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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发现你和其它异化的人不同。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微生尘被严时突如其来的话惊醒,后知后觉发现他是在回答之前自己问的问题。
有什么不同?
我们发现有一部分人类觉醒动物血统,可以说是异化,或者是返祖现象。
这类人的嗅觉味觉还有身体素质方面会有一定程度的提升,但是饮食习惯和生活方式也发生很大变化。
他们只能吃特定食物,一些是肉食为主,一些是素食为主,对于别的食物就会产生恶心、呕吐的反应,而且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还会变成兽型。
严时专注于道路行驶,声音平稳而笃定,短短几句话就将异化的规律总结得极为清楚。
可是我的饮食习惯好像并没改变。
微生尘将严时说的异化症状和自己之前出现的情况做了对比,思索着告诉严时刚才的发现。
问题就出在这里。
严时的指尖轻轻点在方向盘上,长眉微蹙,表情有些苦恼。
而且不止是如此。
你自己应该感觉不到,但是凡是出现异化的人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香味。
离很远都能闻到。
具有安神、镇静的功效。
那种香气的吸引力几乎是蛊惑性的,使人上瘾的。
任何人都抵挡不住这种诱惑,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甚至掠夺、占有。
香味?
微生尘很惊讶。
他本来以为严时之前说,他在办公室就闻到自己的味道,是在威胁恐吓,没想到竟然是实话。
微生尘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忽然想起来在严时走了之后,有好多同学全都朝他这里跑过来,幸好扶稷也在,把变成小兔子的他揣进兜里带走。
不然兔子形态的他被抓住,现场还有他的全身衣物,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上的西装外套,花苞似的指尖泛白。
秀气的眉心凝在一起,眼睫低垂,泛着清透的水光。
他好像,成了一块唐僧肉了。
是,很香的味道,很吸引人。
让人很有食欲。
虽然严时没有补上后半句,但是垂耳兔天生敏.感的心里还是感知到了他话语中的危险性。
那你要带我去哪?
微生尘团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
回我们的地方。
严时一点眼色也没给他。
这根本不是对客人的邀请,而是劫匪在绑票之前的通知。
那...我可以给别人打电话先告诉他们我去哪里了吗?
是找和你同居的小男朋友,还是突然对你献殷勤的学长?
严时挑起半边眉毛,语气戏谑。
他说话很冷,带着不知名的怒气,微生尘手指抓着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应该是两个都要通知吧?
严时也没等他回答什么,微生尘真的很好懂,看着他无措惊慌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
说你笨吧,但是还能同时吊着这两个人物,让他们在你面前和平共处,手段倒是不错。
不给他手机,还胡乱开口嘲讽,一直把自己往很随便的方向引。
微生尘有点生气,他抿着嘴不说话,红润饱满的唇肉被吮得亮晶晶的,头也偏向窗外不搭理严时。
车里安静下来,起装饰作用的翠绿盆栽轻轻摇动。
严时知道自己刚才说话过分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莫名就对微生尘发了脾气。
有点酸胀,心口发堵的感觉。
明明本来不是那么想的。
不想让他难过,让他没面子,却偏偏这样说了。
微生尘有点晕车,没说多会话就把座椅调低,盖着西装外套闭目养神。
阳光从玻璃外投射过来,不算刺人,暖融融的很舒服。
他很舒坦地在座椅上翻个身,找一个合适的角度靠在车门边上。
抱歉。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严时突然打断他。
啊?
才刚打个哈欠,微生尘从西装外套里探出脑袋,眼睫上挂着的泪珠落在脸颊上,沿着雪白尖细的下巴流到脖颈间。
红唇微张,露出内里整齐的糯米牙,有点呆愣的表情。
像是不明白严时为什么要突然给他道歉。
我刚才不该那么说你。
话开头之后,严时显得没有之前那么紧张,顺着意思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其实我都知道,你也不懂那些东西,别人对你好你也对别人好。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还说了很坏的话。
微生尘性格很软,也就是在严时刚说完之后生了一会闷气,过了这么长时间都快忘掉了。
没想到严时还记得,显然路上开车的时候一直想着这件事,心里不安。
他现在很迷茫,也不知道现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自己玩了一个游戏,莫名其妙就没有家了,在大学里还遇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和这些烦恼比起来,一个人说他几句坏话实在不算什么,微生尘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但看着严时表面佯装镇定,实际上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流汗的样子,微生尘有点不忍心。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真的吗?我不信。
严时侧过头看着微生尘平淡的脸色,漂亮的茶色圆眼中带着无所谓的坦然与不在乎,原本有点凶的黑眸湿漉漉的像受伤的大狗。
除非你打我一下。
第76章 香甜蜜饵
黑色轿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加油站,严时拉起手刹,按开车窗按钮,跟外面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手机扫码付账之后,坐回座位里。
你在想什么?
他看着默不作声的微生尘问。
严时在和工作人员说话的时候把安全带解开了,现在靠近还被锁在座位上的微生尘格外方便。
他骨架宽大,身量也高,几乎能挡住眼前的大半光亮。
就这样猛地凑在微生尘面前,高挺的鼻尖差点撞上微生尘的脸。
微生尘不适地侧过头避开,神色有点难堪。
他不住看向窗外,工作人员围在车后在给车加油,有经过的人只要稍微往车内瞧一眼,就能看到他们此时的状态。
被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稳稳罩在怀里,脸颊亲昵得即将贴在一起。
你别...外面有人...
雪润的小脸飞上好看的云霞,层层晕开像是淡墨点在宣纸,清澈透亮的眼睛里也变得水光淋淋。
有人才好玩,不是吗?
男人勾起嘴角,衬衫的纽扣打在第二颗的位置,离近了稍微能看到脖颈处的一点皮肤。
不同于微生尘细白纤长的项颈,看上去脆弱得不堪一折,严时的脖子虽然不粗,但是有种很健康的野性。
二十五岁往上的青壮年,有着少年人所没有的成熟气息。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看上去理性稳重的男人,在不久之前,求着别人打他。
而在此时,还当着很多人的面,像一条大狗似的,把头埋在微生尘雪白精致的缩骨间,几乎贪心地深深嗅着那一点点温香软玉中散发的气味。
被那么多人看着,你欲拒还迎的样子?
很恶劣的话语,丝毫没有任何知错就改的意思。
风声裹挟着气流刮过严时的左脸,他被打得偏过头去。
耳廓处擦出一道红痕,长长的印记延伸到脸颊。
微生尘其实没使多大力气,但胜在出其不意,打在最脆弱最折辱人的地方。
严时转过头,脸上却完全没有什么被羞辱的表情。
他像是有些惊讶的抬手摸摸自己被打得滚烫的一边脸颊,不知道是因为力道太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脸色红得出奇。
男人有些神经质的笑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把手收回去。
收手的时候,严时的动作幅度有点大,微生尘还以为他生气要打自己,害怕地把手臂举在头顶护住自己。
原本袖口的纽扣就是打开的,他一抬手就露出里面纤细雪白的胳臂,香气浮动、骨肉匀停。
你怕我?
严时惊讶地指着自己的脸,像是有点委屈。
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手?
男人像是丈夫被妻子家暴之后,还遭遇倒打一耙的指控,身体上没有受伤,但是因为不受信任内心遭受创伤。
还有点像是因为主人怕咬伤,被锁起来的忠诚大型犬。
微生尘透过缝隙观察严时的脸色。
似乎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
都怪你非要在别人面前这么做。
他坐回座位,忿忿地指责严时。
就像坏脾气的女朋友似的,打人之后还要细数对方的错处。
严时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很愉悦的勾起嘴角,就连眼睛里都充满笑意。
车窗是单向的,外面的人不可能看到我们。
他解释道。
既然他们都看不到...
严时凑近了微生尘。
那我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啊?
微生尘不理他了。
微生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这里。
臧沧捡起角落里的金色手牌,蹲在原处仔细勘察。
在接收到微生尘的求救信号之后,他和扶稷在第一时间就跟着定位来到现场。
但已经太晚了。只剩下一个小巧精致的手牌孤零零地落在地上,仿佛在故意向他们耀武扬威。
这只耳夹是在他上场前,我给他戴的。
扶稷手里拿着只耳夹,脸色有些难看。
扶稷之前因为好玩,买过几个耳夹,在微生尘被装扮好之后,给他戴在左耳上。
要么耳夹是因为暴力拖拽,微生尘剧烈挣扎掉在地上。
要么,就是由于当时微生尘转换形态之后,耳夹无处支撑才掉下。
无论是哪种猜想,对于微生尘的安全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选项。
而当务之急,就是先摸清在微生尘求救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转移到什么地方。
此事涉及到微生家最受宠小少爷的人身安全问题,臧扶两家的权力也都大,就算不是在失踪24小时以上也有权限调查监控录像。
然而等他们到监控室查看录像寻找线索的时候,却发现有很短的时间内的监控是缺失的。
缺失的那部分,恰好就是微生尘失踪前后的关键性节点。
臧沧盯着剩余的录像一帧帧细致观察,微生尘当时坐在沙发上,很懒散地斜躺着。
突然他好像在拐角看到了什么,露出很惊讶的表情,视频就忽然陷入黑暗之中。
等再恢复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犯人似乎还很镇静地把微生尘之前压皱的沙发套整理好,毫不在意地将手牌丢掉,才扬长而去。
时间仅仅过去不到十分钟。
之后还不忘删掉对应时间的监控录像。
其动作之快,态度之恶劣,思维之缜密,都非常人所能及。
尤其微生尘就算再纤瘦无力,也是个成年男性,身形高挑。
但从时间上明显能看出,对方的力量几乎是压倒势的,完全没给微生尘什么反抗的机会。
臧沧甚至怀疑,就连发出的求救信号,也是由于对方不在意的放水才完成的。
连掩饰也不屑,就大刺刺地把手牌丢在案发现场。
赤.裸裸的轻蔑与挑衅。
去找谈洛。
臧沧最后看了一遍缺失的监控录像,按下关闭按钮。
谈洛是A大计算机保送生,来年就会入学。
除了基本专业知识,他其实更擅长骇客技术,而且比起那些经验丰富的官方技术员高超不知多少倍。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暗.网那位代号X的编程大佬名号,但是几大世家的准继承人还是知道马甲底下藏的是什么人。
何况他们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关系不对付,但是涉及到微生尘的事情却能勉强和睦相处,尽心尽力的完成任务。
虽然还是高三生,但是谈洛因为保送,时间却很充裕。
什么事情再重要,能比微生尘还重要呢?
......
特级警报!特级警报!谈洛与观测目标接触过密!
谈洛才刚来到A大的监控室,手里拿着小牌子检查,牌子就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狭小的屋子里站了很多人,微生尘家里的父亲哥哥还有管家保镖,学校的高层领导和负责监察的保安,全都挤在一个地方,围成一团,本来是闹哄哄的一片。
在警报响起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噤声。
安静下来的屋子里全是比之前扶稷触碰时更加响亮的声音。
嗡哔哔嗯~哔哔嗯~
大家的动作也不由得僵住了,只有还在不断震动的手牌彰显现在并非静止画面的事实。
场面一度变得既滑稽又鬼畜。
焦灼紧张的氛围好似被豁开道口子,像是在半死不活的鱼群中扔下条它们的天敌,又重新焕发生气。
谈洛或许有办法。
所有人都怀抱着希望。
只有扶稷呆呆地盯着臧沧,看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瞅啥?
臧沧关掉警报器,有些嫌恶地问扶稷。
还有个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二级警报,可谈洛却是特级警报?
扶稷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等臧沧回复他,扶稷又想到什么,表情更加迷惑,惊疑不定的样子。
不对啊,既然有二级和特级,那一级警报是什么?
他倒抽了口冷气,偏过头问臧沧。
臧沧没说话。
其实是夏恒。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动,显示屏发出的荧光在谈洛脸上明明暗暗。
漂亮高挺的眉弓给桃花眼增添深重的黑影,看上去既阴翳又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