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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吩咐下人帮你重新熬一碗药汤过来。”弄琴接过侍书递过来的托盘,上头放着的正是茶碗的碎片。
“严世子听说小姐病重,让人递了帖子过来,现在人已经在府外了,不知道小姐是见还是不见?”弄琴和侍书刚刚就是因为这件事离开的,原本想着回来看看,要是小姐还睡着,就告知严世子一声,问他是改日再来还是在花厅等着,现在小姐既然醒了,那自然是看小姐自己的主意。
那个蠢货!
江白禾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他是嫌外头的流言还不够多吗,这个时候来江府。
若是放在平日,江白禾自然不介意对方对自己的迷恋,可是现在,对方的这份迷恋在她看来是愚不可及,更加让她厌恶自己和他的婚事。
“我此时身体不适,而且家中没有一位长辈,你们让严世子回吧,如果要拜访,还是等改日娘亲从绥阳过来再上府拜访要不迟。”
江白禾温温柔柔的说道,说罢咳嗽了几声,面色也更苍白了些。
侍书和弄琴见此哪里还敢不从,一个赶紧去叫大夫,一个赶紧去外头告知严世子,让他不必在等了。
外头的流言,严缙自然也知晓了,他自然知道那只是一派胡言,在他看来,江小姐是那么纯洁美好的一个姑娘,如何禁得起外界的那番指责侮辱,当下他就让人去澄清了耀眼,只是被人当做了心虚,反倒添了乱。
而姑母和太子表哥似乎是相信了流言中关于他和江小姐早就有了首尾的话,这些日子对他多有冷淡,严缙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只是在听说江白禾病重后,这些忧愁全都化为了担忧,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顾家人的劝阻匆匆赶来江府的原因。
在听到弄琴出来说白禾不愿意见他到底时候,严缙的心里思绪万千,他知道对方心里没有他,可是原本他想着两人好歹是指了婚的,对方对他的态度应该会有所改观的,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和往常一般,保持着距离。
可是这般守礼自爱,本来也正是他喜欢她的一点。
“小姐病体沉疴,太医正在帮小姐诊治,今日这样的状况,小姐实在是无法接见世子。”弄琴看着严缙的表情,紧张的帮小姐解释了一遍,和侍书一样,在她眼里,严世子就是将来的姑爷了,她自然是希望两人和和美美的,没有丝毫隔阂。
严缙一听就紧张了,原来白禾已经病的那般严重了吗,顿时焦急又痛心。
“太医说是急火攻心,您也是知道的,小姐的身子骨一向娇弱,现在外头流言蜚语那么多,小姐根本就承受不住。”弄琴想着严世子的姑母可是当今皇后,管管这京畿的百姓还不是件简单的事,只要出动京城九卫,将那些传播谣言的人抓起来,杀鸡儆猴,以后还敢有人说小姐的闲话吗。
弄琴还是天真了些,不过严缙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更加心疼江白禾了。
“我那里还有一些上好的药材,到时候我让下人送来,改日等你们小姐身体好些了,我再上门拜访。”严缙打定主意,还是准备再进宫一趟。
江小姐那么敏感娇弱的人,不能再让那些不实的谣言伤害于她了。
弄琴听了严缙的话心中一喜,虽然江府也不缺什么药材,可是严世子送来的总是不一样的,没准小姐听说了心情会好些呢。
严缙上了马车,让下人驾马去宫门外,此时日头已经不早了,要是再晚一些,宫门怕是就要关上了,因此严缙让那马夫加快了一些速度。
“诶呀!”
马车突然间停下,严缙心中藏着事,一时没有注意,差点把脑袋撞在了马车墙上。
“怎么回事?”他听到了刚刚那一声惊呼声,绵软娇柔,似乎是女子的声音,他皱着眉掀开马车的车帘,一个穿着素净衣袍的女子捂着脚踝半趟在地上,眼眶噙着泪,头上的发簪不知道在刚刚那一撞的时候飞去了哪儿,满头青丝如瀑布般垂淌而下,边上散落着一堆书画,以及一些丹青颜料。
她轻咬着下唇,忍着痛站了起来,一拐一拐的将散落的书画一张张捡起,从头到尾都没有指责驾马的马夫一句。
严缙顿时就觉得不好意思了,赶紧下马帮着那姑娘一块将画纸都捡起来。在捡纸的过程中,他不免多看了几眼。
其中一幅红兰,兰叶淡墨略加石绿,飘逸中带着风骨,兰花以胭脂点写,艳而不俗,笔意灵动,绝非凡品。
严缙忍不住看了看上头的提字,铃兰客,似乎从来都没有在画坛听说过此人。
“这位公子,可否将画还给铃兰?”刚刚手上的女子轻轻的开口问道,严缙这才意识到自己拿着人家的画,时间似乎有些久。
只是听着刚刚对方的自称,难道这作画的人,就是眼前的女子?严缙忍不住有些惊叹,原来这世上除了江小姐还有如此多才华横溢姑娘。
那女子没有理会严缙的目光,将掉在地上的东西抱在怀里,然后慢慢的朝边上的小巷走去,等严缙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姑娘已经走远了。
严缙忍不住在心里责怪了自己几声,刚刚撞到了那位姑娘,也没和她道歉,也不知道她的伤严不严重,等从宫里回来,还得让下人打听一番,不然他于心不安。
不过此时对严缙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江白禾,他上了马车,却不敢再催促车夫了,生怕到时候再撞到一个如刚刚那姑娘一般的娇弱女子。
*****
“这次还是多亏了呦呦啊。”
萧世坤神色异常的从外头走了进来,在侍女的伺候下,脱下了身上的披风和帽子。
“这是怎么了?”卢氏见他的脸色难看,紧张的问道。
一旁的顾如是和萧见素却是大致猜到了萧世坤会有这番变化的原因,毕竟算算日子,海上那批毛皮快到了,按照他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答应过顾如是会带她上船瞧瞧,定时会在船一靠岸,就让人上去清扫,既然如此,那个患了疫症的船夫自然是躲不过去的了。
“船上有个船夫患了疫症,一直隐瞒不报,现在也不知道船上到底有多少人中了招,我把他们送去了边上的一个小岛,派了大夫过去诊治,至于那一船的毛皮,恐怕都得烧毁了。”
萧世坤到是不在意那一船的毛皮,这一船的海货,在普通人看来那自然是价值不菲的,可是对于富可敌国的萧家来说,这只是九牛一毛罢了,即便是烧了,也不会心疼。他在乎的是要是没有外甥女之前的要求,按照往日的惯例,他估计是要上船亲自检查一番的,这也是萧世坤的一个小爱好,他就喜欢什么东西都堆得满满的样子,这会让他有别样的满足感。
如果今天他上了船,保不齐就会沾染上这疫症,萧世坤现在警惕的是,这抱病却隐瞒不说的船夫,到底是真的因为胆小怕死,还是别有目的。
卢氏和萧世坤结缡三十余载,他的一些习惯她再了解不过了,听到萧世坤的话,也倒吸了一口冷汗,看着坐在一旁的外甥女,顿时就更亲热了。打定主意这外甥女成亲的时候给的添妆再加厚十成。
“看样子以后我这习惯得改改了。”萧世坤喝了口茶,叹了口气说道。
想着妹妹前些日子说的那些话,如果这次的事并不是意外,那么以后自己就需要更加小心了,他还正直盛年,平日里天材地宝的滋养着,不出意外起码还有二三十载的寿命,只怕有人不想他活那么久,他一死,长子宗瑞还远没到独挑重担的水平,旁支的人被他打压了这么多年,可是依旧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用不了多久,怕是这禹城就要乱了。
萧世坤心中思绪万千,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本就惜命的变得更加惜命了,原本备受宠爱的八姨娘失了宠,不仅仅是她,其他的姨娘也没能得到萧世坤的青眼,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萧世坤除了在前院,就是在卢氏那里歇息,毕竟谁也不知道明面上身家清白的几个姨娘,真的就如同他查到得到那么干净,反正他也有些年纪了,需要修身养性,还是住在卢氏那儿安全些。
卢氏年轻的时候就不会拈酸吃醋,这个年纪就更加不会了,不过萧世坤愿意来她的屋子,她也不会往外赶,横竖都是与她有利的事。
顾如是的心却还没有放下,自己帮舅舅躲过了这一劫,可是卫颐也是重生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能够重挫禹城萧家的机会,她就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卫颐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后手,
☆、第 81 章 警醒
重来一世,顾如是万万不敢托大, 什么事都瞒在心底, 这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顾如是心里清楚, 论阴谋诡计,自己远不及卫颐和江白禾那对贱人,她也从来没有想过, 重来一世,自己的智谋水平就能有显著提升, 出生顾家,外祖是萧家, 这就是她最好的本钱和底牌,顾如是不觉得合理运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有什么不对,有那么厉害的一个娘亲而不指教, 那才是愚笨的行为。
这估计也是顾如是的优点之一吧,清楚的认识自己的不足, 绝对不会在羽翼未丰之前, 以卵击石。
算起来, 萧家戒备森严, 尤其是发生了上件事后, 萧世坤只会越发小心谨慎,顾如是和娘亲商量之后,一致觉得如果有人要动手最好的机会就是在萧世坤的寿辰当天。
一来,那天许多宾客前来,萧府内的许多人手会抽调去前院, 而且人多眼杂,难保混进来一些心怀不轨之人,二来,那日萧世坤作为寿星公,必须得出现在寿宴现场,而且身边不能像往日那般跟着一群护卫,是侍卫最薄弱的时候。
如此一来,怎么将寿宴现场布置的万无一失,成了重中之重,萧世坤不仅想要抓住那个动手的人更想要顺着那条线,将他们背后隐藏在萧家的势力,一网打尽。
*****
萧世坤作为萧家家主,他的寿宴自然布置的热热闹闹,几大世家包括皇族,早早的派人来了禹城,几乎都是嫡系嫡支,为的就是表明自己和萧家的亲近,许家来的是这一代的嫡次孙,江家来的是嫡长孙江濯清以及夫人林月琴,太史一族神出鬼没,没有派人过来,但是礼物还是提早送到了,皇家来的是三皇子卫灏,他算是几个皇子里头最没有存在感的,可是在夺嫡渐渐白热化的当下,让他来参加萧世坤的寿诞,才是最稳妥的。
其他次于萧家的世家贵族来的基本上都是家主,尤其是那些依附萧家的世家,几乎嫡支的都来了,为的就是早早让下一辈在萧世坤面前露个脸,若是运气好让萧世坤看中了,将来的好处就源源不断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人还不少,因此顾如是明显的发现今天到场的女眷有好些都是适婚年龄的,打扮的娇艳动人,在舅娘面前表现的无比积极,争取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在她的面前,不知道是看上了她舅舅,还是看上了她那几个表哥,顾如是觉得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今天最惊喜的还是要数杨城送来的寿礼,以往卫邵卿都是固守杨城,从来没有和外界有过什么牵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顾如是定了亲的缘故,爱屋及乌,萧世坤的寿辰,他让心腹送了一份贵重的礼单过来,没人知道那几个箱子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是看萧世坤的表情,绝非凡品。
杨城的南王是终于坐不住了,准备做些什么事了吗?在场的都是人精,一件简简单单的事,能让他们衍生出许多不同的猜想。
在外界看来,不论是杨城和上虞顾家的联姻也好,还是这次萧世坤的寿宴,对方送礼之事也罢,都是卫邵卿那方的势力不准备在和文昌帝保持明面上的和平的号角,双方的矛盾由来已久,之事之前卫邵卿一直蛰伏杨城,没人在明面上提起,可是此时对方已经从杨城出来,还和顾家的嫡女定了亲,对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的威胁越发大了起来,即便卫邵卿没有那个意思,文昌帝或许也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一山不容二虎,皇帝和南王,早晚要斗起来。
这么想着,在场的众人纷纷小心的观察着顾家人和皇室来人的表情。
萧见素和顾如是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到是卫灏,涵养不够,听到杨城送礼过来后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显然他和那些人一样,也将这件事视作了南王开始不安分的前奏。
萧见素是萧世坤嫡亲的胞妹,比起其他私下里有嫌隙的堂兄弟,自然她更有资格做主桌,顾如是坐在主席的位置,总觉得背后似乎隐隐有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面上的表情不变,从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枚银质雕花的小镜子,约莫半个巴掌的大小,这事舅舅送她的西洋镜,她微微的侧了侧手,将那枚银镜朝后头照了照,因为有宽大的袖子挡着,动作幅度又小心,没人发现她此时的举动。
她的感觉果然没有错,一个穿着墨蓝色衣袍的清秀男子死死的盯着她,只是对方的警惕心似乎很强,在顾如是发现他的举动没多久就错开眼去,要不是刚刚顾如是看的真真的,怕是也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那一桌坐的都是舅舅的庶出子女,顾如是对那个男子没有多大的印象,想来在萧家也是不受宠的,可是对方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顾如是还没有自恋到只是匆匆几面,对方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地步。
这么一想,顾如是偷偷凑近二哥的耳朵旁,小声的问了一句。
“那是舅舅的六子萧宗砾,庶出,他的生母原是舅母身边的大丫鬟,只是背主爬了床,舅母宽容,原是想要将她提为姨娘,只是对方爬床的手段似乎不太光彩,舅舅不愿意,只给了她一个侍妾的名分,在诞下他之后血崩而亡。”
顾容苏对于萧家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妹妹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么一个人,十分详尽的对着她解释了一遍。
“舅舅不喜其生母,萧宗砾在萧家的几个庶出子嗣中也没什么存在感。”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萧世坤的四个嫡子分别名为宗珏,宗瑜,宗琪,宗宝,都是美玉宝贝,而萧宗砾的砾字,只是碎石罢了,天壤之别。
说来也是巧,江白禾和顾如心的生母也是诞下她们之后就血崩而亡,致使她们都养于嫡母的膝下,萧宗砾是庶子,舅母又有四个嫡子,到是没有那么好运了。
这个念头在顾如是的心中一闪而过,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一闪而逝,快到让人抓不住。
“娘,你当初彻查顾家上下的人手的时候,有没有查过那些已经死掉的人?”顾如是凑到娘亲的耳边,悄悄的问了一句。
寿宴热热闹闹的,她的声音又轻,除了萧见素,谁也没有听见她刚刚说了什么,而且即便是问这么一个严肃的问题,在外人看来她的笑容甜甜蜜蜜的,仿佛是在和长辈撒娇,看到她凑在萧见素的耳边说话,也只会会心一笑,而不会多想些什么。
萧见素听了闺女的问话,眼皮忍不住跳了一跳,终于想清楚这么些日子自己总觉得忽略的问题。
她微微笑了笑,宠溺的拍了拍闺女的手背,看上去就是母女情深的画满,只是顾如是知道,娘亲已经明白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其实也是很多人的误区,总觉得活人可怕,可是有些时候,埋下杀机的或许是死人,还是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毕竟即便要查埋在族中的钉子,也没人会去查一个早就死透透,尸骨或许都已经化为灰烬的姨娘。
顾如是并不知道卫颐,江白禾,顾如心或许还有更多更多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刚刚突如其来的那丝想法,还是给了他们一条很好的思路,或许就着这条线,能查出以往许多他们所忽视的问题。
萧世坤作为寿星公,自然有许许多多的人过来敬酒,萧世坤面前摆着的酒壶里头装的是清水,毕竟那么多人敬酒,他要是照单全收,非醉死不可,上了年纪的人,身体的保养是首要的,更何况是萧世坤那么惜命的男人。
萧苋今天穿着一身水红色的绣银丝波纹锦缎罗裙,款式略微大胆,齐胸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鲜艳的颜色衬托的她肤白如玉,娇艳欲滴。
“女儿在这儿祝爹爹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萧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主桌的位置,十分凑巧的就站在顾如是和顾容苏位置的中间。
女儿给爹爹祝寿,这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在萧苋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庶子女来给萧世坤敬过酒了,萧苋的身边站着一个斟酒的丫鬟,不知道是银质的酒壶拿了久了手抖,还是什么原因,她原本倒得好好的酒壶忽然间转了个方向,飞溅的酒水全倒在了顾容苏的衣袍之上。
萧苋似乎是没有意料到侍女的这番意外举动,也忍不住吓得往边上退了几步,正巧撞到了一旁的顾如是,手一抖,已经斟了一半的酒杯,直接滑落,打在了顾如是的左手侧衣袖上。
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顾如是的衣服自然也是喜庆的粉紫色,只是这衣料特殊,沾了酒水之后,形成一滩暗色的印记,显得格外显眼。
“表少爷赎罪,表小姐赎罪。”
那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萧苋叱骂了那丫鬟一句,还想说什么却被萧见素制止。
“今日是你爹的寿辰,不宜见血,苏儿,你们两人回自己的屋子换件衣裳。”萧见素的目光隐隐的和哥哥萧世坤有了个交汇,萧苋没有瞧见,见小姑姑主动赦免了那丫鬟,心头顿时就是一喜。
“笨手笨脚的,还不赶紧谢恩下去。”萧苋对着那丫鬟说道,只是刚刚那场闹剧,匆匆的补敬了一杯酒,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穿着带有脏污的衣服,是一件十分不得体的事,顾如是和顾容苏自然就和娘亲说的那般,带着丫鬟离开,准备换一件干净的衣衫再过来。
就在两人离开后的半响,萧苋和萧宗砾也前后脚离开,屋内那么多人,少了他们两人,一时间倒也不明显。
萧世坤全程对那些来敬酒的人来者不拒,反正酒壶里头装的是茶水,喝再多,除了肚子涨一点也不会醉,他的余光一直都注意着场上的众人,两个庶出子女的离开,让他的神色幽暗了许多。
他的视线转向妹妹,萧见素十分微弱的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萧世坤神色正常的对着来敬酒的开怀大笑,两人神态自若,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再也不写权谋文了,本来脑细胞就少,现在全部杀光光了 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