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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奕然今十八岁,在五年前被定远大大统领半拖着去了军营。十三岁时凌奕然不过一个青雉孩童,就被他那个没心没肺的父亲拉去战场。凌夫人虽不反对儿子上战场,却是顶心疼的。本已经允诺了丈夫,同意儿子凌奕然十五岁就去军营的,谁知道十三岁儿子就被带走了。
而这一去就是五年。
外人评凌夫人,皆是冷静果断有谋略的女子,为定远大大统领治理一个大家,让其在战场上无牵挂。可是,凌夫人再怎么冷静果断,她也是一个母亲。
凌奕然快步走进屋里,外头凉而屋里暖和,这反差叫他脸上浮现两抹红晕。凌奕然身七尺不止,大腿一迈,两三步就走到凌夫人面前了,见到多年不见的母亲,男子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母亲,不孝儿给母亲请安!”
坐在榻上的凌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又欢又痛,久未见面,一腔思念愁肠在此时烟消云散。滚烫的泪水滴在衣裳上,凌夫人弯腰伸手拉了他一把,“起来吧!让为娘看看你长成什么样子了。”
凌奕然回京的事她早就知道了,皇帝赏赐的东西也大多进了凌府,虽然东西早就看见了,但是今日才见到儿子。
凌夫人的侍女在旁边红着眼睛,暗暗垂泪。母子二人阔别五年,今日终于见面了,莫说是凌夫人激动,她作为婢女也是欢喜得垂泪。
凌奕然听话地直起身子,却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上。凌夫人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凌夫人。母亲还是自己记忆里的样子,不过是眼角多了几道皱纹,凌奕然有心舒缓这会子的压抑气氛,便一脸认真地说道:“娘怎么还是这副模样,儿子离京五年,回来了您还要儿子继续看着您这一成不变的脸……您怎么不晓得稍微变一下?”
凌夫人见他煞有其事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听他说完,忍不住一乐,捏了拳头狠狠往他肩头捶了一下,嗔怪道:“你这泼猴,竟敢笑话我!”
凌奕然夸张的呼痛,不想没引得凌夫人心痛,反倒脑袋上还挨了一记。
“你若是挨我一拳就痛成这个样子,你还是尽早去跟皇上递交辞呈吧,去庄子上养鸡吧!”凌夫人当着儿子的面翻了个白眼,“起来坐着吧你,在我这儿你可不要做些无用的事,有功夫在这跪我,还不如去把你爹给我找回来。他个泼皮无赖,养那么多小妾自己跑了,扔给我养着算怎么回事!你要是能跟你爹联系上,就说我要把他的小妾都卖了!”
凌奕然不疾不徐的站起来,走到石榻的另一边坐下,听着凌夫人说完,才摇摇头:“恕儿子无能,着实找不到他。一年多前他但是有去军营,不过是跑去跟我要钱的,说是欠了人银两,要钱还债。”
跑去游山玩水的定远大大统领出现在军营外,士兵们不敢认他,差点把他当成奸细抓起来。幸好是老头带着一块玉佩,也幸好他还记得那块玉佩。
凌夫人眼刀子射过来,“你不会当真拿给他了吧?”
凌奕然看着她眨眨眼,答案不言而喻。
凌夫人再次翻白眼,扬起声音道:“你就不该给他银两!就该让他在外头自生自灭!也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想的,他跑去军营你不把他抓起来也就算了,还给他银两,是存心要让他在外面多晃荡几年不成?不对啊,你给我写的家书怎么没有提起这事?”
凌奕然暗自庆幸自己没把父亲在那边定居下来的事说出来,否则母亲可就不止这样生气了。
母亲探究的目光完全落在凌奕然身上,凌奕然无言以对,求救的看向侍候在一旁的雨笙姑姑,就像小时候一样。
雨笙明白他的意思,忍着笑意,道:“夫人,少爷他也是怕你担心嘛。再说了,寄一封家书回来在路上就要耗费好几天,要是寄家书回来、您再寄过去让少爷把老爷留下,也是黄花菜都凉了。”
凌夫人皱着眉瞪着雨笙,“我说,雨笙你究竟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他们两那里啊?整天为他们两个说好话!你是我的人,别站错了地方!”
雨笙可丝毫不怕她,笑眯眯地说道:“行行行,奴婢不说了,奴婢去看午膳备好了没有。”说着看向凌奕然,“少爷,奴婢让厨房多备了几道菜,您留下陪夫人用午膳吧!”
凌奕然点点头,“应当的。”
凌夫人扶着发簪,一边咂嘴一边转过头,催促道:“那你去看看,再去拿去年我亲自粮的眉寿酒,怪馋的。”
雨笙应着就出去了,顺便把其他人都叫出去了,一下子屋子里就剩下他们母子二人。
凌夫人突然拍了拍桌子,正视着凌奕然道:“你知道你自己今年多少岁了吗?”
凌奕然不解母亲忽然说这个做甚,她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他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的点头,“儿子肯定是知道的啊,儿子今岁十八。”
“你还知道今年十八了啊?”凌夫人一脸的震惊,继而哈哈的笑起来。
听着凌奕然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回答的这句话显得自己有多蠢,脸上笑意逐渐消失,淡淡的看着他娘,颇为无奈:“娘,你有话就说,你这样子儿子怕你得了失心疯。”
凌夫人笑容微敛,毫不留情地握紧了拳头往他头上敲了一记,“说什么浑话呢!你会不会说话呢?”
凌奕然揉着脑袋,“那你直接说有什么事就行了,还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多少岁做什么!”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多少岁。
凌夫人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你已经十八岁了,什么时候娶个媳妇回来?娘整日无事,你好歹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啊,有个孩子了,日子也好打发些啊。”
原来是说这事,凌奕然了然,挑起眉头没有说话。
凌夫人觉得奇怪,却不知道是那里不对劲,于是就继续说:“怎么一谈这个你就安静了?要是有中意的女子的话,娘就去给你说亲去,要是没有的话,娘就找个品行好的、门当户对的女子。你带兵在外,早一点娶妻生子也好。”
凌奕然欲言又止,又是转眼睛又是抿嘴的,叫凌夫人看得直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少爷,吃饭了。”雨笙的声音来得及时。
就在这时,凌奕然露出笑容,招呼了凌夫人就要往外头走,“这事以后再说吧。”
凌夫人感觉到他的不情愿,也没再逼他,只是瞪了他一眼。
……
墨挽歌看账本的时候大多是在瑶光院,有时也会去林氏的院子。今日她见了凌奕然后就回了自己院子,也就在瑶光院看账本。还没到饭点,安夏就来说林氏请她过去用膳。墨挽歌应下了,继续看账本,快到了饭点才过去。
墨挽歌一来就开席用饭。一桌只有五个菜一个汤,不过吃的人也只有林氏、墨挽歌和墨汐媛。
林氏吃着菜,拿起公筷给墨汐媛夹了筷青菜,“今天早上赵姨娘院子里的人跑来跟我说赵姨娘病了,指定了要请王大夫去给她看病。”
墨挽歌并未觉得这句话里有哪里不妥,故而疑惑,“母亲的意思是?”
“你平时用的是一个大夫吗?”林氏不答反问。
墨挽歌点点头,她在外祖家,用的大夫都是同一人。
“身为大家,几乎都有至少一个信得过的大夫可用。因为信得过,所以才可用。届时你入主东宫,你也该有一个信得过的医者。也就是说:赵姨娘指定了要找这个王大夫,说明王大夫就是她信得过的大夫,有什么不了对外人说的病也就不用担心叫别人知道了。”林氏解释道。
墨挽歌盛了碗汤,“所以,母亲你没有让人去找王大夫,而是找了你平时信得过的大夫去给赵姨娘看病,是吗?”
林氏摇头,“不啊,我允了她了。一是因为赵姨娘再怎么折腾,也是成不了气候。二则那个王大夫其实是我的人。”
墨挽歌闻言便笑了,“那赵姨娘是怎么回事?”
“过于哀痛,气急攻心。我也想不通是什么能让她气得这么严重,都被气得头晕眼花的,端着碗都把碗给摔了。好像是前天夜里的事了,也亏得她还忍了昨天一整天。”林氏满不在意的说道。
“大抵是被三妹气着了。”墨挽歌应着,给墨汐媛盛汤,“也只有是被三妹气着了才不敢声张,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子府里都沸沸扬扬了。三妹那个性子,把赵姨娘气成这个样子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林氏冷哼一声,对墨竹琴的性子感到好笑,没有公主命却有个公主脾气,还以为谁人都要捧着她呢。
“对了,母亲你可有信得过的大夫?”墨挽歌问道。这么多年不在上京,以前用的大夫自然是留在南方,并没有跟着她一起来上京。
“太医院里,有个刘太医,是个信得过的,以后入了宫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就可以找他。”林氏说着端起碗喝汤,“他与你母亲、与我都有些交情,可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