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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吃了几块火龙果,余妈妈忽然间醍醐灌顶般啧啧两声,“儿子,不说我还没发现,你高考执意要报医学院,现在又要留在当初你奶奶住院的医院,不会都是为了秦萦吧?”
余时安怔住。
“十二年前,秦萦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好伐!”余妈妈觑着儿子的神色惊呼。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余时安拿过来看。
是秦萦的短信。
她说:到家,安全。
他唇边泛起毫不掩饰的笑意。
只耳边仍有余妈妈美丽的误会:“儿子,你居然给我早恋!”
作者有话要说:
沫子:原来你早恋啊!
余医生:就让这个美丽的误会延续下去吧,很好!
第二十四章
秦萦跟沈煜吃完饭, 各自开车回家, 到家的时间其实并不晚。她没有急着洗漱, 在书房的保险箱里找出自己名下的商铺, 一本一本翻看起来。
看了一会,忽然想到余时安的短信,秦萦给他发消息报平安,然后,继续翻房产证搜地段。
从前的火锅店她只负责出钱,其他一概不管, 可这次不一样了。进孟氏是她不忍拂了家人的好意, 火锅店是她对康敏身处绝境的不忍,只有现在的书店才是她自己喜欢并想做的。
几乎研究了个遍, 名下的商铺都不适合开一个她理想中的书店,秦萦有些苦恼。
【余时安:明天我上班,但下班早, 晚上一起吃饭吗?】
余时安的短信回复得很快。
她放下房产证, 刚要回复,余光不经意扫到笔记本右下角的时间。
现在是5月19日的20:47分。
她犹豫了。
明天是传说中的520,情侣们的节日。
而她和余时安并不是。
秦萦踢掉脚上的拖鞋, 赤脚踏在木地板上。
凉凉的触感, 但并不感觉到冷。
她走到落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小区外看不到尽头的灯海映入眼帘。
正对着小区大门的是一条通往区政府的大道,一排整齐的路灯在黑夜中发出璀璨的光, 与驶过的私家车车灯完美的融合成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很漂亮,也生动得从不让人觉得寂寞。
秦萦握紧手机,脑门轻轻靠在冰冰凉凉的落地窗,视线里是楼下灯火通明的人工湖。
她有些搞不清自己对余时安的感觉。
不讨厌不排斥,却害怕尝试。
喜欢她说不清,更不肯承认是。
手机那头没有因为自己长时间的沉默而催促,秦萦想起自从挑明后,余时安一次次在她面前露出的幼稚和无赖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更是不计形象的。
她眨了下眼睛,今晚的月亮似乎很亮,倒映在楼下的人工湖里,滑过一轮轮的波纹,也让她的心一颤一颤的。
拉上窗帘,秦萦重新回到书桌。
【秦萦:好。】
然后,她看到余时安回了一句:明天电话联系。
她笑起来。
过去不曾憧憬的事情总要学会迈出第一步,虽然有些艰难,可她愿意豪赌一次。
两人都没再发短信,秦萦在笔记本里开始锁定地段搜索商铺。
空白的word渐渐被填满,门口传来门铃声,跳过了楼下的密码大门,却没有直接打开家门。
估计是孟钦。
她合上笔记本,去开门。
“给我来杯冰水,渴死我了。”门一开,孟钦不客气的大手一挥,“今天开了一天的会,真不是人干的。”
秦萦给他倒水,没放冰块,“什么叫不是人干的,别人不也这么过来的。”
他坐在沙发上猛喝一口,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嬉皮笑脸的接话。
秦萦见状,也给自己倒上一杯,在他旁边的小沙发上坐好。
“你要离开孟氏?”孟钦果然直奔主题。
“沈煜说的?”
“正好有事打他电话,中间说起你,他就给我透了个底叫我心里有数。”
“那你的意思呢?反对?”她看着他,并不怪沈煜替她开了口。
孟钦严肃:“我反对,但也想支持你。”
秦萦怔住。
反对她离开孟氏这个安乐窝,不忍她独自在外,却更不希望她被束缚,左右为难。
所以,想支持。
“我有分寸。”秦萦露出笑,“外婆以前说过,如果我中考能考年级前十,她就送我一个书店。”
那时,她上的是区里最好的私立中学。
“不过,最后我没能参加国内的中考。”
孟钦沉默,眉头微拧。
她神色平静:“比起花花世界,还是这样的生活更适合我。”
“秦萦。”他一本正经的叫她的名字,“当初让你进孟氏,折了你飞出温室独立的翅膀是希望你活得简单些。有些风雨不管是我还是家里的长辈,都不愿你去品尝。”
最初创业的窘迫,他经历过。
四处求人的窘状,他也体会过。
不依靠家里的豪言壮志,他为此吃过的苦自己最明白。
此刻的孟钦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眸子里罕见的流露出几分怅然来。
“秦萦,我可以不反对你离开孟氏,甚至帮你说服我爸妈,但你同样也不能拒绝家里的帮助。”不能一个人逞强得让人心疼。
秦萦在沙发上盘腿坐:“比如?”
“比如我有个商铺挺适合你开书店的,尽快过户给你。”
她故作轻松:“过户给我?然后冤大头的交一堆税?光增值税和土地使用税就够你交的。”
“哥差这点钱?”孟钦挑眉。
“我又不是开公司,开公司那才是不叫人省心了。”
“那我倒宁愿你不省心,让我们也操心操心。”
秦萦被噎,清了清嗓音,说:“哥,放心,有你操心的地方。”
“时刻准备着。”
孟钦无声的叹了口气,明白秦萦话虽是这么说的,真的临事了,绝对又会自己一个人扛。
就像是多年前,刚去美国读高中的秦萦暑假回国,圈子里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爸爸为钱才入赘秦家,最后发达了抛妻弃女,甚至是讥讽她有爸爸等于没爸。
最后,不小心被她知道了。
这个圈子里的人最是现实和势利,小圈子里又有小圈子,最擅长捧高踩低,说话做事无所顾忌,话说得多难听可想而知。
她谁都没告诉,不哭不闹,逮着人就揍一顿,揍得对方再也不敢说她一句闲话。
结果自己也伤痕累累,满身狼狈。
可小时候最怕疼的姑娘却一滴眼泪都没流。
从那以后,秦萦就再没哭过,也从没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软弱。
他记得那会儿她说:“既然堵不上别人的嘴,那就唯有让自己变得更坚强、更厉害,别人才不敢对你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那年,她才十六岁。
孟钦现在想来还是会心疼。
“还有你的个人问题,之前我想撮合你跟沈煜。”他停顿几秒,观察秦萦的神色,“现在我也不多说,你要不喜欢沈煜就不喜欢吧,遇到合适的你别顾忌太多。人总要往前看,别委屈自己。”
孟钦说了很多,秦萦眼睛泛酸,她低头拿起装了水的杯子,接连喝了几口掩饰。
“之前你们都在参加的童氏竞标,就是童宇骁主持的项目?周家也参与了?”等他说完,她想起来件事,问他。
“你知道?你爸……”孟钦猛地停下来,跳过这个称谓,“他是参加了,不过没过。”
秦萦笑了笑:“嗯,五一云南度假那次,去机场的路上他给我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的向我打听。”
“他也真是做得出来。”他冷笑一声。
想到什么,孟钦又说:“他这样的存在毕竟是少数,你别被他影响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啰嗦了。”
“所以,能告诉我余医生到底是谁吗?”话题秒转。
秦萦:“……”果真正经不过三秒。
孟钦仿佛又恢复那个平日里最不正经、最不靠谱的孟大少,他声音浮夸,“我不八卦,就了解了解。我想了几天也没想出来咱身边有谁是姓余的。很久之前倒是碰到过一个,跟外婆住一个病房的奶奶,她孙子姓余,叫什么来着的?”
秦萦含笑看他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