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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的神情淡定自若:“水果中的草莓是种在地里的,这种草莓只能种在皮肤上。”
贺从泽:“……”
“好神奇哦!”贺伊睿双眼晶亮,接着问:“可是好像自己种不到呀?”
“嗯,这个只有别人才能种。”江凛颔首,觉得不对又补充道:“只有你最爱的那个人才能种,不然就会很痛。”
“最爱的人?”贺伊睿歪歪脑袋,“像是爸爸对妈妈来说的那种吗?”
“对。”江凛揉揉她的脑袋,耐心道:“更深层的事情,还需要你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了解。”
贺伊睿懵懵懂懂,“更深层的事情……是像那些哥哥姐姐亲亲抱抱吗?那种事好害羞噢。”
江凛始终都认为在孩子的性教育这方面,因噎废食不可取,就在她思索该如何对贺伊睿解释的时候,身后传来贺从泽温和沉稳的声音——
“睿睿,不论是爱人之间的感情、还是更加亲密的事情,这些都是很美好的事物,不该令人谈及色变。”
江凛回首看向贺从泽,他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在母女二人面前蹲身,笑着捏捏贺伊睿的脸蛋:“虽然你现在可能听不明白,但我希望,你总有一天能明白这个道理。”
贺伊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儿八经道:“我会好好记住的!”
贺从泽弯唇,笑容中满含着为人父对女儿的温柔宠爱,看得旁边的江凛一时失语。
半晌她垂下眼帘,无声笑了出来,心里委实欣慰又感慨。
江凛今天是晚班,所以今早她与贺从泽一起去送了贺伊睿去上学,目送贺伊睿背着小书包走进教学楼,江凛这才将视线收了回来,拿出手机。
她给李冬瑶打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是对方纠结还是什么原因,电话响了会儿才被接起来,那边传来李冬瑶慢悠悠的声音:“……喂?”
“你在司家工作多少年了?”
虽然不知道江凛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还是老实回答:“快十年了。”
“这十年里,司振华是不是一直不允许别人进他的书房?”
“对,就连司小姐和齐夫人也不行……怎么了?”
瞬间确认了心底的猜想,江凛笑笑,“除了他,没人能进书房?”
“还有我和老管家,但我们进去也只是打扫卫生,不能动书房里的任何东西。”
果然有猫腻。
江凛想着,她从容对李冬瑶道:“现在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等你告诉司家人我和贺从泽离婚后,就趁他们两个放松警惕的时候进入书房,你到时候去搜搜他的办公桌,肯定会有我想要的东西。”
这个虽然有难度,但并不到让李冬瑶一口拒绝的地步,她只是好奇:“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江凛并未正面回答她,只淡声:“如果你真的翻出来,你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便只等着李冬瑶那边的回应了。
两日后,李冬瑶正式离开学校,重回司家,佯装一切进行顺利的假象。
齐雅听闻江凛与贺从泽即将离婚的消息,当即便有喜色攀上眉眼,“真的?这么快?”
李冬瑶点点头,沉声道:“贺伊睿亲口说的,而且他们两个人也已经把戒指摘下来了……我任职的那段时间,他们两个基本都是分开来学校的,气氛很僵。”
虽然心底有些怯,但江凛跟贺从泽那两个人却更让她无措,李冬瑶只好强行压住心底的慌乱,装作冷静。
“好!”齐雅笑着拍拍她肩膀,“这次的事情多亏你了,报酬绝对少不了。”
李冬瑶在司家工作多年,除去老管家外,便是她最信任的佣人,所以对于李冬瑶说的话,齐雅几乎是很容易就相信了。
更何况之前她也有让人暗中关注江凛与贺从泽的情况,他们之间已经十分冷淡,如今看来,李冬瑶是终于顺利完成了任务。
现在江凛失去了她唯一的后台,那接下来要做的事,齐雅就可以展开手脚了。
“呵,我还当他们两个情比金坚,原来也不过如此。”齐雅嗤笑,冷声:“她江凛没了贺从泽,可就随意任我摆布了。”
李冬瑶闻言,只牵了牵嘴角,随后轻道了声“恭喜夫人”,便被齐雅唤去回房间休息了。
得知今天刚好老管家有事不在,而司振华也在公司有事,要晚上才能回来,于是打扫书房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李冬瑶。
李冬瑶额头冒汗,她站在书房门口,因为知道门口有司振华安的针孔摄像头,所以她不敢在表情上有什么异样,神情自若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冬瑶毕竟在司家工作了这么多年,她是知道书房内没有摄像头的,但也不宜久留,于是便迅速开始搜索江凛所需要的东西。
只是江凛也没具体说到底是什么,李冬瑶一头雾水地翻找着,还要记着把物体原封不动的放回原处,哪怕歪斜半分她也不能忍,提心吊胆的。
李冬瑶翻了很久,时间分秒流逝,眼看着再不出去就要引起怀疑,她有些丧气,打算放弃了。
就在此时,她站起身的时候,衣角挂到了办公桌上的某个小抽屉,把她扯了一下。
李冬瑶吓得不轻,生怕留下什么痕迹,又是检查又是擦拭,然而却发现了这小抽屉不对劲的地方——
这小抽屉在偌大的办公桌中显得格外不起眼,而且抽屉上挂着深色的暗锁,如果不凑近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她在司家呆了这么久,没少开打扫过书房,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隐秘的小抽屉,几乎要以为它只是个装饰性质的了。
李冬瑶迅速运转大脑,想到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十有八/九就是江凛所要的,而那么重要的抽屉,司振华应该不会把钥匙随身带着……
这么想着,终于,李冬瑶在书柜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处,寻找到了一个钥匙,估计就属于那个小抽屉。
李冬瑶深吸一口气,拿钥匙插进锁孔的那一瞬间,她连手都是颤抖的。
——“啪嗒”一声,锁开了。
李冬瑶有种轻松与紧张并存的诡异感受,她将钥匙放在旁边,拉开抽屉去里面的东西……
竟然什么都没有。
李冬瑶怔住,正觉得可惜,却瞥见抽屉深处有个小玩意,她好奇拿出来,是个小u盘。
司振华的电脑她是万万不敢用的,李冬瑶想起自己随身带着双头数据线,便赶紧从兜中掏了出来,将u盘和手机连上。
李冬瑶点开文件列表,发现u盘中的内容不过只有几个占内存较大的文档,看来里面记录了不少东西。她本来先尝试打开,却发现都被加密,她只得作罢。
再转眼,文档昵称已经被系统加载出来,李冬瑶的视线落在那几行文字上,突然觉得脑中“轰隆”一声,懵了。
这是……这是……
血液逆流上头,李冬瑶觉得自己整个人逗被冲击得有些发昏,脚底发软。
她指尖颤抖的保存复制那些文档,手忙脚乱地将场面收拾至原样,又把钥匙放回原位,反复确认没有纰漏后,她才默默退出了书房。
因为怕引起怀疑,所以她又在走廊象征性地打扫了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她便收好杂物,返回自己的房间。
半个小时后。
刚上班不久的江凛,接到了李冬瑶的来电。
她蹙蹙眉,不急不慢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将门反锁后,才划出接听键。
不等她开口,对面就已经絮絮叨叨开了:“江小姐,我真的已经为你做了很多事了,今天往后你就放过我吧,我就是个普通人,承受不了这些事啊……”
江凛自动屏蔽她那些废话,从中攫取到重要信息:“你发现什么了?”
李冬瑶声音发颤,音量低得生怕被谁偷听似的:“你要的东西,是不是司老爷经济犯罪的证据?”
话音落下,江凛轻吸了口气,显然没想到这惊喜这么快就来了。
她沉默数秒,江情绪稳定好后,对李冬瑶沉声:“把你得到的那些东西发给我,这事就算结束了,你自己准备好后路。”
李冬瑶闻言,有如得了赦令,赶紧应声,挂断了电话。
没一会儿,江凛便收到了她发过来的几个文档,她点开发现被加密狗后,就直接转给了贺从泽。
文件传过去后,江凛想了想,又打出几个字发了过去——
【天凉司破。】
贺从泽在收到江凛的信息后,第一时间将那几个文档扔给助理,让他赶紧找人给解出来,越快越好。
助理原本不知道这是这个什么玩意儿。然而在看到几个文档昵称后,他登时起了一身冷汗,忙不迭把这烫手山芋似的东西扔给专业人员,等待最终破解文档。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助理收到了被破解开的文档,他看都没敢看,就利索地传到贺从泽邮箱里。
贺从泽迅速结束公司会议,疾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关上门拒绝任何人打扰,弄得大伙儿一头雾水,却也乖乖各司其职。
贺从泽坐在办公桌前,用电脑打开邮件列表,下载保存后,他依次查看了那几个被破解出来的文档。
越往后看,贺从泽心底越稳。
这些文档分别收入了司家名下公司近几年的内账报表、企业对外收款的私人账号、以及各种从客户处转入私人账号的转账记录……
更重要的是,就连司振华公司里整一年的记账流水,也被单分出一个文件,无比详细。
贺从泽是商人,他看着这些异常记录,自然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司振华的经济犯罪,由此彻底坐实。
这些东西一旦举报到上面,司家就相当于这辈子都没了挣扎的余地。
贺从泽关闭审阅界面,他觉得心情有些难以描述,遂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点上,青灰色的雾气腾升消散,浅淡的烟草气息缓缓蔓延。
待抽完这根烟,贺从泽将这些证据简单规整了一下,打包放在了一个文件夹中,等待最后的举报程序。
他拿起手机,给江凛打过去一个电话。
江凛很快就接起,开门见山地问他:“文件解开了?”
“解开了,我刚看完,是司振华经济犯罪的铁证。”他回她,嗓音中情绪平淡:“只要我现在去举报司家,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江凛闻言,不禁有些恍惚。
这场跨过了二十多年,从她儿时就开始的漫漫长夜,终于即将迎来破晓。
其实江凛早在很小的时候,就想过自己一定要与司家共沉沦。可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她发现很多事情得不到最好的结果,并且不是所有公平都会迟到,有些公平,是永远都等不到的。
她本来已经放弃这些,因为她身边有了贺从泽与贺伊睿,还有视她如己出的婆家,母亲身体健康,自己工作顺利,这一切都幸福美满。
她其实已经快放弃为自己夺回公平了。
可是,他却始终将这些事记在心底,替她思虑。
“举报吧。”江凛稍敛眼帘,语气平和:“这些乱七八糟的遗留问题,是该解决了。”
“好,那剩下的事放心交给我。”贺从泽语调含笑:“看吧凛凛,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不,不是的。
江凛清晰的知道,不是这样。
结束通话前,江凛突然开口,声音难得柔缓:“贺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