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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看着就让人伤心,不停流泪,她也知道不好,该是她来劝慰人家的,但是,泪流不止,唯有不停抹,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这叫祁醉看了——多糟心!带她来悼念反倒惹得她伤心不已,这是他的本愿么?参长最后都不得不“不顾避嫌”,托扶着她的手臂把她牵带出来,不停低头安慰“叫他家人节哀,你这样——哎,”雪银河也晓得自己情绪没把握好,连连“对不起”,她又捂着嘴别过脸去,看着祁醉更生怜,最后差点都快抱着她的腰了,得亏还知道这在人前,手没放上去——

到底荀元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作为一个大人物的贴身司机最是要学会“察言观色”,赶紧阻住母亲,估计低声也告诫了几句,反正荀母是突然也意识到自己失控了,赶紧地抹干泪要过去赔不是,荀元又赶紧把不识相的母亲拉住,直摇头,只叫她再要好好控制情绪,别因此惹了人厌……

到底通过这一遭,荀元也见到了这位“雪银河”对参长的“特殊性”,反正最后参长再没叫她过来灵堂这边,怕她伤心……

回程的路上,

参长看似平常地靠坐着,

其实,多少次扭头去看她,

而雪银河一直扭头望着车窗外,看似发呆,其实心里懊恼着,怎么这么失态呢……

“你也别太伤心,老荀的身后事我会安顿好,”

“嗯,”她也没回头,只嗯了声,其实也是不好意思。

每每她都能叫他这样,好像好多好多话堆在嘴边,但是就是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懊恼又扫兴地憋着。

只得也扭过头去看他这边窗外,

想想,

又找着话头,

“你,”顿了下,“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也可以支声。”

参长的本意是顺着刚才的“老荀的身后事我会安顿好”这句话说下来嘛,都是车祸的亲历者,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哪知,

雪银河头还是没有回过来——她是真的不好意思,毕竟刚才在他跟前哭那狠,一定搞得人莫名其妙的——“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告诉我王座的下落就可以了。”说过,雪银河有时候就是个直筋,你问她“需要他干什么”,目前,她唯一需要你的,就是知道王座下落咩。

却,

这话儿,听在祁神耳朵里,可就难受了,

一来,你看都不愿看着我吗!

当然,这种情绪也是听了这句话后“雪上加霜”起来的,

最就是,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了?除了王座,咱两就没别的可谈了?——虽然参长也知道这原本也是他的意思,他与她之间,就是猎手与诱饵的关系,除了交易,还有啥别的可谈——但,就是心里难受啊!甚至,气怒——

“那你可还得等等,这人犯事多,藏得也深。”参长明显语气不好起来,

更气他的是,

这时候她迅速回头了,

“犯事多?他犯什么事了!”那种关切……愈发刺参长的眼耳!

参长微微一笑,表面上绝对恢复精酷的猎人形象,

他低头摸摸自己的食指,

“你跟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他做过什么生意,接触过什么人,”

“不知道!”

雪银河反应相当强烈!

是的,王座当年对她只有一句话,“你做好我的小公主就可以了,一切风雨我为你挡。”他的艰难,他的困苦,何时半点显露在她跟前——这也是日后每每想起他,尽管他无情地抛弃了自己,雪银河也对他终究恨不起来的缘故,他为她着实建筑过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

她这一喊更惹参长气怒,

反正之后也成了惯例,她总能轻易激怒他,他唯有用更残忍对她才能释怀,

“不知道就好,不知道就别再轻易问起他,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冷血得就跟拿刀剐她一样。

他知道她望着自己许久,许久——最后,还是憋回去了,忍着再喊的冲动扭过头去——

她愈是这样,

今后,她愈是这样在乎一样东西——还每每是他不喜爱的,甚至,痛恨的,

祁醉总能“占上风”叫她“憋回去”,

但是,

到底谁“憋出的内伤”更深更重——那还真得另说了。

反正,这次“一同吊唁”再次不欢而散。

只不过,这种“不欢而散”多了,雪银河是可以自我调节“想想就想通了”,之后云淡风轻;祁神可就难说了,只会一次更比一次——“想不通”!做不到“云淡风轻”,回不到最初的“狩猎场”——

……

雪银河班要上,研要考,舞也还得跳。

自上次“私演”成功,她精神上也得到极大的满足,练舞更积极了。

胡育颜也经常带她去看演出,互学互长嘛。

这天,跟胡育颜约好下午练完舞晚上去看舞剧。

中午,童心语打来越洋电话——她回伦敦去办转学手续了,说她落下一件资料在家里,拜托雪银河给她邮寄来伦敦。

于是,雪银河午饭后就准备去宅邸一趟取资料,当天就打算把资料给她邮去。给育颜打去电话说练舞会晚点,胡育颜问她在哪儿,正好他也在外头,接她一起去舞室。雪银河说了她得去议长府邸取文件邮文件,胡育颜说,我载你去快点。

她家楼下接的她,

没想,这次胡育颜开来一个好酷飒的哈雷,

雪银河笑着说“这玩意儿我也会开,”

胡育颜立即下车,“你载我。”

“疯了,我说着玩儿的。”

他的态度可不像“做着玩儿”,

不过雪银河无论如何都不得开,

胡育颜鄙视她“只会嘴巴快活,怂蛋。”

“你管我,就做怂蛋。”

雪银河高高兴兴坐后头,出发了。

第50章 50

议长官邸坡下,胡育颜停了车,叫她自己上去,他就这儿等她。

雪银河走上这道两旁郁郁葱葱的坡儿,正好一辆黑色轿车从上头拐弯下来,“啪啪”按了两声喇叭,低着头走的雪银河抬头看了一眼,错车过去,她戴着墨镜也没多理会这车。

进来府邸,雪银河墨镜往头上一顶,大跨步上楼直接去了房间取了心语的资料,没多停留就转头出来准备走了,却,才出来走到楼梯口,听见,

“谁让她进来的,”是个很温柔的女声,

“大少奶奶,银河是议长的二助……”这是管家田群的声音。老田平常对银河极客气,银河也很尊敬他,这会儿,田群说起银河的口气也很维护,

哪知,就是这种“维护”似乎叫这位“大少奶”很不悦,不过人家也有人家的“教养”,声音并没有提高,语气还是柔和,但话语就……

“二助毕竟是工作人员,出入府邸哪里能这样自由,万一放进来个心思不纯良的……咱们虽然不是那等刻薄之家,该有的规矩还是得讲的,您老作为管家,这点还是管严了好。”

银河听了顿时耳朵通红!

可她也自知此时不能叫老田难做人,

取下头上顶着的墨镜,折好放进裤子口袋里,雪银河沉了口气,走下楼来。

看来老田今天是要坚决维护她到底的,

看见银河走下来,怕这位“大少奶”给她难堪,也赶在银河要开口解释之前,又望向这位“少奶”,微笑着——看看,这也是掌得起这类人家多年“内事”人才的气魄,

“大少奶奶,银河除了担任议长二助,原来也是心路的未婚妻,更是心语的挚友,她出入这里,我们早拿她当童家家人看待了。好了,我还有些事要跟她商量,您自便。”说着,不等这位“少奶”说话,一手虚扶银河的手臂,一手恭敬地伸手一“请”,和她一起走出去了。

你知道,田群自幼即在童家,几乎陪伴了童源一生!莫说之后这心路心语两个小的,就是心学心雾两个大的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家里都敬他如亲人,他也直呼这些孩子们姓名。听听,他可是唯独一直以“大少奶奶”“尊称”这位,亲疏之别,一目了然……

出来了,老田还怕她受了委屈,忙解释,“心学回来了,这位是他夫人,都不认识才会有这样的误解。”——看看这也是人大度,其实老田刚才何尝没有受委屈,但是人此时劝慰的风度与温和——雪银河如何又不是个爽利人儿,笑着直摆手“没事没事,我以后也注意点。”“诶,”老田一压手,“你看看你说这话儿就见外了,还和以前一样,要常回来,议长每天都问起呢。”“好好。”银河笑眯眯,在他跟前就是个实诚孩子。

下坡儿来了,没事人一样。

但是,好像胡育颜左右看了看她——毕竟他一直戴着墨镜,雪银河也没看出来他在打量她。

陪她把文件寄走后,两人回到练舞室,

雪银河换好衣裳出来,胡育颜一副又要出去的样子,“我有点事出去会儿,你先练。”

“哦,”

胡育颜本来边按着手机走的,走到门口又回来,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像哄小孩子一样。“哦。”雪银河莫名其妙的,不过还是挺开心。

她并不知道,胡育颜又原路返回了议长府邸去。

胡育颜背着手走上坡儿,

一拐,

走进这片郁郁葱葱里,

豆豆手里捉着皮带,脚下一个被极专业反手反脚捆成一团的男孩子,嘴巴被灰色胶布贴着,眼睛露出恐惧瑟缩,

“怎么说,”

“是的,今儿有人给小四儿穿小鞋了,大少奶奶是吧,”豆豆说着,又轻轻踢了脚下那男孩儿一下,

男孩儿直点头!

原来,那会儿胡育颜一直在坡下等她——他还是不张扬的,连车带人隐在树下。这时,从府邸下来两个婆婆,两人边走边说,

“银河回来了?”

“回来了呀,我看见她上楼去的,”

“哎,估计这位看见她不得有好脸色……”

瞧瞧,也就这路过似得“一点风声”传他耳朵里,胡育颜就“待见”上了。

这一听,胡育颜明显抿了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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