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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最爱的儿子都可以不去看, 可见她的心情有多糟糕。
姜智豪没再说话,轻轻牵着她的手回家。
回家后,汪郁连澡都懒得洗便爬上了床。
姜智豪跟到床边问她:“想吃什么?”
汪郁将被子拉到下巴处:“不想吃。”
“现在睡觉太早了。”姜智豪站了一会儿说道。
他好像还不太习惯在有灯光的卧室里跟她相处。
他习惯了黑夜,乍然在灯光大亮的情况下看着床铺,眼睛里有种淡淡的不适应。
汪郁瞟了他一眼,“我没事,你回去睡吧。记得帮我关灯、关门。”
心情不好的时候,汪郁不想说话,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
姜智豪闷了会儿,关灯出去了。
汪郁在黑暗里唉声叹气。
她感觉自己像是走入了一个迷宫里,有很多疑惑有待解开,但却晕头转向,找不到合适的出口。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姜智豪竟然在黑暗中再次步进了她的卧室。
汪郁往里缩了缩身子,“有事儿?”
姜智豪闷闷地说道:“没事。”
说完,他将怀中抱着的被子往汪郁身侧一放,接着他便躺了上来。
汪郁:“你这是?”
姜智豪侧躺着,身体几乎贴着汪郁的,他的手在床上摸索了几下,迅速找到她的手,轻轻握在一起。
“今晚,我陪你睡。”
汪郁身子往里缩了缩,不太适应地问:“为什么?”
他有好好的床不躺,干嘛过来跟自己挤?
难道,有需要?
姜智豪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位置,“你心情不好,我知道。如果你想说,我随时都可以。如果你不想,那就安静地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用特别的方式来宽慰她。不强求她一定说出什么,也不逼迫她。
汪郁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牛唇不对马嘴地问:“你吃饭了吗?”
“我也不饿。”
两个人一起饿着?
汪郁的右手蜷在他胸口的位置。
初时,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他指尖的温度慢慢萦绕着她。
但渐渐的,黑暗中的她感觉到了他心脏的跳动。
紧贴他胸膛的指背,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震颤。
怦怦怦。
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纷乱的内心忽然就安静下来,耳边不再是那些想不明白的纷乱,渐渐变成了男人的心跳声。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用心来感受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成了这个夜晚的催眠曲。
她保持这个姿势和动作,慢慢进入了梦乡。
夜半时分,汪郁忽然“啊”地一声坐了起来。
她起身的动作惊动了身侧的姜智豪,他来不及揉搓眼睛,下意识的动作是将梦魇中的女人拥入了怀中。
“做噩梦了?”他问。
汪郁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她紧紧地拥住了他。
“我梦见车祸,很怕,很怕……”明明失忆了,但偶尔车祸那恐怖的一瞬间会在某个夜晚闯入她的脑海。
鲜血、惨叫、碎片,一幕一幕在梦里闪现。
她内心惊恐莫名的。
姜智豪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她的后背:“别怕,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汪郁摇头:“那不是梦,那是记忆,真实的记忆。”
姜智豪对于汪郁的过往知之甚少,他不由得问:“你出过车祸?”
汪郁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记忆太可怕了,我不想回忆。”
车祸是很惨烈的,不少生命在那一天戛然而止,她自己的脸被撞得面目全非,那是她记忆的分界线,之前的全部忘记,之后的,才保存在大脑里。
见她不想提,姜智豪没有强求,“那就不回忆了,好好休息吧。”
姜智豪伸直两条长腿,将汪郁横抱到自己的腿上,像年轻的妈妈哄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只手搂抱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什么都不要想,睡吧。睡醒就好了。”
这次,汪郁的脸颊紧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声不需要用手指去感知,脸颊侧边微微地震颤便可以直观地感受到。
她像初生的婴儿一样,窝在他的怀里重新进入梦乡。
傍晚,任生兵和袁丹果一起去派出所看望了任真。
任真哭得可怜兮兮的,一再向任生兵剖白,她是被冤枉的,她只是因为在姜智豪那里吃了憋所以找汪郁撒撒气,没想到被她给暗算了。
“爸,你快想想办法,我不想在这里面待着了。”任真哀求任生兵,母亲中午就来过,丝毫办法也无,她只能求助这个继父,期望他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将她救出去。
任生兵无奈地摇头:“任真啊,我早跟你说过,咱们家跟姜智豪没有缘份,你不要去招惹他,可你偏不听。”
如果是遭人暗算,那也是任真自找的。
任真泪水吧嗒吧嗒直掉:“爸,我知道错了,这次出去后,打死我也不再找姜智豪了,我保证,我保证。”
任生兵安慰她几句,跟袁丹果一前一后走出派出所。
他站在派出所门口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
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能攀上一星半点的关系,他都找了。
但国有国法,谁能触线而上?
一圈下来,任生兵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对妻子说道:“任真自己做的事情,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他打电话之前就知道无济于事,但碍于妻子的面子,他得打。
打过了不行和一开始就不打,完全是两回事。
前者妻子会承他的情,若是后者,妻子可能会记恨他。
如果是亲生女儿就没必要如此小心翼翼。
对待继女,他势必要面面俱到。
“任真被陷害的事情,警察调查得如何了?”袁丹果问道。
如果调查结果表明任真是被陷害吸.毒,她可以免于处罚,还可以追责陷害她的人。
“这个还没最终出结果。”任生兵拿起电话继续打听。
漫长的电话沟通结束,任生兵向袁丹果转述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警察调查出来,任真是喝了含毒的茶饮导致的,目前也调查出了茶饮是姓林的拿来的,也调查出来他是在哪里购买的,但目前他一直没有交待毒源。不承认是他放的,也说不出茶饮为何被做了手脚。”
袁丹果脸色沉下来:“茶饮不是汪郁办公室的?”
任生兵摇头:“不是。”
袁丹果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这件事情牵扯到汪郁,任生兵莫名有些难受。
为什么牵扯到的人,偏偏是一个像任意的女人?
“因为没办法证明任真的清白,所以警察暂时没法下结论。”
纵然茶饮是林经理带的,但毒源是谁放进去的?
是汪郁?是任真自己?还是林经理?
这个还有待调查。
任生兵解释完一切之后,忽然重复了一遍林经理的名字。
他眼神奇怪,忽然问道:“老袁,这人,不是你那个老朋友吗?”
袁丹果有些别扭地偏头,表情生硬地“嗯”了声。
任生兵“咝”了声:“这人是不是挺不靠谱,你上次非让我帮他安排个职位,还说了解这人,结果他连招呼不打一个就走了。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会不会是这人不地道?”
袁丹果的计划一个接一个地失败,而且失败得一塌糊涂。
她咬咬牙,“我去会会他。”
任生兵找了个派出所的朋友,安排袁丹果和林经理见了个面,在没有监控的屋子里。
袁丹果坐在椅子上,林经理一进来,她急忙迎上前,看看左右无人,她贴近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林经理表情愕然地看着她。
袁丹果再次贴近他的耳边,如是这般地说了说。
林经理表情复杂、纠结,他紧着眉头半天,似乎是经过了很大的挣扎之后,缓缓地点了下头。
当晚,任真被派出所放了出来,调查结果显示,毒源来自于林经理,任真确实被陷害。
因林经理购毒未吸毒,且购毒克数轻微,被处十日拘留,并罚款两千元整。
事情无声无息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