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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不上不下的煎熬了一路,秦萦把车开到医院门诊大楼门口,淡淡的说:“到了,下车吧。”
“谢谢。”余时安解开安全带,并不“恋战”。
推开车门下车,他将捧了一路的早餐袋子好好搁在副驾驶座,叮嘱:“既然有这个条件规律三餐,就注意饮食。早餐给你放在这里,到了单位不要忘记吃。”
他叮嘱得很耐心,也很仔细。
她轻轻“嗯”一声,调了个头,离开医院。
直到车子跑得没了踪影,余时安这才转身,只余下嘴角残留的一抹笑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走进大楼,在自动门门口遇见意外围观了一会儿的曲苑。
“没有自己开车?”她不经意的问。
心里已是翻江倒海。
余时安仍旧笑着:“嗯,没有自己开车。”
曲苑与他并肩进门,一起走进电梯,透过光洁的镜面,她清楚看到此刻男人眼底翻涌着的温柔。
想起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唏嘘不已。
那是在秦萦面前不一样的余时安,她从前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只不过今早更甚。
在曲苑眼中,余时安平日里笑着的时间居多,却并不是个真正平易近人的人。他的笑容大多数时候是克制有礼的,唯独没有刚才毫无保留的愉悦与温柔。
她又开口打趣:“我可以预见到咱们医院的女医生和护士要心碎一地了。”
余时安闻言摇摇头,对秦萦的爱意毫不掩饰,“没办法,我心眼比较小。”
言下之意是只喜欢她一个了?
曲苑了然,也不再调侃。
余时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大概是刚才在电梯里信号不好,短信提示他有一个未接电话。
他回拨过去:“有事?你现在不是该在家睡觉休息?”
那头的许润声音清明,显然不像是好好睡觉的样子,“没办法,值完班回到家,结果微信群里你的八卦太精彩,我忍不住多看了会儿。”
“说什么?”余时安好奇。
“能说什么?比如今早送你去医院的姑娘是谁?是不是秦萦?”
“消息传得够快的?原来我们医院里这么八卦?”
“你才知道?”许润戴着耳机给自己倒了杯茶。
余时安牵了牵唇:“不过,正中我意。”
还在喝水的许润差点喷水:“换策略了?”
大概他是最先看出余时安真的对秦萦有那么点不得不说的意思的人。
“嗯。”
余时安盯着开机桌面出神。
在老王烧烤跟秦萦吃宵夜,中途偶遇医院同事那次之后,他就发现这个姑娘总是缩在自己的乌龟壳。假使他不主动一点,不对她点破,大约她这辈子都只会把他当成一个男性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当然,他是男人,主动点就主动点吧,窝囊点也不介意。
谁让他就是喜欢她呢?
许润听得肉麻,直起鸡皮疙瘩,“ok,祝你好运!对了,那位陶小姐记得躲远点,最近她老出现在医院,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好,我知道了。”
余时安挂断电话,心血来潮点开被他从加入那天起就屏蔽了的医院微信群,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秦萦到单位时,还不到上班的时间。
她先把几袋子特产给了人事助理小彭一起分发下去,又调出最近的几分报表和资料恶补。
然后,她收到余时安的短信。
【余时安:到单位了吗?记得吃早餐。】
秦萦扫了眼放在办公桌对面茶几上的早餐袋子,迟疑了下回:到了。
她放下资料,坐到茶几前的沙发,打开袋子。
里面是一份热狗、一杯热豆浆,还有个剥了壳的白煮蛋被单独保存在保鲜袋里。
她爱吃鸡蛋,但不爱剥壳。
没想到他还记得。
秦萦拆开热狗的包装,真的吃起余时安准备的早餐。
不紧不慢的吃完早餐,看了会儿报表,死对头又不消停的开始给她发短信了。
本不想理会,谁知道见她不回也不查看,陶知雯接连刷屏。
她无奈,点开查看。
【陶知雯:喂,你到底对余医生有意思没?】
这是陶知雯的第一条短信,秦萦翻了个白眼。
【陶知雯:啧,不管你喜不喜欢,听说喜欢他的人挺多呀!】
【陶知雯:有个人模狗样的人觊觎余医生,想知道吗?】
【陶知雯:就是那个曲医生。】
曲苑?怎么可能。
秦萦下意识就觉得可笑,只当是陶知雯又在发神经。
她动手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索性眼不见为净。
中午午休,秦萦去孟氏的食堂,在电梯里遇到表哥孟钦,她惊讶,“哟,咱孟大少居然也要去食堂吃饭?”
孟钦不停转着饭卡,挑眉:“你这个挑剔鬼都能吃,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哦。”
说完,她看看他周围,并没有苗淼的身影。
“看什么?”
“没什么。”还以为他是因为某些人才会来食堂。
饭点的食堂,人一如既往的多,两人老老实实排队,端着餐盘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
“今晚去不去老肖家的会所?”孟钦吃得有些急,顺手还挑走秦萦碗里的几块肉,被狠狠踹了几脚。
但他也不恼,继续顺手。
秦萦又踹他一脚,直接摇头拒绝,“不去,你们一帮不学无术的人混在一起玩乐,我去干嘛?”
“嘿,怎么说话呢?谁不学无术了?”
她笑:“谁应谁就是了呗!”
孟钦耸肩:“别人家的妹妹都是粘着哥哥的贴心小棉袄,哪像你,从小揍我到大,不坑死我不偿命。”
“切,那你找别人当你妹妹去。”
“没办法,谁让哥度量大呢?从小就知道爱护妹妹。”
面对孟钦的厚脸皮,秦萦只是笑,不搭嘴。
他不死心再问了一遍:“真不去?都是你认识的人,沈煜也在,难得大家凑一起,来玩玩伐?”其实他更想逮着机会撮合撮合表妹跟沈煜。
“不去,没兴趣。”她仍旧拒绝,停下筷子,神色凝重,“你干嘛非要我去?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没,真没有。”他忙摇头,但不幸结巴了。
秦萦冷哼一声:“没有最好。”她相信才有鬼了。
“还有。”她盯着他,“有那功夫不如给我老实交代交代跟苗淼的关系。好好一姑娘,你就不知道避避嫌?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在背后议论她的。”
“清者自清!”
“我只知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异样的目光不会随着你这一点没用的表态就终结。长点心吧,孟大哥!”
秦萦鲜少会插手孟钦的事情,正是她在对待苗淼的事情上,一反常态三番两次的警告让他狐疑。
他也敛了笑,正色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跟苗淼真没什么,顶多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下。”
“你自己知道就好。”
秦萦继续吃饭,吃完立马上楼加班。
在外清闲了大半个月,浑身懒洋洋的,一整个下午,她花了比以往多将近一半的时间才理顺这半个月的工作,到底还是踩点按时下班。
她的车一直以来都停在孟氏大楼地下车库的固定位置,电梯一到,还在值班的保安提醒:“秦小姐,下班了?有件事跟您说一下,大概二十分钟前有个长得挺帅的小伙子就等在您车位旁了。”
秦萦愣住,惊疑的看过去。
远处挺拔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车旁低头看手机。
保安尽责的解释:“他说是您的朋友,所以,我也没让他离开。”
秦萦道谢,朝余时安走去。
她今天穿了平底鞋,刻意放轻了脚步声,在距离他还有七八步的时候,笑着按车钥匙解锁。
“哔哔”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在地下车库里很是突兀。
余时安收起手机,抬头一看,只看到神色还算好的秦萦似笑非笑的走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她仰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问。
“之前不是说过要请我吃饭,结果因为手术我失约了吗?”他理直气壮的说,“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这顿饭?”
秦萦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医院的小护士都说你什么光风霁月似的人物,你现在这样子她们见过吗?”
“光风霁月是给外人看的。”
他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她面色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