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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凭什么不可?”

宿半微语气也有些强硬起来,差点把告白整成辩论。

“男女之大防……况且,你及时止损罢。”鸦羽似是渲上了柔光,映得人软和了点,仙君转眸避开她质问的目光,声如远音般轻然低语,“乾泽历届掌门不可动情成婚,我允不了你的期许。”

想得还挺远。

“我不在乎你是谁,我就知道你是鹤凌序,就这么简单。”

“我喜欢鹤、凌、序,就这么简单。”

她强调了“鹤凌序”三字,一字一顿,如重石凿耳。

也凿上了一人的心间。

这告白,告得宿半微有些羞耻,但还是硬睁着眼看灯下的仙君。

万物似乎都在沉默,只为等一人的回答。

半晌,“回去吧,以后莫要如此了。”

低至似是叹息的话语泻出,如雪如霜的镇发带对上了她的视线。

门被关上,甚至一层结界覆在了她的脚前。

态度可谓鲜明。

宿半微低头望着自己孤零零的影子,沮丧转过身。

果然好难。

回首再看了眼紧闭的雕兽檀门,她还是蔫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是宿半微不知道,亲手于她足前布下结界的仙君,是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回去的。

她慢腾腾走了多久,他就站着不动看了多久。

笔直如剑站着背对门口的的仙君,此时垂眼的样子,不比她狼狈得少。

虽最终还是坚持着拒绝了她,可是他也就此才意识到,她落寞转身的那刻,酸涩不甘甚至细微的疼痛,作不得假。

凌序仙君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他的道心……

不知何时,已经不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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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杀灭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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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纸鸟再次光临城主府的时候,正值日头正好的下午。

吭哧吭哧扑动着金纸翅膀,悄无声息地穿过花枝罅隙,直往着熟悉的裹金窗棱去。

只不过路还差个半道,便被一股力道给截了去。

明暗交织的银纹缀边衣裳,前面腾空浮着个挣扎不得的小金纸鸟。

须臾,他放回了它。

小金纸鸟不通灵智,一恢复自己的原有轨迹,就继续颤颤巍巍地飞去本该去往的窗棱里了。

宿半微一拆开小金纸鸟,就看到上面的熟悉字迹:申时温居一见。

约在温居,钟迟这么有钱了吗?

任纸鸟像放烟花一般自焚,她估摸了下时辰,打算去赴约看看钟迟又要做什么。

如约到了温居,被小厮带到一处锦园,入眼的在等她的却不是钟迟。

“怜娘?你冒充钟迟约我?”

小厮安静退下后,小桥流水,绿竹红亭,偌大的诗意锦园里,却只有妃色留仙裙的怜娘在。

“宿半微,是我约的你。”依旧是玳瑁梳斜斜拢发,怜娘看着她直接承认。

宿半微有些感到好笑,“那你也不用冒充钟迟啊……”

直接约她她又不是不来。

害得她以为任意门有什么变动呢,一路上没少担惊受怕。

定定心坐下,“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要如此大动干戈。”

“我希望你,不要绊住钟迟。”

媚眼中只余冷意,怜娘毫不客气地直奔主题。

“他成邪体,我愿护他,你既要跟着鹤凌序,就不要再绊住他,鹤凌序眼里容不得沙子,钟迟迟早会被你害死。”

一来就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宿半微的表情有些僵硬。

两人的任务,怎么就成她绊着他了?

该死的钟迟,尽惹桃花债。

她转开眼笑了声,“这事,得他来决定,找我没用。”

收起短促的笑息,宿半微好心提醒,“建议你放弃他吧,他对谁都不会动心的。”

连贺录以前都说过,钟迟看似容易动情,实则稳如千年王八。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被额外派来辅助她的。

怜娘不服,“你会放弃鹤凌序?”

“额……不会。”宿半微有些卡壳,最终还是否认了。

目前肯定不能放弃走鹤凌序这条路啊。

“你既不会,我又如何会?”

“不是,这是两个概念……”

宿半微嘶了一声,这下真是难以说明了。

不过也用不着她抓耳挠腮来说明了,突然出现的打斗声和模糊不清的男声打断了她们这难捱的交谈。

“不好。”

一听到喧哗声,怜娘陡然变了脸色,一拍桌起身就飞了出去。

飞、了、出、去……

只能拿腿跑的宿半微抽空看了眼转瞬没影的妃色裙,心里好生羡慕。

其实她没想着一起跑出去,只不过刚刚好像听到了钟迟的声音,她跟着去看看。

转过个绛色玉石走廊,她就看清了。

还真是钟迟,不过他现在比较惨,面色苍白,嘴边沾血,额间明明灭灭的竖川图腾,墨紫光与银光在上,简直像是在疯狂对峙一样。

刚从她眼前飞走的怜娘撑坐在地上,上半身挡在钟迟身前,嘴边正在流血丝,一看就是刚替钟迟挨了一招。

狼狈的两人此时都警戒地抬头盯着持剑而立的皑袍仙君,连她贸然出现都来不及注意。

“阁主莫要荒唐,他即将失控,若不杀灭,天下大乱,届时不是你我所能承担的。”

泼墨发丝半分不动,鹤凌序的嗓音像天上雪,山底冰,冷酷到无一丝温情。

“鹤凌序,你何苦这般赶尽杀绝,钟迟他又没失控!”

怜娘因情绪激动又呕了口血,却死撑着不愿避开。

宿半微可以清晰看见,鹤凌序的手腕轻微挪动,似是下一秒就可以挥出冰寒命剑,终结掉据说即将失控的人。

来不及多看,她狂奔过去一下揽住背对着她的鹤凌序的腰。

……

没揽上。

虽然命剑熟悉了她的气息,没朝她劈来一剑,但是鹤凌序本身反应极快,身形如影一闪,完美避开她的突袭。

这就离谱。

没要纠结这些,她索性顺势站在钟迟和怜娘前面,换成她与鹤凌序对峙。

不过,对着杀气凛然的凌序剑,和面色冷寒的鹤凌序,她好像……有点腿肚子发抖。

这踏马跟直面地府有什么区别??

静谧中,她故作镇定地咳了声,“鹤、鹤凌序,那个,我……”

呸,这种寒意森然的场面,她脑子一下有点混乱。

“反正,钟迟不能死!”她撑着勇气说出来。

“如果你要动手,你就一下捅死我们三个吧!”

说完逞勇的话,她接着迅速垂下眼,看也不看鹤凌序一眼。

这话也是试探,宿半微在赌她在他心中的分量。

如果他执意要杀钟迟,就只能委屈钟迟先死回局里了,她拿了腰带就立马回去。

如果他最后放了钟迟,说明事有转圜的同时,也说明她的美人计是有成效机会的。

被威胁的仙君提着剑一步步走近,缓慢地就要擦过她身边。

宿半微低头不语。

怜娘紧张地注意着逐渐接近的银纹白袍,身体都因注意力高度集中而绷紧。

错手的瞬间,宿半微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没等他挣脱开,她旋身到他面前,左手一把推开他欲抬起的剑刃,任锋利剑气割破手掌,使出吃奶的力环住他的腰间。

被抱住的仙君垂眸看向滴落剑身的血滴,瞳孔一缩,似是被其赤色灼烫。

凌序剑染上了她的血,又被主人瞥了眼,散发寒意的剑身瑟缩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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