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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为睁开眼睛,眼前是他们家的床,正房里家具有些旧了,木头的边缘剥落。
不是陈权的卧房,她被他送了回来,柱躺在她的旁边。阿为一动,柱就醒了过来,转过来把她抱到怀里,阿为的身体僵硬。
她听到柱说,“昨天……”
昨天,阿为脸色发白,回想起昨日的种种,身上仍酸,她拢住衣衫,听到柱继续说。
“昨天把你弄疼了吧?”
她转过脸来。
丈夫的表情认真,拿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阿为抖了抖,柱把她抱到怀里,“下次一定轻些。”
阿为的后背冒了汗,从柱的怀里挣出来,想明白一件事情。
陈权把柱魇住了。
他以为她和自己昨日……做过那事。
阿为揉揉脑袋,勉强朝着柱露出一个笑容。
“最近老是迷迷瞪瞪的,”柱亲了亲她的额头,“是不是累了,今天多睡一会儿吧?”
阿为看着柱起床。
看着他熟练地穿好衣服,洗漱,去外头踩水,给阿为打了一桶。
他给她端上润口的水,自己穿好外套准备出门,转过身对阿为说:“我先去田里看看,你休息。”
阿为垂下眼睛,小声说“好”。
她的心跳慢慢回落,衣服被汗打湿,目送柱走出房门,躺在床上,转了好几个身,突然哭了出来。
她昨日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柱明明是,那么好的丈夫。
昨日她叫了方丈的名字,唤回俗名后阿为的眼里只有作为男人的他,陈权赤裸着精干的上身,一次又一次贴到她的胸前,把她撞得摇摆,让她只能抓着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也结实,流了很多汗,那汗也滴到阿为胸前,被他俯身一一舐去。
他的那物比柱还要大,但真真做起时,却相当温柔。他很快就找到阿为的敏感点,仿佛本身契合一样,连续着把她送到顶端。
她感受他的性器在身体里的感觉,感觉自己被撑开,发胀,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呻吟出声,叫着他的名字。
阿为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照进屋里,柱折身回来,身上带着庄稼地的味道。
他把脚底的泥在外头的草地上抹干净,走进来说,“今天寺里布施……”
阿为又僵了一僵。
哦,布施。
寺里每个礼拜会有三日固定的布施时间,算算日子,今天应该去了。村里的人家会在这一天去寺里听方丈讲佛法,接着点上香火,祈求佛祖庇护。
阿为说,“我……我今日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柱走进来,把剩下那句话说出口,“……取消了,说是方丈告了病,不知道为什么。”
阿为愣了半晌。
“你说……方丈告病?”
“对啊。”
“他病了,寺里人说的?”
柱点点头,拿起阿为的杯子喝水。
阿为陷入沉思中。
昨日明明那样威风,没有任何事的呀。她想。
可是伤寒?毕竟他流了那么多汗。她又想。
思来想去,阿为最后咬咬牙,什么也没说。她从床上下来。
“不再多睡会?阿大他们还没醒呢。”
“不了,我给他们备饭吃。”
阿为走出房门。
连续一个礼拜,三日固定的布施都取消了。
阿为在浣衣时和妇人们交流,听到她们说方丈病倒在床榻,寺里请大夫去看,大夫诊不出病因。
“听说吐了血。”
“怎会吐血?”
“我也不知,也许是痨病。”
“我以为方丈这样的圣僧,都是坐地圆寂,没想到会得什么重病,真难预料。”
“坐地圆寂都是传说中的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辫子都剪了,就别说这些了……”
阿为听着她们你来我往地讲,觉得越听越含糊,耳朵里一阵鸣音。
她往寺院的方向看,看到白日的天空中一片黑气,笼罩在寺院上空团成一团。
她碰了碰身边洗衣妇人的手肘,“你看寺院上空那团黑云,形状是不是有点怪?”
妇人跟着她指的方向去看,转过头细细问了半晌,确定了阿为说的正是寺院上方,才难以置信地说:“哪有什么黑云呀,这几天日头正好呢。”
又寻了几人去问,他们都没有看到。
“是不是眼花啦?”他们问阿为。
阿为看着寺院上空的黑云,未扩散到前院,围聚在后院陈权的房间附近。
她似乎比往日里看得更远了,看到河那头的僧人们挑水入了院子,有人在敲陈权的门。
阿为转过头朝村人点头,她说,“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