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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路灯的光有些黯淡,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
江从舟站在台阶上,烟草的星火在黑夜里明灭摇晃,抽完一根烟,他抬起脸,问了句:“真想当宴臣的女朋友?”
槐星低头望着自己的倒影,装聋作哑。
江从舟等自己身上的烟味散的差不多,缓步走到她身边,“我们结婚了,你还记得吗?”
槐星心想,不记得的应该是他。
江从舟的手指没什么温度,抚过她的眉眼,用教育小孩子的语气慢慢和她说:“你是我的妻子,就不能当别人的女朋友,知道吗?”
槐星一字一句缓慢地说清楚:“结婚了,不是还可以离婚。”
江从舟愣了愣,目光变得意味深长,“怎么,我们星星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槐星鼻尖发酸,晚风拂过她的侧脸,吹乱颊边的发丝,安静柔和的小脸上有些惆怅之色,她的眼神很平静,但平和中又有让人看了心碎的难过,她点头:“有。”
江从舟指尖微颤,手指用了点力,将她的下巴掐的有些红。
槐星将酸涩咽了回去,望着他的眉眼,“喜欢了很多年。”
江从舟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嗯了声,烟瘾好像又犯了。
她有喜欢的人,也很正常。
毕竟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
暗生情愫的年纪,很难不动心。
江从舟心中不是滋味,他笑不太出来,牵强动了动嘴角:“谁啊?”
“我不想告诉你。”
“比我帅吗?”
“嗯。”
“品性如何?”
“很好。”
江从舟仔细问完心里就更不爽了,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听起来好像是个很不错的人。”
只是和宴臣不太像。
宴臣那张脸,也就还行。
至于品性,约等于没有。
不过,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
江从舟又说:“但你现在是我老婆。”
槐星嗯了嗯,认真地说:“可结婚的时候你跟我说过,如果我有了喜欢的人就会和我离婚。”
江从舟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挑高眉头,“我说过吗?我怎么忘记了。”
槐星肯定道:“你说过的。”
江从舟笑笑:“你不要欺负我们老男人记性不好。”
槐星有点着急,跺跺脚:“你就是说过,你再想想。”
江从舟敷衍的应了声哦字,忽然间他问:“刚才桌上的奶茶怎么不喝?”
槐星别扭地回:“忘记了。”
江从舟捏了捏她的脸,没有用力,手感倒是很好,他说:“亏我还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没良心。”
槐星压根就没想过江从舟会排队给她买奶茶,她有点不适应。
江从舟脱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打底衬衫微微开了几枚纽扣,锁骨明显,手臂线条年轻有力,男人对她招招手,“走吧,带你去买糖吃。”
槐星踩着他的影子不情不愿落在他身后。
江从舟排了很长的队伍,给她买了个比脸还大的棒棒糖。
他站在人群中,样貌出众,身材优越,很难不被围观。有胆子的姑娘围上来要微信,江从舟已经习惯应付这种事,挨个出言拒绝。
槐星记得周承安那个死渣男,有女朋友期间,但凡别的姑娘要他的微信,他都来者不拒,美名其曰——当众拒绝别人很不礼貌,加上之后再删也不迟。
但周承安根本就没有删过任何人,江从舟居然没被他带坏。
槐星走神的空隙,又遇见一个人。
江从舟的大学同学,听说当年在学校追他追的很猛,完全不在乎他和乔向晚是不是在谈恋爱,情书礼物日日送个不停。直到今天,她都没有放弃。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江从舟,惊喜之余,缠着他不放,锲而不舍的打听追问男人的消息。
槐星之前对江从舟身边出现的每个女人都很警惕,她的行动比脑子更快,她看着年轻貌美胸还大的女人,问:“你对我爸爸有意思吗?”
对方震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学长,你…你当爸爸了?”
槐星面不改色扯谎:“你没戏,我爸喜欢男人。”
对方的眼神变得一言难尽。
槐星还没说完,“我就是同妻生下来的孩子,你也想当同妻吗?”
对方一个字都没说,拽着同伴转头就跑。
槐星把人吓跑后有点后悔,转过身看见江从舟静静看着她,男人听见她的胡说八道,竟然一点都不恼,“爸爸?”
他意味颇深:“原来你有这种爱好,也是一种情趣。”
槐星脸颊臊热,吹了阵冷风才将脸上的温度降下去,她拿着手里的棒棒糖,一边走一边沉思。
如果不是今晚宴臣告诉她,她还不知道原来当初江从舟已经准备好了婚戒和婚房。
槐星觉着反正他们的婚姻都快到头了,没有什么事是忌讳,不能够问。
她破罐破摔开了口:“江从舟,你给你前女友买的钻戒和房子,很大吗?”
他大学赚来的钱都花光了,应该比给她买的戒指大吧。
江从舟怔了怔,不知道她是从来得来了消息,陈年烂芝麻的事都被她翻了出来,她不提,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不大,也没房子。”
“是吗?”
“嗯,那时候没什么钱。”
“哦。”槐星伸出手指,她今天没戴婚戒,平常见不到江从舟的日子都会偷偷摸摸戴着,她撇嘴:“你给我买的戒指,连钻都没有,岂不是更寒酸,而且你不是老板吗?”
江从舟握住她的小手,牵着她默默往前走:“创业没钱,你的戒指——”
顿了两秒,他如实说:“还是我问朋友借钱买的。”
说来惭愧,毕业那年,他在大学期间开的公司很不幸被他父亲收拾的什么都不剩。
第二年,白手起家从头来过,全部身家只剩下五百块钱。
结婚时,还是想送槐星一枚戒指。
江从舟求人的次数不多,那回拉下脸问宴序开口借了点钱,把戒指买了下来。
第18章 “你不用解释,江从舟会……
那是江从舟最窘困的时候, 也是真的没钱。
徐女士对他有极强的控制欲,把他当成提线木偶,唯恐他翅膀硬了真的从笼子里飞出去。至于他父亲, 则是个更为自私冷漠的男人,说一不二。只需要听话的傀儡, 不需要长进的儿子。
江从舟三四年的心血,在他父亲看来并不算什么, 动动手指头就能轻易毁掉。
工作室从办公楼里清空时,江从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他待在仿佛被洗劫一空杂乱无章的办公室里, 坐在窗边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 眼睛里满是血丝, 下巴周围冒出了青色胡茬, 是狼狈的, 也是十分落魄的。
发完赔偿金后,卡里的积蓄所剩无几。
江从舟回家收拾行李时,徐女士站在楼梯口, 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 红唇轻启,嗓眼里吐出来的字眼刺耳:“你以为你算什么?你什么都不是。”
这种话,江从舟已经听过很多次, 他面无表情提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徐女士被他转头就走的动作所激怒,披头散发追了上来, 狠狠拽住他的胳膊,嘴里是一些恶毒的诅咒。
“你去死吧。”
“你怎么这么没用?外头那几个贱种都比你会讨你父亲欢心。”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被毁掉一生。”
江从舟眼神冷淡看着歇斯底里发疯的她,等到她的情绪逐渐稳定, 轻轻推开了她的胳膊,笑了声:“很遗憾,如果没有意外,我大概还有几十年的寿命。”
他看着这栋没有丝毫人气的房子,心里没什么感觉,“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
江从舟花了很长的时间重新站起来,没日没夜的工作。
写不完的策划案,不得不去的应酬酒局。每天都被迫喝酒喝到吐,导致现在他闻到酒味,都犯恶心。
这些槐星都不知道,她揪着手指头,“我以为你一直都很有钱。”
她扭过脸,望着地面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抿了抿唇说:“你以后不要给我转那么多钱了,不用打肿脸充胖子,我不会嘲笑你。”
江从舟的唇角往上弯了弯,他压着笑意,“小星星,原来这么体贴。”
槐星知道没钱的滋味很不好受,她郑重点头:“我花不了什么钱,你给我也是浪费。”
江从舟扯起几声轻笑,笑声从胸腔缓缓蔓延,低沉又有磁性,“攒起来当私房钱。”
“也行吧。”
大不了以后还给他。
她也不知道江从舟日子过得这么清贫!
不是老板吗!
不过,槐星在听见江从舟说戒指是她借钱买的,心里其实不生气。
借钱也要给她买戒指,他还是……有那么点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