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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棺材铺只有吃狗粮长大的豁牙巴还算唯一正常的人类,还能交流,因此棺材铺的外务工作几乎都是豁牙巴一个人在忙活。
接单,出单,埋人。
这几乎就是豁牙巴的生活日常。
而且三天观察,让赵颀十分惊讶,那就是棺材铺生意好的有些离谱,醒过来三天,棺材铺已经卖出去了七八具棺材,其中有大部分是那个里长带人来买的,而且埋人也都有分工,似乎整个平安镇有许多人都是靠发死人财生活。
而这三天死的人赵颀也去看过几个,都是外地人,身份乱七八糟,有捕快、有江湖人士、还有跟他一样穿着精美华服的男女老少,有同伴的就自己埋,孤家寡人的就由镇上的人出面埋,像赵颀这种身上还有财货的,里长会出面买一副棺材下葬,若是没有财货的就在镇北一个荒坡上胡乱挖个坑埋了。
那个荒坡赵颀也去看过,想找到把自己背到镇上的那个武士坟头感谢一下,但豁牙巴带着他找到的时候,发现胡乱遮盖的坟头已经被野狗或是野兽扒开,除开四周散落的衣服碎片和几根骨头血迹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四周的荒冢大抵都是如此,几乎看不到一个完整的。
诡异!
实在是太诡异了。
站在一片荒坟之中,赵颀感觉到浑身一阵一阵的鸡皮疙瘩。
镇上的人不好打交道,所有人见到赵颀要不绕道而走,要不就是一问三不知,唯独里长好说话点儿,但对于赵颀自己都已经忘记的身份也只能报以无能为力的笑容。
不过这三天赵颀也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他已经大致弄清楚了这个镇上怎么会死这么多人的原因了。
这些人都是去南边的原始森林之中寻找宝物,至于是什么宝物里长也不清楚,只说这些死人都惹不起,包括赵颀自己。
因为平安镇是距离南荒最近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来去南荒的人都不可避免的要经过平安镇,有时候会停下来打尖吃饭,但大多数都是直接策马疾驰而过,只留下一股烟尘便绝尘而去。
因此这三天赵颀也陆续看到有好几拨人过去,其中大部分都是背弓挎刀的江湖豪客,甚至还不乏道士尼姑和尚这些念经修道的方外人士。
不过对于这些人的身份,镇上的人同样讳莫如深不愿意多说,或者是根本就不清楚。
这些人到底去原始大山之中寻找什么?
其中甚至包括赵颀自己。
因此赵颀在迷茫中也不断的在脑海中去回忆挖掘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些很模糊的记忆,但几天下来仍旧一无所获。
不过眼下所有事情都没有填饱肚子重要,自从昨天看见疯丫头往汤锅里面丢了一窝小耗子之后,赵颀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饭了,此时他决定自力更生去弄点儿野果或者鸟蛋啥的填一下肚子。
棺材铺已经呆不下去了,耗子汤这种全黑暗料理完全不能去想,一想整个人都不好。
再加上醒来已经三天,平安镇上能够打听的消息都打听到了,打听不到的也问不出来什么名堂,东北百里外有一座平州城,赵颀决定过几天找路过的商旅结伴去大点儿的城市打听一下,或许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更何况在繁华大城市也有更多的生存机会,这种荒山野岭莫名其妙死亡的几率实在是太大了。
镇东南有一大片稻田,眼下已经入秋月余,早已收割完毕,只留下满田的稻茬儿,田埂和沟渠修的都很随意,四处荒草荆棘丛生,一路走过到处都是哗啦啦啦野鸟、蛇、兔子等小动物受惊乱飞奔跑的声音。
看着这些会飞的可乐鸡翅和会跑的香辣兔丁,赵颀也只能望洋兴叹。
现在他早已饿的有些头昏眼花,不要说追了,哪怕一直兔子从他面前跑过他都不一定能够抓住。
除非是兔子自己在树上撞死。
不过守株待兔这种事也只能当做成语故事看看。
若是真的在他面前发生了,赵颀绝对感谢老天爷八辈儿祖宗。
老天爷为了不被惦记八辈儿祖宗,于是赵颀这个口水流一地的诅咒大法并没有成功,一口气走了半里路,田野之中野鸟小动物鸡飞狗跳的欢腾,但赵颀连一颗鸟蛋都没找到。
后来走不动了一屁股坐下来,他差不多才想起来。
秋天,似乎已经过了野鸟下蛋孵蛋的季节。
最后赵颀不得不转移想法,终于在一条半干的水沟中发现一个小水凼,水有小腿深,里面似乎有鱼。
小时候在田沟里面抓过鱼,这种小水凼只要把水舀干,里面的鱼就手到擒来,面对这种近乎于不劳而获的食物,赵颀脱掉装逼的长衫外套,挽起裤腿衣袖跳进水渠之中开始忙活起来。
呼啦啦将近半个小时过去,赵颀累的头昏眼花,终于满身泥水的从水沟之中爬出来,手中一根柔软的树枝上串了十多条大大小小的鲫鱼,大的有巴掌大小,小的也有两三寸长,这些鱼刮鳞去鳃加点儿油盐作料煎一下绝对是美味。
“我靠,都这么黑了!”爬出水沟赵颀才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
四周昏暗一片,冷风吹过,四周荒草荆棘起伏摇晃淅淅索索的声音,再加上山岭之中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野兽吼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赵颀来不及多想,捡起外套提着一串鱼就急匆匆往镇上跑。
镇上的人太阳落山后一般都不出门。
因为荒野之中到处都是野兽,半夜甚至还会跑到镇上去攻击牛羊,因此一到半夜,镇上的狗都狂吠不止,噼里啪啦稀里哗啦撕咬打斗的声音到处都是。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赵颀高一脚第一脚气喘吁吁快到镇口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阴暗的荆棘丛中窜了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一头狼,体长至少有一米,裂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赵颀。
完蛋了!
赵颀只感觉腿脚发软,手中的鱼掉落到地上。
豁牙巴说了,遇上野狼千万不要转身逃跑,狼最喜欢从背后攻击,因此赵颀此时只要转身逃跑,野狼绝对会瞬间将他扑倒一口咬断喉管。
“棍子……棍子……”
赵颀额头虚汗滚滚而落,眼神四周乱瞅希望找到能够防身的物品,但瞬间便失望了,最近的一根木头还在一丈开外,完全没机会,于是他在身上一通乱摸,最后只摸出来一根奇怪的树枝,虽然只有半尺长,但赵颀也感觉瞬间心里安定了不少。
虽然这只是一种心里安慰,但赵颀确信自己没有刚才手无寸铁那么紧张了。
这根像树枝样的东西他已经研究了三天,已经确信这不是一根普通树枝,非常坚硬结实,用棺材铺的刀都砍不断。
因此赵颀怀疑自己活过来可能和这根奇怪的树枝有点儿关系,因此一直带在身上,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翻看研究一下,虽然没什么进展,但他每次只要握上这根树枝,总感觉心情瞬间便会安宁许多,就像冥冥之中一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
面对赵颀手中这件可笑的武器和慢慢镇定下来的情绪,野狼似乎受到了莫名的羞辱一般,低吼一声便扑了上来,赵颀惊恐的同时只能硬着头皮用树枝往野狼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