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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白闻言只笑的愈发温和,摆手示意张嬷嬷和军医退下,只留下陈太傅一人。

“我只要沈琛之和我达成协议,拥孤为王,”苏棠白顿了顿,又道,“有生之年,绝无相负。”

千金只冷笑不回答。好一个齐国君主。不过只是她怀了一个孩子,竟然还可以从生出这么多条件,还妄想用这一个孩子来胁迫沈琛之日后百年都受他胁迫。好算计!果然不愧是弑兄上位的齐国君主!

“我若是说不呢?”千金反问一句,笑的一脸讥讽,仿佛在看一个笑话,看的苏棠白满身不自在,只觉得心头一阵不爽。

“那么,我们拭目以待。”苏棠白敛了神色立在一边,本就是抓捕来的人质,哪里能由得你说不?况且他只是过来试探试探,千金的配合与否,根本不重要!

苏棠白示意站在一旁的陈太傅说话,陈太傅上前一步作揖行礼打着官腔道:“皇上,沈琛之沈将军的大军如今正在我军前五百里驻扎,臣曾多次上交书信请沈大将军前来和夫人叙旧,只可惜多次被拒绝。还自称从未收到夫人在齐国的书信,这一次若是有了夫人的一些信物,想来这次沈将军应该会来吧!”

“做梦,”千金冷笑一声,“难道你们在抓我以后就没打听清楚,我这肚子里的种到底是不是沈琛之的?要知道,我和沈琛之分隔五年,住在我隔壁院子的可是孙思邈!”

苏棠白脸色倏然沉了下来。没错,当初他手底下的人正是查探到这件事,他才没把握将千金绑到阵前来威胁沈琛之,假如千金和孙思邈的事情为真,那很可能就会适得其反,毕竟这天底下哪有男人能忍受给自己带绿帽子的女人?

但此事若是假的,那孙思邈为千金离开汴京毁了自己的誓言却也是真的。若是不能逼沈琛之就范,能拉拢孙思邈也是好的!

陈太傅显然也是清楚这一层,面色淡然站在原地没有动。苏棠白道:“是与不是,还得沈琛之来这一趟方才知晓。况且若真是给沈琛之戴的绿帽子,那也是沈家的家务事,与孤何干?”苏棠白冷笑道,“若你今日不给个信物,那你腹中的孩子便活不过今日,你自己选吧!可要想想清楚!”

苏棠白深深看了千金一眼,转身离开。待苏棠白走远以后千金才身上一软,无力的靠在榻上,手心里满满都是汗水。

想到腹中那个小生命,千金很是无奈将手覆上去。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小生命。于是咬牙心一横,叫道外面的张嬷嬷进来,将自己贴着胸口放置的龙形玉佩交给张嬷嬷道:“这是你主子要的东西,你交去吧!放心,封赏是一定有的,拿去吧!还有,转告他给我一间干净的营帐,我不需要人伺候!”

沈家军帐篷内沈琛之和沈老将军一人一边站在那摆放竖立着的羊皮地图上,正和其他将士们商议军情。突然营帐的一角被人掀起,随即秦简岚就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孙思邈。一开口就是辱骂沈琛之,然后将手中的龙形玉佩丢了出去。

“沈琛之你这个懦夫,你老婆孩子都在人家手里,你还畏惧人家躲在这里不敢出去。你这个懦夫,当初千金怎么就瞎眼看上你这种人?”沈琛之只觉得眼前一花,将那物品接住,看着此物一怔,捏在手心默不作声。秦简岚却是越走越近几乎要指着沈琛之的鼻子骂了。

沈琛之顿住手里的细长竹棒,抿着唇不说话。沈老将军脸色一沉,对着其他将士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吧,此事稍后再议!”

“是,将军!”那几个将士见势头不对赶紧点头快速收拾完退下,这最近在军营里兴起的流言蜚语可不是他们能插手打听的。

然后沈老将军看着秦简岚和孙思邈脸色一肃道:“胡闹!你们可知擅自闯入将帅营帐该当何罪?”

军法有言,但凡不尊主帅者,须先罚军棍五十,再追其缘由。

秦简岚毫不畏惧反驳回去道:“我知道男儿当顶天立地,敢作敢为。不应该是弃自己老婆孩子不顾,躲在这里商议所谓军情!天字出头夫做主,一个丈夫都做不好的人,我们哪里还能尊他为主?”

“那是你的妻子,是你的骨肉!”孙思邈只淡淡开口,却像一把烈火瞬间将沈琛之点燃,沈琛之也不知怎的心里忽然腾出熊熊烈火,一拳砸在议会的木桌上,将木桌生生砸的裂开一条大缝。

“你们以为我想不救吗?你们也会说那是我的夫人我的骨肉,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表现越急切,千金她的处境就越危险?”沈琛之低头,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将面上的神色掩住,旁人也看不清沈琛之此刻表情。只话语里隐隐的痛苦无奈让秦简岚和孙思邈一句话也说不上。

“我,我以为……”秦简岚忽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这种切肤之痛,没有人比当事人说话更有说服力。和沈琛之相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又对沈琛之无半点了解?只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愤怒,千金只是一个弱女子,实在不该沦为战争权利争夺的牺牲品!

“我已经决定明日接受苏棠白的邀请明日去参加酒宴!”沈琛之忽然飘来这一句话,顿时几人都愣住了。这一去风险之大,谁也不敢妄自保证!

“琛儿,你这——”沈老将军急切喊道,却也知道不能改变沈琛之的主意。

“将军——”孙思邈也是顿住,只呐呐唤了这一句,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琛之你——”秦简岚呆住了,沈琛之已经忍了三个月,难不成这一下被她一说,就要豁出去不成?

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可置信,只沈琛之终于抬起头,面色淡淡分析道:“我们若是一味躲避,却也不知苏棠白的想法,也许这样下去千金更加有危险。不如我们直接正面对敌,这样苏棠白更加琢磨不透我们的想法,反正明日之行,是必定。而且人数必定不能多,五人就够。”

沈老将军皱起眉头:“琛儿,你向来是个有主见的,我也一直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但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涉险!”

沈琛之也不作解释,只一句道:“不论如何,她当初已经救过我一次,这次我绝不能再丢下她一个人。况且我在齐国军营的细作也打探清楚了,放心吧,我不会乱来!”

三个月前那一夜,他也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他以为他这一次定然不能逃脱,哪知被追兵包围的时候身后忽然杀出那些追随千金去的轻骑兵,他才得以逃命支撑到秦慕容等人带兵前来支援。

事后他问那些轻骑兵才知道,千金竟然以身为诱饵引开那些敌军,不然也不会只有这么一些追兵。

如此情深,怎能相负?

那一晚他本也想带兵杀回去将千金救出来,却被阻止甚至被徐恒则乘机打昏,可是他能怎么办?他醒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带人去找千金,可是那里早就没有一个人,千金那时候已经被军队带走。

也是后来他才得知千金是被苏棠白的军队带走,加之自己反了临淄王一事已经开始实行,如今是腹背受敌,更加不能轻举妄动。所以一再忽视苏棠白命人送来的那些请柬。

越是冷淡越安全!

而他只能尽快抓紧时机联合其他义军一起攻打齐国,哪知临淄王这个老匹夫临时倒打一耙,竟然舍得将独生女儿远嫁只为和苏棠白联合起来对付他!

如今千金面临的困难越来越大,他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况且那女人,先前就曾对千金执鞭相向,若是此刻怀有身孕的千金再碰上她,焉知凶吉?

他不能再赌了,何况他也输不起!

次日在沈老将军强烈反对下,沈琛之一意孤行只带了秦慕容、韩石、徐恒则、秦简岚和孙思邈五人。而后徐恒则看沈老将军一脸愤懑不允,于是出声保证道:“老将军,放心吧,此行我一定把沈将军平安带回来,我以性命担保!”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沈老将军长叹一口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待沈琛之几人来到大齐的营帐不远处,十里开外就有两排将士分边站着,个个手持长矛身穿红色盔甲,远远望去犹如红色的火焰。气势逼人,沈琛之只和几人相视几眼,然后下马,立刻就有人上来将五匹马牵走。

这时苏棠白从营帐里走来,身后跟着头发花白的陈太傅,慢悠悠走过来。苏棠白笑意盎然道:“真真是稀客,我可是请了沈将军好几次来尝尝我们大齐的菜色请了几次,哪知沈将军太忙,都不能抽身前来。如今终于抽空前来真是给足了孤面子啊!快,我们进去好生絮叨絮叨!”

沈琛之作揖行礼道:“多谢齐王宴请,今日咱不谈公事,只喝酒聊天,纯粹过过年如何?”

苏棠白眼底划过一丝精光道:“很好,那我们今日只谈酒,不谈公事!”倏尔又看向沈琛之身后的孙思邈,“汴京一别,不知禾卿尚且安好?”

孙思邈立刻弓起身子作揖回答道:“有劳齐王挂念,如今禾卿在沈将军手底下做军医,日子过得甚是舒心。”

苏棠白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心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两人不是应该势同水火?怎的孙思邈还很是死心塌地的样子帮沈琛之做事?要知道凭孙思邈的一手医术,只是在沈家军里面做一个军医任谁也不信,那么孙思邈定然是作为沈琛之的私人大夫。可……

果然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苏棠白面上不显,将众人引进营帐中,营帐内是早就摆放好的吃食,苏棠白也不知打那寻来的女子充作婢女在营帐内举着托盘穿行其中,统一梅花色宫装,在这只有男人的营帐内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

几人刚到门口就被守卫拦下,那守卫板着一张脸道:“请缴械兵器入内!”

韩石素来是个火爆脾气,先前就很不习惯苏棠白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这下子自个主子又被拦住,心里是再也按捺不住的火气,上前一步就提起那守卫兵的领口道:“哪里来的竖子,胆敢跟我们将军放肆!老子去哪里走来都没有听说过放下刀剑的兵!”

沈琛之只站在那里,看着苏棠白回头才道:“齐王是不放心我们这五个人还会闹腾出什么乱子?”周围的大齐兵已经挥着长矛直指着沈琛之几人。

苏棠白只挥挥手,示意周围的将士退下,道:“沈将军都敢单枪匹马来我方营帐,不过区区五人,孤有何惧?”

沈琛之听这话便摆摆手示意韩石松手,他方才朝苏棠白点头道:“齐王好气魄,来,本将军今日就敬你三杯酒!”

几人进入营帐的时候已经有一人在高座右下方做好,正自己给自己斟酒,看着苏棠白进来也不起身,只抱拳道:“皇上!”然后看着身后的沈琛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沈家军的头头沈琛之?呵,我还当此人有三头六臂呢,也不过如此!”

韩石顿时双手握拳,青筋欲裂,眼睛瞪得浑圆怒视那将军,要不是徐恒则将其拦住,只怕就要冲上去和那人打起来了!

徐恒则冷笑一声道:“早先曾听闻大齐有个封达将军战场杀敌专取人首级吸食人鲜血,且饿了都是生吃人渴了饮活血,如今看来倒是和寻常人一般无二嘛!”说完还故意扫了扫封达将军酒杯里的酒。

封达顿时怒不可遏,今日正好苏棠白用来招待的酒是西域过来的葡萄酒,颜色殷红盛在玉做的杯盏里真真宛如鲜血般!这不是明显在说他茹毛饮血,如常人?明明是在说他如同野兽还差不多!

封达顿时将桌子用力一拍站起来,响声如同雷鸣然后桌子直直裂开一条缝,可见用力之大,冲到徐恒则然后直指徐恒则的鼻梁道:“你这毛小子哪里来的,敢到我齐国营帐跟你爷爷我放肆。”说着撸起徐恒则衣领就要一拳下来,却被徐恒则轻巧绕开,但随即又被抓住。

沈琛之只淡淡站在那里,既不出声阻止也没动作。苏棠白一声冷喝道:“封达,退下。”

本暴怒的封达听得苏棠白一呵斥,顿时怒气全无乖乖退到一边坐着。苏棠白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恒则道:“好厉的一张嘴,沈将军手下果然人才辈出啊!”

沈琛之装作听不懂,只谦虚道:“哪里哪里,齐王手底下能人不是更多吗,哪里是我等可相比的!”

苏棠白懒得继续废话下去,示意众人入座。沈琛之坐在高座下方最左边,依次是秦慕容和韩石,秦慕容和徐恒则在对面相坐。

入座以后苏棠白忽然一笑,道:“我这儿新得一个美人,长相有几分酷似故人,想来你们也是很乐意相见。”随即拍拍手掌示意下人带人上来。

放眼望去,千金外边只一身红色宫纱披身拖地,裙幅褶褶如月光轻洒流动般,边上绣着燕燕于飞的鸾凤,白哲的脖颈蜿蜒而下是宫廷画师都难画出其精髓的曼妙锁骨,三千青丝绾成追月髻,尾上别着一颗小珍珠摇摇欲坠,宫纱里边是象牙白的长裙,上边缀着些点点梅花,颇有些风中傲立楚楚凄然的意味。

妖中带媚,却清丽脱尘。

好一个绝色女子!

只是沈琛之看在眼里却又是别样的意味,那削尖的下巴,明明分别的时候她是胖了许多,怎的三月以后就瘦成这样!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吧?

千金端正容颜,慢步走在正中央,也不行跪拜之礼。于是马上就有人道:“大胆,怎的还不向皇上行礼?”

千金冷冷扫了一眼过去,站的笔直,铿锵有力道:“他是齐国的皇上,我是大秦的郡主!”

苏棠白是齐国的君王,而她是大秦册封的郡主,因此凭什么她要向齐国的君主行礼?

那人被噎了回去,也不知如何反回去话,便看向苏棠白。反正正主在这儿,

苏棠白“哈哈”一笑,满不在意让那宦官退下,对着千金道:“如今大秦早就不复存在,且秦昭帝那暴虐的性子孤就不信你们是真心以他为君主!”然后挑眉笃定,“若是你们果真那么齐心,那大秦就不会灭亡!”

千金冷笑道:“不过趁虚而入!离间而已!”

当日若非苏棠白利用二皇子和四皇子李浦之间的仇怨,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攻打进汴京城,如今又来满嘴仁义,真真是可笑!

从头至尾千金没看过沈琛之一眼,就怕那一眼让自己沦陷下去。可那炙热的目光如针芒般落在她背后,只让她心一颤,却不表露分毫。

苏棠白依旧笑着,并还斟酒两杯,双手各自拿了一杯,举着右手那杯朝千金举杯道:“郡主要不也来杯尝尝鲜?这可是孤派人特意从西域运来的葡萄酒,美味至极。”

千金看了看那酒,淡淡道:“千金不胜酒力,怕是要辜负齐王美意了。”

苏棠白脸色一沉,道:“郡主这是不给孤面子?来人,还不伺候郡主喝酒!”

身后立刻窜出两个强壮的婆子一左一右开弓将千金架起,又有一人接过苏棠白手中的酒杯慢慢靠近千金,使劲掰开千金的嘴将葡萄酒灌进去,千金挣扎不过只得用力吐出,却还是咽进去不少,呛得直咳嗽。

沈琛之一手端起酒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只桌底下衣袖里紧握的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手掌心流出鲜血,用力过猛之下手掌心都有些微微颤抖。

直到酒杯里红酒尽了那几人才放开千金,挣扎之下千金胸前,青丝边上都沾了些红酒,虽然狼狈,却更显得楚楚可怜的韵味。

苏棠白忽然一笑轻拍自己额头恍然道:“哎呀,孤怎么能忘记郡主你怀孕身孕不能饮酒呢!来人,还不快给郡主赐座,请军医前来看看?”

孙思邈见此是再也看不下去,起身作揖道:“在下不才略懂医术,不如让在下替郡主看看?”

苏棠白点头道:“如此便再好不过,早间听闻孙家世代行医,能医百病,今日便小小见识一番。”

“不敢,在下医术不过祖父半分真传,实在不敢夸大其词。”孙思邈的祖父曾有医仙的美称,一是说他品性似神仙般洒脱大方,二是说他医术高超。不过孙思邈也是悉数得其真传,所说半分不过是自谦而已。

下人忙在苏棠白右侧搬了一把雕花红木大椅子,千金理了理衣服也就坦然上去,即使受辱面上也毫无波澜。孙思邈立刻上前先诊了千金的脉搏,心中一颗大石也是落地。

还好,还好!

还好身体没有受损,且母子均安。只脉象看起来似乎有些虚浮,似乎是劳累过度,想来是遭了很多罪。念此孙思邈便很是心疼瞥了千金一眼,果然!精致的妆容细看之下隐隐可以看出苍白的面色。

千金只细微不可见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乱来。苏棠白借着喝酒的时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待下人带着军医匆匆赶来,孙思邈双手接过医药箱,道:“郡主胎像稳固,只是身子有些虚,似是劳累过度之像,只需要服用些安胎药再好生休息休息便好!”

劳累过度!

此话一出四周人都懂了千金所受的待遇,徐恒则看了看沈琛之,左手不经意在桌子上敲击两下,使得沈琛之本已经弓起的身子又慢慢松懈下来。

但秦简岚素来和苏棠白不对头,两人本就一见面吵个不停,这次为了正事吵了那么久,这时候再也忍受不住出言讥讽道:“齐王好魄力!堂堂男子汉一国君主,竟然沦落到折磨小女子取乐,这真真让我们这些人开了眼界!”

苏棠白顿时黑了脸,但也是瞬间就恢复神色,又若无其事道:“孤可没有薄待郡主,只是郡主在孤营地里面住着觉着不好意思,于是退了孤派去照顾她的几位婢女,”苏棠白蓦然薄唇轻启,弯成好看的弧度,“而且郡主还自觉愧疚之下洗起了我全军将士的衣服!”

话音一落,韩石立刻掀了桌子,周围士兵也是瞬间就长矛以待,仿佛下一刻就会打起来一样。苏棠白装作不明所以问道:“韩石先锋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逼迫郡主做她不喜欢的事,况且我多次相邀将军前来接回郡主,可将军过于忙碌,总是没时间,这交给旁人我又不放心……”

“我们早就和离,”千金忽然冷冷出声打算苏棠白,“我同沈将军当初本就是假结婚,沈将军愿意助我摆脱秦昭帝的束缚,事后我自然当放沈将军自由。如今沈将军同我两清,本就没必要救我!”

“哦?是吗?”苏棠白故意拖长音量,似笑非笑。

千金一眼直直看向沈琛之,无喜无悲,却满含哀求。看的沈琛之心揪着一般作疼,他强压下要涌出来的那股腥甜,只淡然回答道:“是!”

见沈琛之回答,千金终于舒了一口气,却也不敢表露。苏棠白当然不会笨到就此相信,只是也不愿意在此话题上深究。

“来人,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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