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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理智、冷漠到没有丝毫波澜,像一把最精准不过的手术刀,剖开了宣兆的胸膛。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宣兆垂眸,不再看岑柏言。

他甫一转身,岑柏言忽然感到了钻心的痛楚。

宣兆凭什么能这么云淡风轻?他凭什么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凭什么能毫无顾忌地抽身?

他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凭什么说不爱我就不爱我?

凭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疼?

岑柏言的心胸远没有那么宽广,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圣人,他没有办法说释怀就释怀。

宣兆。岑柏言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宣兆脚步一顿。

我欠你的,我还,岑柏言声音冰冷,宛如一把冰锥,直直刺入宣兆骨髓,你欠我的,你打算怎么还?

这章字数不少,值得海星奖励!

第74章 两讫

岑柏言再一次来到了大学城巷子最深处的这栋烂尾楼。

他在这里拥有过温柔和爱,他在心里把这个地方定义为家,家里有他珍爱的恋人,有锅碗瓢盆碰撞的清脆声响,有耗电巨大的小太阳,有窝在一起打电玩的沙发,有轻轻一碰就会发亮的小夜灯.还有一些毫无意义的小玩意儿,比如会说话的仙人掌布偶、顶着大脑袋的不倒翁、捏一捏就会嗷嗷叫的小猪玩具。

大概是一个人在动心的时候就会变得愚蠢,岑柏言觉得他自己简直蠢透了。

屋里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一丝光都透不进来,宣兆按下开光,白炽灯猛然照亮小屋的一瞬间,岑柏言还是无可避免地察觉到了一阵隐痛。

毕竟他活到现在,也就动心过这么一次。

突如其来的光亮是岑柏言最好的掩护,他偏头闭了闭眼,又深吸了一口气。

你有什么要带走的,宣兆背对着他站得笔直,自己拿吧。

行。岑柏言鞋也不脱,大步走进屋里。

宣兆垂眸看着他在地上踩出的脚印,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最初租下这间屋子,只是他用来迷惑岑柏言的一种手段,偶尔过来也只把这里当个落脚点,和路边的亭子、公园里的长椅没有任何区别,更不用说注意到进门换鞋这种细节了。岑柏言冒冒失失地搬进来后,在门边安置了鞋架和地垫,他总是说外面的鞋子多脏啊,怎么能穿进家里呢?

他买了一对儿的拖鞋,他自己穿粉红的,给了宣兆嫩绿的,那对拖鞋毛绒绒的,还挂着兔子耳朵,宣兆一开始很嫌弃,但禁不住岑柏言撒娇耍赖轮番上阵,很快他也就习惯了穿着毛拖鞋在家里啪嗒啪嗒到处走。

而现在,粉红拖鞋被岑柏言踩了一脚,兔耳朵软趴趴地耷拉着,宣兆觉得他身体里某个地方也被踩碎了。

床铺上被褥稍稍有些凌乱,薄被半掀着,仿佛昨晚还有人在这张床上入眠。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甫一出现,岑柏言立即自嘲地一笑。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这里?

这间屋子也不过是他的工具罢了,利用完了,没有价值了,他就不会再要。

岑柏言从床底下拖出他们放冬天棉被的置物筐,把装在压缩袋里的棉被一股脑倒了出来。接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夜灯和保温杯,砰地扔进了塑料筐里。

宣兆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看着岑柏言把他们之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扔进框里,墙边的琉璃花瓶、他们一起亲手做的陶罐、刻着两个人名字的泥塑娃娃、随处可见的干花摆件、挂在墙上的双人照片.

最后,是那个摆放在窗台的水晶球。

水晶球是岑柏言去山区实践带回来的,据说是当地人的灵物,剔透的球体里放了一种特殊的墨汁,能够感应天气变化晴天是红色,阴雨天则是蓝色。

这种小东西早就有了,小商品店里一抓一大把,岑柏言却当成稀奇玩意儿,献宝似的给宣兆展示,好像恨不能把全世界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宣兆拿回家。

而此刻,宣兆看着岑柏言拿起那个圆球,没有丝毫迟疑,就像是丢一个垃圾那样,反手扔进了塑料筐。

咣一声响,水晶球磕在了储物筐一角,球体裂开了一条缝隙,暗蓝色的墨汁成片成片地渗出来,把筐子里的东西浸透的面目全非。

最上面丢着的是一张照片,岑柏言揽着宣兆的脖子,笑得一脸灿烂,宣兆面露无奈,但眼睛里的愉悦怎么藏也藏不住,墨汁顺着相框表面,一点一点地爬满了整张照片,最后覆盖住了岑柏言那张笑意盎然的英俊脸颊。

宣兆十指一蜷,似乎想要阻止什么,然而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投影仪被拆掉了,茶几四角包裹上的软布也卸了,床边洁白的羊毛地毯脏兮兮的,那些成套的碗筷都只剩下了孤苦伶仃的一副。

岑柏言神情冷漠,弯腰抱起那个装满了回忆的竹筐,径直越过宣兆出了房门,接着下了楼。

宣兆靠着墙,始终一言不发,他垂头看着那只被踩脏的粉红拖鞋,眼神一点一点地陷入灰败。

一声巨响从楼底传来,宣兆眼睫随之一颤

他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岑柏言把这些东西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仿佛有团浸了水的湿棉花被强行塞进了喉咙里,宣兆喉头酸涩,有一种想要干呕的冲动,胃里不断有酸气上涌,灼烧着他的食道,连带着把他的眼框也烧热。

他以为岑柏言不会再回来了,于是将拐棍靠在墙边,缓慢地蹲下|身,捡起那只可怜的粉红拖鞋,轻轻拍打兔耳朵上落下的灰尘。

然而片刻后,吱呀一声在身侧响起,门开了,岑柏言去而复返。

宣兆手腕一抖,身体先于理智一步做出了决定,他仰头朝岑柏言看去

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只脏了吧唧的拖鞋,这种行为荒谬的简直不像宣兆能做出来的。岑柏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一幕,他眼底浮起一丝痛楚,又迅速讽刺的情绪压了下去。

日记呢?岑柏言问。

宣兆垂眸:找它做什么。

当初就是一本假日记把我骗得死死的,岑柏言淡淡道,留着它,我嫌丢人。

宣兆双手撑着膝盖,略有些艰难地站起身,低声说:我会处理。

怎么,不肯给我?岑柏言嘲弄地一笑,你还想二次利用么,留着骗下一个人?

宣兆眉心一紧。

整个屋子都被岑柏言翻过了,都没有看见那本日记,岑柏言双手插着口袋,再次环视一圈,视线定格在了唯一一个没有搜寻过的地方

宣兆随身携带的背包。

心脏不受控制地重重跳动了两下,岑柏言走到那个背包面前,抬手却又顿住。

日记会在里面吗?他会贴身带着吗?

这个念想在脑海里一浮现,岑柏言立即用拇指重重切进了虎口,借由疼痛来保持清醒。

打住,岑柏言,你还嫌自己被骗的不够多么?你还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么?

他打开宣兆的背包,在一众文件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硬壳笔记本。

宣兆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没有阻止岑柏言,也没有说一个字。

这本日记岑柏言不知道翻阅了多少遍,里面的每句话、每个标点、每个笔画岑柏言都烂熟于心。他就连翻页都小心翼翼,生怕卷边了起毛了,他本以为他一辈子都会好好保存着这本日记,以后他和宣兆会收养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会把日记里写的话念给孩子听,告诉孩子这是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

不过短短一个月,再见到这个笔记本,岑柏言只觉得心酸,就连眼眶都涌起了难以言喻的酸涩感。

他的一腔赤诚和真心,只换来几十页捏造的笔记罢了。

一本假日记,还留着做什么呢?

宣兆在那片阴影里,看见岑柏言绷紧的小臂,而后纸张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宣兆在尖锐的声响中重重闭上了双眼。

纸片散了一地,最后,岑柏言发狠地把那个硬壳重重砸向了地面这是他唯一一个泄露出真实情绪的时刻。

宣兆胸膛微微起伏,在一室寂静中,他看着满地的碎纸屑,低声问:还有吗?

够了。岑柏言说,剩下的你看着处理吧,要烧要卖还是要给房东,随便。

宣兆又缩回了那个门后的墙角,他深深垂着头,后颈线条优柔,微长的发梢搭着眼皮,岑柏言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直到此刻,岑柏言才终于肯承认,他从来就没有看清过宣兆。

岑柏言抬脚要离开,宣兆突然问:还完了吗?

秒针嘀嗒走了好几圈,穿堂风吹的木门直晃。

宣兆靠着门后那面墙,岑柏言背对着他站在门外,两个人离得很近,又似乎很远。

岑柏言,宣兆嗓音中满是疲惫,我欠你的,还完了吗?

完了。岑柏言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我占用了你的东西,你也利用了我,宣兆,我们两讫了。

好,宣兆喃喃道,好,好啊。

以后岑柏言顿了顿,你要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你要报复谁、利用谁都好,都和我无关。

宣兆猜想自己此刻应该是有些狼狈的,还好岑柏言没有转身,还好。

岑柏言双手在口袋里紧攥成拳,停顿几秒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脚步声在耳边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

宣兆依旧安静地倚在墙边,其实他什么也没干,但就是像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左膝瑟瑟发抖,靠着墙缓缓坐了下来。

宣兆看着这个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地方变得一片狼藉,被撕碎的纸页散落的到处都是,一片手掌大的纸屑落在他脚边,上面是他写下的一行字柏言是猪,总是赖床。

在这行字旁边,是另一个嚣张的字迹,写着恭喜宣兆荣获最佳养猪人称号。

他甚至能想象岑柏言坏笑着趴在床上写下这行字时候的样子。

宣兆缓缓勾起唇角,然而笑意还没抵达眼底,就重新黯淡了下去。

如同这本日记,宣兆觉得自己也被撕碎了。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矫情什么,在这段关系里,他始终是冷静且抽离的,他像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岑柏言是如何一点一点地陷入他编织的谎言里。

为什么他现在还会疼,这么这么的疼。

钻心的痛楚从左膝盖骨的位置一点点泛滥开来,宣兆的视线莫名有些模糊,他用手臂遮着双眼,继而后脑勺一下下地磕着墙。

宣兆,宣兆,你不喜欢他,从头到尾就不喜欢。

一下、两下、三下

宣兆试图用后脑的痛楚掩盖心口的酸楚,然而于事无补。

他张着嘴,像是离了水面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

我不喜欢他,不爱他,没有动心的时刻,没有,从没有过。

八月底,开学的日子到了。

龚巧如愿以偿,录取进了海港美院的雕塑系;岑情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选择新阳的学校,而是报了海港的一所二本院校。

海港大学每年都有公费交流名额,岑柏言则提交了一份交换申请,对方学校位于美国纽约州伊萨卡,建筑专业在全世界赫赫有名。

他履历优秀,大一全年的绩点排在专业第一,提交过去的作品也备受赞扬,那边的导师对他做了一次视频面试,更是十分赞赏岑柏言的理念。

申请手续一切顺利,只不过提交的材料中有一项是资产证明,需要银行开具材料,证明岑柏言的监护人至少拥有五十万以上的稳定财产。

这些对以往的岑柏言来说自然不成问题,但现在的他不愿意再和那些钱扯上关系。前十几年他不知道,还能够心安理得地享受优渥的家庭条件,既然他知道了那些不干净,他就不碰。

岑柏言申请了奖学金,对方院校的导师给他开了特许,资产证明这一项是免了。然而这个交换项目只能减免学费,书本费、住宿费和生活费都是不小的支出。

真去啊?陈威总觉得不放心。

去,岑柏言说,月底走,你给我介绍点门路,我攒点钱。

陈威皱着眉:你这就一个月的时间,撑死了就弄张机票钱!

岑柏言把他那些限量球鞋和电子设备都收拾了出来,打算挂到学校的二手交易网上卖了。

你说你干嘛非要走啊?你就算想躲着宣

陈威一愣,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狠狠扇了自个儿一巴掌。

岑柏言点烟的动作一顿,而后垂下眼睫,一只手夹着烟,另一手点开火机,深深吸了一口。

说呗,我没事儿,岑柏言耸了耸肩膀,都这么大人了,谈个恋爱又分手,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威谨慎地打量着岑柏言的表情:你真没事儿了啊?

能有什么事儿,岑柏言笑笑,你丫成天在想什么呢?我他妈这回出去是真心实意想学东西的,藤校谁不想去,这么个大好机会,我要不去我不成傻|逼了么?

你能这么想就好,陈威拍拍他的肩膀,钱你别操心,哥们儿这些年压岁钱也攒了不少,资助资助你问题不大。

得了吧,就你那点儿小金库。岑柏言白了他一眼。

陈威笑骂了一声,又抿了抿嘴唇,问道:那你妈和你妹妹.

管不了,不管了,岑柏言说,我他妈又不是大罗神仙下凡,我能管得了谁。

陈威这下放心了:可不是么!我就说你老妈子命,照顾这个照顾那个,你自个儿才多大啊,还没二十呢,还是个孩子呢,这个年纪青春之花正在盛放,我们要尽情享受生命啊!

.岑柏言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了陈威一眼,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圈。

陈威被呛得一通咳嗽,没好气地捶了岑柏言一拳。

岑柏言笑笑,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闭了闭双眼。

他什么也不想管了,他只想离开这里。

说他逃避也好,说他懦弱也罢,他只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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