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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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他微信,岑柏言嗓音嘶哑,删了。
啊?徐明洋无比失落,那电话号码还在吧?
岑柏言说:没了。
怎么都没了啊.徐明洋长叹了一口气,难到他注定是我得不到的男人!他那双眼睛看我一眼,老天爷啊,我简直神魂颠倒.你注意到了吗,他嘴角有个像梨涡一样的.
岑柏言一直都不讨厌徐明洋,这个新舍友虽然咋呼了些,但人还挺有意思的,给岑柏言枯燥的日生活添了不少乐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却觉得徐明洋的声音格外嘈杂,叽叽喳喳的,吵得他耳膜都要撕裂了。
睡了。岑柏言冷声说。
徐明洋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岑柏言烦躁不已,抬起手臂搭着额头,嗓子眼像被火烧似的疼,心口却像破开了一个大洞,不知哪里来的风呼呼往里灌,急需什么东西来填补。
烟,抽根烟就好了。
岑柏言心烦意乱,翻身下了床,从书桌上摸起烟盒和打火机,推门去了阳台。
哎!徐明洋喊了一声,不是睡了吗!
岑柏言背对着他摇摇手。
没睡还骗我.徐明洋哼了一声,躺回床上后想了想,嘀咕道,不会删微信和没电话也是骗我的吧?
他怀疑地看了岑柏言一眼,隔着玻璃门,岑柏言的背影显得有些模糊,仿佛要融进浓浓夜色似的。
而大洋另一端,宣兆落地后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短短八天,国内却闹出了不少事。
万千山通过各种渠道发声诋毁宣家,企图将当年的事扭曲成另一种面貌:宣氏内部矛盾重重,他凭借自己的智慧一手挽救了濒危的宣氏,但宣家人却依旧对他处处打压,不让他发挥才干,将他塑造成一个软饭男的形象,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被洗脑,反过来不认他这个爸爸。
万千山和岑静香估计是达成了某种协定,他们开始以恩爱夫妻的形象在媒体频繁露面,岑静香在接受采访时,更是哽咽着说其实她才是万千山的糟糠之妻,二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宣谕威逼利诱拆散了他们,她一个女人带着一双儿女孤苦无依,宣家却对她赶尽杀绝。
富贵人家的秘辛向来为圈里人津津乐道,没人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种种版本的流言一夜间尘嚣甚上;加上豪门家族最在乎血脉传承,亲儿子那是必须要和老子一条心,将来继承老子的家业的,可宣兆近来的雷霆手段大有不把万千山彻底搞垮不罢休的架势,一些说他不孝、逆子的指责也开始冒出了头。
公司里的人急的不得了,宣兆回来后却依旧该干嘛干嘛,该抢的人脉、资源他一个不落,任凭万千山怎么作秀,他就是岿然不动。
万千山想的是先发制人,他料想宣兆最看重宣家的名声,他便可了劲儿往宣家脸上抹黑,趁宣兆人不在国内,打一个时间差,让宣兆措手不及、自乱阵脚。
反正宣博远是个不会说话的死人,宣谕又是个半疯的废物,十七年前的事情究竟如何谁能说得清楚?
那天在沉香厅,万千山正是因为毫无准备,被宣兆打了个猝不及防,才会出那么大的丑!
然而,万千山没料到宣兆竟然这么有耐心,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了,他就是按兵不动。
一个月下来,倒是万千山先按捺不住了。
万千山约了宣兆在一家幽静的日式私房料理馆见面,包厢是日式榻榻米风格,脱鞋后盘腿落座。
万千山知道宣兆腿脚不便,屈膝的时间稍稍久一些都受不了,更何况要盘着腿,他刻意挑选的这个地方。
宣兆拄着拐棍站在包厢门口,看到包厢里的环境后淡淡一笑。
万千山抬了抬下巴:进来吧。
宣兆扬手叫来服务员:加张椅子。
服务员有些为难:先生,包厢是不提供
不加也可以,你也看到了,我有腿疾,不方便坐在地上,宣兆笑得文质彬彬,这样我只能站着和里面那位先生谈话了,你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仰着头和我交谈,我是不介意的。
万千山瞬间面沉如水:给他加。
服务员端来了一张木椅,宣兆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万千山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从身位上已经矮了宣兆一头,最后他板着脸,让服务员又端来一张同样的木椅。
父子两个在低矮的日式餐桌两边,分别坐在比桌面还要高的椅子上,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宣兆无意和万千山寒暄,开门见山道:我还有会,十分钟后走。
万千山哼笑一声:小兆,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过奖了,宣兆颔首,淡淡笑道,对了,听说您那位情人也快生了,是个儿子吧?名字起好了吗?我知道您最近遇到了一些经济上面的困难,如果抚养这位孩子实在成问题,您让他姓宣也是可以的,由我们宣家出钱抚养。反正我们姓宣的已经养了你这么多年,不介意多养一个人。
万千山咬牙切齿:你
第87章 早安晚安
小兆,万千山试图软化宣兆,我和你是亲父子,都说血浓于水,何必弄得剑拔弩张呢?
剑拔弩张?宣兆歪了歪头,我倒没这么觉得。
到了这种时候,宣兆还能面带微笑,将礼数和教养展现的淋漓尽致,万千山看着他儒雅的笑容,顿时不寒而栗。
凭心而论,万千山对这个儿子并不了解。
他骨子里是个宗族观念极重的人,他的老婆必须对他言听计从,他的儿子一定要和他姓,死后要葬在他万家的祖坟里。他确实入赘了宣家,他一个没钱没权的穷小子,为了出人头地这有什么不对?
宣谕既然成了他的妻子,就应该居家相夫教子,做他的贤内助,但宣谕竟然对他的事业指手画脚,发现他吃了供应商的回扣,竟然在股东大会上公开通报批评,让他丢尽了人!
更可恨的是,宣谕生下了他的儿子,胆敢让他的儿子姓宣,简直是大逆不道!
万千山始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宣家人不过是他飞黄腾达的跳板罢了,至于那场车祸更怪不到他头上,那天电闪雷鸣,宣博远那个老不死的自己非要开车上山路,这能怪谁?
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惯宣家人的嘴脸,派阎王爷来收人了!
说是这么说,但他到底还是心虚,终日噩梦缠身,找了多少大师做法都没用。大师说他这段孽缘斩不断了,原因是孽果已然结出宣兆就是那个孽果。
万千山恨不能没生过宣兆,这孩子从姓宣那一刻起,他身体里流的血就已经不干净了。宣兆的存在就像一根长钉,把万千山钉死在耻辱柱上。
这十七年,万千山见宣兆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一个外姓瘸子也配做他的儿子?反正宣兆靠着他外公留下的那点家产也饿不死,万千山就当没宣兆这个人。
但他万万想不到,宣博远那个老不死当年就对他有所防备,把大量资产提前做了公证,身死后自动继承给宣兆;更令他没料到的是,一直被他视作废物的瘸子宣兆,安安静静、不声不响地蛰伏了十七年,等到现在给他致命一击。
在万千山心里,宣兆还是那个七岁之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出差回来随便给他带个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他就能开心好几天,又蠢又没用。
而眼前的宣兆,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水,面带微笑,眼底却看不出丝毫情绪。
小兆,我是你爸爸,万千山继续和宣兆打感情牌,我的自然就是你的,你和我有什么好争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不是吗?
哦?是吗?宣兆反问,您姓万,我姓宣,哪里来的一家人?再说了,我也没有和您争什么,您手里的东西,本来不就是我的吗?
他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显然是油盐不进。万千山耐心告罄,不再扮演苦口婆心的父亲,瞬间变了一张脸,冷笑道:宣兆啊宣兆,不愧是我万千山的儿子,好心机,好手段。
哪里哪里,儿子像父亲是理所应当的,我是您的儿子,我当然继承了您身上的优点。宣兆双手交叠着搭在膝头,姿态舒展闲适,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您当时进了宣家,喊我外公做爸爸,也算我外公的儿子。您怎么就没有半点继承我外公的仁善和宽广呢?
他表情无比真诚,没有半点嘲讽,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提出一个问题。
万千山咬了咬后槽牙,讥讽道:没想到你腿脚不行,口齿倒是很伶俐。
也是练出来的,小时候总有捣蛋的同学笑话我死了爸,宣兆摆摆手,我本来身体就不行,打架打不过人家,要是嘴上功夫不厉害点,不就被人欺负惨了。
宣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虽然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万千山咬牙切齿,这小子明里暗里都在针对他,你前段时间去了趟美国?
宣兆正敲打着膝头的指尖一顿:只是休个短假。
哦?万千山身体前倾,两手交握成拳,问道,我怎么听说,你去找了我那个不争气的继子,还经常在他校门口等他到深夜?
宣兆脸上一直挂着的温文笑容一僵,他缓缓抬起眼皮,直视着万千山:你监视他?
只是派人去看几眼,关心关心,这下轮到万千山微笑了,放心,我没有打扰他。
这话倒是不假,岑柏言对万千山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他探听到宣兆突然去了美国,他心生疑虑,宣兆不会是去找岑柏言吧?
于是万千山便让人去岑柏言那边打探打探,没想到真让他发现了好玩的事情。
怎么?小兆,你对柏言不会是来真的了吧?万千山笑出了声,宣兆啊宣兆,这可不像你啊。
宣兆一身的儒雅气质瞬间褪去,看向万千山的目光凌厉的仿佛一把利箭:你敢动他?
本来我对那个蠢小子没兴趣,万千山咂了咂嘴,你现在这个反应,倒是让我有点兴趣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他这个冷血强硬的儿子还有几分深情,有趣,太有趣了。
你要是敢动他,宣兆笑了笑,抬手缓缓摩挲着咽喉,声音冷的如同坚冰,恐怕你的下场,就不会太好了。
这才是真正的宣兆。
万千山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宣兆眼神阴沉狠厉,无形的目光如同一条附骨的毒蛇,顺着万千山后脊缓缓升起,竟然令万千山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他绝不会在宣兆面前露怯,反而拍着手大笑出声:宣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利用了你妈妈,欺骗了她的感情。你呢?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你不也利用了岑柏言,你不也欺骗了他?不对,你比我还没用,你难道真的爱上他了?我不是个好东西,我生出来的儿子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好啊,真好啊,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宣兆怒极反笑:我本来不想赶尽杀绝,这几年你转到哥伦比亚户头里的钱,我还没来得及查。
万千山神情一僵,他是怎么查到那里的?!
好啊,不如我们比一比,看是你查我的境外资产快,万千山沉下脸,还是我弄岑柏言快。
宣兆呼出一口气,缓缓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万千山以为他这是服软了,于是笑笑说:你放心,我毕竟是你爸爸,我怎么会
你的小情人,宣兆看着万千山,腰背挺得笔直,双腿交叠,姿势极其优雅,不急不徐地说,藏在东海花园三栋五号吧?产房联系好了吗?是美妇佳儿私护中心吗?找的是那位颇负盛名的吴嘉敏医生吧?预产期知道了吗?是不是一月二十前后?哦对了,您这位小情儿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吧,上周她还去了中心商场买名牌包,路上车来车往的,她肚子里怀着您的儿子,可要小心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多不好,毕竟他们母子二人是无辜的。
万千山悚然大惊,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放心,违法的事情我不会干,太反智了。宣兆轻笑,岑阿姨还不知道您把她藏在哪里吧?
你敢!万千山脸色铁青,他把传宗接代继承香火的希望全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了。
我有什么不敢的,宣兆落在发梢后的双眼平静而波涛暗涌,我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万千山喘着粗气,恨不能上去把宣兆当场撕碎。
你要是动了不该动的人,我就让你
宣兆左手拿过拐棍,缓慢地站起身,同时右手拿起桌上的清酒杯,五指缓缓松开
砰!
杯子四分五裂,碎片迸溅。
宣兆微微躬身,微笑道:断子绝孙。
万千山趔趄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回到小屋,宣兆坐在书桌前,目光沉沉。
他绝不允许万千山把算盘打到岑柏言的身上。
沉思片刻,宣兆双唇紧抿,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发出了几封邮件。
做完这一切,宣兆长舒一口气,疲惫至极地揉了揉眉心。
对了,药,该吃药了。
他突然想起吃药时间到了,从桌上的分装瓶里倒出药片,就着手边的一杯凉水就要吞下去,端起水杯到了唇边,动作又是一顿。
不行不行,不能喝凉水,要喝温水。
柏言和他说过好多次,喝凉水对身体不好,是个坏习惯,要纠正。
宣兆在心里默念,我必须把所有的坏习惯都戒掉,要好好活着,要健健康康,要爱我自己。
于是他走到小厨房,在自热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喝完药之后又给自己灌了一个暖水袋,捧在手心发了会儿呆。
暖水袋也是岑柏言买的,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灰熊,那天被岑柏言装进塑料筐里一并扔掉了,是宣兆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小灰熊耳朵上掉了一缕毛在垃圾堆里沾上了脏东西,洗不掉了,于是宣兆就把那个地方的毛剪了,小熊显得有些秃,比原来更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