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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对我。
像他……对我。
不过如此。”
江戎手里捏着信纸,信纸的一角被紧紧攥成一团,和他的心一样,他低着头,把手压在方向盘和额头之间,强压着自己想要把车开出去,找人同归于尽的疯狂痛苦。
——
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封信。
她不和他说心里话的时候,他辗转反侧。
可她对他说心里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令他心如刀割。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刘思睿。
刘思睿带着看戏不怕台子高的兴奋,和江戎在一家餐馆外碰了面。
俩人都是忙人,吵架约在和客户见面晚餐之前,
江戎开门见山,“非烟去哪儿了?”
刘思睿说,“呦,那我怎么知道。舍得给她花钱的男人那么多……”他摘下墨镜擦了擦,又对阳光看了看,捏着眼镜腿说,“非烟长的不错,也非常知进退,喜欢她的人多,也没什么出奇的对吧。”
江戎压着打他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又问,“那余想呢?”
刘思睿说,“咱们俩打开窗子说亮话,你来大概是为了威胁我,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告诉你,我不怕。”他说完戴上墨镜,“你敢再使坏,我就告状。”
江戎:“……”
刘思睿也就嘴上那么说,江戎不使坏,他一样告状,进了包间,他就给沈非烟去了电话,再晚时差还不合适呢。
他没有一丝迟疑的告状,“他竟然直接找我来要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沈非烟那里迟八小时,此时还是下午,酒店餐厅花团锦簇,她正在一个人喝下午茶,她压低声音说,“我这里不方便说话。”
刚叫上来的东西,再高档的地方,她也没有离座去外头接电话的安心。
刘思睿说,“你听着就行。我就是和你说说,我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他的。”
沈非烟右手拿夹子,夹了糖块放进奶茶里,心里却清楚,江戎是故意的,他正是想通过刘思睿告诉她,他现在不敢监控她了。
她问,“他还问余想了是不是?”
“咦,你怎么知道?”
沈非烟笑了笑,没说话。
他看了那信,还要敢继续背着她搞阴谋诡计,那才是奇怪。
刘思睿又说,“还有,你知道因为他公司出事,之前想出卖他的员工,其实还准备把消息卖给别人吗?我听人说,那边老板吓得都把助理炒鱿鱼了,你说说,你这个男朋友他怎么是个这样的人。”
沈非烟微微蹙着眉头,不知道这说的是谁,可也没兴趣知道。
又听刘思睿说了一会,她才挂上电话。
人只有这么一辈子,没有回头路,谁不为自己筹谋,失去过的人,如果可以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一定一早就走了。
她喝着茶,再次放下杯子的时候,抬头,面前多了一个人。
她没有觉得奇怪,放下杯子,她说,“你找刘思睿帮忙的?”
余想拉开椅子,坐下说,“一眨眼,咱们俩认识十多年了,我觉得你至少可以让我死个明白。”
沈非烟端起茶杯静静地喝茶。
余想苦笑起来,“你还是这个样子,不想说的时候,真是急死人。”
沈非烟说,“没有呀,我在想,你现在有多少钱准备挥霍?”
余想一下笑了,“还是你了解我。那赶快帮我想一想,咱们怎么把这钱花掉,才能气死江戎。”
沈非烟说,“刘思睿害死我了,他不知道怎么托关系托的他那朋友,人家这边几个翻译,看到我的时候想要吃掉我的样子。”
“那正好咱们走人。”
沈非烟吃了几口蛋糕,看着余想问,“tus 怎么样?你以前说了几次要带我去。”
余想用夹子夹了块蛋糕说,“嗯,可以。——如果这顿是前男友买单,你吃的会不会更开心一点?”
——
十一月,
圣诞的气氛已经开始酝酿。
江戎走进餐厅,正看到金编辑向外走,看到他,金编辑很热情地招呼道。
“江先生,寄给你的书过目了吗?”
江戎有些懵,“什么书?”
金编辑说,“沈小姐的书呀,前天寄给您的。”
sky连忙在旁说,“那大概还没收到。”
江戎看着金编辑,“沈小姐一直有和你联系?”
“当然。”金编辑看他意外,人家更意外,说道,“她上次有个朋友结婚那天,我们俩谈好的,她出简餐西餐的食谱,不过之前的食谱不行,很多材料太贵。她最近去欧洲,发过来很多食谱都很好,配图也漂亮。”
“哦。”江戎应了,心里沉甸甸的委屈。
沈非烟去了欧洲,余想还跟着,那照片不用说,都是余想给拍的。
金编辑看他表情不对,就又招呼了几句,就匆匆走人了。
看到金编辑推门出去,sky连忙低声对江戎说,“哥,要不要我……”
“不要。”江戎说。
sky暗暗佩服,这都一个多月了,真能忍呀。
却见江戎站了好一会,说,“订机票!”
——
露天咖啡厅,沈非烟把手提电脑转向余想,“我还是觉得这几道最容易给人惊喜。”
“不行。”余想放下咖啡杯,靠近她,“你里面要用松露,考虑一下主妇的钱包。”
沈非烟撇了撇嘴说,“要少而精。”
余想的视线挪到她身上,白色的大衣,白色的围巾,深浅不同的奶油色,丝丝温柔,淡淡的妆容,红唇嘴弯的角度,那样的恰到好处,最赏心悦目,不过如此。
他的整个人都瞬间变得温柔起来,说道,“就算有罪,赎罪了这么久,也该让我死个明白了吧……”
沈非烟看向他,眼神中有笑意。
余想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不会再原谅我了。我知道你不是轻率的人,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也许我不该追问,可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能不能起码告诉我真相。”
沈非烟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下电脑。
余想洗耳恭听。
沈非烟说,“情人节那天呢,咱们俩不是约了去自然博物馆门口溜冰?我去公司找你……”
余想一动不动看着她。
沈非烟说,“我在公司楼下等你,那个女孩……”她的目光垂下,不想提那个名字。情绪也低落下去,她说,“她站在我对面,那时候是冬天,她外套不穿,搭在手腕上,也让我看到她手上的手链……”
她看向余想,“她是故意要我看的。我知道你同情她,觉得你喜欢我这么多年,也许同情她一直喜欢你的相同感情……”
余想面色凝重看着她。
她看着余想又说,“可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同情,有些女人挂男人,对男人表示好感,只是一种无聊……”她低头有些不耐烦,“我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这事情,我觉得说了你也未必相信我,而且没有真相。她没有说什么表面过分的话……可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在和我挑衅什么……”
沈非烟说的很乱,纵然过了这么久,显然她还是不能很好的梳理这件事情。
余想抬手,搭上沈非烟的,“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沈非烟是个本分的女孩子,纵然年少风光,但不排除在根子里,她是一个本分人。
不像现在女孩约炮一夜情,投入的快,更放手的快。
有些人,爱的很慢,想的很慢,牵手很慢,慢慢地,就走下去。
余想低头,有只鸽子在他们脚下叨面包屑。
沈非烟从桌上拿了一点面包,扔在地上,小声说,“你令我觉得,我爱上的人很蠢。所以当时我什么都不想和你说。”
余想不死心地问,“现在呢?有没有消气。”
风吹着树上的叶子慢慢落下,鸽子叨着面包,一下下,面包块跳远,他跟着跳过去吃。
沈非烟跟着那鸽子看,而后说,“我们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因为喜欢,所以生气,发脾气,都不会觉得是浪费时间。如果真的喜欢,也不会舍得放手。”
余想抬手,摸上她的头,“心真狠。你对我的爱,就像普通人的爱情,放手之后还能开始新的一段。唯有对他不同,对不对?”
沈非烟低着头,看着地说,“我假装分手,谁知道你还真走。我假装走了……你为什么不追。”她的声音低低落下,变得低不可闻,“爱一个人,才会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她抿着嘴,默了好一会,才又说,“可是从以前到现在,我走了……他都不会跟我走。他不追我,我也不稀罕他,等你回国了,以后我找个更好的。”
余想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搭在脑袋后面,无奈地看着她,“自己最爱的人,怎么就那样丢了。我真是不甘心。”
他的确,也只能剩下不甘心。沈非烟那样傲气……他不该给别的女人有机会,在她面前耍威风。可惜如果今天非烟不说,他永远也猜不到会这样。
还是怪他自己。
他不愿再想,如果他没有这些事情,和沈非烟会怎么样……那太折磨自己。
他侧头看着咖啡厅里面,抬了抬手。
里面的侍应出来,端着托盘,把里面的白色小碟放在桌上。
余想的皮鞋碰了碰沈非烟的椅子腿,“喂,人家请你吃东西。”
沈非烟收回看鸽子的目光,看向台子,上面一个白色小碟,里面有半个苹果。
她不解地看向余想。
余想看向咖啡店里面,对着那边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带你来这里?”
沈非烟巡着他的视线看进去,隔着门,里面光线暗,很远的位置,江戎正站起来,走过来。
沈非烟的心里一下涌上来委屈。