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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0.15.08
为了沈云的事,沈曼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而因为她没有休息好,所以心火也大,又心疼妹妹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和伤害,情绪自然是很不好的……
原来沈曼还觉得虎生这人挺好的,他任劳任怨脾气又好,对着沈云也是千依百顺的;可现在看起来,却觉得……他个子再高大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也没保护好沈云,沈云还不是一样被欺负了!
还有曾妈妈也……沈曼以前觉得曾妈妈也是个有责任心又十分勤劳的人,但转念一想,她和曾老汉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如果不是她一直纵容曾老汉,曾老汉又怎么会这样变本加厉?
所以当她板着脸儿出现在客栈里的时候,众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虎生和曾妈妈更是畏畏缩缩的。
沈曼叹了一口气。
恐怕昨天沈云也跟虎生和曾妈妈说了,她向自己坦白了以前曾经被曾老汉侵犯过的事儿;这个妹妹啊,她对着自己可捂得真紧,对着婆家人却……
话是如此,但沈云是她唯一的妹妹,是除了俏俏之外,唯一与沈曼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沈曼自然不能放任不理。
下午两点多是工作人员一起吃饭的时候,曾老汉也偷偷摸摸地从宿舍里溜了出来,缩在角落城低头捧着碗拼命的扒饭。
沈曼端着碗,却一字一句地对大家说道,“现在已经到了淡季啦,咱们客栈的生意……也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我很感谢大家在这段时间里的努力,还有三天就要到月底了……朱阿姨,到了三十一号的那一天,辛苦你置办两桌好菜,咱们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就散了吧,到时候我让阿云也把大家的工资,加班费和辛苦费算一算,都发给大家……咱们明年再继续合作哈!不过,请朱阿姨和王阿姨再多留一个月,辛苦大家了!”
在幸福客栈打工的工作人员们,清一色全部都是l市本地的农妇;她们跟沈曼合作已经好几年了,大家都知道在她这里工作,工资高福利待遇又好,而且一年只需要打六个月的工……而这些农妇们个个都是有家有口的,能够在一年之内只打六个月的工,剩下的六个月则可以照看家里的老人孩子……这样好的工作当然是抢破了头也想来的!
所以大家也没啥异议,反正明年还会再来幸福客栈打工的。
曾老汉的眼光却有些闪烁。
吃完饭,沈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沈云说道,“明天上午以前,你把大家的工资表算出来……后厨的朱阿姨,还有朱阿姨的小工阿娟,以及客房部的王阿姨,她们三个只结工资和加班费。其他人,包括门房的老曾在内,你把她们的工资全部结清,过了月底等他们走了,再把员工宿舍清理出来……对了,老曾的女儿曾迎盈不是因为偷盗客人财物,让客栈损失了一万八的赔偿费嘛!后来曾迎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这笔费用,老曾和曾阿姨一人承担一半哈,在老曾离开之前,在他工资里把这九千块钱扣下来……”
沈云刚开始还应得好好的,听到姐姐后来讲到要给曾老汉也结工资,立刻就垂下了头。
站在不远处的曾老汉自然也听到了。
他咬紧了牙关,又惊又怒……
沈曼没理他。
她交代好沈云之后,就回房间陪女儿歇午觉去了。
赵飞白照例打电话过来,但沈曼心绪不佳所以不怎么爱说话;俏俏倒是拿着电话像模像样的跟他说了好久。
放下电话,小姑娘朝着妈妈挪了过来。
“妈妈?妈妈妈妈……”小姑娘一边叫着妈妈,一边扑进了沈曼的怀里;俏俏不但紧紧地抱住了妈妈,还嘟起了小嘴儿在沈曼脸上吧唧吧唧地亲了好几下!
沈曼抱着女儿温软娇柔的身体,脸上也被女儿糊了一脸的口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妈妈,你为什么不开心?”小姑娘用甜腻腻软糯糯的声音说道,“你要是不开心的话,就亲一亲俏俏,亲一亲俏俏妈妈就开心了……”
沈曼一怔。
俏俏虽然敏感又聪明,但自己在女儿面一向很注意,从来都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女儿……
想起女儿刚刚才跟赵飞白讲完电话,这恐怕也是赵飞白教的吧!
沈曼叹了一口气。
十月底的天气凉爽又舒适,昨天晚上一宿没睡的沈曼陪着女儿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午觉。
睡醒时,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
沈曼抱着女儿下了楼。
曾妈妈和虎生凑在前台,似乎在正跟沈云讨论着什么,见沈曼抱着俏俏来了,众人顿时停止了议论,纷纷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曼有些狐疑。
倒是沈云率先开了口,“姐,刚才……老头又闹事儿了,把厨房里的烤箱门给砸坏了……”
沈曼愣了一下,顿时有些生气。
她的烤箱可不是普通家用的烤箱,价格自然也不菲;而烤箱要是坏了,基本上甜品屋的菜牌上绝大多数的糕点都没法做了……
沈云又道,“姐,我和虎生商量好了,到了月底,我们也离开吧!”
沈曼怔住了。
沈云叹了一口气。
沈曼的眼神在曾妈妈和虎生的脸上扫视着。
而这对母子俩也垂着头,不说话。
沈云的声音就有些哽咽起来,“姐,要是我们不走,老头会死赖在这里也不走的……而他就是个窝里横,我们拿他没法的……姐,这几年,我们跟着你过了几年好日子……幸福客栈是你一手承办的,是你的心血,我们不能让客栈因为我们的原因而毁在老头手里……等我们离开客栈以后再办法甩开他吧……以后等他老了死了,我们再回来……”
沈曼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自然舍不得让她再出去流浪。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沈曼皱着眉头说道,“我就不信了……他能有这样无耻?就算他再怎么无耻,还有法律在呢!”
说着,沈曼先是去厨房查看了一下那个被曾老汉砸坏的烤箱。
也不知他是用什么东西砸的,烤箱的金属门豁了一道口子,但在这种情况下,这烤箱也等于是毁了……
沈曼掏出手机先查了下千度,发现曾老汉破坏自己的烤箱应该涉及到“故意毁坏财物罪”,而且涉案金额达到五千元以上就能立案了。
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号码。
见沈曼报了警,沈云和虎生,曾妈妈的表情十分忐忑不安……
没过一会儿,李警官就带着协警过来了。
查看了厨房里监探视频之后,确认烤箱确实是被曾老头破坏的,李警官就让协警把曾老汉带到派出所去;又让沈曼将这份视频挎贝下来,跟着又让沈曼把烤箱的□□什么的也找了出来……
曾老汉没有想到沈曼居然又报了警!
他用杀人一般的眼光恶狠狠地瞪着曾妈妈,却见曾妈妈虽然十分惊恐,却丝毫也没有想要为自己说一句话求一句情的样子;曾老汉忍不住火冒三丈,挣脱了协警的控制,朝着曾妈妈就冲了过来,举着拳头就要打……
虎生连忙上前一步,横在了曾妈妈的面前。
不过,虎生也没还手,只是硬挺挺地站在母亲身前,生生地受了曾老汉几下子。
李警官和协警生气了。
“喂!曾老头,你怎么回事,啊?我在这里你还这么放肆,在你眼里,你把法律当成什么了?”李警官怒道。
协警在虎生的帮助下再一次控制住曾老汉,为了防止他再胡乱攻击人,协警还给他上了一副手铐。
曾老汉这回是真急了,口不择言地就骂了起来,“呸!你个xx你算老几,披着一身警服的肮脏汉!你就是她的姘夫,我晓得你跟她睡了所以你这么维护她……你敢抓我!我要去告你!告你,告你贪赃枉法!”
李警官脸色阴沉,皱着眉头盯着曾老汉没说话。
曾老汉胡乱骂了一阵子,突然醒悟过来,这警察是不能得罪的啊……
于是,他又改变了策略,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我命苦啊……我辛辛苦苦地养活了别人的老婆别人的儿子,最后是要了我的命啊……”
李警官示意协警把曾老汉带走了。
沈曼松了一口气。
然而,沈云却有些犹疑。
“姐,那个……这样就能把他抓起来?”沈云有些不相信,“……警察会不会……呆会儿就把他给放了出来?那个烤箱,砸了那个烤箱……真的能让他坐牢嘛?”
沈曼道,“争取看看吧!估计晚一点李警官会来找你们谈话,只要你们咬定不愿意帮老头赔偿就行,到时候再看李警官怎么说。我觉得让他坐几年牢,不,哪怕是让他坐几个月牢也是好的,让他长点记性!”
接下来的一整天,沈曼和沈云一家终于觉得耳根清静了。
可到了第二天,李警官突然打电话给沈曼,告诉沈曼说曾老汉在派出所里像发了神经病狂躁症一样,不是用头死磕墙壁和桌椅,就是随地大小便,刚才还把协警的手咬得鲜血淋淋的;现在曾老汉和协警已经被送到医院里去了。
李警官让沈曼转告曾老汉的家人,让他们也去医院看一看。
沈曼思索再三,决定自己陪着曾妈妈一起去。
☆、35|20.15.08
沈曼陪着曾妈妈去了医院。
李警官并没有让她们和曾老汉见面,只是把她们领到了曾老汉的主治医生那里;而医生告诉沈曼和曾妈妈,曾老汉的精神没有问题,各种检查也已经都做了一圈下来,除了因为拒绝进食有点低血糖之外,曾老汉的身体基本没有太大的毛病。
也就是说,曾老汉是在装疯卖傻。
沈曼果断地没有理会曾老汉,跟李警官说了一声以后,就半拖半拽着把曾妈妈拉到了皮卡车上。
两人上了车,曾妈妈坐在车后座忧心忡忡的,“阿曼啊……那个,老头他不会有什么事吧?会不会真的坐牢啊?要是他真的坐了牢,老家的那帮族老肯定会来找我和虎生的麻烦的……”
沈曼深呼吸一口气,问道,“曾妈妈,你就没想过跟他离婚,正大光明的脱离他吗?老家的人,他们的看法对你就这么重要?甚至比虎生,阿云和小豹子的未来更重要?”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离什么婚?这不让人笑掉了大牙?再说了,要是我和老头离了婚,迎盈怎么办?她以后还要出嫁啊……”曾妈妈的声音有些黯然。
沈曼道,“就算你和老头离了婚,也还是曾迎盈的妈妈啊,而且曾迎盈早就已经成年了……你可以试着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曾妈妈陷入了沉默。
当沈曼开着皮卡车即将到达客栈的时候,曾妈妈突然来了一句,“阿曼啊,这个离婚……是怎么个离法?是去村委会盖大红章,还是去派出所按手印?”
沈曼道,“你拿着你俩的身份证户口簿和结婚证,去民政局办就好……要是他不答案,咱们也可以打官司,去法院起诉他……”
曾妈妈瞪大了眼睛。
“没有,没有结婚证……我们那个年代,又是乡下,哪有什么结婚证!原来我和虎生爹成亲的时候,就摆了十几桌酒……后来虎生爹死了,我一个人拉扯着龙生,肚子里又怀着虎生……族里的老人不同意我回娘家,也不让我改嫁,才让我和小叔子成了亲……唉,当年族老也是为了我们孤儿寡母着想,说老头是我那死鬼的亲弟弟,龙生和虎生也算是老头的亲侄儿……他应该也不会亏待我们母子……但是谁想到呢?这都是命啊……”
回忆起往事,曾妈妈忍不住泪如雨下。
沈曼奇道,“……龙生?”
一听到沈曼说“龙生”二字,曾妈妈终于失声痛哭了起来。
“龙生!我的龙生啊……那个杀千刀的死老头!”曾妈妈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嚎啕大哭了起来,“我那死鬼还没过七七,族老就做主让我和老头结婚,因为家里实在穷,也没办酒什么的,我挺个大肚子就跟他歇在一个屋里了……后来,我生虎生的时候是冬天,要发作的时候,老头子也没管我,偷偷摸摸地就把龙生领走了……我一个人在屋里痛了整整一天,自己把虎生生了下来……”
“后来,他一个人回来了,”回忆起往事,曾妈妈痛苦万分,“那个杀千刀的,他,他把龙生卖了啊!而且还把卖龙生的钱花完了以后才回来的,我的龙生那年只有两岁多啊,哪个晓得他后来怎么样了……我的龙生……”
沈曼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竟然又勾起了埋藏在曾妈妈心中的伤心往事。
不过,曾老汉的斑斑劣迹也让沈曼更加反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