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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奥斯格斯哭的竭斯底里,没有发现病床上那只原本安放好好的手,居然有了微微抬起的趋势。可是,却又很快的垂落了下去。奥斯格斯是有意识的,这点根本毋庸置疑。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就是清醒的,也不是不无可能。可是他就是不肯睁眼,不肯醒来。
他心里清楚:他对顾北北的爱恋有多浓重,可是却又有多见不得光。他只能在她面前扮演着家人的角色,明知道那是一种心痛的折磨,可是他甘心那样守护着她。就像这次,他原本是可以毫不受伤的解决掉那些叛徒的,但是当他听到他们意图要杀死顾北北替瑟琳娜讨还公道的时候,他心急了起来,在完全没有部署好的时候就行动了,这才会酿成大错。
但他并不后悔,也许不是因为他的受伤,他还听不到顾北北的心声,听不到她对他的眷恋和依赖。他甚至想要就这么永远的沉睡下去,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自私的享受顾北北所给予他的那片柔情。
然,他知道他终究是做不到。他怎么舍得他放在心底最深处的女孩儿怀着孕,还让她伤心呢。是时候该醒了吧?她可知,她的每一次哭泣,她的每一滴泪水敲打的都是他的心。舍不得,终究是舍不得呵!
奥斯格斯的定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即便躺在床上毫不动弹个几天几夜,对他而言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也是他早早醒来却没有人发现的原因。可这会儿子,顾北北偏激的错误想法让他不忍心了:这小丫头,怎么可以这么任性的把所有的坏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她还是个孕妇,就不能开心点,为孩子想想吗?
缓缓的抬起胳膊,奥斯格斯声音嘶哑乏力的开口,“傻丫头,这些事情都跟你没关系,别老胡思乱想。”这话里话外多多少少是有些心疼的。
顾北北骤然停止了哽咽,下意识的抬眸看向奥斯格斯。一双平静且深邃的黑眸正含笑的注视着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不舍的心疼,“大叔,你……”顾北北颤抖的无助双唇,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失去了反应能力。
“别哭,别让外面的人听见……”奥斯格斯的声音很虚弱,他无力地抬起胳膊想要帮顾北北擦去脸上的泪水。
顾北北用力点点头,意外地惊喜让她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想为什么,只要奥斯格斯能够醒来,其他的在这一刻都是不重要的,“大叔,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大叔……”顾北北突然扑到了奥斯格斯的怀中,紧紧抱着他压低声音哭的不能自已。
奥斯格斯疲软的拍拍她的后背,干裂的双唇微微漾出一抹虚弱的笑意,“好了,不哭了。都是孩子的妈了,哭成这样像什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奥斯格斯说的艰难。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上的剧痛让他的额头微微释出了一层薄汗。
“都是大叔不好,我跟想想来了好久,你都不睁开眼睛……”顾北北哽咽着开口,赖在奥斯格斯的怀中就是不肯起身。
奥斯格斯微微叹了口气,盯着顾北北布满泪痕的小脸幽然道,“早就醒了,只不过不是醒来的时候罢了……”顾北北眨眨眼,有些不明白大叔话里的意思。奥斯格斯淡然浅笑,有人顾北北匍匐在他的胸口处,“那天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我想我这样那人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混进来才是。算算时间,他差不多要行动了……”
顾北北闻言,软软的哭声更加凄惨了。她呜呜咽咽的抽泣着,像是抱怨一般把这些天以来所有的恐慌一股脑的都给发泄了出来,“大叔好坏!就算你要抓坏人也应该让大家知道,你这样万一出了错怎么办?我跟想想都不能没有大叔……”
奥斯格斯幽幽呼了口浊气,这才柔暖的开口,“是大叔不好,以后不会了。”他原是想要保护他们母子,现在又怎舍得让他们伤心。如果真为了自己那点私心,让他们母子受到伤害,他只怕是再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微顿片刻,奥斯格斯再次柔声开口,“怎么还没有跟纪谨言举行婚礼,是不是那小子又摆谱欺负你呢?”都已经再度怀孕了,还不给个名分像什么话!
“不是,纪谨言提过了,是我正在考虑。”顾北北柔声开口,旋即又补充道,“大叔,我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走给你看……”说着,顾北北在奥斯格斯面前走了一圈,而后再度偎依在奥斯格斯的身边,“我跟想想都好想大叔,可是大叔都不会去看我们。”
“你跟想想该依靠的是纪谨言,我不可能再守护在你们身边了。”奥斯格斯说的疲惫,停顿片刻,再度幽幽开口,“要学着习惯没有我的生活,小家伙大了有些事情始终是要面对的。”
顾北北沉默不语,奥斯格斯的话让她如鲠在喉。他是在试图划清楚跟他们的关系,他关上了心门,想要将她跟想想排斥在外。
看着顾北北欲言又止的模样,奥斯格斯微微叹气,又似乎有些责备的开口,“既然已经能够走了,就快点把婚事办办吧。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别再虐待彼此了。”
顾北北瘪瘪嘴,有些委屈的问,“那大叔会不会参加?”见着奥斯格斯不肯承诺的模样,顾北北有些任性的回答,“如果大叔不参加,我也不要举行婚礼了。”
顾北北的小任性似乎惹怒了奥斯格斯,他的声音染上玄寒,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你这是要让我难堪吗,还是要挑拨我跟纪谨言的关系?!”
顾北北抿唇,面对奥斯格斯犀利的逼问有些难以招架。她心里清楚,奥斯格斯这样其实是为了她好,即便他重伤在身,可是还是一心为她,这怎能不让她感动。可同时她却又是沉重的,这样一份深情厚爱压在胸臆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如履薄冰。
过了许久,她这才不甘愿的扁扁嘴,撒娇一般开口道,“我才不要这么丑丑的嫁给纪谨言,大叔,你看我的脸都快变形了,还有黑眼圈也冒了出来,脸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一个模样了,我这样去拍照很恐怖的。”
奥斯格斯顿时无语:原来女人都这么爱美?!隐忍着抽/搐的嘴角,他再度无可奈何地开口劝慰道,“纪谨言不会嫌弃的,再说了还可以化妆遮掩不是?”
“才不要!我都已经跟纪谨言领了证,又不差这几天,我要等到自己美美的时候再举行婚礼。”其实,顾北北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奥斯格斯好过一些。她在奥斯格斯的怀里蹭蹭小脸,振振有词的继续解释,“纪谨言虐了我这么久,让他等等也是应该的。”她偷偷吐吐丁香小舌,对于自己的谎言有些小小的心虚。
奥斯格斯无奈的笑笑,对于顾北北的小心思着实无语的很,“我没事了,你们带着想想回去吧。好好地准备准备,就跟纪谨言把婚礼举行了吧。”他还是希望自己心爱的女孩儿能够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顾北北嘟嘟小嘴,有些不满,“我要等大叔把坏人抓住才走。”
“你帮不上忙的,只会添乱。”奥斯格斯难得的对顾北北说这么重的话。顾北北当然知晓这不过是奥斯格斯关心自己的方式,然,她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的,“那我也要留下来添乱。”
奥斯格斯:“……”突然,一阵饥饿感传来,奥斯格斯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几声,显然这些天的液体充饥并不能让他满足。
顾北北抬头,然后神秘兮兮的凑近奥斯格斯,压低声音道,“大叔饿了?”
奥斯格斯纠结的挑挑眉:怎么可能不饿?
顾北北突然站起身来,一张纯美的小脸上写满了欣喜,“大叔等我,我去买东西来吃。”说着,她雀跃的向门外走去,却听见奥斯格斯风轻云淡的声音,“别把我醒来的事情告诉赫德他们。”
“我知道,要抓坏人嘛。”顾北北青春洋溢的脸上尽是难掩的欢快。大叔才刚刚醒来,不适合油腻的东西,就准备些清粥小菜好了。
奥斯格斯看着顾北北欢天喜地的身影,不由得投去一抹温情的笑意:这样纯美机灵的女孩儿,那个男人会不心动?
奥斯格斯刚刚醒来,顾北北自然是想要多陪陪他的。所以,她干脆叫来赫德,说是自己想喝粥了,而且又要了几份小菜,借口自然是饿了吃的多嘛。
赫德不疑有他,放下手里正吃得云卷云舒的欢乐肘子,擦擦油腻腻的手赶紧外出购物了。很快的,几份小菜外加咸鸭粥就交倒了顾北北的手里,然后她大门一锁,伺候着奥斯格斯吃饭去了。
奥斯格斯是个吃饭讲究的人,即便已经饿得昏天暗地了,但是没有洗手刷牙他还是不会动筷子的。这一点顾北北是知道的,所以,她伺候着奥斯格斯洗完手,刷了牙,这才将粥粥菜菜拿给他。
奥斯格斯吃的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将食物吃了个精光。顾北北目瞪口呆的看了他许久,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有些错愕的问,“大叔还要吃吗?”
感觉已经不饿了,奥斯格斯这才摇摇头,然后轻描淡写的开口,“我要冲个澡,你先出去吧,别让人进来。”
“那怎么可以?!大叔的伤口不能沾水!”顾北北坚决反对,将奥斯格斯压在床上,然后羞红着小脸道,“大叔躺着,我帮你擦擦身子就好了。”
奥斯格斯身体一僵,神色复杂的看着顾北北。
“大、大叔别这样嘛,又、又不是第一次了……”顾北北说的结结巴巴,突然发现自己越解释越凌乱,于是手足无措的开口,“我的意思是……大叔是病人,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我……”
“好了,去把蒙帕特叫进来,让他帮我就行。”奥斯格斯好心的开口,替顾北北解了难题,“你这样要是让纪谨言知道了,还是炸了毛了?”他戏谑的开口,似乎微微有了些精神。
“哦!那大叔……”顾北北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大叔要不要让蒙帕特知道他清醒地事情。然,奥斯格斯的躺在床上装尸体的模样,很好的回答了顾北北的问题。她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出去将蒙帕特唤了进来。
可是,蒙帕特才没走几步,连门把手都没有碰到,就被纪谨言给拦住了,“我去吧,你在外面守着。”
“为什么?”忠心耿耿的蒙帕特不解的看向纪谨言,“那是我师傅……”给师傅擦澡,他这个当徒弟的心甘情愿。老大干嘛插一脚进来,莫名其妙!
纪谨言调挑挑眉,然后发狠的低声警告,“丫的!老子跟他认识的时候,你个小毛孩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尿泥呢!哪凉快哪呆着去!”不可否认,暴怒的狮子是不可理喻的,蒙帕特摸摸鼻子识相的让开了。
可是探究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纪谨言消失在门内的背影上:嘿!老大该不会是暗恋师傅,想要趁机吃豆腐吧?!
他的目光好奇的迎上顾北北那双水萌萌的眼睛,然后同情一般摇摇头:可怜的小乖乖的!
顾北北抿唇,说实话她对于纪谨言这种执着的做法也不甚明了。她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扇门,心里琢磨着:纪谨言到底为什么非要给奥斯格斯擦身子呢?晶晶亮的眼眸闪过困惑,然后她又温顺的离开了。
纪谨言推门走了进去,一双深邃的黑眸溢满了不悦。他盯着床上那个了无生气的男人,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卷起衣袖热情洋溢的将奥斯格斯身上的衣服给退了个一干二净,“丫的!别以为你装睡老子就没有办法,把老子惹怒了,信不信老子找个男人来把你给奸了!”
说实话,纪谨言跟奥斯格斯的深厚友谊是从一进昂龙就开始的,这么多年兄弟做下来,让他面对此刻这个褪去了坚强,只剩下苍白的奥斯格斯,他的心里比谁都凌乱,比谁痛苦。可是仿佛只有说这样的狠话,他才能感觉奥斯格斯依旧是鲜明的活着的。
他身上的伤口很多,而纪二爷又是个不会伺候人的主儿,所以这些动作自然是有些生疏的。但是,他却又做的心甘情愿,“啧啧!真看不出你小子的身材这么好!亏你没有在我老婆面前秀秀,否则我真该考虑把你小子给阉了!”
他边说边擦,从起先的意气风发,到后来的无可奈何,“你小子别以为不说话,我真就当你成了植物人。你这是在演戏吧?等着拿条大鱼露头。可是,你丫的这么做也忒过分了点,让兄弟们在外面干着急,你倒好,你个人在这儿爱怎么躺怎么躺,也不管我老婆孩子哭天呼天抢地的。老子真该扒了你的皮,让你跪在门口唱征服!”
“说实话,我看得出来在我老婆孩子心里,你丫的地位都快超过我了。说不嫉妒是假的,可是老子却只能咬牙认了。谁让当初混蛋的是我,就让你小子就给乘人之危了呢?”微微叹了口气,纪谨言继续抱怨,“要么你就给老子快点醒来,参加我的婚礼,彻底死了你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要么你就干脆睡死,省的老子还得一天到晚提防着你红杏入墙。丫的!你以为老子很闲啊?!”
狠狠地锤了奥斯格斯一拳,他越说越有气,后来干脆将手里的毛巾用力丢到了脸盆里,怒声咆哮道,“你丫的醒了就睁开眼,装神弄鬼吓唬谁呢!再不醒,老子一枪毙了你!”
听见病房里的咆哮,蒙帕特训练有素的闯了进来,然后就看见纪谨言飞毛炸刺的暴走模样。他眨眨眼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只感觉被纪谨言一双冰冷玄寒的眸子盯着发冷,“老、老大,我只是进来看看……”
能让一向稳如泰山的老大发飙,莫非两人真有基情?!
纪谨言盯着蒙帕特,刀刻般俊美的脸上忽而闪过一抹幽光。他的视线似乎是在看着蒙帕特,又似乎不是。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森寒,只让人感觉恐怖。
“告诉外面的兄弟,除了留下看守的,其他的都撤了吧。”突然,纪谨言嘴角微勾,邪气的开口,“从今天晚上开始,大家各忙各的,医生说了,奥斯格斯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蒙帕特蹙眉,神情不解的盯着纪谨言,“老大,医生……”
“怎么?不信我?!”纪谨言黑眸微眯,目光犀利的盯着蒙帕特。
蒙帕特神色怪异的直瞅着纪谨言,然后茫然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纪谨言对着推门进来的护士清浅淡笑,然后跟着走了出去。
小家伙这几天除了去医院看奥斯格斯,其他的时间基本都跟顾时酷呆在他跟赫德的家里。而顾北北和纪谨言疲惫的时候也会赶过去休息休息一晚,今天他们一如往常一般开着车向赫德跟顾时酷的家里驶去,可是纪谨言的样子似乎有些忧郁。
顾北北担心的看着他,温柔开口,“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纪谨言唇角微掀,邪魅的笑道,“难道小姑娘不觉得爷忧郁的时候很内涵吗?”
顾北北摇摇头:“我还是喜欢你肤浅的样子。”她琢磨不透纪谨言在想些什么,总觉得今晚的他没什么兴致,一副艰涩的模样。
“我还以为我的小东西喜欢呢,啧啧!看来又失误了!”纪谨言笑着调侃,似乎不想气氛太过压抑。
“纪谨言……”顾北北深情地唤他,微顿片刻似乎又觉得不妥,忙改口道,“老公,别让我担心,你知道我跟想想都离不开你。”她羞羞答答的看着他,氤氲的水眸娇滴滴的瞅的纪谨言心慌慌,“别让我在准备想要做个新娘的时候丢下我,我跟想想都承受不住……”
纪谨言闻言神情一滞,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不淡定抖了一下,“小东西,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我也没有说着玩啊,虽然你有时候讨厌了一点,但大多时候还是可爱的。”顾北北一双晶晶亮的眼睛,柔柔媚媚的凝望着纪谨言,一张小小的粉唇儿格外诱人犯罪。
见着自己求婚一百零一次以后终于有了成果,咱纪二爷固然是高兴的。可是,这形容词儿用的有些不是那么身心愉悦了吧。嘴角抽/搐几下,纪二爷盯着顾北北那双澄澈晶亮的眸子,好商好量的开口,“老婆,能换个词儿不?你老公这叫狂野美,哪里跟可爱沾边了?”
顾北北匪夷所思的鄙倪着纪谨言,然后小嘴一嘟,老大不高兴的开口,“那算了,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好了。”她别过头暗自窃喜,反正证领了,婚宴不过是个过场,要不是为了让大叔安心,她还懒得配合呢。
这厢纪二爷看着小姑娘欲擒故纵的戏码可来了兴致,他温情的自己性/感的薄唇,然后慵懒的开口道,“也好,反正今个儿爷也没那兴致谈事,这事就以后在说吧。”
如果换做平时,顾小妞老早就恼羞成怒了,可这次她却意外的欣喜。然后暧昧的将整个人贴在纪谨言身上,粉嫩的舌尖微微探出娇唇,勾魂般舔弄着自己的双唇,声音酥酥麻麻的开口,“纪二爷是认真的?”
纪谨言的身体瞬间剧烈反应,他微眯着清韵的眼眸,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对他频频勾逗小姑娘魅声开口,“不然小妞想怎样?”
“如果小女子说今天阳光明媚,今夜星光璀璨,小女子心情大好,就想要找个男人嫁了呢?”气氛还算煽情,顾小妞轻摇着纪二爷的胳膊娇娇嫩嫩的开口。
纪谨言挑眉,不可否认小姑娘那副可怜兮兮的温顺模样确实取悦了他。于是,咱一向翘着尾巴做人的纪二爷顿时得瑟起来,“那真可惜,爷今个儿刚好没有娶妻的兴致。”
顾北北柔弱无骨的身子往纪谨言怀中挤了挤了,一双小手不断地在他胸前画着圈圈,氤氲的水眸里尽是无辜,“看来就算是勉为其难,爷也是大不算要我们母子了。那小女子就不勉强纪二爷了……”
纪谨言粗喘连连。然,他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艳福给冲昏头脑,而是一边享受着小姑娘难得的主动,一边眯着眼睛反复打量顾北北反常的原因。
“顾小妞,你今天是又想到什么新花样要折磨爷了吧?不妨说来听听,爷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主动献媚,非奸即盗!
顾北北无辜的眨眨眼,媚态万千的娇笑道,“不就是月色迷人,想着是不是该考虑给纪小爷找个后爸了。”看着纪谨言不淡定的粗喘,顾北北继续把玩着手上的圆柱体,不轻不重,不紧不慢,刚刚好让纪二爷精虫溢满,却又得不到想要的极致之巅。
纪谨言危险的黑眸顿时眯的更紧了,他心里自然知道这小东西是在故意逗弄他,但是为什么呢?前两天她还在为奥斯格斯的事情黯然神伤,这会儿子竟然有心情玩起了求婚,这前前后后的变化也忒大了点不是?!
顾北北故作无奈的瘪瘪嘴,微微弯腰,一张粉嫩的小嘴虽不至于可以直接接触到小谨言,但是不可否认那呵气如兰的火热气息,可是让小谨言不淡定的流出了眼泪,“小家伙,原本小女子是想要好好侍奉你的,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你以后好好好保重,说不定哪天纪二爷好心就给你重新找个妹妹玩呢。”
说完,她的手指还毫不客气的点点小谨言的头,状似眷恋的轻舔一下,直到纪谨言狠劣的倒抽了口气,这才满意的起身,“纪二爷,到家了呢,放小女子下来吧。”
纪谨言盯着顾北北那张隐忍着坏笑的娇媚小脸,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小姑娘要下车,是不是该付点劳务费给爷才是。”
没等纪谨言落音,顾北北一个清脆而响亮的火热爱吻就落在了他的脸上,“纪二爷,可以开车门了吗?”
“顾小妞,你觉得爷现在需要的还是这种轻轻点水的贿赂吗?”纪谨言挑眉,不屑的鄙倪着小姑娘。
“那爷想要什么?”顾北北赌气粉嫩嫩的小嘴故作好奇地问。
“爷要性、贿、赂!!!”纪谨言大言不惭的开口,然后洋洋好得意的等着小东西如何接下文。
顾北北不慌不忙的坐回身子,“可是小女子的贿赂只给夫家,纪二爷不好强抢民女吧?”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眸,无辜而又无知的盯着眼前的大灰狼。
“爷不会强抢名女,只会占田霸地!就不知道小姑娘这块田地,能不能耕出头壮壮的小野牛来?”纪谨言一本正经的说着下流无耻的话,而声音还异常该死的蛊惑。
“……”顾小妞羞涩的红了小脸,娇嗔的瞪纪谨言一眼,“可是小女子只喜欢漂漂亮亮的水娃娃,不喜欢蛮蛮壮壮的小野牛。我看爷还是另谋她路吧!”
顾北北甜甜一笑,然后半推半就的投入了纪谨言的怀抱。
今晚的小东西很不寻常,可是揪其不寻常的原因,纪谨言却又说不出来。
直到两人在家门口停了好久,顾北北想要进房间去看小家伙,可是却被纪谨言从身后给抱住了,“小东西,我们今晚去住旅馆吧。”
他呢喃出声,环在顾北北腰上的双臂紧了又紧。
这些天他们不是留在医院照顾奥斯格斯,就是回到这里照顾小家伙,来来回回这么多天,两人都还没有好好单独在一起过过一个晚上。
这一刻,纪谨言想念顾北北想念的紧。
顾北北抬眸,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地抚上了纪谨言瘦削的脸颊。
她心疼他的隐忍,温情的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好……”
纪谨言闻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发动了车子,然后直奔最近的一家宾馆。
才刚进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啃咬上了顾北北的双唇,刚刚被她点起的欲/火还没有平息,此刻他像是报复宣泄一般,肆意的而激狂的吻着她。
顾北北逐渐迷失在纪谨言的热吻里……
当第二天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顾北北这才浑身酸痛的醒来。
她看看四周,这才记起昨晚两人的疯狂。她羞怯的缩了缩身子,这才慌乱的推醒睡在一旁的纪谨言,“纪谨言,快醒醒,我们该去医院了。”
纪谨言迎着安宁的日光,揉了揉爱困的黑眸,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睡意朦胧的呢喃道,“老婆,再睡会……”这是这段日子以来,他睡得最踏实的一觉了。
顾北北心疼的看着纪谨言这阵子迅速消瘦的俊颜,他知道在她陪在奥斯格斯身边的时候,纪谨言也没有闲着。她跟赫德、蒙帕特他们一起计划着该怎样抓到那尾漏网之鱼。抬起手臂,她摸摸他的脸庞,然后温柔的开口,“你先睡,我出去买早餐。”
然,她的话还没有落音,就被纪谨言给拉了回来,“别这么辛苦,待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吃。”纪谨言利落的起床,在顾北北脸颊上落下一个深情地细吻。
顾北北羞涩的回一浅吻,然后试探着开口,“纪谨言,那只鱼已经有眉目了吗?”
“恩,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老婆,不如你就别过去了,乖乖在家陪想想,怎么样?”纪谨言便洗脸,边跟顾北北商量着。
“我才不要呢!再说了,他们原本就是因为瑟琳娜的事情才对大叔下手的,我一个人留下岂不是更危险?”顾北北从背后抱住纪谨言幽幽的反驳。
纪谨言在听到瑟琳娜的名字时,身体微僵,洗脸的动作稍稍有些停顿,但很快的又恢复了正常,“也对!那你就跟在老公身边做个小尾巴好了。”他擦了把脸,转身捏捏顾北北的鼻子宠溺道。
顾北北不是察觉纪谨言的心思,她看着他佯装无事的模样不由得发起愣来。直到纪谨言让她洗漱,说是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这才回过神来。
上了车,顾北北若有所思的盯着纪谨言的侧颜,微微垂下了眼睑。沉默须臾,这才缓缓开口道,“纪谨言,你是不是想瑟琳娜公主了?”
纪谨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紧缩,原本俊美的脸颊顿时生硬了许多。他抿唇不语,这让顾北北的心思变得有些复杂了,“如果你想她,就去看看吧。”或者不忍心的时候,还可以把她救出来……
纪谨言偏头看了顾北北一眼,忽而戏谑道,“小姑娘,吃醋了呢!”他故意揉乱她的发丝,像是在对待自己豢养的可爱宠物一般。
顾北北摇摇头:“纪谨言,我是认真的。毕竟,她为你……”
“够了!”纪谨言突然低声喝止,然后有些烦躁的开口,“别再提她了,等奥斯格斯一醒来,我们就回去。”
他不耐烦的语气让顾北北受伤,她苦笑着垂下眸子不再言语。直到他们抵达医院,顾北北也没有停下步子等待纪谨言一起进去,而是径自离开了。
她手上拎着一份早餐,是拿来给奥斯格斯吃的。可是当她才刚靠近病房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凌乱的声音。快走几步,她这才发现医生居然正在给奥斯格斯插胃管。于是,她震惊的跑了过去,然后不顾所有人意外地表情,硬是蛮力的将一干人等给吼了出去。
“你们做什么?!出去!出去!大叔不要这个东西,你们都出去!”她一边用力推搡着医生和护士,一边关门,那副发怒的模样活像是保护幼崽的母狮子。
纪谨言闻声赶来,就看见顾北北张着双臂阻止医生靠近的强势模样。他错愕的走了过去,有些不悦的开口,“北北,你再胡闹什么?!快让开,别妨碍医生工作。”
“你才走开!大叔根本不需要这个!你们都出去!出去!”顾北北情绪激动的将医生的小推车一脚给踢开了,变本加厉的撒泼耍横起来。
东西摔了一地,纪谨言显然已经生气了,他以为顾北北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觉得她现在简直是无理取闹,于是冷下一张脸,声音玄寒的开口,“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医院,不是你耍泼撒气的地方!立刻给我出去!”
“你才出去!你们都出去!”顾北北只想着保护奥斯格斯,一脸愤慨的盯着眼前一干人等,“谁都不许再碰大叔!你们再乱来,我、我,我就拿水把你们泼出去!”
纪谨言对于顾北北失去理智的行为已经异常愤怒了,她用力拉扯她的手臂,想要把她带出门外,可是却不想顾北北居然狠劲的咬上了他的胳膊,直到他见了血闷哼出声这才松开。
“顾北北!你他妈闹够了没有?!有什么话回去说,有必要在这里跟个泼妇一样耍横吗?!”纪谨言恶狠狠地瞪着她,气急败坏的咆哮着。
“我就是个泼妇!你看谁不泼妇你找谁去!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动大叔的,都出去!出去!”纪谨言的误会虽然伤了她,但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她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计较。
“你们都出去!快点!”顾北北从地上突然捡起一片玻璃碎片,然后疯狂的胡乱挥舞着手臂,对着医生和护士不断地发飙,“出去!出去!都出去!”
纪谨言看着精神失控的顾北北,深深地呼了口浊气,这才对着医生和护士道,“你们先出去吧,待会再进来。”
打发走医生和护士,纪谨言神色难堪的盯着顾北北,不悦的开口,“这里是医院,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回家对着我说,犯不着拿奥斯格斯的生命来跟我赌气!”
“我没什么气跟你赌!你也出去!”顾北北同样冷声开口,不想跟纪谨言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顾北北!你不要太过分!瑟琳娜再怎么说也是我妹妹,我去看看她有错吗?!你能够狠心看着她受苦,我不能!”纪谨言说的咬牙切齿,对于顾北北突如其来的无理取闹有些疲于应付。
“所以呢?你要去救她!去啊!又没有拦你!”顾北北的语调同样不客气起来,“是!我狠心!我狠心的看着大哥死掉,却还跟你在一起!你纪谨言多情,那你去找你的瑟琳娜公主,犯不着跟我一个泼妇在这里无理取闹!你出去!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顾北北用力推拒这纪谨言,盯着他的眼神毫无温度,“趁着大叔昏迷,你刚好可以去救你的公主。纪谨言,承认吧,在你心里你一直是痛恨我的!如果不是我,你的瑟琳娜公主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心疼,你后悔,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好啊!你随便!刚好我可以去跟大叔作伴!滚出去!”
纪谨言冷冷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顾北北,“把你刚刚的话收回去!”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我不收!”顾北北同样回瞪着他,没有丝毫要妥协的意思。
纪谨言僵立在原地,神色黯然。沉默须臾,他缓缓的转身离开了。
顾北北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有些心疼,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提及瑟琳娜的时候,纪谨言那副冰冷的神情就让她难以释怀。
也许两个人都冷静冷静也好……
顾北北理清思绪,反锁好门又快步飞奔到了奥斯格斯身边,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大叔,他们都出去了……”
才刚说完,眼泪就不争气的啪嗒啪嗒滚落了下来,“大叔,就算要抓坏人,你干嘛任他们折腾?插上胃管得多难受啊……”
奥斯格斯招招手,示意顾北北坐下,良久才无奈的开口道,“干嘛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跟纪谨言吵架,多伤感情!”
顾北北瘪瘪嘴,忽而有些伤然的开口,“大叔,我是不是真的很无理取闹?”她咬唇,想要止住哭声,可是哽咽还是不受控制的流泻出来了。
“傻瓜!就算纪谨言还惦记着瑟琳娜,也不过只是顾念旧情罢了。这么计较做什么?”他心疼的帮她擦去泪水,温柔的宽慰。
“我知道。可是我最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胡思乱想。我也好讨厌这样的自己……”顾北北瘪瘪嘴,在奥斯格斯面前就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撒娇的检讨自己的错误。
奥斯格斯温情的摸摸她的头,想来又是怀孕的关系。
顾北北哭够了,这才想起要奥斯格斯吃饭。于是赶紧的取来保温桶,将里面的瘦肉粥倒了一碗出来拿给奥斯格斯,“想要爱心粥的,都怪纪谨言非要吃外面……”她小小声抱怨着。
奥斯格斯接过碗,突然含蓄的开口道,“顾北北,你撒泼耍横的时候其实挺有昂龙范儿的。要不要考虑加入?”
“……”顾北北尴尬的瘪瘪嘴,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淑女形象这下子全毁了。她责备的觑了奥斯格斯一眼,略带抱怨的开口,“都是大叔不好,你赔我……”
奥斯格斯轻声低笑,看着眼前红了小脸的小东西,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继续埋头吃碗里的粥。顾北北看大叔不说话的模样,于是又扭扭捏捏的开口,“大叔,这两天我要留在这里陪你……”她恨死了纪谨言,再也不要原谅他了!花心大萝卜,早点让兔子精吃了好了!
奥斯格斯风轻云淡的看她一眼,有些淡漠的开口,“顾北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纪谨言白白浪费了三年吗?你对他太缺乏信任,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能够轻易地让你们分开!”
顾北北垂眸不语,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大叔,瑟琳娜就像我心头的一根刺,我不知道该怎样拔出。纪谨言表面上是默许纵容了你对她的惩罚,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不舍的。有多少次夜里我看着他拿着瑟琳娜的照片发呆……大叔,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我没有办法接受一个心理还有别的女人的丈夫……”
这些话顾北北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出口,只有在面对奥斯格斯的时候,她才能够安心的将自己所有的痛苦都说出来。
奥斯格斯盯着顾北北沾满了泪水的小脸,声音平淡的开口,“这些话为什么不直接去跟纪谨言说?”
“没有用的,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想瑟琳娜了,他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对着我厉声嘶吼。有时候我真的在想,如果当初我真的死了,把纪谨言让给瑟琳娜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她幽幽的看向窗外,茫然的神色里尽是悲哀。
“别胡说!死哪有那么好玩!有什么话就直接去跟纪谨言说,你们之间哪有那么多解不开的误会!”奥斯格斯对于顾北北的轻生念头异常凌厉,“给我好好养着,别忘了你不仅仅是纪谨言的妻子,还是顾想想的妈咪!”
顾北北垂眸沉默,良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抹艰涩的笑容,“大叔,我知道了。可是,这两天我想留在这里……”
奥斯格斯一双静若止水的眸子,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北北一眼,这才淡声道,“也好。”
“大叔,谢谢你!”顾北北喜形于色的抱住奥斯格斯,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毫无公德的蹭到了他的衣服上。
奥斯格斯无奈的面露囧色,顿时不淡定的后悔了自己的决定:这小丫头,这次怀孕似乎之前那次还爱哭了。
奥斯格斯为什么一口咬定顾北北怀孕了?原因除了纪二爷上次胡编乱造的威胁恐吓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已经亲自给顾北北把过脉了。换句话说,纪谨言属于误打误撞、歪打正着形的,只怕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顾北北是真的怀孕了。至于顾北北,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怀孕的事情,而奥斯格斯却以为她是知晓的,也就没有再多此一举的告诉她了。
当纪谨言跟顾北北在得知他们将要有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是在三天以后了。那个时候,奥斯格斯原本僵硬的面部肌肉硬生生的跳动了好几下。几次他都想着是不是该把纪谨言那只混球一脚踢出地球去,也许火星那个没有空气和水源的地方才适合他这种外星生物。
“大叔,我再帮你盛一碗,这么点不到中午就饿了。”顾北北殷勤的伺候着,而奥斯格斯也真的是饿了,便由着顾北北再添了一碗来。
奥斯格斯身上的枪伤一处是在距离心脏一厘米的地方,一处是在左胸下方。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虽然伤口还是痛着的,但是对于他们这种过惯了血雨腥风生活的人也就算不上什么了。吃过饭,他觉得自己有了精神,便要下床走走。顾北北阻止不了,也只能小心翼翼的随侍在侧。
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奥斯格斯这才又返回床上装尸体。而顾北北则快速利落的收拾好碗筷,“什么事情?”
“小东西,把门打开。就算奥斯格斯不插胃管,也还是要打点滴的。”纪谨言的语气已不若先前那般尖锐,反而多了一抹温润。
顾北北看了奥斯格斯一眼,见他点头,这才不甘愿的上前开门,“大叔什么的最坏了,自己好舒服的躺在床上装忍者神龟,要我去给那个黑包公开门……”她小声嘀咕,没有瞧见躺在床上奥斯格斯那张怪异隐忍的精彩变脸绝活。
顾北北给纪谨言开了门,但是依旧没有好脸色。其实连她自己都奇怪,自己最近的心情起伏怎么会这么大?
纪谨言看见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这才温情的开口,“小东西,奥斯格斯要打点滴了,这里有赫德和蒙帕特守着呢,我们先回去看看想想好不好?”昨晚那小东西没见着他们,今天也没有看见,一早就打电话过来了。
顾北北回头不安的看了一眼奥斯格斯,这才不确定的开口,“真的不插胃管了?”
“我跟你保证!”纪谨言环上她的腰际,这才将她带了出来,“老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顾北北才刚想否认,就想起了奥斯格斯的话:顾北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纪谨言白白浪费了三年吗?你对他太缺乏信任……
“有!你今天为什么要冲我发火?”顾北北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控诉一般盯着纪谨言,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怒火不能接受。
纪谨言揉揉她的头,然后有些无奈的开口,“昨天我去看过瑟琳娜了,她那副凄惨的模样真的让我又心疼。可我知道那是她应得的,所以才会感到难过。今天是你猛然提起她,让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画面……老婆,对不起……”对于自己今天失控的情绪,纪谨言自己心里也不是那么好受。
顾北北看着他略带凄伤的俊颜,突然停下了步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我也想过是不是该去看看瑟琳娜……”对于瑟琳娜,顾北北有些佩服,又有些憎恶,还有那么些许同情在里面。总之,她的心情是复杂的,难以言喻的。
“不要去看了,她不值得我们同情。”纪谨言抱抱顾北北,在她的发旋处落下一个吻,他的小东西一如既往的善良,这让他原本忧伤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些许抚慰,“老婆,不谈她了,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要问我?”纪谨言牵着顾北北的手向停车场走去。
“有!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顾北北纯美的小脸上再度扬起了一抹笑意,“纪谨言,你老实交代,你有时候偷偷躲在一旁,看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儿是不是瑟琳娜?”她揪着他的衣领突然嘶吼。
照片?原来小东西看见了,也真亏她真么能够忍耐的了!
纪谨言陪着笑脸,好生解释:“老婆,你冤枉我,那明明就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终于有机会帮助老婆回忆过去了,这件事情他很早就想做了,可惜一直没有适合的机会,现在终于给他逮到了。
顾北北盯着纪谨言那张像是偷了腥的猫王般的俊颜,不由得蹙了眉头,“怎么可能是我?!纪谨言,你骗我!”顾北北阳光般的小脸再度覆上了阴霾。
“老婆,小的什么时候骗过你……”纪谨言神采奕奕的环着顾北北似乎有些发福的腰际,神情愉悦的大步向前。
“你是说我曾经拿着砖块帮你打跑了坏人,所以我就成了天使?!”顾北北艰涩的开口,难以想象一个五、六岁肉嘟嘟的小女娃拿着砖块追着坏人跑的模样,“会不会是你认错了人……”
纪谨言嘴角微勾,兴致勃勃的勾着顾北北的小下巴重重的赏了她一个吻,“怎么可能?我可是看着你被顾时雅带走的。”
如果不是他没能力保护她,哪里会容许得了顾时雅霸占她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又急又怕的却又不肯抛下他的模样,纪谨言就感觉一阵温暖。
那年冬天的夜晚,也许不是眼前这个小东西慌乱的拿起砖块,对着那个企图猥琐他的恶人给了一砖,也许他纪谨言早就堕落的无可救药了。
事后,他曾问小小的顾北北:你为什么不跑,你那么小不怕坏人欺负吗?你可以去找大人找帮忙。没有想到那么一个小小个头的女孩儿居然隐忍泪水开口:我的小短腿跑不快,这里好偏僻,如果找不到大人,你会被欺负的……
从那一刻,小东西的身影就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脑子里。后来,他才知道那晚是她被顾时酷欺负,偷偷一个人跑出来流泪,却不想救了他。也许这就是缘分的美妙之处,他也曾想过可以用别的方式报答她,可是当他再次看见他的小东西时,她那副纯美阳光,欣欣向荣,恍若春日里蝶儿翩然的模样竟不由得再次攫取了他的目光,让他再也放不开手了……
所以,为了她,他甘愿违背恩师的命令,钳制着顾时雅逼他将顾北北嫁给了他。不过,这些是他不可能告诉顾北北的,免得这个小家伙来个秋后算账。
顾北北听的兴致勃勃,说实在的,其实她是个很容易充满浪漫色彩的主儿,再加上这美女救英雄的版本,她还是主演,难免激动了一些。可是,稍后想想,她又觉得不对,“纪谨言,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你干嘛还拿着我小时候的照片看个不停?!
“……”纪谨言嘴角抽/搐,总不能告诉顾北北说他是故意的,想要看看小姑娘吃醋的模样不是?于是纪二爷急中生智,在老婆的发旋处狠狠烙下一个吻,戏谑道,“朕还是觉得爱妃小时候比较萌人可爱……”
“纪谨言!!!”顾北北咬牙切齿的追打着纪二爷,阳光下恍若两只蝶儿翩然起舞。
小东西果然是吃醋了,虽然时间上进展缓慢了一些,但不可否认这小聪明耍的还是异常靠谱的!!!
“纪谨言,我想去大叔的病房住两天。”车上,顾北北抿抿唇,小心翼翼的开口。
纪谨言黑眸微眯,盯着顾北北看了半响,这才风轻云淡的开口道,“顾小妞,又想玩什么新把戏呢?”
见纪谨言连上丝毫没有不悦的表情,顾北北这才兴致勃勃的解释,“伤害大叔的人不是想要杀了我吗?现在大叔昏迷着,如果晚上我单独照顾大叔,说不定那人就会很快现出原形。我们也就不用这么日/日心惊胆战了不是?”
纪谨言冷哼一声,这才醋意弥漫的不屑的回应,“顾小妞,你为了奥斯格斯倒真是不遗余力啊!”哼哼哼哼!!!果然,老婆还是别人的好……
“这是应该的,大叔对我和想想那么好,能为他做点事情我才觉得心安理得撒。”顾北北瘪瘪嘴咕哝道,“大叔会受伤也是因为我,就算是做鱼饵也还不了大叔对我的好……”她微微有些埋怨的看了纪谨言一眼。
“那就别还了!”纪谨言面露不悦。
“小气鬼!”顾北北抿唇,弱弱的丢了句评价给眼前的小气男人,“纪谨言,等大叔没事了,我们就要回国。这次一别,也许要很久很久才能见面,我只是想替大叔做些事情。”她有些伤感的开口,忽而一瞬间像是有些能够体会纪谨言对瑟琳娜的那股子感情了。
沉默了须臾,她试探性的开口,“纪谨言,临走前我陪你再去看瑟琳娜一眼吧。”如果说她对奥斯格斯的感情带着眷恋和不舍,为了他宁愿现身危险。那么,她是不是同样可以去解释纪谨言跟瑟琳娜的感情:无关情爱,却是一种深沉的牵挂。
纪谨言眸光骤敛,一张冷硬的脸上瞬间闪过复杂且怪异的神情。忽而,他嘴角微扬,一抹好看的弧度出现在他野性俊美的脸上,“看看多没诚意,不如我就把她救出来如何?”
“……”顾北北僵直了身子,有瞬间的不能反应,“你想要救她?”她抿唇,眼底沉淀着黯然。
“没错!我们反正是要回国的,把瑟琳娜救出来,她一个弱女子想也伤害不到我们。”纪谨言盯着顾北北脸上的那抹凄伤悠然开口。
顾北北一瞬间感觉心里压抑,窒息的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原来理解和实践是两回事,即便她理解了纪谨言对瑟琳娜的感情,但是当纪谨言不顾一切的想要救她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心痛。深深地呼了口浊气,她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纪谨言微微蹙眉,淡淡的瞥了顾北北一眼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打算。沉寂蔓延了许久,顾北北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道,“如果你想救,就去救吧。”她说不清楚自己复杂的心绪,同样也没有明白过来纪谨言那句的意思。
然,纪谨言似乎也并不急着解释,一双幽深如潭的黑眸了划过一抹冷冽。
顾北北回家跟小家伙玩了一会儿,便收拾东西急急的赶回了医院,纪谨言疲惫的神情上有着琢磨不透的深不可测。他没有要送顾北北的意思,而顾北北似乎也有些小赌气,就这样别扭着打车离开了。然,她并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先拐到一家五星级餐厅佯装吃饭一般,狠狠地点了五、六个菜,直接打包带走了。当然,这些菜都是奥斯格斯爱吃的。
当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安静的诡异。她疑惑的看看四周,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顾北北自言自语,提着晚饭走到奥斯格斯身边。可是,即便感觉到有移动生物的存在,奥斯格斯也没有睁开眼睛。
“大叔……”顾北北戳戳似睡非睡的奥斯格斯轻声呼唤,可是奥斯格斯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大叔,你睡着了吗?”顾北北秀眉微蹙,总觉得病房里哪里怪怪的,可是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奥斯格斯依旧打着点滴,安静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响。顾北北微微打了个哈欠,看一眼吊瓶像是才刚刚挂上去的模样,于是跟只猫咪似的慵懒的趴在了床边。她浅浅呼吸,白净光滑的脸颊带着甜甜的笑意。
当身穿着白衣的护士走进去的时候,顾北北正睡得绵软而香甜。她小心翼翼的呼吸仿佛是害怕会惊吓到奥斯格斯一般,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开启,甜软的小呼声像是因为外来生物的闯入而不满的变得有些凌乱。
那人不动声色的悄悄靠近,先是看了一眼顾北北,又将目光移到了奥斯格斯身上,“奥斯格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无力还击的时候吧?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让你好好跟老首领赔罪去!”“护士”目光森寒,一字一句仿佛是从齿缝里硬生生的挤出来的一般。
奥斯格斯不动如山,那人为了不惊醒顾北北硬是从她的后脖颈处给了狠狠一击,让后将她丢到了一旁,“该死的贱女人!带回老子在收拾你,给小公主报仇!”
看看四周确实没有守卫的样子,那人嘴角微微勾出一抹阴险的笑意,然后训练有素的从怀里拿出针管,去除枕头的软皮,镇定且快速的将液体注射到了点滴里。他眼看着带着致命药剂的液体被缓缓注射了进去,嘴角阴险的笑容更加璀璨了。
最后他小心翼翼的将针管收回到怀中,然后走到一旁,拎起顾北北就往外面走去。然,让他意外的是门外居然聚集了大批的昂龙的兄弟,个个凶神恶煞的像是要拔了他的皮一般。那人顿时不淡定了,他强作镇定的开口,“我只是看她睡着了,想给她换个舒服点的房间……”
纪谨言不言不语,只是以邪佞玄寒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那人,“现在可以把我妻子还给我了吗?”他大步向前,紧紧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当、当然……”那人后退一步,缓缓向窗户靠近。
纪谨言跟着前进,不急不慢道,“那麻烦你将她送到我身边来吧。”
那人不语,不着痕迹的看看四周,忽然用力将顾北北往前一丢,愤而起身就要往窗户外面逃去。却不想在他刚刚跳上窗户的时候,突然后颈一痛,整个人就这样咚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超大剂量的麻醉针迅速的发挥了效果,在他闭眼前竟然看见奥斯格斯从床上走了下来……
“把他押入地牢!”奥斯格斯走进那人,用脚踢了踢他的身子冷哼一声。
蒙帕特跟赫德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从奥斯格斯出其不意的打出麻醉针的刹那间,就已经被震慑的失了魂魄,更何况现在一个大活人居然站在了他们面前。
“师、师傅?!”蒙帕特尖叫出声,冷不丁的飞扑过去,抱着奥斯格斯呜呜咽咽的痛哭出声,“师傅,您老人家终于醒了……呜呜呜……徒弟我好担心你……”
奥斯格斯嘴角抽/搐,对于蒙帕特过分煽情的表演有些无奈。他厌恶的推开他,生硬的咬牙道,“给我死开!”
蒙帕特措不及防的被奥斯格斯推开,脚下不稳,就这样硬生生的跌坐到了地板上,“师傅……”他可怜兮兮的瞪着奥斯格斯,那叫一个幽怨。
奥斯格斯眼神玄寒的瞪他一眼:“再吵我就弄死你!”音落,他将视线放在了正被纪谨言抱着的顾北北身上,“带她去休息吧。”
纪谨言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凶残的看了奥斯格斯一眼,然后离开了。
奥斯格斯看着顾北北被纪谨言抱着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眼神黯淡了下来。
蒙帕特虽然被奥斯格斯嫌弃的推倒在了地上,但是能看见师傅依旧这么光芒万丈的醒来,他还是感觉欣喜若狂的。他不顾形象的从地上爬起来,很傻很白痴的再度靠近奥斯格斯道,“师傅,既然舍不得,干嘛不把顾小姐留下……”
“咚咚咚!”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阵厮打,然后某人很光荣的再一次仰卧在了地上,很美很凌乱……
“再胡说,就去跟艾德森作伴!”冷声说完,这才大步离开。那身体瞧着就很倍儿棒!原因无他,奥斯格斯的输液针压根就没有插进皮肤里,只不过是个表象停留在了那里。
顾北北正昏昏沉沉着,忽而感觉一股蛮横的炙热灼烧着她的双唇,她微微蹙眉,胡乱的挥手想要驱逐这股子烦扰,却不想唇上的动作更加狂肆了。她只好不甘愿的睁开眼睛,正对上纪谨言那张邪佞不羁的神色。
“纪谨言,你做什么呢?”她揉揉眼睛,对着眼前的男人娇嗔道。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环视四周,“我怎么会在这里?”
纪谨言宠溺的揉乱她的发丝,轻声开口,“奥斯格斯已经出院了,那人也被抓到了,现在陪老公好好睡一觉如何?”
顾北北有些反应不过来,嘴里呢喃着重复道,“大叔出院了……也抓住了坏人?”她茫然无措的凝望着纪谨言,骤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居然出现了断层。
“你陪在奥斯格斯身边的时候,那人趁着你昏睡把你打晕了,而奥斯格斯也艰难地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已经出院了,放心吧。”纪谨言温声解释,知道不说清楚,这小东西是绝对没有可能安安心心的陪他睡觉的。
嘎?!怎么会这样……
顾北北懊恼的低垂着头,软腻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纪谨言见状,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别想了,赶明儿我们去跟奥斯格斯告个别就回去了。睡吧!”
他的手臂用力一勾,将顾北北安安稳稳的抱回了怀中。
顾北北呆呆的点点头,还是没能清楚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安静的闭上眼睛,就在纪谨言快要睡着的时候,顾北北突然一惊一乍了起来,“纪谨言,你不是要去救瑟琳娜吗?我们明天回去,你还就得成吗?”
纪谨言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一双毛毛手随便在顾北北身上摸了几下,这才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口中模模糊糊的呢喃着,“逗你的……”
顾北北闻言,突然心里暖融融、美滋滋的,然后乖巧的靠在纪谨言怀中甜甜的睡了过去,小小的鼾声中还伴随着细微的呢喃,“纪谨言,你这只大色狼……”
当纪谨言跟顾北北出现在奥斯格斯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了。
纪谨言满脸不羁的盯着眼前稳如泰山的奥斯格斯,不由得哼斥道,“奥斯格斯,我现在发现你小子越来越像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了。怎么?大爷做够了,终于肯舍得从‘昏迷不醒’中艰难的重见天日了?”
面对纪谨言的嘲讽,奥斯格斯仅是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平静如水,“怎么没把想想带来?”须臾,他缓缓开口,说个句不相干的话题。
“我二哥说是我们今天就要离开了,带着小家伙去了迪尼斯。”顾北北纯美的小脸染上一抹甜甜的笑意。
奥斯格斯点点头:“那待会儿一块去接他们,顺便吃个饭吧。”他依旧风轻云淡,然,看着纪谨言的眸子似乎多了一抹犀利。
纪谨言挑挑眉,嘴角忽而扬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对着顾北北道,“先让赫德这小子带你四处转转,我跟奥斯格斯好久没见了,有些话想要单独聊聊。”
“好!那你们聊!”顾北北不疑有他,在纪谨言深情地问了她一口之后,这才跟着赫德离开了。纪谨言盯着她美好的背影,刚刚的柔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抹深不可测的邪佞之色。
奥斯格斯同样收敛了眼眸,他直直的站在纪谨言面前,宛如两尊暗夜里实力相当的帝王一般。
良久,纪谨言盯着奥斯格斯,忽而嘴角扬起一抹漂亮的弧度,“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让我把瑟琳娜带走了?”
奥斯格斯淡漠的盯着他,言语犀利道,“要带走瑟琳娜可以,把顾北北母子留下。”
微顿,他像是觉得自己的言语不够力度一般,再次缓缓开口,“拿你的老婆孩子换情妹妹,值得!”
纪谨言冷笑,旋即性/感的舔舔唇,一张野性的俊颜顿时染上了一抹玄寒,“就算你想要,我老婆孩子也得心甘情愿的跟着你才成!”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奥斯格斯不动声色盯着纪谨言,“只要你纪二爷同意,现在我就可以放你跟瑟琳娜离开。”
纪谨言嘴角抽/搐,凌厉的眼眸骤然闪过一抹杀意。
但仅仅是一闪而逝,然后他深深地呼了口浊气道,“她只是个女人,你的惩罚是不是残忍了点?”
“想想也还只是个孩子!看来在你纪二爷眼中,顾北北母子依旧抵不过一个情妹妹。”奥斯格斯说的轻描淡写,“不如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相信我有能力比你更好的照顾他们母子。”
纪谨言微眯眼眸,静静地凝望着奥斯格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缓缓染上几许笑意,“如果我硬要劫囚呢,你觉得你杀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