话,人家说中年油腻男,真是说对了。

琴房的灯早已熄了,琥珀想必已睡熟了。盛骅在琴房门口犹豫了会,还是轻轻扭动门把走了进去。不要开灯,闭上眼睛他都知道琴房哪个地方放的是什么。琥珀住进来后,除了那张沙发床,其他地方都没动。她也许有点任性、娇气、傲慢,可是她也懂事、礼貌,懂得尊重。

盛骅摸到沙发床前的椅子,轻轻坐了下来,等视线适应了黑暗,这才低头凝视着琥珀。其实看不太清晰,但能感觉到她睡得很沉,脸色应该是红扑扑的。这阵子虽然练琴辛苦,压力也大,可是她的气色反而比以前好,可能是因为音乐让她感到愉悦。

房楷说的此生最美的遇见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盛骅不喜欢动不动就用“最”这个词,因为明天的变数太多了,实在难以预料。一旦用上“最”,好像就画上了个巨大的休止符,再没有下文了。如果可以,他不要成为她最美的遇见,而他也情愿不曾遇见过她。没有遇见,也就不会心动,想走就走,走得了无牵挂;也就没有害怕,害怕她这,害怕她那,害怕得恨不得日日夜夜陪伴着她;也就不会像此刻,单单是看着,连喘气都是撕裂一般的疼。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表白,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与爱情接近。他不了解爱情,也没想过去了解。

刘队问他,你说谁给了柳向栋那样的误解?除了周晖,还能是谁!从许维哲的年龄上倒算,在二十多年前,柳向栋应该和周晖一起过,那时,她和江老师应该离婚了。因为这样,周晖说许维哲是他的孩子,他才会深信不疑吧!难怪柳向栋说起许维哲,总是那么的与有荣焉。可是周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说呢?一个人做任何事都带有目的性的,她是想敲诈他的钱还是想让他为她办什么事?柳向栋就没想过,她既然愿意一个人独自替他把儿子养大,那时为什么不嫁给柳向栋呢?柳向栋也许想到了,但他不愿往深处想,他被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的惊喜给喜晕了头,或者是他甘愿被她骗着。尽管他现在有妻有女,有家有业,可他的内心深处,最爱的还是她。这是爱情么?

房楷和谌言之间应该是真正的爱情,可是那么多磨,那么辛酸,人到中年,才苦尽甘来。

还是不要相爱,就这样吧,在可以一起的日子里好好地在一起,分开后,思念浅浅的,时间一长,就遗忘了。

盛骅颤颤地伸出手,快要碰触到琥珀脸庞时又飞快地缩了回头。最后,他只在琥珀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琥珀,对我要求不能太多,因为我真的给不了。

琴房的门再次被关上后,沙发床上应该熟睡的人翻了个身,嘴角在黑暗里高高地翘起。

“怎么了?”电话里的声音带着被惊醒后的不安。

许维哲连忙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很久没有联系,问候一下。”

那边过了半晌才彻底清醒了:“如果没什么事,还是不要联系了。还有,也不要再汇款过来。你现在是钢琴家,如果被那些记者知道你在街上流浪过,被福利院收留过,不知道会编出多少故事来。你琴弹得好,不需要靠这个出名。”

许维哲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劝解了:“不联系,不汇款,不代表就没存在过。”

“存在也不需要刻意宣扬啊!”

“我知道了。”

“你以后会经常在国内么?”

“嗯,重心会向国内倾斜。”

“国外不好么?”

“好,但是······有人去福利院打听我了?”许维哲听出了一丝端倪。

那边迟疑了下,叹了口气:“前几天有人拿着你照片过来询问,你是被收养后才改的名,他们也不知你原先叫什么。你现在比小时候只是长开了点,变化不很大。但是时间过去那么久,福利院里的老职工都退休了,你在福利院呆的时间又短,很多人都没印象,他们也没问出什么来。”

是不长,半年都不到,在街上倒是流浪了有一年。白天上街乞讨,晚上在城中村找间破屋蜷一蜷。他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座城市的,好像有记忆后就在这了。有人说他是被人贩子拐来的,后来人贩子被抓了,他刚好在外面玩,就一个人流浪了。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受不了父母家暴,偷偷跑出来的。照理一个四岁或五岁的小孩独自在街上流浪,很引人注意的,可是他神奇地被忽视了。一个人活了下来,没冻死,也没饿死。他出门乞讨,因为年龄小,每天收获都很大。有个老流浪汉看他十指修长,想教他偷窃,他不肯。他也不是有什么是非观念,就是不喜欢的事就不做。他喜欢一大早跑去公园,那儿有人练嗓,还有人拉琴,二胡、手风琴,都有人拉。他在那能一呆就半天,风雨无阻。也就在那里,他被福利院的一个阿姨看到了,将他带了回去,给他洗澡,换上干净衣服,端上热乎乎的饭。他说不出自己具体年龄,也不知自己来自哪里,叫什么。于是他就留下来了。他很喜欢福利院,那儿有一架脚踏的风琴。阿姨弹的时候,他就托着下巴蹲在那听。有些曲子阿姨弹过两遍,他就能自己爬上去,在键盘上弹出来。大家夸他是音乐神童,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有一天,福利院来了个女子,让他弹琴给她听,然后她哭了,说他弹琴的样子和他丈夫一模一样,他们有一个孩子,那孩子被保姆偷走了。她说她叫周晖。她没有带他去做亲子鉴定,但她很快就办好了收养手续,让他叫她妈妈。他很乖巧地由她牵着手走了,她说她要给他找世界上最好的老师,弹世界上最好的钢琴。

“问出什么来也没事,我现在过得挺好,人家也没办法怎么大作文章。”许维哲宽慰阿姨。再过两年,阿姨也要退休了,那时候,记得他在福利院呆过的人真的就没有了。

阿姨笑了:“我在网上看到你弹琴了,哎呀,我也不知怎么形容,真的很好很好。幸好你当时被你妈妈带走,不然就太可惜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便说了再见。阿姨从不主动和许维哲联系,许维哲和她联系也少,但是不管过多久,那种熟稔亲切的感觉一直没变。有一次被周晖得知了他和阿姨有联系,责问他那个破福利院有什么好留恋的?他想可能每个人都需要知道自己的来处吧!

凯尔的房间还亮着灯,还有音乐从门缝里传出来。许维哲推门进去,电脑开着,邮件闪个不停,手机里的信息也是不断。凯尔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忙不迭地回邮件了。许维哲看了下,有品牌代言、杂志封面的邀约,还有商业活动、公益活动的邀请,凯尔已经分门别类地密密麻麻写了两张纸。

回完邮件,凯尔这才有空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道:“今晚估计睡不成了,事情太多。人家说中国的市场大,我没想到会大到如此。我粗略排了下,你的行程可以排到后年了。”

许维哲瞧他的神情不像很开心的样子:“你要不要找个助理?”

“我忙得过来,就是,”凯尔顿了下,含蓄道,“我担心会影响到你,你是钢琴家,你需要时间来提高琴技。”

“嗯,演奏才是我的主业,在保证我练琴的时间之外,你看着安排吧!”

凯尔这才笑了:“对了,上次那个腕表公司又给我打电话了,这次他们想邀请你和向晚一起来拍广告。还有几家杂志,想让你和向晚一起拍摄封面,是新年首刊。”

“怎么回事,我和向晚又不是什么双钢琴组合。”许维哲蹙起眉头。

“他们都瞧中了你和向晚的市场潜力无限吧!”

许维哲走到电脑前:“昨晚音乐会的评论在哪里看?”

凯尔打开一个网页,许维哲扫了一眼:“国外的呢?”国内的评论已经被他的粉丝全面覆盖,通篇喝彩声,然后就是帅啊,美啊,舔屏啊,我要给男神生猴子啊,谁要是提一句盛骅和琥珀那场音乐会,要么是被沉,要么是被喷得体无完肤。

凯尔解释:“我们音乐会没有在网络上现场直播,最多有人上传几个小视频,国外的乐迷不一定刷得很及时。”

“我知道,我要看的是琥珀那场音乐会的评论。”

凯尔看他很坚持,只得打开了网页。评论谈不上铺天盖地,可是也很热烈了,看来有很多乐迷在网络上同步观看了这场音乐会。关注室内乐的本来就是资深乐迷,那评论都是把乐曲拆开来,一小节一小节的分析,很多评都是长篇大论,有褒有贬,中肯的是大部分。三言两语的也有,几家音乐杂志这次毫不吝啬的给了赞语,像“盛骅和琥珀展示了令人目瞪口呆的才华”“钢琴和小提琴的碰撞,产生了巨大的火花”“这场音乐会是艺术、诗歌和完美的技术”,其中就有《留声机》的。评论里还有两位音乐大师,一位是盛骅的恩师邓普斯大师,他说盛骅虽然人离开了舞台几年,但他的心一直在,他是为室内乐舞台而生的天才演奏家。就当他是偏心吧,大家一笑而过,也不反驳了。还有一位是梅耶大师,他说琥珀的演奏,从没让他失望,他期待日后维乐和她的合作。一石激起千层浪,乐迷们陡然发现,琥珀又是那个被称之为小提琴女神的演奏家了,不再人人喊打,不再无人问津,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人家有实力有才华是真的,之前那什么是那个希伯渣男的一面之辞,当不了真。于是,大家便畅想着盼着琥珀能和盛骅来欧洲举办音乐会,也让他们感受下现场的盛况。

“后面的都差不多,还看么?”凯尔小心注视着他的神色。

许维哲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不了。”这些足够了。他沉默了一会,说道,“腕表公司和那几家杂志,你都应下了。我欠向晚一个情份,这次一并还了,以后就不要和她扯一起,免得被商业绑架。”

“这几家时间有点急,都答应了,我们回英国就要拖迟了,这样会影响你的新年音乐会。”

“不会影响的。新年音乐会,尽量能和巴黎爱乐合作。”

凯尔忙在纸上备注下。音乐声低声流淌着,贝多芬的《f大调小提琴奏鸣曲“春天”》,小提琴钢琴二重奏。不知谁演奏的,小提琴家没进入状态,缺乏精气神,很散漫,和钢琴的声音不是那么协调,有点违和······就像这个秋夜,气温很凉,可是内心却很燥热。

都市言情推荐阅读 More+
五代江山风月

五代江山风月

灵丹非妙药
身为皇室之中最寂寂无名的九公主,独孤意从来也没有想过看似稳定的一切会在一夜之间变得让人无所适从。细想想一切都开始于太子哥哥骤然离世的那一天,安定了十八年的储君之位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所有人
都市 连载 0万字
勾惹

勾惹

疆戈
正文已完结,番外更新中。【心机腹黑外冷内骚老男人X外表美艳内心沙雕满嘴骚话的小女人】白绿盎名字清新可人,人却长的美艳风情。大学时谈了个男朋友,生日那晚留宿,她穿着宽松的白衬衣从门后出来时,忍不住提声逗弄道:“宝贝,你看我美吗?”门外没有回应,她走出来,看到的却是男朋友的哥哥——霍权宗。那双浅淡的眸子审度了她片刻后,...
都市 连载 33万字
白月光竟然暗恋我

白月光竟然暗恋我

晏夕时
第一眼见好友叶启渊那桀骜自我的弟弟叶峙渊,谢凝拙就动了心。 但了然于叶启渊吃够了爱情的苦,极度抗拒弟弟走上这条弯路,谢凝拙用理智压住了心动。 三年后,叶启渊意外离世,叶峙渊接手家族医院。 ..
都市 完结 16万字
婚前捐掉千万资产,女友算计落空

婚前捐掉千万资产,女友算计落空

沉默的明月
柳锋刚穿越变为千万富豪,就获知自己患上癌症,只剩不到一年的寿命!而且柳锋发觉,即将与他领结婚证的女友,根本是因为千万家产才接近他的!甚至还谋划等他死后,继承他的千万资产!“劳资宁可将家
都市 连载 0万字
梦醒不知爱欢凉

梦醒不知爱欢凉

许微笑
关于梦醒不知爱欢凉:安小兔本以为闪婚老公只是一个普通男人,谁知道这男人摇身一变,成了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的掌舵者。婚后生活甜蜜又痛苦,疼爱她时宠她入骨,欺负她时不懈余力!--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都市 完结 326万字
双壁在侧(双子1v2)

双壁在侧(双子1v2)

小小骨粘
越国有女,名曰宝儿,其貌迤逦,但生性呆傻,众人皆叹世上无完美之人。 多国征战不已,弱小的越国为依靠吴国,献出越国最美丽的女子——赵宝儿。 与赵宝儿缔结婚约的,便是吴国的摄政王——衡光。 衡光乃先帝义弟之子,自幼聪慧,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在吴国可谓影子皇帝,坐在深宫龙椅上的皇帝不过是个“傀儡”。“傀儡”皇帝战启为讨好衡光,割爱越国美女让与衡光。 新婚月圆之夜,踏入洞房的男子竟有两位,她的夫君到底是哪
都市 连载 6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