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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年纪小的孩子,吵架来得快,和好得也快。
二爷看着商之巡把那只机器人又再组装回去,惊讶得抓住他的手说:“你也太厉害了吧!我决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好朋友!”
商之巡却并不屑有这么一位朋友,满脸的冷漠无情。
那时候商之巡也才六岁,每天都阴沉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毫不夸张的说,七月的高温,只要走到商之巡这个冷冰冰的人身边,气温都好像能够降好几度。
二爷毕竟年长两岁,霸道归霸道,但也懂事一些。
在得知商之巡的的父母已经离世之后,这位爷竟然还真情实感地为商之巡感到难过,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我这个当爷爷的要保护我的小孙子。”
商之巡冷漠地对二爷说:“我谢谢你,二爷。”
总之这些年在商家,这对“祖孙”的关系倒是一直不错。
所以今天当商之尧得知一些真相后,难免追问商之巡。
商之巡也将内心真实的想法吐露。
关于商周两家的婚事,商之巡一开始的确是为了讨老爷子欢心才答应下来。他从未谈过任何一段感情,也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需要情爱。
商之尧当时劝说过:“婚姻不是儿戏,得有情才有爱。你小子当初答应老爷子这门婚事的时候,我就反对过。”
只不过反对无效。
商之巡不想将事情复杂化。
既然这段婚姻是对自己有利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拒绝?
所以他答应得十分干脆。
商之尧这人的确是要比商之巡感性很多,虽然身处花花世界,可他一贯是出淤泥而不染。
得一心人,相约白首。
这是商之尧对婚姻的态度,否则他宁可永远不结婚。
可惜商之巡不明白这个道理。
自幼父母早逝,商之巡整个人的三观并未形成。后来被老爷子带在身边养着,一直被宠溺,身边什么东西都不缺。
所以现在商之尧见着商之巡婚后这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样子,才会问:“你那时候懂什么是爱吗?”
于是接下来才有苏听然听到的话。
“什么是爱?我没想过。”
在遇到苏听然之前,商之巡也没有想过爱这个词,他的字典里似乎也并没有这个词。
那时候他的想法很简单:“我要的不过是一段对自己有利的婚姻而已,至于对方是谁,我不在乎。”
从某种程度上,商之尧理解商之巡,但不代表他认同:“不愧是我认识的商之巡,总是这么无情。”
*
那天晚上商之巡执意要带苏听然回别墅,到别墅时已经快到凌晨。
回程的路上苏听然一直看着窗外,整张脸垮着。
商之巡有些不懂。
明明晚上看烟花那会儿还神采飞扬,甚至还在手机上和她妹妹聊得眉色舞,这会儿却跟被霜打的小白菜似的。
商之巡伸手将苏听然抱在怀里,她也并没有拒绝,只不过闭上了眼。
他以为她是又困了,低低地问:“难不成真怀孕了?那么嗜睡?”
这玩笑苏听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她这人自己都活不明白呢,才不想要什么孩子。
苏听然没有睁眼,只说:“商之巡,我们虽然结婚了,但是没有领结婚证。”
“嗯。”
话题转得太快,商之巡以为她是想去领证了,刚想说抽个时间去一趟民政局。不料苏听然又说:“你那时候说,家里给你算过,错过那天的日子,要再等半年才可以领证。”
“是有这么一回事。”老爷子的确是找人给商之巡算过良辰吉日。
苏听然总结:“所以你真挺迷信的。”
有关这个话题下午已经讨论过,商之巡并不认为又继续去重复的必要。他的手掌轻轻抚着苏听然的脊背,对她说:“你要真困了,就睡会儿。”
苏听然并没有什么睡意,却还是闭着眼睛假寐。
脑子里很混乱,但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怎么会这样呢?
苏听然有些不懂。
明明言行举止对她好像很宠溺,可他这张37度的嘴里居然会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要不是亲耳所听,苏听然真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商之巡的嘴里出来的。
一直到回了别墅,苏听然依旧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商之巡本想动她,最后作罢。这几日他的确有些放纵自己,也叫她受罪。
洗漱完之后已经凌晨,商之巡只是亲了亲苏听然,便抱着她一块儿睡觉。
这一晚商之巡还算是一夜好眠。
临睡前倒是有件事记在了心里,得找个时间和苏听然把结婚证领了。
第二天一大早商之巡早早起床,他一连数日没去集团,今天不得不去。
他走的那会儿苏听然其实刚睡着没一会儿。
商之巡俯身到床边,亲昵地亲了亲苏听然的脸颊,又吻了吻她的唇角。
苏听然几乎一夜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时候眼皮打架,才睡了一会儿。
一整个晚上,苏听然想了很多很多。
忽然就想到,她现在和商之巡这关系又算是什么呢?
婚姻本是一件庄严神圣的事情,可在他们身上却如此荒唐。更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连结婚证都没有领,现在和炮友又有什么区别?
即使是她明天走了,一去不回了,商之巡也约束不了她任何。
几乎是商之巡前脚刚走,苏听然立即醒了过来。
她一个屁股坐在床上,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满脸坚定。
与其被他利用完了再一脚踹开,她还不如自己先跑了。
拜拜了商之巡。
她不陪他玩了!
*
整整一天,商之巡都没能联系到苏听然。
中午时,商之巡给苏听然打了个电话,因为陈姐还在放假,他的本意是担心她今天一个人在家没能好好吃饭。
可电话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商之巡便给苏听然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干什么。
一直到下午的会议开始,苏听然依旧没有回消息。
商之巡有生以来第一次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拿着手机期盼着苏听然回消息。
一颗心都被牵着,手机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可都不是苏听然。
说不上来有一种莫名的心慌。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商之巡的脸上明显有了一些戾气。
一整场会议,商之巡抿着唇靠在椅子上,衬衫领口扯开几颗透气,又成了那位高高在上的集团总裁,惜字如金。
秦芜是最快发现商之巡的反常。
一周时间未见,今晨商之巡来集团时脸上还带着笑。他这个人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一连一周不来集团上班,一回来还心情大好的模样。
都说智者不入爱河,商之巡这副样子在秦芜看来明显是一头栽进去了。
自从总裁夫人苏听然来过集团一趟后,这几日集团上上下下都是对她的讨论。
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祝福的。
总归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今天上午总裁办的几个小姑娘还在说:“商总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诶。”
“救命!我刚才进去送文件签字的时候,看到商总脖子上有吻痕……”
“何止是你啊!我看集团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了吧。”
“也太……”
“这有什么?”
“就是难以想象。商总看起来那么禁欲系的样子……私底下会是什么样。”
“救命!你知道的太多了,快赐一丈红。”
秦芜这个当下属的自然不能多说什么。
他上司心情好,他办事也轻松愉快。若上司心情不好,他便得谨小慎微。
下午的会议结束,商之巡又给苏听然打了个电话,怎料还是无人接听。他倒是想知道苏听然到底在做什么,便去查家里的监控,但意外的是,监控并未联网。
商之巡真的急了,二话不说启程回家。
他背后渗出冷汗,结合时下一些动荡不安的社会新闻,想到很多种可能。
可商之巡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家里的网线就是苏听然给拔的。
上午苏听然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见智能语音一直在叽叽喳喳啰嗦个没完没了,她直接去把网线给拔了。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
这个家里现在到处都有苏听然生活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