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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我在狐妖姐姐的狐狸洞里将身体勉勉强强养好了些,心里觉着自己已经麻烦了她几十年了,有些过意不去,便辞别了她打算回风尘给我种的那片桃林。
现下是六月,早已经入了夏。
本该桃花落尽结出桃果的桃树,不知怎的却依旧开着花,看不出半点要凋零的模样。
我走在这片新生的桃林间,只觉得它比原来没被烧毁之时,还要美上许多,大上许多。
满目的桃红让我心情愉悦了不少,心里反而愈发的想念风尘了。
这么多的桃树,风尘一个人大概是中了许久吧。
而且看桃树长得这么繁茂的样子,在此之前一定被照顾得很好。
狐妖姐姐告诉我,风尘在她带我离开后,就没再做皇帝了,他此后的一生都住在这里。
我走到桃林里风尘居住的地方,这里也是我以前住的小院。
看起来是被烧毁后风尘重新建起来的,比我先前住的还要好上不少。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泛酸。
风尘本该享受着皇宫里比这好上许多的待遇,却因为我,住进了这个简陋的小院子。
很早之前我问他有多喜欢我。
他说:“很喜欢,很喜欢。”
现在我知道了,他口中所说的很喜欢,是可以为我放弃皇位,是可以为我种出一片新的桃林,并守了一辈子。
本该无人的小院院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
直到门内走出一个人,我在那一瞬忽然有种自己产生了幻觉的想法。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头顶上响起的是已经千年都未曾听过的声音:
“桃儿……”
我鼻子一酸,愣了半晌才从胥尘怀里退出来,默默在心里给自己说,他不是那个能为自己放下一切的风尘,他是千年前不要自己的胥尘。
抬起头,我对胥尘扬起一个客气的笑,道:
“原来仙尊已经在此处住下了呀,我无意打扰还请见谅,若是无事我便去寻别处的桃林了。”
我不敢去看胥尘的表情,我怕我看了会忍不住委屈的哭出来。
他千年以前不声不响的丢下我,在我费尽力气好不容易去到天上后,得来的那句“胥尘仙尊不见”,我至今都还记得。
如果他只是因为还拥有风尘的记忆,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才回来找我,我是绝对不会给他补偿的机会的。
胥尘在我转身离开时,蓦地制止了我要走的动作,他向来冷漠的眸子多上了几分……痛楚?
他问:“你……在怨我?”
我笑了笑,忍住眼眶里快要滚落的眼泪:
“我怎会怨仙尊,你是天上最尊贵的仙尊,我如何敢怨,我只是怨我自己千年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喜欢上了你,更怨自己当初可笑的以为你也会喜欢我。”
我承认自己在妖精里属于很傻的那一个,就算很傻,现在我也不想再跟胥尘续什么前缘。
现在桃妖桃儿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他是人间的皇帝,他叫做风尘,已经死了。
深吸一口气,我挣开胥尘的手拉开几步跟他的距离说:
“天上多的是比桃儿贤惠听话的仙子,仙尊大可不必再来找我了,千年前我虽救了你,你也曾在一位仙子手底下救了我,也算是扯平了,还望日后仙尊莫要再来叨扰。”
胥尘看着我,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许久后又松开,而后低声对我道:
“风尘……还未报恩。”
我扫过四周盛开得娇艳的桃树,微微的摇头:
“他给了我一片桃林,又为我守了几十年,早已不需要报恩。”
眼见我走得不带半点拖沓,胥尘忽的提高了声音,对我说:
“你是本尊的妻!是月老姻缘簿上已经跟我写在一起的妻!是四海八荒所有神仙都知道的,仙尊胥尘的妻!”
我听言脚步一顿,跟当初与风尘冷战后在御花园里再遇到他时一样,我现在挪不动腿了。
身后是离我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胥尘最后在我身后停下,继续说着:
“天界的神仙都知道,仙尊胥尘已有妻室,是人间的一只桃妖,唤作桃儿。”
腰间环上了一双手,我感觉肩上多了一份重量,胥尘有些清冷的气息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都不明白,我会全都告诉你,只要你能给我机会说就好。”
“你很委屈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不同我像先前一般生疏,你想如何都行。”
滚烫的眼泪滚落到胥尘的手背上,我还是没出息的哭了,毕竟我一个妖精的眼泪也不值钱。
不过为了维护我最后那一点点面子,我还是忍着没哭出声,别提有多委屈了。
胥尘抬手抹去我眼角的眼泪,眼里依旧是同千年前看到我哭时的无奈。
我本想忍一忍,可是总觉得忍着不哭越想越委屈,索性连最后一点面子也不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形象的在胥尘怀里哭。
不过还是忍住了想要踩他几脚的冲动。
哼唧,我才不说我是因为心疼才不踩的。
胥尘摸着我的脑袋由着我哭,等我哭够了收了声他对我说:
“司命曾同我说千年前他听闻天界闯入了一只人间小妖,说要见我却被人告知我不见。那时我不在天界,并不知晓此事。司命说告知你我不见一事是一位仙子私自所为,我知晓后已让天帝除去了她的仙籍,让她入了轮回尝遍人间苦难。”
我吸吸鼻子,红着一双眼睛看着胥尘抽抽噎噎的道:
“不是、嗝、不是你不见我?是有仙子、嗝、从中作梗?”
胥尘被我此时说话的模样逗得发笑,心疼的摸摸我哭得红肿的眼睛,点头轻应:“嗯。”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在天上啊?我因为这件事情难过了好久,当时我修为又低丢了半条命才到的天上,回来后还大病了一场。”
我一边问胥尘,一边说着自己的遭遇,越说我越觉得自己千年之前过得真不容易。
若不是当时我想着自己要是死了,胥尘哪天回来恐怕会见不到自己,硬生生挺了过来。
说不准我早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