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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刘肇手上的动作一顿,收了脸上的笑意。
“阿绥放心,你不是那妖姬褒姒,朕也不是那昏君。”刘肇摆了摆手,轻声道。
邓绥将脸撇在一边,幽怨道:“自臣妾进宫,皇上对我疼爱有加,虽算不上专宠,可已然已经引起了诸多误会。”
邓绥咬着牙,不敢抬头看眼前的这个男人。
“皇上疼爱臣妾,臣妾感激。可这个月皇上一共来了后宫五次,一连三次都是来了臣妾的黎岚殿,一次去了江良人处,一次去了皇后处,都是坐坐就走了。”
邓绥缓缓说着,刘肇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邓绥知道此言必定会惹的眼前男人不快,可是她不得不继续说道:“为了延绵子嗣,稳定后宫,皇上应该雨露均沾才是。”
“我知道,皇上必定会生臣妾的气,可是皇上是明君,必然知道以大局为重。”说着邓绥靠进了刘肇的怀里,哽咽的继续道:“不管皇上身处何地,只要皇上知道臣妾心里无时无刻有你就足矣!”
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儿,刘肇反手搂住了她。
“朕知道阿绥心意,朕心里何尝又没有你!”刘肇的声音放缓和了不少。
邓绥苦涩一笑,她不仅把自己心爱的男生推向别人的床榻,还为姝瑗出谋划策。想到这些她缓缓的拉起刘肇的手,向寝殿走去。
她从背后拥着他,明日一切都不一样了,今晚就且容她在放肆一回吧!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攀附着他高大的身躯,她踮起脚尖轻吻着他。
虽然她技巧生涩,可是从来她在他面前从未主动过。她的主动彻底挑起了刘肇的神经,难以自控。
他一把将她抱起,向床榻走去。
第五十四章 连晋两级
翌日一早,刘肇刚走邓绥便是再也没有了睡意,她缓缓的起身,唤来浣纱香菱更衣洗漱。
早膳也只是用了一点,便不肯再多动分毫。看着邓绥这个样子,香菱凑到她跟前笑着道:“主子无聊了吧?是想看书呢?还是绣花呢?”
“都无聊的紧,这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闲的无聊。”邓绥玉手托着香腮淡淡道。
容若也是刚刚从园子里进来,抖落一身的雪花。
“可是冬至严寒,皇上批了内学堂年关前可以不用行课,不然主子还可以去内学堂,也不至于如此无聊。”容若将手里的热茶放在桌上,笑着应道。
邓绥点头,以前无聊之事还可以去找找曹大家和兰韵,可是皇上命令内学堂年节前都不必行课,她们也不能留在宫里。都回宫外的府邸去了,如今想要见一面也是为难。
“罢了,去把刺绣拿出来吧!”邓绥摆了摆手,随后吩咐道。
“喏!”
香菱一边应着,一边欢天喜地的跑进了内室。
闲来无事,邓绥只是靠它消磨时间。却不曾想才绣了寥寥无针,不是扎破手,就是针脚理得不好,邓绥心里烦躁,将针线扔进篮子里便是再也不想拿起。
容若瞧见了,笑着将篮子里的针线拿起来继续绣着。
看着容若游刃有余的掌控着针线,没一会儿,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便绣了出来。
“如今便是这刺绣也跑来气我!”邓绥瘪了瘪嘴巴,佯装生气的说道。
容若笑了笑:“主子自己心里浮躁,静不下心了罢了。”
闻言,邓绥看了看时辰,想来时辰也是差不多了吧!皇上这会儿还没有过来,想来姝瑗怕是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御花园的梅林里,夏良人穿着昨日的那身碧水云裳,穿梭在梅林里,整个人都是那么的灵动。
她身材灵巧的踩在雪地上,在梅间肆意起舞。身段婀娜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远远的刘肇变看见了梅林间的景象,也是不由得一愣。
夏良人衣阙随风起舞,雪花中夹杂着梅花瓣,那场景,怎不叫人沉醉?
刘肇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驻足,他停下脚步,转身询问身后的梁丘:“此女可曾见过?”
梁丘急忙上前,远远的张望道:“这是新晋宫的夏良人,平日里来和邓贵人素日交好。”
听见梁丘回答后,刘肇摆了摆手,意示他们不要跟上去,自己独自一人走向了那片梅间。
梅影重重,那翩然之姿若隐若现,吸引着人想要上去一探究竟。刘肇轻轻的走上前,似乎是不想要打破那份美好。
夏良人翩翩起舞,眉宇间竟有些苍凉的感觉,叫人看了好不怜惜。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千年往等回眸笑,奈何佳人画中仙!”看着此情此景,刘肇不由得缓缓吟道。
似是被背后突然发出的声音惊到,夏良人脚下不慎没踩稳,身子倾然向后仰去。
刘肇见证,疾步上前,佳人正好撞个满怀,她身上清冽的梅香让人沉重。夏良人此刻正好搂着刘肇的脖子,四目相对。
她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眉目如画。
夏良人有些惊慌的从刘肇怀里挣脱出来,她连忙向刘肇拘了拘礼,柔声道:“臣妾参加皇上!”
“免礼!”刘肇挥了挥衣袖。
夏良人刚想移步,却不想俏脸一皱。
“怎么了?”刘肇见此问道。
夏良人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脚踝,一脸痛楚的模样。
“无碍,只是不小心扭伤了脚!”夏姝瑗一边说着一边向前缓缓移动,可是最后都没能忍住疼痛。
看着她举步维艰,刘肇走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随后便抱了起来。
“啊!”夏姝瑗不由得惊吓道:“皇上,不可!臣妾笨重,莫要累着皇上。”
“无碍!你且告诉我你住与何处?”刘肇淡淡道。
“楚德殿!”夏姝瑗勾着刘肇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一路上动也不敢动。
埋在温暖的胸膛里,夏姝瑗嘴角不禁上扬。她知道从这一刻她夏姝瑗不会再是从前任人欺凌的夏良人,她的命运就从这一刻悄然改变。
得宠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就是资本,是出人头地的资本,是可以扬起头走路的资本,是活命的资本。
以后,她不用事事依附她人,也不用事事看脸色,更不用卑躬屈膝唯唯诺诺。
母亲以后也不会让人随意欺凌,从此刻起她夏姝瑗的人生就要变得鲜活起来。
毫无疑问,当夜皇上召了夏良人侍寝。
对于夏良人突如其来的得宠,众人自然众说纷纭。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传来传去,还是说她是依附着邓绥才得宠。
她与邓绥素日以来颇为交好,而又在此刻得宠,于邓绥来说有利。
可别人口中整件事最大的得利者邓绥此刻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知道明日一早,一切都将会变的不一样了。皇上终归还是宠幸了她,是该提她高兴,还是该提她感到悲哀呢?
邓绥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惶惶不安,心烦意乱。恐怕,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后宫便传来了夏良人被皇上晋封为七品充依。
不过只侍寝一日,以夏充依的家世背景却一连晋升了两级,是何等的殊荣。
新晋的嫔妃里怕也只有韩云静和邓绥能略胜她一筹罢了。就连也是得宠的江秀影都比不上她,如今见了她怕是还要曲礼。韩良娣虽然有郦昭仪作为靠山,可她始终不得圣宠,已经一月有余皇上都不曾提及她。
如此一来,夏姝瑗一时大盛。
这让邓绥不免隐隐有些担忧,过满则溢。
夏姝瑗得宠后,对待邓绥依旧是礼敬有加,往黎岚殿的次数也越来越平凡。可即使她依旧和邓绥亲近,但是邓绥能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她却早已不是以前的姝瑗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年节以至。
大年三十一早,邓绥便收到了家中父亲母亲的书信。看着容若手里的书信,邓绥来不及梳洗,便将信打开了。
信中写到父亲母亲身体安好,府中一应事物也好。只是兄长邓骘和弟弟弘儿远在边塞,而自己又身处宫中,一家人不得团聚。
然父亲腿疼的毛病也有所好转,母亲也思念几个儿女。
读到这里,豆大的泪珠低落到锦帛上,晕染了字迹。邓绥将锦帛捂在胸口处,感到温暖。
梳洗完毕后,容若端上来一碗饺子,递给邓绥。
“这是太后给各宫娘娘赏赐的,主子尝尝!”容若笑着应道。
邓绥点了点头,端过饺子便开始吃了起来。在除夕吃饺子,是极好的兆头。
吃完饺子后,邓绥打量着整个黎岚殿,早早的容若便安排人摆放了椒屏,挂上了岁轴画。
而且每间屋子的门口都别上了新的桃笤,这也是图一个吉祥如意的寓意。
就在这个时候,夏姝瑗走了进来,她对着邓绥拘了拘礼。
邓绥笑了笑,客气道:“年三十的不必如此多礼,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前些日子给姐姐绣了一床福被,想着年三十早些给姐姐送了,也是给姐姐来年讨个吉利。”夏姝瑗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拿过福被。
瞧着那大红的颜色,喜庆艳丽。被子上面的凤穿牡丹,那牡丹中间还站着福寿老人。看得出来,面料和针线都无可挑剔。
“姝瑗手巧,要是叫了我是万万绣不出的。”邓绥笑着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