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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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座的一间酒吧内，两个未到饮酒年纪的未成年人一人一杯威士忌，喝得理直气壮。

因着接待的人物众多，对于中原中也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酒保在献上酒杯后，就默默远离了这块区域。

“没想到我有一天能这么大大咧咧地跑来酒吧喝酒。”朝仓千夏感叹一声，“但是它的消失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中原中也沉默以对。

“实不相瞒，虽然我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和你相关的大部分记忆被人抹去了。”

“你好端端的就失忆了？”中原中也对这个说法表示深切怀疑。

“可以这么说，上周日中午前我当时应该是遇上了点什么事或者人物，导致我丧失了一部分记忆。”

“那这枚鳞片……”难道不是你示意太宰给我的吗？

“我不记得了。”朝仓千夏眯起眼打量挂在对方胸前的鳞片，“摘下来后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都没有发生。”中原中也有点烦躁，他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乖乖听从太宰治的话，把这枚疑似传说中的书所化的鳞片戴在身上。但是从先前的情况来看，这枚鳞片和少女有很深的渊源，也很可能是少女留下这枚被加工成为项链的鳞片。

“也许你可以去问一下太宰。”朝仓千夏提出这么个意见，“我记得当时我和他聊了很久的样子，虽然你当时也在场，但似乎被我用什么手段屏蔽了。”

“希瑞尔知道。”朝仓千夏的左耳中传来女孩的声音，“要回放吗？”

“不。”朝仓千夏摇头，“对话内容我都记得。”

“但我不记得为什么要那么说了。”

就像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对吸血鬼一族的事那么上心，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和那些异种相识一般。

对话、神情、动作……这些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唯独当时导致她说出那些话的心理活动和前世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离奇的是，她压根没想过整理出所有内容来推断出前世相关内容。就像她清楚，她本身实力不该仅限于此，却也提不起心思去挖掘更深的能力。

“……”

“我还有个人选。”朝仓千夏看出对方的抗拒，“但我觉得风险比问太宰要大很多。”

“谁？”

“我们班新的班主任，塞西娅。她的容貌和当时被鳞片投影出来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朝仓千夏停顿了下，“换言之，她应该不是人类。”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塞西娅老师说仅在上学时间准许同学们去办公室找她。”这种任性的家伙被委任班主任，也不知道校长被喂了什么迷魂药。

“非常感谢。”获得线索打算立刻进行下一环节的中原中也点头致意。

“下课后堵她这条路走不通的，她住校。”朝仓千夏慢悠悠道，“你也没法立刻混进我们学校。”保安叔叔眼尖，这都开学四周了，中原中也这种气场的家伙，他不可能会误认为是自己不认识的学生。

“你似乎忘了我的身份。”

“翻墙？”就算是极有情怀的黑手党，也是违法的好手，翻个墙似乎不是什么问题，“然后为了找到她在立海大大闹一通，让你这张脸上新闻？”

“……”

“中原，你似乎才忘了你的身份。”朝仓千夏回忆了下当初自己说过的话，“你最初的身份。”

——研究所的半人造产物，代号为H的病毒的原始素体。

“太宰既然能够查到你最初来自哪里，我不认为别人就一定查不到。”朝仓千夏眸中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冰冷，“我不希望那种东西再次出现。”

“你在威胁我？”中原中也冷笑一声。

“你可以这么认为。”朝仓千夏面不改色，“因为那个我没有选择从根源解决，所以我现在还能留着你。”

“……啧。”少年眉头紧蹙，“所以你那个时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朝仓千夏站起来，一手撑着茶几，一手勾着项链，手指下移，在少年的身体缓缓僵硬之际捏住那枚鳞片，“太宰那个时候和我的对话跟打哑谜似的，在我忘了大部分前景提要的情况下，太宰才是那个最了解情况的家伙。”

“如果说是太宰认为你该戴着这枚鳞片的话，那么这大概也是那个我的意思。”

少女敛眸，摩挲着那枚鳞片，体内并没有自己曾说过的“圣灵力”这一怎么听都是光明属性力量的她，不管是对其注入什么力量，都宛若石沉大海。

“你若真想知道那个时候我打算做什么，问太宰是最优解。”

“极有可能是这枚鳞片的相关人员塞西娅并不是你能找的人。”朝仓千夏把鳞片塞进对方宽松的衣领里，坐回原位，“你也许还应该远远地避开她。”

再次端起酒杯的少女含含糊糊道：“当然，基于太宰那个性格，我觉得他不告诉你的概率很大。”

“……”这是显而易见的，那个自杀狂魔要是会轻轻松松不添油加醋地把真相告诉他的话，那才是活见鬼了。

“所以我带着你来找外援了。”

中原中也一愣。

朝仓千夏转身，拍了下坐在她隔壁桌的一位背对他们二人的男性的肩。

“织田先生你好。”少女举杯示意，“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听了大半清楚对方就是冲他来的织田作之助无奈地转身，却在看清少女面容后眼眸微睁。虽然在意识到自己的异能对对方无效时就已经提高了警惕，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因对方的容貌感到惊讶。

黑发黑眸，五官无一不精致的少女落入眼中，不久前刚见过对方照片的织田作之助有点发懵。

“看起来太宰和你提到过我。”朝仓千夏笑起来，伸出手道，“初次见面，我是朝仓千夏，有幸拜读过你的《夫妻善哉》。”

“……初次见面，我是织田作之助。”男子认真道，伸手握住，“那次没能道谢，现在请务必让我对你那次的援手以及后续的帮助表示感谢。”他虽然见过照片，却没想到对方是名高中生。

“我很高兴我能够帮上忙，”朝仓千夏有点感慨，“不然没了那么有趣的故事，我会很遗憾的。”

“咳，”并不适应被人如此夸奖的织田作之助扫了眼显然有点急躁起来的中原中也，正色道，“太宰给你添麻烦了吗？”

“那倒没有，不如说，太宰帮了我很大的忙。”朝仓千夏陈恳摇头，“但是因为怕对方不肯说实情，后续发展会变得暴力血腥，所以我想找个和平的手段尽快解决。”

织田作之助老实道：“如果是想要从太宰口中挖出情报的话，我觉得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个世界上只有太宰治刻意泄露情报的可能，从来就不存在谁能从对方口中挖出他不想说的东西的可能。

朝仓千夏眨眨眼，嘴角微扬：“配合我们演一场戏就好了，我相信太宰不会见死不救的。”

“……”认为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不会见死不救，我们俩认识的太宰治是不是并非同一人啊？

高楼上狂风作响，衣摆飞扬之际，风沙刺得人不得不眯起双眸。

从中原中也手机里翻出“青鲭”的联系方式，朝仓千夏拨打了过去。

“莫西莫西？难得中也你主动找我啊。”充满愉快的声音响起，“怎么了？难道任务没办法完成，所以现在打算哭着求我帮忙？”

“你好，太宰，”朝仓千夏一板一眼地说道，“织田先生现在在我手上，请在五分钟内把有关中原戴着的那枚鳞片的所有你所知的内容全部说出来。”

“否则我就撕票了。”朝仓千夏停顿一下，十分认真道，“画外音，我会让你再也见不到他。”当然，现在的她做不到。但是过去的她大概是能够做到的，太宰治大概率不清楚她的实力变化。

“黑手党游戏可不是这么好玩的啊，朝仓小姐。”太宰治的语气微沉。

朝仓千夏默默地拍了张中原中也劫持着织田作之助站在天台边缘的照片发过去。

“……你想知道什么？”心知两个人都被当作人质了的太宰治嗓音有点冷。

“有点多。”朝仓千夏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人可以收工，“那个圣典的内容，那本书的内容，那个鳞片的含义……”

“但我觉得其实没什么必须知道的。”朝仓千夏话锋一转，语气轻松，“因为全都不重要。”

倘若重要，她就不会到现在也不曾去了解过。

“……”

“所以拜托太宰你自己告诉中原那个鳞片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啦，”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笑意，“这回不能骗人。”

“我亏大发了。”太宰治嘀咕。

朝仓千夏挑眉，把手机递给中原中也后，和织田作之助一并下了楼。

“本来打算请你和我一起回去，和那些孩子见上一面的。”织田作之助有点感叹，“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这个年纪能拿出那么多钱，怎么想都不一般，还认识太宰，就算现在朝仓千夏提出想和他们见上一面，他大概也要犹豫起来了。

“他们被你照顾得很好，这就够了。”朝仓千夏眼帘微垂，“不见才是最好的。”

“……但也许我可以当个中间人，把他们希望给你的东西交给你？”织田作之助提出这么个建议。

“如果我们再会的话，我很乐意接受他们的礼物。”朝仓千夏笑起来。

五分钟后，她被从楼顶飞下来的中原中也拦住了。

“走吧，boss让我这段时间跟着你。”终于说出自己主要来意的少年满脸不情愿，语气却相当正经，“接下来的三个月，我随你差遣。”

朝仓千夏瘫着脸看向对方。

然后她慢吞吞地开口了。

“就算中原你讨好我，朝樱也是不会和港口黑手党进行生意上的往来的，这是原则问题。”

中原中也的脸黑了。

另一边，同样站在高楼上眺望海平面的太宰治低叹一声：“你放出了个棘手的家伙啊，朝仓小姐。”

随后，他纵身一跃。

五秒后。

浑身被树枝割伤的太宰治倒挂在树上，向着那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的白发少年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哟，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只是出来买个面包万万没想到遇到个神经病的中岛敦默默地抱紧了自己怀中的法式长棍。

院长，我遇到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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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假设无空气阻力，树高三米，求太宰治原本所处高度。

......什么样的三米树能挂住高空掉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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