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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最近两天不知怎么的,骆连回消息非常的慢,电话也不怎么打了。虞一给他打过去的电话,更是基本上都没人接听。
其实这也是虞一这两天这么焦躁的主要原因。
骆连到底是怎么了?他迫切地想知道。两人分居这么久,而且还长时间不见面,有这种焦虑心的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那么骆连对自己呢?他是否觉得厌烦?他是否觉得已经腻烦,甚至是否遇到了什么新的有趣的人,吸引了他?
虞一的思维越跑越远,光自己想都把自己的心给想凉了,焦躁得不行,更是什么工作都看不下去。没有办法,他只能独自走到浪台上,缓缓地抽了一根烟。
就在此刻,手机叮当地一响。
虞一下意识掏出来看,却在看到屏幕上的字时,睁大了眼睛。烟灰半晌没掸,掉落了一截下来。
短信上骆连说,我父亲去世了。
虞一当天晚上就买了直飞的机票,跟董卿因打了个马后炮就真溜了,顺便短暂地拉黑了公司的电话。
他的理由不够充分,甚至只有囫囵的一个私人原因,急得董卿因在电话里直跳脚。偏偏虞一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打定主意这个假是铁了心要请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半,虞一在罗莉安所在的城市落地,随后,他照着骆连给的居家住址直接一个出租打了过去。
显然没想到机场离住址的地方有这么远,竟然出租一个多小时还没到,虞一在车上昏昏欲睡地睡了过去。
或许是下午的忧虑和担心过度,飞机上也一直没有睡着,现在困意上来,虞一睡得七荤八素。梦里魂里都是骆连的脸,一会儿是他们在渔村钓鱼,一会儿是两人又走到了大雪封山的山顶。
从下午和骆连短暂地聊过之后,骆连就说有事要忙,没有再联系虞一。
再打电话过去,手机都是关机了,估计是没有电。
虞一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告诉骆连自己已经来到他的城市,并且此时正在去寻找他的路上。
他只能在梦中与骆连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山之上。
等到一睁眼,虞一恍惚间醒来,发现自己真的是在山上,还有一瞬间的慌神。一时间没能分辨出此时是在梦中还是现实,天也飘飘地下起小雨。出租车的跳表已经跳到了一百多块,他们却依旧在盘山路上。
“贤午山路,不远了,十几分钟就能到。”司机回话,“这一片都是富贵人家的住宅地,小伙子你看上去是外地人吧,是来这儿看朋友的?”
骆连虽然没有聊过太多关于家中的事情,但虞一至少知道他的家境的确算不错。因为心情急躁,打电话骆连依旧是没有人接,虞一和司机闲聊的心情也没有,一路上胡乱应付了几句,只顾着张望着目的地还有多远。
他没有带伞,等到了山腰的目的地时,细雨已成为瓢泼大雨。虞一付了钱,抱着头冲下车,心中默念着房牌号,一口气冲到屋檐下。
他气喘吁吁,却没有想过万一骆连不在家怎么办。所以当虞一敲了许久的门,按了许久的门铃依旧没有人理会时,虞一的心一点点凉了下来。
出租车已经走了,他的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几的电。
再次确认地址没有找错后,虞一给骆连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那边还是没有人接。
虞一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最后慢吞吞地将手机关了机,打算储存电量。现在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等。
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他不知道骆连会不会来,就像他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骆连的确给过他这里的地址,可他却并没有说他会一直在这里住。也许在医院,也许在公司,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
对,医院?
如果骆连的父亲去世,那么现在骆连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医院,又怎么可能光在家中等着呢?
那么骆连曾经提起过的,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呢?他们也不住在这栋房子里吗?
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虞一也越来越觉得心慌,最终缓缓在屋檐的阶梯下,抱着膝盖坐下,将头埋入了两臂之间。
他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多希望现在就能飞到骆连身边啊。
知道此时此刻,他才感受到这种无能为力来。
你的爱人也许在伤心难过,也许在渡过难关,你却无能为力。
虞一静静地望着雨帘发呆。在这期间,他想到了许多的事情,他和骆连认识之间的,以后的。他甚至肆意想象在骆连认识他之前,骆连的样子。
雨慢慢地变小了。
先是变得稀疏,最终变成一滴一滴的,砸落在他面前。
再接着,脚步声由远到近,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或许现在虞一面前。一把伞,也撑在他头顶。
虞一的发顶湿漉漉的,那是他刚才冲入雨幕时淋湿的。骆连一身黑出现在他面前,眼眶有些红,面上却看不出表情。
虽然长时间的想念让两人的相见变得有些不真实,却又偏偏在这样的境遇下。他们隔着潮湿的雨滴相望。
片刻后,虞一忽然站起来,来自腿部巨大的酸麻感让他的身体摇晃,然而他却猛烈而迅速地投入到骆连的怀抱。在他动的那一瞬间,骆连也动了。他扔掉了伞,伸手几乎是将虞一拉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他。
两人在潮湿的夜色中喘息声都有点大。
虞一率先放开了骆连,隔着极近的一段距离,捧着骆连的脸细细打量他:“你怎么样?”
“手机怎么关机了?”骆连几乎是和虞一同时发问。
“没电了。”虞一回答,“你不在家,我怕找不到你。”
“我在医院办手续,给你拨回去时你已经关机。给公司打了电话,才知道你跑来了。”
“你怎么样?”虞一认真地捧着骆连的脸又问了一遍。
骆连拉开虞一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蹲下身也坐在了虞一刚坐在的位置。他从衬衫口袋中掏出两只香烟,一只打火机:“抽吗?”
虞一接过一根,在他身旁坐下。
“其实心里早有准备。”火镰擦亮的一瞬,照亮的骆连的侧脸。
他瘦了,脸上的线条显得更为犀利,有棱有角。只是双眼看上去有些疲惫。
“关于你父亲,我知道的。只是上次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是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